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记:少爷哪里逃-十四、沉沉圆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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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谢楠生这样说,白清水的心里都忍不住悸动。

    而他已经缓缓俯下头来,一边亲吻她颊上的泪水,一边道,“好水儿,你就别哭了罢。你这样哭最是伤身……”

    白清水一听他此言,那泪就又滚了下一行来,“那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谢楠生的眼神微有黯然,喃喃道,“当日二姨娘自作主张给弄梅家里下了聘礼,又弄得人尽皆知。我若反悔,弄梅的脸面都不知往哪里搁,以她的性子,只怕是要活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来看她脸上的神色,见她一双眉头又皱了起来,急急又道,“我是如此打算的,说与你听听,你若同意,我们便这么办。”

    顿了一顿,见白清水只将他望着,这才轻声道,“我想着等再过个两年,府里的风声没那样紧了,就在京中寻户好些的人家,便说是你妹子,或是我妹子也成,将她嫁出去。反正京城离家中甚远,也无人知晓,这两年里便叫她乖乖呆在后院里,轻易不要出来见人便是了。”

    话说完,见她久不说话,心中就又打起小鼓来,试探着问道,“你觉着如何?”

    白清水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弄梅的性子,她是不大知道,但听他这般说,怕也是所言非虚。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是却还要叫她忍她一两年,就着实有些烦恼。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女子在你们眼里,便如是玩物一般。”

    白清水憋了良久,方才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以作此番谈心的总结。

    谢楠生听了,却有些郁闷道,“若要说起大户人家,眼下谢家如何能及得上你家?弄得我像是倒插门似的,若非是为了你,我定是要抗旨不尊的。”

    白清水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一笑出来,又觉得可真讨嫌,忙在喉中冷哼一声,扬了扬哭得满是泪花的脸。

    谢楠生就捧起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两口后,方轻笑着问道,“眼下你可不会再同我置气了罢?”

    白清水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又冷哼了一声。

    谢楠生就笑着从她怀里抽出一条手巾来,轻轻帮她擦脸上的泪,待擦干了,仍是将她压在榻上,一动不动只将她看着。

    彼时外头天色早就暗了,马车里燃了两盏灯,昏昏黄黄的灯火下,白清水一双叫泪水泡过的杏瞳就显得越发的乌黑,那眼睫半湿,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轻轻抖了两抖,知道这人定然是又起了坏心思了,脸颊蓦的一红,伸手就来推他。

    哪料她手快,谢楠生却要比她快得多,只待她一动,他就已经伸手将她一双手给捉住了,嘴角的笑意愈深,头就已经压了下来,一下子就含住了她的唇。

    白清水“嘤咛”吟了一声,只好来推他的肩,一边要承受他的火热,一边羞道,“这还在马车里……”

    话音刚落,便听得呼一声响,马车帘子便叫紫鸢给掀了起来,一边说道,“郡主郡马,已经到府上……”

    下一刻她就见到这郡主郡马竟是正搂做一团倒在榻上的情景,顿时一张脸便羞得赤红,忙将帘子一把打下来,如何还敢说话,拔腿便走出了老远。

    赶车的福泉见她到的模样,自是也明白过来,咧起嘴就笑了。

    却在心中暗喜,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主子闹别扭一闹便是好几个月,他日日对着谢楠生那张喜怒无常的脸都要疯了,只恨他是家生子,若不然也定要赎回卖身契,不做这位郡马爷的跟班儿了。

    福泉就跳下马车,打算将马引到门口的栓马柱上去栓好。

    这两个在马车里便荒唐起来,他一个做下人的,可不敢在此打扰。

    哪料他才将马拴好,一回头,便见马车帘子掀了起来,谢楠生已经自顾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转身竟是就将也想跟在他身后下车的白清水给抱在了怀里。

    白清水一惊,那叫水雾笼罩的一双眼眸下意识就看了立在栓马柱前目瞪口呆的福泉一眼,脸上一红,挣了一挣,低声急道,“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

    谢楠生可不管她能不能走,反正是搂在怀里不肯松手,大踏步就行进府里来。

    一路之上,仆从无不侧目后便忙低下了头,只噪得白清水连指尖都红了,又恐他抱自己不稳会掉下来,只得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死命埋在他怀里。

    谢楠生搂着白清水大步而行,虽说抱了个人,却是走得眼角含笑,廊下荡漾的红灯笼只照得这位新晋的郡马爷满面春风,顿时就羞红了几个小丫环的脸。

    跟着白清水陪嫁过来的王府里的老人却是忍不住对视一眼后笑了起来,这两个成婚三日,眼见着彼此冷眼了三日,而今看来倒像是好了。主子恩爱,做下人的自然也跟着高兴了。

    谢楠生只待将白清水抱入屋里去,迎面还撞上了守在门口的翠竹与墨菊,两个见这等架式,自然也是十分知趣的退了出来,还不忘给带上了门。

    谢楠生将白清水放下地时,捧着她的脸一看,便见她几乎连耳根都要滴出血来了,笑着就在她颊上啄了一口,反叫她一推,恼道,“还不去沐浴,喝这许多酒,一身臭烘烘的。”

    谢楠生又将她搂在怀里搂了片刻方松开她,笑着道,“水儿帮我沐浴?”

