服务员对苏辰央印象比较深,她给苏辰央看了照片之后服务员就给她指了房间号。
“那个先生啊,是被一个美女扶进去的。”服务员一脸八卦,“你现在去不会打扰人家吧?”
夏月没理会小服务员,来到房间门口,压低声音装作是服务员敲了门,看到秋薇若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辰央的这些亲朋好友,还真是……
夏月用毛巾给苏辰央擦完额头又探手进衣领给苏辰央擦拭脖子跟胸膛,秋薇若在一边站着,原本被苏辰央的感冒弄地心生愧疚,现下见到夏月与苏辰央这般的亲密不由得又羞又怒。羞愧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在唱独角戏,愤怒苏辰央跟夏月的暗度陈仓。
“夏月,我原先对你印象不错,是因为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不会做无用的折腾。”秋薇若音调在房中带着冷,“可是现在,我发现你同样令人讨厌。”
夏月手上的动作未停,给苏辰央擦完之后又整理好衣服,盖了一半的被子。苏辰央抓着夏月的手不放,夏月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手背,似在哄小孩般细心。
秋薇若突然觉得,苏辰央能喜欢上夏月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正常到,她在夏月面前甚至生出了满满的自卑。
秋薇若执拗地看着夏月,带着一股子挑衅的倔强。
“秋薇若,我曾经对你有过嫌隙。”苏辰央终于松开了死死抓住夏月的手,夏月站起身,跟秋薇若面对面站着,“那时候,我还觉得你抢了我的心上人。”
秋薇若表情凝滞了片刻,“你想说什么?”
夏月笑笑,“我想说,你的主观意见往往会让自己在傲慢与偏见中越走越偏。你一直觉得我是第三者,因为我是后来出现的。可事实上,他喜欢的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在这里寻找存在感,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第三者呢?”
夏月的话说的有些重,秋薇若当即就生气了。
“夏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唯一的妹妹还被你克死了。之前的那几个死者,皆是你的姐妹。像你这种不详的人,怎么敢正大光明地跟我说你应该跟苏苏在一起?你觉得,苏苏的家人会同意吗?”秋薇若满意地看着夏月变了色的脸,“不然,你以为苏阿姨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会默许我带着她儿子来宾馆呢?”
秋薇若说完这话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她风情万种地解开身上的毯子,一件件穿起脚下的衣服。夏月呆呆地站着,像失去生命气息的木乃伊看着秋薇若的表演。
秋薇若穿好衣服款款地走了,临了,看了眼夏月,“我不介意先把他给你,反正,他始终会是我的。”
门“嘭”地关上,一室寂寞的空气震颤着复又恢复平静。
不详的人……
夏月满脑子都是秋薇若嘴里的话。她说,她是不详的人。她说,苏家人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怪不得了,怪不得苏辰央到现在都没有带她去见过父母。甚至于,他在她面前都没提过父母。
夏月转身细细看着苏辰央的睡脸,伸出指尖在他脸上细细勾勒,似要将这幅容颜刻入灵魂深处。
苏辰央这一觉睡的好生不踏实,先前是被不安全的感觉包围着,之后是被心疼包裹着。他翻来覆去,凌晨四点多就醒了。醒来时头疼欲裂,不过感冒倒是好些了。他定了定神,发现夏月正缩在床尾的一脚。
苏辰央总算是明白了那丝心疼是怎么回事。
他蹑手蹑脚地在床上爬来爬去,扯了点被子给夏月盖上。被面覆上夏月的时候,她的眼睁开了。
那眼中没有一丝睡意惺忪,倒满是疲惫。
“月月,你没睡?”
“苏哥哥,难道不应该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夏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开心,苏辰央心里一沉,夏月从没任性过,她的不开心,是因为他吗?
“难道不是我的月月听我说喝醉了来照顾我的?”苏辰央眨眨眼。
他隐隐知道昨晚会发生什么,他妈喜欢秋薇若喜欢地要死,昨天秋薇若又让人误会他们是一对,他妈半推半就把她儿子卖了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所以,他才发微信给夏月让夏月过来的,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夏月揭开被子,倒了杯水给苏辰央。
“昨晚秋薇若跟你在一起,你们……”夏月想起那副画面,虽说知道苏辰央是无意识的,可她心里依旧不舒服。
苏辰央见势不妙,赶紧无赖地抱住了夏月,“月月,月月,辣眼睛的别说,我不知道,我也不认,我更不想听,以免有画面感留下心理阴影。你只要告诉我,你及时赶来救了我就行了。”
夏月无奈,点点头。
苏辰央朝夏月露出一抹笑,如光芒乍现,刺破一切的阴霾。
那光太美,美到夏月生出一抹虚幻的不确定。
夏月伸手抚上苏辰央的脸,“苏哥哥,你是我的吗?”
苏辰央刚想表态,被夏月按住了唇,“为什么,秋薇若说你家人不会喜欢我?”
夏月的语气明明很平稳,苏辰央却是生生听出了委屈的味道。这个该死的秋薇若,总是破坏他的感情,下次要是再这样他可就真不会为了她的面子考虑了!
