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缪尔·符文图腾并非独自一人。纳拉雷克斯——珊蒂斯很熟悉他——就站在牛头人身边。
他的存在足以证实将军的怀疑:他们就是先前囚禁她的人。她从哈缪尔手间挣脱,拔出了匕首。
但哈缪尔灵敏地移动着,避开了她的攻势并进行了反击。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挡开刺来的匕首,但手掌也因此受了伤。
牛头人没去在意伤势,而是快速靠近了她。随后,他压低声音说:“你必须住手,否则他肯定会发现我们的,珊蒂斯·羽月!”
“谁?”她轻声质问。
“我们之中的叛徒!他威胁着整个达纳苏斯,甚至是更远处!”
他陡然停口。哈缪尔和纳拉雷克斯四目相对,神情严峻。
“他知道了……”暗夜精灵德鲁伊喃喃道。
“快点儿!站到我们之间!”哈缪尔命令珊蒂斯。某种直觉提醒她照做,而两名德鲁伊开始变化为飞鸟。
长长的藤蔓从地面伸出,试图捕捉三人。珊蒂斯用匕首切断了其中两根,又挡开了另外几根。
哈缪尔试图飞起,但另两条藤蔓缠住了那位牛头人。它们勒住他的翅膀,其末端长出了仿佛花蕾的东西。
花蕾打开……露出如同牙齿般的尖锐棘刺。
要不是纳拉雷克斯用鸟喙啄断了藤蔓,牛头人就该被它们咬伤了。藤蔓的末端掉落下来,但这仅仅带来了片刻的喘息时间,因为它们——就像珊蒂斯切断的藤蔓那样——又长出了新的根须。
哈缪尔用鸟鸣声和纳拉雷克斯说了些什么。变形后的暗夜精灵立刻抓住珊蒂斯的双肩,将她带到空中。
但就在他们飞起的同时,有什么东西从高处的枝条落向了他们。它们被阴影笼罩着,看起来似乎是从树叶里生长出来的。纳拉雷克斯一心想要将保护对象带往安全之处,因此径直飞入了它们之间。
一个阴影将虚幻的手掌伸向珊蒂斯。那冰冷的触感直抵灵魂,珊蒂斯顿时尖叫起来。哨兵部队的指挥官松开了握住匕首的手,浑身战栗。
但纳拉雷克斯的状况远比珊蒂斯更加严重。阴影覆盖了他,疯狂而喜悦地撕扯着那只风暴乌鸦。
飞行中的纳拉雷克斯摇晃起来。那位德鲁伊试图甩开袭击者,但毫无效果,于是他转向与离开塞纳里奥区的小径最为接近的地面。
为了避免珊蒂斯摔伤,当离地面够近时,纳拉雷克斯才松开爪子。可怕的寒意仍旧令她头晕目眩,珊蒂斯不由得跪倒在地。
一声咆哮在她耳中回荡。变回人形的哈缪尔抓住了好几根藤蔓,用强大的力量将其扯开。然而,他没有将藤蔓丢到一旁,而是扔向空中。
翡翠色的光辉笼罩了它们,甩动着的藤蔓迅速缩小。
片刻过后,它们变回种子无害地落在牛头人周围的地面上。
不幸的是,与此同时,那些阴影也包围了哈缪尔。牛头人将手伸进某只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洒向四周。
这些袭击者看起来虚幻不实,但大德鲁伊洒出的棕色粉末却落到了它们身上,仿佛这些恶魔拥有实体一样。那些粉末效用惊人。阴影开始扭曲、缩小、变形,伴随着嘶嘶声消散无踪。
哈缪尔瞪大了眼睛。那些阴影变回了树叶,这并非他的咒语本想达到的目的。牛头人只能认为那些树叶代表了袭击者的本质。
“不……”他沉声道,“不该这么严重……”
但分心令牛头人付出了代价。剩下的阴影之一将手刺进了他的背脊,骇人的寒意裹住他灵魂的同时,另一道阴影的攻击穿透了他的胸膛。
牛头人双膝跪地。他的双眼呆滞无神。
珊蒂斯看到他倒下,却无能为力。她正想掷出月刃——
树枝垂落下来,抓住了她。其中几条夺走了她的武器,其余那些将她紧紧捆住。
另一根更加沉重的树枝打中了哨兵部队指挥官的后脑,令她失去了意识。
