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秋薇若刚进冰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苏辰央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几乎是下一秒就要被冻死了。秋薇若不顾女孩子的矜持，脱了自己的衣服，也脱了苏辰央的衣服，然后紧紧抱着苏辰央，这才帮他熬到了陈羽他们找来为止。
可以说，如果不是秋薇若，苏辰央早就成了冰窖里的一截冰棍，是根本不可能遇到夏月的。
后来，秋薇若便借着这事越发得寸进尺，让苏辰央替她负责。
“她，救了你？”
原来这事是这样的，夏月为自己的小心思红了脸。
苏辰央也有些无奈，在江沐晨的病床上翻过身，夏月枕着苏辰央肩膀，静静地听他的心跳。
“我也不知道这大姐怎么回事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总拿这事要挟我。我之前没遇到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遇到你了，自然不会让她再提。而且啊，我那时候昏迷，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苏辰央转过头来看着夏月，他的眼睛幽黑而干净，像藏着一片宇宙。他吻了吻夏月的侧脸，“月月，我这辈子，都只爱你。”
苏辰央吻完夏月刚想离开，被夏月一把搂住了脖子，随之就是一张小嘴主动送了上来。那嘴温热带着湿意，能让人瞬间沉沦。
“苏辰央，我也只爱你。”
夏月贴着苏辰央的唇，出口的话成了口齿不清的碎语。
“我只是，发生了太多事……”
未出口的话再也没有机会出口便被苏辰央一下吞了。
病房的门未关严，门口一个白大褂隔着门缝静静地看着两道交叠的身影，欲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夏月是第一目击者，本该有重大嫌疑，但是陈羽通过尸体解剖取得了明确的死亡时间，大概就是在十点钟，那时候夏月还跟秦风坐在早餐厅，饭店的监控可以作证。因此，夏月的嫌疑自然被洗的一干二净。不过，鉴于夏月是死者亲戚，而且是目击者，因此被禁止调查此次案件。当然，更主要的原因陈羽没有说，他怕夏月伤心，便自己当了恶人。更主要的原因是罗晨父母非常讨厌夏月，强烈要求夏月不要参与到罗晨死亡案件的调查中来。
“月月，你最近正好歇歇，调查的事情，就我来吧。”
夏月坐在办公桌上，陈羽跟她说完之后也不敢看她，直接就走了。隔壁的苏辰央把椅子挪了过来，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
夏月勉强扯了个笑，“我没事的。”
苏辰央脸上的表情从认真秒变不正经，他凑到夏月耳畔，呼出的热气使得夏月的耳朵都麻了。
他说，“我随时给你内幕，你可以偷偷查。”
刘默端着水杯从两人面前走过，不经意瞥到两人的亲密，立马捂起了眼睛，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苏辰央随手拿起一本本子砸了过去，被陈羽接过了。
陈羽挥挥手赶走刘默，递给苏辰央一个东西，“你就赶紧查案吧，这是卷宗。”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夏月。夏月别过脸，假装没看到。
陈羽指了指苏辰央，然后走了。
根据目前的已知信息，罗晨的死亡原因就是窒息而亡，死前有被人侵犯的痕迹，但是那人并没有成功，另外，死亡现场有一地的桂花，房门没关，可能受害者跟凶手是认识的。
“会有什么人送女孩子桂花呢？这也太没诚意了吧？或者，这个桂花有什么隐喻？”苏辰央思考之后决定重点调查下罗晨的人际关系，但是侦查科那边一上午都没查到什么结果，就只能带夏月出来吃饭。
夏月切了快牛排，“每天中午这样吃，不会太浪费吗？”
这家店离警局不远，颇为高档。苏辰央每天都跟夏月一起吃饭，有时候去高档饭店，有时候去警局分的那间房子里给夏月做饭，夏月想做根本插不上手。
“其实，警局的食堂挺好的啊。”夏月不是很能理解苏辰央的这种心态。
“所以你看，问题就在这里了。”苏辰央指了指随手带的卷宗，“像我这样已经把美人抱回家的都知道要好好疼，追女孩子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花点成本呢？”
从罗晨被侵犯的痕迹以及现场的花看起来，凶手应该是某个罗晨的爱慕者，但是哪个爱慕者会送路边随手能摘的桂花呢？也太敷衍了。所以，苏辰央觉得是正儿八经的追求者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是身边认识的但是非追求者的那种人。
夏月听着苏辰央的分析，默默喝了口果汁，“房东调查过没有？”
苏辰央切了一块牛排放嘴里，“嗯？”