苏辰央赶紧抱着夏月,“月月,我爸妈肯定会喜欢你的。但是,他们跟秋薇若的父母认识,秋薇若又一直跟在我后面。所以他们都有些误会。”
苏辰央的声音如似蛊惑,蛊惑着夏月沉沦。
凌晨的微光一点点透进来,夏月眼中有氤氲的湿气,看的苏辰央心中猛地一震。他借着昨日未消的酒气,一鼓作气就吻上了夏月的唇。
夏月感觉到唇上有潮湿的温润覆上,那股熟悉的清冽再度袭来,将她包裹将她融化将她吞噬。
这样子的苏辰央,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一室阑珊下有两具交缠的身影,延续那个山洞中的浓情蜜意,两人再度在人间纷扰里有了第二次的合二为一。
夏月一夜未睡,一番云雨过后沉沉睡去。苏辰央轻轻于她额前印下一吻,夏月的身躯微微打了个颤,苏辰央将夏月紧紧搂在怀里。
梦中的夏月,此刻已穿透岁月的层叠,回到了时光的另一头。
在夏月还很小的时候,姐妹两人曾在一个断桥头边迷路过。
那一年,夏月跟夏晚不过五岁,父母带她们逛集市,夏晚被一个捏泥娃娃的卖货郎吸引,跟着走了很远。她为了看住夏晚一路追,追着追着,两人就把父母弄丢了。
两人最后停在了一个断桥桥头,周遭空无一人,只有桥头有一名老者。老者白发长髯,仙风道骨,面前放着一个白幅。
老者一双神采奕奕的眼在看到夏月跟夏晚的时候微微瞪圆,一张布满风霜的脸上隐隐流露出吃惊。
“劫煞加孤辰寡宿,隔角星叠加,阴阳差错,刑克厉害;七杀、贪狼、破军三方四正会照;一胞两胎,竟集齐了天煞孤星和杀破狼两种绝命,不寻常,不寻常。”
夏晚不明所以,好奇地问老者,“什么叫天煞孤星跟杀破狼啊?”
老者眼中的震惊渐渐散去,变成一种怜悯,“天煞孤星是她,杀破狼是你。二者相偎,相生相克。克完亲人,彼此互克。最终,杀局更甚者留。”
夏晚睁着眼好奇地看着老者,夏月拉着夏晚准备走,被老者一把抓住。
“切记,陷死局后需以杀克杀方能解命之轮回,否则终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夏月静静地看了老者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的断桥越来越远,老者的叹息声却越来越重。夏月拉着夏晚疯狂地跑起来,妄图摆脱宿命的轮回。
“夏……”一道悠长的呼唤传来。
两人一起回过头去,断桥边赫然写着三个字:奈何桥。
夏月猛地从梦中惊醒,眼前是印花的床单,红木的书桌,雕花的廊窗。廊窗前是伏在书桌上不知道在写什么的苏辰央。
苏辰央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月月,你醒啦?”
夏月掀开床单,朝苏辰央走过去。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都被涂改了,最后指向两行清晰的结论。
第一行:白色彼岸花——绿色君子兰——橙色万寿菊——黄色月桂——?
第二行:误杀——故杀——劫杀——谋杀(?)——?
夏月不知何故,“这是什么?”
苏辰央脸上有难言之隐,终是决定了什么似地,这难言的隐痛变成了决然。
“罗晨的案子发生之后我隐隐觉得不安,前日你从罗晨葬礼回来又听说陈义是你家的远亲,也就是说,陈秋也变相等同于你的妹妹,我就坐不住了。我总觉得,这案子背后有联系,表面的联系是你,背里的联系,我在研究。”
苏辰央指着第一行,“这是目前已有的。这几个案子有其相似点,都与花有关。从白色到绿色到橙色再到黄色。接下来,应该就是紫、蓝、红。”
苏辰央在后面写上紫、蓝、红三个字。
苏辰央得出七色这个结论不止于七色彩虹的常识,还跟第二种推论有关。
夏月看着那三个杀气冲天的字,最害怕的事还是被苏辰央说出来了。
“所以,还会有人死?”夏月默默道,“最后一个,会不会是我?”
苏辰央一把将夏月搂在怀里,“月月,我们现在只是在想最坏的可能性,一切都有可能不发生,我们也可以先找出这种连环案件的联系,减少接下来发生的事件的可能性。月月,你始终要相信,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夏月默默想着这几个字,她真的可以改变这一切吗?她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
苏辰央一点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夏月,他希望她拥有一切的阳光和美好,他不希望夏月的眉间眼梢染上一点点的风霜。
“月月,你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帮你扫清一切障碍。”
苏辰央似在赌咒,又似在发誓。
经过分析,对于这些案件的联系,苏辰央得出两个结论,一种是七色落花,一种是唐朝的律法——七杀。
七色落花很明显,就是与案件有关联的七种颜色的花。事实上,现在已有的四起案子里,都是有着这些花的存在的。
七杀相较于七色落花不是那么明显,却也是可以勉强得出的结论。第一起案件可以认为是误杀;第二起可认为是故意杀人,故杀;第三起由于勾子抢了齐潇潇的项链,虽不是为了占为己有,也是一种抢劫的目的,因此可认为是劫杀;第四起里,丁隐说他没有杀害罗晨的意图,但事实上,他早对罗晨有所图谋,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谋杀。
苏辰央研究过律法,现有的杀人手法均沿用于隋唐的律法。虽然之后有所变化和完善,但早期模型已基本形成。杀人手法在最早的时候分成七种,分别为谋杀、故杀、劫杀、斗杀、误杀、戏杀和过失杀,是为七杀。七杀之名始于唐律,宋明清律沿用。
两种结论,好像都指向了七这个数字。
那么,这个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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