纳拉雷克斯发出一声悲伤的鸣叫,撞上了地面。乍看之下,他的身体仿佛正被撕碎,但阴影撕下并丢开的碎片都会消失不见。
暗夜精灵恢复了人形,喘息着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另一名德鲁伊从林木之间平静地走出。他看了看无法活动的牛头人,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哨兵将军。
“抱歉。”范达尔·鹿盔诚恳地开口道,尽管他们已经意识不清,没法儿听到他的话了。“请你们相信,我是真的很抱歉。”
首席大德鲁伊穿过阴影,后者毕恭毕敬地为他让出道来。范达尔走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纳拉雷克斯。
他俯下身去,轻触那位暗夜精灵的脖子。“还活着……”
范达尔站起身来,失望地看着三人。
“我必须对你们做点儿什么,”他思索片刻,脸上浮现出笑容,“瓦斯坦恩肯定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儿子肯定知道答案……”
他转身返回自己的居所,没有再看珊蒂斯、牛头人和纳拉雷克斯一眼。阴影围绕着三人,但并未碰触他们。反而是树枝将珊蒂斯拖入了黑暗而茂盛的树冠。其余树枝缠住哈缪尔和纳拉雷克斯,将他们也送了上去。
随后,阴影造物们挺直了背脊,开始消散,丝丝缕缕地飘向林木之间,变回了沉睡时的形态……变回了泰达希尔的树叶。
迷雾蔓延到了更远处的海面,它的浓密程度令玛法里奥目瞪口呆。风势逐渐增强,而他更加用力地拍打翅膀。一阵狂风正在来临,而大德鲁伊可以断定,他就是那阵风出现的理由。
玛法里奥尚未完全理清关于下一步计划的头绪,但某种预感却驱使他前往他的同胞选择建立新家园的那座岛屿。情况越来越紧急了,但他觉得那里一定有解决危机的关键线索。
猛烈的飓风横扫而来。
尽管他在风暴尚未成型时就保持着警惕,其强烈程度依旧令玛法里奥吃了一惊。他被狂风推向后方,仿佛他的身体毫无重量。闪电划过天空,其中几道几乎与他擦身而过。大德鲁伊发现自己被甩到了远离那座寂静岛屿的方向。
另外几道闪电差点儿击中了他。它们没能命中并不是因为运气。这些闪电及其背后的力量无比渴望击中玛法里奥;但暗夜精灵的本能避免了那种状况。
风暴愈发猛烈,大德鲁伊也愈发焦虑。流逝的每一刻都会让艾泽拉斯与他所爱的那些人——尤其是泰兰德——更加接近灭亡。但尽管玛法里奥付出了努力,却只是勉强拯救了自己。大德鲁伊再次揣摩起伊瑟拉看似愚蠢的牺牲来。
尽管玛法里奥并不相信伊瑟拉的话,但在那一刻,他的确明白了一件事。他的举动又一次正中梦魇的下怀。他的不确定再次为他自己的黑暗梦境提供了养分。
这并不代表这场风暴并非真实——梦魇的主人如今拥有了那种可怕的力量——但暗夜精灵的头脑却夸大了它的强烈程度。
狂风减弱了。受此鼓舞,玛法里奥专注地飞向目的地。他的翅膀拍打得越来越快。
风暴并未止息;它只是减弱了而已。玛法里奥在迷雾中翱翔,明白自己赢得的这场战斗微不足道。过度自信和恐惧同样危险。
某种东西耸立在前方,它异常高大,即便从玛法里奥所在的高空也看不见顶端。他知道那是什么,尽管他在它诞生前就沦为了囚犯。范达尔经常表示,为了让暗夜精灵重归不朽,重得荣耀,创造它是必要的。
他谨慎地注视着第二棵世界之树。这非凡的造物是如此引人注目,雄伟壮观。
片刻的审视后,玛法里奥发现它和艾泽拉斯的其他事物一样,正在梦魇的污染中腐化。
大德鲁伊调转方向斜飞而过,双眼依旧盯着那棵巨树。从表面上看,眼前所见似乎都很正常;但他的感觉告诉他,它也沾染了从另一个领域蔓延而来的邪恶。
他们为什么会没发现?