夏月沉思半晌，“我跟罗晨只见过两面，但是微信偶尔有聊。据我所知，她的生活圈子异常狭窄，是个典型的文艺女青年加宅女。她的人际关系应该不会那么复杂，男女关系更不会。所以……”
这些天，她想了下罗晨跟她说的为数不多的话里的信息，她的嘴里提到过两个有些特别的人，一个是那个身体不好的同事，还有一个就是罗晨的房东。
那个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男人，离异，无子，平时就靠收点房租过日子。这种社交圈子窄的人从心理学上看较为封闭偏激，从刑侦学上看也是比较容易激情犯罪的人格。
苏辰央沉吟半晌，“确实有这可能，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陈羽的夺命连环call。
“苏苏，之前听你建议暗中调查了房东，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房东家里都是罗晨的照片，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陈羽嗓门比较大，夏月隔着电话都听到了。
她有些惊讶，苏辰央居然已经早一步调查了？
苏辰央挂了电话，看了眼夏月，“之前听你说来之后见到过房东，在现场的时候趁你去厨房我就去看了一下，也是因为疏忽，才让你被罗晨父母……”想到夏月被罗晨父母指着鼻子骂的样子他就懊悔，他要是当时在场管他什么形象不形象，早把夏月护在身后了。苏辰央想到这个依旧有些气短，继续道，“房东开门之后表情不太对劲，我要进去看看他都不许。我那时候就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是没有搜捕令也不好进去。”
夏月暗叹，还以为自己提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想法，哪知苏辰央早就先一步发现了。
“那你？”夏月想问他怎么办。
苏辰央擦了擦嘴，起身套上外套，“我先去看看，不过，我后来又想想，觉得这人嫌疑不大。”
“为什么？”夏月虽也有这种感觉，却并不是十分肯定。
“感觉。”苏辰央龇牙一笑，“月月，你要是想查的话可以忽略这人，就算他有嫌疑，交给我就行了。”
夏月看着苏辰央走远的背影，唇边隐隐有笑绽放。这人明明知道房东嫌疑不大还要去查，是想把立功的机会留给她吗？
不知道陈羽知道苏辰央的小心思会不会气得半死。
却说苏辰央那边跟陈羽正在房东家盘查，这边的夏月已经开始了另一条线索的探索。
罗晨嘴中的追求者有着重大的嫌疑，虽说苏辰央说追求者不太可能送桂花这种东西，但以夏月女性的观点看来，这只是苏大神陷入爱情中难得的失策。其一，并不是每个男人追女孩子的时候都不计较得失的，这得看这个男人的性格以及对于女孩子的喜欢程度，也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如苏辰央那般只会认真喜欢一个女孩子的，对于有的男人而言，是个女人都会追，这样的自然也不会投入太多成本；其二，这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罗晨是个文艺女青年，而且罗晨比较喜欢桂花，所以她的追求者投其所好也是很正常的。鉴于这两个理由，并不应该排除罗晨的追求者。
事实上，从夏月的第六感看来，这个应该就是追求者作案。
目前已经知道的一个追求者是罗晨的同事，这个同事是谁罗晨并没有透露过，不知道他们公司的人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夏月打算去问一下。
罗晨所在的大型IT公司在本市一个办公大厦里，保安非要罗晨打电话过来才肯放夏月进去，可罗晨都死了，总不能从地府打电话过来吧。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听到了夏月跟保安的争执赶紧过来说认识夏月，保安这才将信将疑地放夏月进来。
“谢谢你啊。”夏月感激地看了马尾辫一眼。
姑娘脸上表情有些沉重，“你别谢我，我听你说是罗晨姐姐才带你进来的，罗晨是我好姐妹，这是应该的。”姑娘也不想多话，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你说罗晨怎么会被人杀了呢？她是个非常单纯的姑娘，生活圈子也窄，万不可能有跟别人有什么纠葛啊。”
两人一路走在格子间里，很快停在了罗晨办工桌前。
桌子上放着一盆嫩绿的多肉，还有一些文件夹跟几本书。桌面的东西被整理地整整齐齐地，一看就知道这桌子的主人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
“她家人还没来收拾，你要带走吗？”马尾辫姑娘说着动起手来帮夏月收拾，被夏月制止了。
“别，我来是想问一些情况的。”夏月给姑娘看了看警察证，“我既是她姐姐，也是警察。想问下罗晨身边有没有一些特别的追求者。”
办公室甬道里路过一个夹着文件的套服姑娘，姑娘好奇地看了两人一眼，马尾辫姑娘把夏月带到了开水间。
