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子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完美女子,这次的女子,他很满意。
房间的光线很暗,有一种朦胧的美,勾子属于男人的欲望一下就被点燃了。他觉得有一股热流窜上了小腹,这股热流愈演愈烈,最后蔓延至他的全身。勾子一把扯开外衣,将夏月压在身下。
夏月的束发并不牢,发簪随着倒下的动作而脱落,一头秀发跟散开的水藻般平铺在床上。她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无波无澜,宛如空山入境的禅境。
那模样,有些诡异,又莫名眼熟。
勾子心里一震,这女子,长得跟之前那个叫齐潇潇的怎么那么像的?
“你是谁?”勾子一下从夏月身上爬起来,问道。
夏月拍拍被他弄皱的衣服,皱起的眉头显示了她有一丝不悦。
“我是夏晚啊,你选的老婆,能是谁?”她反问。
勾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了床底翻起的床单后有一只脚,那脚上的绣花履鞋依稀好像是阿花的。怪不得进来之后没看到阿花!勾子浑身紧绷,微微转了目光,在墙上看到一道影子缓缓朝他逼近。
到底是多年刀剑上舔血的日子熬过来的,勾子屏住呼吸,猛地转身一拳对准那道影子的脑袋。哪里知道影子的主人也不是吃素的,他稳稳地避开了勾子的攻击,拿起身边的铁杆就往勾子脑袋上砸。
这道影子当然是苏辰央。他趁着夏月被勾子压倒在床的时候偷偷地从衣柜里钻出来,想着以防万一还是找件趁手的武器,哪知武器还没到手就被勾子发现了。好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拿到了,勾子受了他一棍之后脑袋上的鲜血瞬时涌了出来。
夏月早已翻身跑到了苏辰央身边,趁勾子捂着头的时候拉着苏辰央跑了起来。
外面的宾客喝倒了一片,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待看到满头鲜血的勾子追出来之后方才反=醒悟过来。宾客们一个个抄家伙的抄家伙,喊人的喊人,纷纷朝苏辰央跟夏月二人追了过去。
两人边跑边把身上一些沉重的衣饰拽掉。
由于外面是一片平原,而这些人家里都藏着枪,虽说他们动作不慢,很快把这些人甩了很远一段距离,但这些人折回家取了枪支之后骑着电动三轮很快就追了上来。
两人的体力都是一顶一地好,见势不妙之后加快速度飞奔起来,很快走出了那一大片田地。只要摆脱了平原,即便他们手上有枪也并没有十足的优势。夏月跟着苏辰央眼疾手快地穿过了一个山洞,空旷的山洞里只剩他们脚步的回声。
这里其实已经不是野生的天然状态了,山坡也都是经人工开发过的。苏辰央在来的时候就把地势都查看过,在山洞里面有个吊篮,坐在吊篮里启动开关能很快地升到山崖上,到了山崖上,两个人再把吊篮切断,几乎就可以保持安全状态了。
果然,不远处就有一个吊篮放着。
苏辰央扶着夏月进去,然后两个人坐了上去启动开关。这时候,村民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眼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人终于到达了山顶并切断了绳子。
“夏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勾子的叫喊声传来。
夏月对着被打通的隧道冷冷道,“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对齐潇潇?”
夏月本来没指望勾子会回答,哪知他居然回了。
“我不想杀她,她中邪了,要害我,我不知怎么地就朝她开枪了……”
勾子还说了什么,夏月没听清,直接跟苏辰央走了。
山顶不是平的,而是一片人工开采的梯田,随处可见人类耕植的痕迹。苏辰央观察了一下,见势不妙,“夏月,我们得快点逃到山那边去,这里都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久留不妙。”
夏月也有此想,便跟着苏辰央往山边沿跑,哪里知道,山的另一边居然是一片海。
“这里是澜沧江?”
及时刹住的脚步下滚落几颗碎小的石子,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这一片的犯罪链一直查不到呢,原来地势这么好。”苏辰央思忖道。
夏月被掳走之后,他们一行人紧赶慢赶地查到了这里,然后山梧告诉他,这一片跟卖淫、拐卖人口、贩毒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因为地势绝佳,山路坎坷,很少有警察能够进来围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早就把犯罪物资转移了,非常齐心,也实在查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
此番,警局的人无法进来,苏辰央只得自己装成彝族人冒险混进来,中途经历了多少风险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想说,他怕夏月感激他。他一点都不想她对他有什么感激之情。
现下,苏辰央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带着夏月在一处灌木丛后的山洞里暂时藏了起来。
这里没什么能吃的,夏月之前也没怎么吃过东西,肚子饿的“咕噜”响。她脸色奇红,不知道怎么缓解尴尬,哪知苏辰央的肚子也接连着发出了几声更大的声响。
两人愣了一下,苏辰央指着肚子教训,“跟女孩子攀比可不好哦。”
夏月被他逗笑了,这个苏辰央啊,还真是很少看到他绝望……除了,她的丢失。
想到在人群中初见苏辰央时的那双眼,他眼中有死灰于瞬间复燃,任夏月再铁石心肠心思似海,都被震撼了。那时,她的胸中有巨大的感动袭来,那种感动,是一种被需要的满足。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觉得自己如此被迫切地需要过,好像没了她,他就会死一般。即便是夏晚也不曾让她有过这种感觉。
她想,她不是喜欢他,她是爱他。
苏辰央不知夏月所想,正猫着腰查看山洞。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洞穴,不通,四五米的长度,出口就一个。他们得小心听着有没有脚步声传来,不然如果被村民发现他们在这里,堵死这个洞口,他们就彻底没救了。
苏辰央探视了半晌方才确定那群人还没那么快到来,便准备出去给夏月找一些吃的。
“你干嘛?”夏月一把拉住苏辰央的胳膊。
苏辰央被夏月眼中涌起的担忧摄住了。夏月她,这是关心他吗?