玛法里奥质疑起其他德鲁伊来。
他们在想什么?范达尔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靠近那座岛后,他发觉下方有一大群人正在活动。大量德鲁伊正聚集在一起,共同施展某个法术。希望再次在他心底涌起:其他人发现了世界之树已被腐蚀,正在试图净化它。
但他错了……刹那间,玛法里奥就意识到事实截然相反。那个法术很强大,但它并未净化那棵树,反而在不经意间为腐蚀提供了养分。他能感觉到这点,也为其他人没能发现而吃惊。
玛法里奥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与此同时,他试图用意念联系其他德鲁伊,想要警告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在做多么可怕的事。
但某种东西阻止了他联络施法者的尝试。玛法里奥对此并不惊讶,但这意味着他必须尽快赶去他们那里。世界之树的腐化,以及伊瑟拉的被俘,这些全都意味着梦魇胜利在望。
某个心灵突然和他接触。起先他以为那是下方的德鲁伊之一,但随后断定它来自上方。更重要的是,尽管那思绪断断续续,但根据那种思考方式,他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哈缪尔·符文图腾?
玛法里奥的问题得到了支离破碎的回应,就好像那位牛头人的神智并不完全清醒一样。然而,玛法里奥的确感觉到了那位牛头人正处于危险中,情况非常紧急,他在试图传递某种警告。
那警告如此强烈,令大德鲁伊再次转向高空。他不断攀升高度,终于看到了树冠。
外表看来一切如常,但玛法里奥能感觉到腐蚀同样在树冠中蔓延。大德鲁伊怀着忧虑靠近第一根树枝,动作却丝毫没有放缓。
他飞过几根主枝,并未发现任何威胁,他甚至在更深处发现了鸟群和松鼠的踪迹。腐蚀的事是他弄错了吗?
风暴乌鸦继续飞向更高处。从某个方面来说,玛法里奥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在他失踪之前,暗夜精灵们就在讨论建造新首都的事情了。具体的位置在当时尚未确定,但玛法里奥毫不怀疑他会在世界之树的顶端发现达纳苏斯。
这就意味着足足数千人没能发觉,他们的家园本身已经变成了某种邪恶的存在。
玛法里奥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只能钻进树冠,从底部进入达纳苏斯。这是前往他感应到的牛头人所在的最短路线……多半也是查明世界之树为何腐化的捷径。
风暴乌鸦的身形并不算小,玛法里奥却轻松地穿行于巨大的树冠之间。他悲伤地看着世界之树,不光因为它正被腐蚀,对诺达希尔相关的回忆同样让他心头苦涩。
要是他们能耐心等待该多好!诺达希尔是可以复原的……假以时日……
树叶越来越浓密,终于迫使玛法里奥放慢了速度。他能感觉到自己接近了目的地——
前方突然出现了浓密而杂乱的枝叶。玛法里奥调转方向打算绕路。
它们也移动位置,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德鲁伊试图避开,但为时已晚。他撞了上去。
树叶裹住了他。它们试图束缚他的双翼,捆住他的鸟喙,扭曲他的身体,直到折断他的骨头。
玛法里奥感觉到了梦魇之王那熟悉而可怕的存在。并非直接存在,反而像是那股邪恶的力量留下了自己的一部分。
伴随呓语的笑声充斥于玛法里奥的脑海。那些树叶似乎长出了脸,那些笼罩在阴影里、尚未彻底成形的面容结合成了某种骇人的生物。
他迅速恢复人形,摆脱了重重包裹他的树叶,但那些叶片微微一顿,随后立即开始变形,化作越来越多的有蹄阴影,再次扑向暗夜精灵。
玛法里奥平复了呼吸,随后集中精神。他的周围刮起一阵强风。粗大的枝条如同野草般被吹向后方,而那些正在变化的阴影也和树叶一起被遥遥推开。
暗夜精灵匆忙起身,再度化为大鸟,奋力在肆虐的风暴中拍打翅膀。更多的叶片跟在他身后,试图抓住他,但它们的速度太慢了。
玛法里奥进入了达纳苏斯。
他立刻注意到了两件事。一件是城市本身,它横亘在庞大的树枝上。他的同胞,以及帮助建造暗夜精灵新首都的其他人的确创造出了一件杰作。
但玛法里奥注意到的第二件事是,这座城市似乎对影响着泰达希尔——以及艾泽拉斯其余所有地方——的事物一无所知。他看到房屋里有活动的迹象,甚至听到某个方向传来了音乐声。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无知?