“罗晨是跟我说过一个追求者，但是从没跟我说过是谁。你知道的，我们单位是IT公司，男的多女的少，那些IT男一个个高智商低情商，也不怎么表现。所以，我虽然知道有同事追罗晨，但也不知道是谁。”
“罗晨没跟你说过吗？”夏月想着有些奇怪，罗晨怎么连好朋友都没说呢？
马尾辫姑娘叹了口气，“首先，罗晨是个善良的姑娘，生怕说出来让那个男的脸上过不去。其次，我也是知道的，我们虽然玩的比一般同事好一点，但还不到说知心话的地步。毕竟，同事之间对于私生活并不会说太多。”
马尾辫姑娘说的倒也是很常见的现象。夏月虽然没在格子间呆过，但是也听说过这些。
“那，你们同事这两天有没有人情绪不对或者请假的？”夏月考虑了一下，一个凶手如果不是连环杀人凶手，只是正常失手杀人，那么，他的情绪就不可能还是正常的。
马尾辫姑娘想了想，“情绪大变我就不知道了，跟他们都不熟，倒是有两个人请假了，都是昨天。一个叫罗生一个叫丁隐。”
“我跟你说，我最近有个追求者，是我同事，那个人就特别奇怪，身体不好，还总是默默看着我，怪瘆人的。”
脑海中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夏月想起了跟罗晨第一次见面时罗晨说的话，她说那个人身体不好。
夏月一把抓住马尾辫姑娘，“这两个人，有没有身体不好的？”
马尾辫姑娘被夏月吓了一跳，沉思半晌，摇摇头，“不是太清楚，好像丁隐比较高大，罗生比较瘦一点，看上去身体不大好。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
夏月蹙眉，身体好坏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也不好说啊，如果有人身体看上去强壮但是身上有隐形的毛病那也不算是身体好啊。
思来想去，还是跟马尾辫姑娘把这两人照片要了过来，正好单位有资料，姑娘也是管人事的，就把两个人的身份证照片传给了夏月。
夏月刚因为一无所获而苦恼的时候，苏辰央的电话来了。
“月月，你那边还顺利？”苏辰央报告是假，想约饭是真，“你中午来不来我家？”
苏辰央嘴里的他家就是警局的那间房子。
夏月点点头，想起苏辰央看不到开口道，“这边没什么进展，那我现在直接过去？”
苏辰央道了声“好”，挂了电话，看到罗晨小区两个保安在那边抱怨。
“他钱没给你啊？”保安甲。
“哪能啊，人都不见了。”保安乙痛心疾首。
保安甲认出了便装的苏辰央，知道他是之前命案发生时来过的警察，赶紧围了上来。
“警察大人，他有事要说。”
命案发生那天保安乙在小区隐蔽处看到一个昏迷的人就好心把他送到了医院，因此不知道小区发生了命案，也没见过苏辰央。保安甲正好在，跟着人群凑热闹的时候对苏辰央有些印象。
“警察大人，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前两天在小区发现一个昏迷的男的，把他送到医院去，替他垫了医药费，哪知他居然不见了。钱都没给我。这旧小区也没监控，我现在也没个证据。哎！”保安乙听说苏辰央是警察赶紧围了上来。
苏辰央一头问号，“哪天？”
两个保安七嘴八舌跟他说了具体情况，苏辰央想着夏月还在等着自己心如猫抓，也没多呆，给保安乙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走了。
（五）龙王山捉凶
苏辰央最近是厨艺大增，一碗海鲜面都能做的色香味俱全，馋的夏月口水都下来了。两个人端着两碗面就围着苏辰央的小圆桌吃了起来。
苏辰央看着小巧秀气的桌子，皱了皱眉，“等着，赶明儿就给女主人换个大的。”
夏月瞪了苏辰央一眼，苏辰央伸手想掐夏月脸颊，被夏月躲开了。
“你别闹了苏哥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吧。”夏月不满。
她始终记得罗晨热情地约她吃饭的样子，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她真的于心不忍。不管罗晨母亲说的是不是对的，也不管她是不是天煞孤星，她都要去还罗晨一个公道。
苏辰央听夏月这么一说秒变正经，“我那边也没什么进展。房东是个色情狂，家里除了有罗晨的照片还有很多前任租客的照片跟私密照。我们也采访过他之前的租客，都是因为他的不轨被发现才搬家的。为此，这个房东的房租只能一降再降。但是，我们采访了周边的居民，都说房东是老住户了，平时胆子很小，从来没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因此，据我猜测，是他干的可能性不大。”
苏辰央剥了只虾递到夏月嘴里，“不过，倒是有个好玩的，江淮小区的门卫说，罗晨死那天，在小区发现一个昏迷的男人。他把男人送到医院后付完钱回来，男人就不见了，医药费到现在都没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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