苏辰央拍拍夏月抓住他胳膊的手,“你放心吧,我去找点吃的。”
夏月死死拽着,拼命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预感让她心神不宁。
好像为了印证夏月的第六感似地,有凌乱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地响起,苏辰央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待脚步声越来越近方才确定,这群人居然真的找上来了。
“苍山后面就是澜沧江,这两人肯定躲在山顶,你,去那边,你,跟我到这边来。”有人指点道。
勾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这对狗男女,抓到了就把他们浸猪笼。”
“浸猪笼干什么,女的卖到非洲,男的卖到北美,肯定有大把的票子!”先前那个光头的声音传来。
苏辰央脸阴沉地可怕,那阴沉中含着杀气。他就算是不要命了,也要干掉这群人保护夏月。
“蹦”地一声枪响朝半空响起,勾子的声音传来,“夏晚你要是自己出来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我让你的情夫生不如死!”
夏月咬咬牙,想要出去,被苏辰央一把抓住了。
苏辰央的眼睛黑的吓人,里面好像有一片巨大的漩涡将夏月席卷而入,再无法逃离。
“一会,我去拖住他们,你跳江!”苏辰央说完这话不顾夏月的阻止就一头钻出了洞口。
勾子头上已经卷上了厚厚的一层白布,看上去滑稽异常,唯独那双眼里的阴霾如窜天的火苗熊熊燃烧。勾子看到苏辰央之后扯着嘴半天才笑开,笑着笑着,猛地在苏辰央脚前面放了一枪。
苏辰央脚面前不过半米处升起子弹擦过的白烟,而他依旧岿然不动。
勾子脸上的表情藏着一丝佩服,“倒是好胆量,兄弟叫什么?”
苏辰央咧嘴一笑,“我叫什么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一命换一命就行了!”
“换命?拿你的换夏晚的?哈哈哈……倒是个痴情种,让你们去地下做鸳鸯不好吗?”勾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勾子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过脸,这全都拜你们所赐!你还想留她的命!”
勾子话还没说话,苏辰央便闪电般地挪到了勾子面前,适才趁他情绪激动的时候他微微靠近了他一点,现下这个距离正好可以在预计时间之内扣住他的脖子。
勾子没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大意竟然给苏辰央钻了空子,脖子上的力道传来,一看就是练家子,勾子的气焰立马熄灭了。
“你,你要干什么?”
“话不说两遍。”苏辰央懒懒道。
勾子转了转眼睛,没有讨价还价,他伸出手示意身后那帮人往后退。
“你们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即便是走了也只有两条路,一条往村里被抓,一条跳澜沧江死,还不如乖乖就擒,搞不好我心情好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勾子诱惑道。
苏辰央知道勾子是想用同样的一招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搭理他,手狠狠扣住他脖子的同时四处看了看,不远处的某个东西让苏辰央眼睛一亮。
“夏月。”
夏月在洞穴里看到外面的一切又急又气,急苏辰央的安危,气他的自以为是,都不听她意见就贸然出去了。听到苏辰央叫她却也是不敢磨蹭,出了洞口。
苏辰央示意夏月看旁边,那边有一块木板,一人宽,薄薄的。夏月只一眼就明白了苏辰央的用意,当即闪身过去抱着木板。待这边一群举着枪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夏月已经抱着木板到了山崖边。
苏辰央也拉着勾子一路移动到了山崖边。
勾子彼时知道了苏辰央的用意,“你疯了,这是澜沧江,湄公河上游地段,你跳下去会没命的!”
苏辰央咧嘴一笑,“那就不牢你费心了。”
苏辰央一把推走了勾子,拉着夏月,两人相视一笑,纵身跃下了滚滚澜沧江中。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愿生死与共。
(七)听你说爱我
很多年前,夏月还小,在书店翻到一本书,书名叫《三国演义》,即便那是本非常生涩的文言文,夏月还是把它看完了。因为,夏月非常喜欢书页上的那首《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江海中藏了多少的秘密呢?夏月原来不知道,可掉入澜沧江之后,夏月知道了,江海中藏着最深的渴求。
渴求着自由,渴求着生命,渴求着阳光。
当滔滔江水朝夏月席卷而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夏月没有父母没有江沐晨,只有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微微染着笑。
一双有力的大手拼命揽住夏月纤细的腰肢,她睁开眼,那双眼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在这生死关头,她没有如旁人说的那样八爪鱼般地缠上苏辰央,而是浑身放松,就这么任他抱着,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伸手抚上他好看的桃花眼。
纵深海有世界,纵人间多崎岖,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行了。
那一刻的夏月,终于拨开岁月的纷扰,落定了自己的心。
破开江水的桎梏,有直透灵魂的光跟直透肺腑的空气朝二人袭来,两人趴在那块木板上大口大口地吸气。片刻之后,两人平复些许,看到彼此趴在木板上的狼狈样都笑了。
木板顺着水波缓缓地飘着,离苍山越来越远。
两岸青山横列如屏,四面有玉案山环绕,颇有古人笔下“水光万顷开天镜,山色四时环翠屏”之意境。只是可惜,太过于美好的环境总是存在凶险。
“苏辰央,我怎么觉得水底有东西啊。”
夏月总觉得水下有滑腻腻的东西碰过自己的脚踝,吓的冷汗直冒。
苏辰央脸色瞬间煞白,“是不是滑腻腻的,长长的?”
夏月被苏辰央一说,头皮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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