答案很简单。有人不想让他们知道。
但事情还是很奇怪,至少哨兵部队该对此有些头绪。玛法里奥很了解珊蒂斯·羽月,虽然这么说有些牵强——因为有泰兰德那一层关系——他几乎可以算是珊蒂斯的第二个父亲了。她不会让这座城市完全蒙在鼓里的。
但他没时间去弄清哨兵部队是否知情了;哈缪尔绝望的信号来自另一个方向。
玛法里奥朝那边走去,同时避免与其他暗夜精灵——甚至是德鲁伊——有任何接触。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他不希望有人得知他的到来。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梦魇之王都还不打算攻击达纳苏斯。但达纳苏斯的情势如履薄冰,玛法里奥对自己手头的选项并不满意,但他别无选择。
还未踏入前方的土地,玛法里奥就明白那是新的塞纳里奥区。远在这座城市建成之前,德鲁伊们就讨论过要划出一块冥想与集会之地。玛法里奥本人就提过不少关于细节的建议,而此时他发现提议的成果正在他面前绽放。但当感觉到这里也被腐化了的时候,他的心沉了下去。
玛法里奥变换形态,飞上天空。这片区域很安静,作为一个本应有飞鸟和其他动物聚居的区域,这里有点太安静了。
他别无选择,只能避开区域边缘的成排树木。大德鲁伊知道,它们就和他先前搏斗过的那些树枝一样。
他内心不断增长的怀疑开始蠢蠢欲动。袭击几乎已经证明了玛法里奥的猜测,但他还是不愿承认那种可能性——
哈缪尔短暂的联络打断了他的思绪,其中蕴含的紧迫感显而易见。玛法里奥试图联系那位大德鲁伊,却徒劳无果。
但他知道了哈缪尔是在哪里联络他的了。玛法里奥朝着塞纳里奥区中央的建筑物飞去。
玛法里奥离开后,领导德鲁伊的那个人选择的新居所也在那儿。
玛法里奥靠近了那栋屋子——然后惊恐地停了下来。
覆盖居所的藤蔓里绑着三个人。在藤蔓的拉扯下,他们的四肢向侧面伸到了极限。其中一个是哈缪尔·符文图腾,第二个是纳拉雷克斯,第三个正是珊蒂斯·羽月。他们看起来都不省人事……或许更糟。
这意味着有人把玛法里奥骗来了这儿。
“这么说传奇导师带着他不配得到的荣耀大驾光临了,”范达尔·鹿盔的嗓音从玛法里奥的四面八方传来,“永远只有他能拯救世界,因为他认为自己才有资格。我早就察觉了你的到来,也准备好了恰当的欢迎方式……”
玛法里奥没有转身寻找范达尔,他明白这正是对方所希望的。相反,他对着那栋屋子说道:“这儿发生了什么,范达尔?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还不够明显吗?”那个声音答道,“那三个人威胁着我们的同胞!威胁着整个艾泽拉斯!”