    “你想得美!”白清水脸一红,嗔道。

    她向来深知此人劣根性,若是如了他的愿,还不知又要经了怎样的惊心动魄。只转身去柜中帮他寻了一套寝衣,便将他推入了净室里。

    郡主府里的小丫环们都是在贵亲王府调教好了的,热水一直备着,听到这两位主子回府,早就有丫环已经将水提入了净室里去。

    白清水只待听到里头的水声后,方拍了拍脸颊,转而行出来,叫紫鸢去厨房拿醒酒汤后,整了整衣赏,自顾出了院门。

    谢南生那厢却是哼着曲儿,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出了净室,只当白清水正等着他呢,哪料等着她的竟是紫鸢端来的一碗醒酒汤。一时眉头拧成一团,脸色就沉了下来,问道,“郡主呢?”

    “奴,奴婢不知。”紫鸢望着一身寝衣的谢楠生,心里便有些发慌。

    “你是她的侍女,主子去哪里了,你竟然不知?”谢楠生将那醒酒汤重重往桌上一放。

    吓得紫鸢朝后就退了一步,抱着那木拖盘子急急退了出来,一边退一边道,“奴婢这就去找郡主。”

    一退出来,就见白清水独自提着一只灯笼从外头缓步行了进来,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这实在是怪不得她,她们这位郡主向来特立独行惯了,根本是丝毫也不喜欢身边有下人跟着。许多起居之事,更是自己亲力亲为,从不喜假手于人的。

    今日看来,这位郡马爷相比起清和郡主,可是要难侍候多了。

    白清水将灯笼交给紫鸢后,方踏步行进屋里来,一行至卧房中,便见谢楠生正背对着她,将一件外裳往身上套。

    “你要出去么?”白清水讶道。

    谢楠生猛就转了身,衣裳也顾不得穿了,踏步上来一把就将她揪住,怒道,“你方才又去哪里了?”

    白清水皱了皱眉,说道,“我去给娘,还有你爹请安了。”

    谢楠生这才方想起自己竟是将请安一事倒给忘了。一时就有些尴尬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原,原来如此,那娘她,可有说什么?”

    白清水摇摇头,亦自拿了寝衣去沐浴,一边道,“没有说什么。我同娘说你醉了酒,眼下正歇着,明日再去同她请安。”

    谢楠生就笑了,伸手在她手心捏了一捏,笑道,“还是娘子想得周全。”

    白清水抬眸就瞪了他一眼,望着搁在桌上的醒酒汤道,“怎的不将这汤喝了。”

    谢楠生就彻笑着行过去,端起那醒酒汤便喝了个底朝天。

    白清水沐浴完出了净室时,便微微惊了一跳,但见原本已经撤去的红烛如婴孩臂儿般粗,将个卧室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而谢楠生却穿着那袭两人成婚那日的新郎喜服,正眼含情、嘴含笑的立在床边将她一动不动看着。

    白清水顿时一颗心就“扑腾扑腾”乱跳了起来,脸颊在烛火的印照之下,早就飞起了两片红霞,而谢楠生已经缓步行了过来,只待行至她跟前,立定了,微俯着头,将她定定瞧着,声音蛊惑而低沉,轻声唤她,“水儿……”

    白清水埋着头,任他将自己搂在怀里,低低道,“我们的新婚夜,乃是我此生最遗憾之事……”

    此话一入耳,白清水已经是羞得话都说不出来,而谢楠生的吻细细密密扑天盖地,只待她喘不过气来时,便觉身子一轻,人便叫他抱了起来。

    烛光下,两个的眼里都带了一股异样的光,彼此凝视,脉脉含情里,她已经叫他轻轻放到了床上。

    因是新婚,床上的喜被尚未换去,只是床中一条白净的喜帕,便又叫白清水的脸愈发红了。而谢楠生已经就手便将床头床尾的金勾一勾,大红的轻纱帐子萎萎垂下来,一时自是鸳鸯交颈,满室旖旎、道不尽的柔情蜜意尽数均被隔在帐里,正合了那: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沈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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