“他们三个?”玛法里奥悄悄寻找着范达尔真实的方位。在他看来,梦魇之王显然对那位大德鲁伊的心智动了些手脚。如果玛法里奥能够和范达尔正面对峙,也许就能破解他的朋友们所中的咒语。“珊蒂斯是我们同胞的忠诚捍卫者,哈缪尔是我们诚实而杰出的同行,纳拉雷克斯也一样——”
“谎言,谎言,谎言,”恼怒的话语在玛法里奥的脑海里回响,“他们想要破坏一切!他们想要分裂我们!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是谁,范达尔?谁?”
用来捆住那三人的一部分藤蔓突然蜷曲起来。它们纠缠成愈加厚实的一团,而且和玛法里奥同样高大。
藤蔓突然打开了。
范达尔·鹿盔从中现身,盯着他从前的导师。“你肯定想知道理由,不是吗?在我看来,你明显也是个叛徒!”他露出由衷的悲伤表情——其中夹杂着疯狂。“但你太危险了!那个女性,纳拉雷克斯,还有那头野兽——他们都误入了歧途。但现在,他们都在沉睡和做梦。他们醒来时将会焕然一新,就像其他人那样!”
玛法里奥朝范达尔迈出一步。“谁都不会醒来的!梦魇已经扩张到翡翠梦境之外了!这里以外的所有地方都在受它的邪恶侵袭,而那份邪恶已经充满这棵世界之树了!”
“你还是不承认我的泰达希尔的必要性!”另一位大德鲁伊吼道,语气突然狂暴起来。“可我已经用它做到了那么多事!它帮忙重塑的不仅是我们的种族,还有整个艾泽拉斯!”
“泰达希尔被腐蚀了,范达尔!梦魇之王感染了它!你感觉不到吗?注视你的内心,然后触碰泰达希尔的心灵吧!”
范达尔垂下眼帘。“我比你或者任何人更了解泰达希尔的心灵!我把自己的心交给了它,而作为对我牺牲的回报,它也把心交给了我……”
直到这时,玛法里奥才注意到在那位暗夜精灵左肩后方盘旋的一道阴影。那是在他来时的路上袭击过他的那种邪恶造物。
范达尔看到了那道阴影,却似乎并不在意它明显邪恶的姿态,反而朝那只恶魔露出了饱含亲情的笑容。
“泰达希尔把我的儿子带回来了,玛法里奥。我的儿子!瓦斯坦恩还是像从前那样体面又英俊,不是吗?”
他被自己的疯狂吞噬了,
玛法里奥悲伤地想。
他已经没救了……
这意味着玛法里奥只有一个选择。他集中精神——
范达尔皱起眉头,他的表情和他的前导师玛法里奥一样悲伤。“我原本希望你不会这么做的。那就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的老师……”
装成瓦斯坦恩的阴影发出阴险的笑声,但似乎只有玛法里奥听得到。
巨大的隆隆声传来,玛法里奥摔倒在地。只有范达尔所站的位置保持着平稳。
地面裂开,树木弯下腰来,仿佛想要自行拔出树根。恐惧占据了玛法里奥的内心,他感觉到了在泰达希尔内部膨胀的邪恶。
“我曾建议他等待!”范达尔喊道,“但看起来,瓦斯坦恩说得没错!你,达纳苏斯……它的一切……都必须受到净化!瓦斯坦恩和我会向我们的同胞展示那条道路,而他们也会变得更好!泰达希尔会成为一件工具,令崭新而壮丽的艾泽拉斯得以诞生!”
他继续胡言乱语,对周围的可怕事实视若无睹。玛法里奥挣扎着想要起身,地面却像火焰那样滚烫。在他的视野里,它变成了黑色。漆黑如夜、带着锐利棘刺的畸形树叶从各处长出。
那些树木摇晃得更加剧烈,其中几棵终于挣脱了泥土。先前未曾显露的腐烂痕迹出现在了树干上,摇晃的树冠落下了成百上千片带刺的树叶。
那些树叶开始变成暗影生物。
玛法里奥听到了塞纳里奥区外传来的呼喊和尖叫,而这还是头一遭。达纳苏斯终于和艾泽拉斯的其余地方一样了。梦魇的恐怖正在浮现,虽然方式截然不同,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更加可怕。
暗夜精灵的家园本身——泰达希尔——成了他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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