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欧阳林在回家的路上,准备买点羊肉,回家和老妈吃一顿涮羊肉。他来到农贸市场的一家肉铺,刚刚买好羊肉,一抬眼,便看到一个年轻人在尾随一个中年妇女。
凭着职业的感觉,欧阳林断定,那是一个贼,而且是一个技术含量很低的贼,旁边也没有其他帮手。欧阳林跟踪了好一阵子,看到贼把手伸进了中年妇女的衣袋,就在贼刚刚把钱掏出来的时候,欧阳林一把抓住了贼的手腕:“哪儿跑,警察。”
那个贼一看被抓住了手腕,挣扎了几下,见没能挣脱,立刻就喊:“有人抢劫啦!”众人一看,两个小伙子扭打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那个贼挣脱了欧阳林,指着欧阳林喊道:“他是抢劫犯,快抓他。”众人见状,立刻拥了上来要抓欧阳林。
欧阳林喊道:“我是警察,那个人才是贼”。但由于欧阳林这天穿的是便衣,众人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便义愤填膺地挥拳向欧阳林打来。
那个贼看欧阳林遭到了众人的围攻,便溜出了人群,向一旁跑去。
“你们都错了,跑了那个才是贼呢!”那个中年女人指着跑掉的那个贼说道,众人这才明白过味儿来。
欧阳林拨开众人,竟连刚买好的羊肉也不要了,向那个贼追去。
由于刚才众人的阻挡,那个贼已经跑出了老远,欧阳林奋力追赶着。那个贼跑过了水产商店,冲出了农贸市场,一直跑到了马路上。欧阳林一直紧追不放,渐渐地,距离那个贼越来越近,眼看只有一步之遥了。
突然,一辆轿车飞速驶来,那个贼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撞飞了,顿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欧阳林到了跟前,顿时也傻了。
碰巧,徐广泽和李晓玲正开着车路过这里,见此情景,赶忙下车跑了过来,询问情况。
欧阳林一面用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向指挥中心作了汇报,一面按照领导的吩咐,让徐广泽把那个受伤的贼送往医院,自己则在路旁等着交警来处理事故。
局长李向南和大队长陈万强等人得到消息后,赶忙赶到了医院。经过一整天的抢救,贼的命保住了,但是腿被撞成了骨折。
贼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入普通病房,由于一时间难以查清这个贼的情况,刑侦大队就安排警察对那个贼进行看护,以防发生不测,并开始对这一事件进行了调查,督察队也介入了进来。
为了查明事件的真相,欧阳林等人来到农贸市场的那家肉铺,希望能了解到当天丢失钱财的中年妇女的一些情况,以及当天一些证人的证言,但肉铺老板却对那天发生的情况矢口否认。欧阳林带着几名警察一连查了数日,竟然一无所获。
那个贼终于能说话了,欧阳林在医院里对他进行了审问。大概那个贼与警察打交道惯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对于欧阳林等人的审讯避而不答,问急了,就声称自己头疼。
欧阳林真有心收拾他一通,但他克制了,他相信早晚会查出这个贼的案底。他带着几个民警拿着这个人的照片,在延北市的派出所转了一圈,最终查到了这个人的基本情况。原来这个贼叫王连举,三年前因为盗窃被判刑三年,刚刚从监狱被放出来。
“王连举,别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欧阳林望着王连举,一字一板地说。
“哎呦,哎呦,我的腿。”王连举一看自己的老底儿被揭穿,顿时装起腿疼来。
欧阳林道:“说吧,王连举,你别装了。”
不料,这个王连举却倒打一耙,没好气儿地说:“你们让我说什么?你们把我撞伤了,想杀人灭口,我要去控告你们,剥了你的警服。”
面对这类无赖,欧阳林早已司空见惯了,如果想让这些人乖乖就范,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出铁证。
早晨一上班,陈万强把欧阳林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欧阳林进屋之后,小心翼翼地坐在陈万强对面沙发上,等着挨训。
没想到,陈万强竟然没搭理他,像欧阳林不存在一样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一个案子的卷宗,足足有十分钟。往常这种情况,陈大队长往往会在第一时间把欧阳林叫去臭骂一顿,问他为什么把案子搞砸了,可今天却没有。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感觉不对劲。
陈万强看完了一个卷宗,在卷宗上签了字,然后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重案队吗?让李队长过来一趟。”
时间不大,重案队的李队长走了进来。陈万强把卷宗交给李队长,叮嘱道:“我已经请示张局了,可以收网,今天晚上行动。对了,千万要注意安全,别再出幺蛾子了,要不然,张局吃不消了。”
李队长转身要走的当口,看了一眼欧阳林,并向欧阳林做了个鬼脸儿。
陈万强点了一支烟,对欧阳林说:“说说你的事儿吧,八小时之外勇抓窃贼,是值得表扬的,但是由于你的方法不当,造成了嫌疑人重伤,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儿后怕呀!你想过没有,一旦犯罪嫌疑人死了,而且死在了我们手里,我们怎么向局领导交代。”
欧阳林有心想辩解两句,当时的情景不允许他做过多考虑,如果嫌疑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怎么向群众解释?但他看到陈万强越说情绪越激动,如果自己再做解释,一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于是只得作罢。让领导去说吧,反正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找到那个事主,让影响减到最小。
从陈万强办公室出来,欧阳林感到窝了一肚子的火。他刚回到队里,不料督察队通知他马上去一趟。欧阳林感觉坏了,赶快向五楼跑去。
当欧阳林走进督察队,督察民警就让他到王队长的房间,欧阳林敲了敲王队长的门。
“进来。”王队长在屋内答道。
督察队的王队长和重案队的李队长正在等候着欧阳林,两个人都在抽着烟,而且表情很严肃,看得出两个人好像刚刚吵过架。
王队长一本正经地说:“欧阳林同志,根据局里的决定,请你接受调查。”
“为啥?就是因为王连举的案子吗?难道我错了吗?”欧阳林一看,顿时急了。
王队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办案程序有问题。”
欧阳林还想解释什么。
李队长眼皮也不抬地说:“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到督察队来吧!回去把手头的工作移交一下,好好配合好督察队同志的调查。”
从督察队出来,欧阳林的情绪坏到了极点。他想喝酒,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正在这时,李晓玲打来电话,要约他吃个饭。
欧阳林感到惊奇:“你约我吗?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李晓玲说还有徐广泽。欧阳林一想,徐广泽毕竟帮了自己的忙,便答应了。
当欧阳林赶到饭店的时候,发现薛亚楠也坐在那里,不免感觉有些意外。李晓玲大概看出了欧阳林的心思,赶忙解释道,是自己临时通知薛亚楠的。
薛亚楠看了看欧阳林,又看了看李晓玲,讪笑道:“没错,是晓玲告诉我的,我的人缘不坏吧。”说着咯咯地笑着。
酒菜上来了,欧阳林端着酒杯,站起来道:“徐总、晓玲,十分感谢你们那天帮忙,来,我先敬你们俩一杯。”说着和徐广泽、李晓玲碰了一下杯。
徐广泽也把杯中的酒干了:“这没什么,谁遇到这种事儿,都得帮忙。”
李晓玲抿了一小口酒,看着欧阳林:“下一杯酒,你该感谢谁呀?”
欧阳林又把酒满上,夹了口菜,看了一眼薛亚楠,心想:如果薛亚楠听到自己停职的消息会怎样想呢?他强作欢颜地说:“来,亚楠,我敬你。”
欧阳林和薛亚楠碰了一下杯,薛亚楠含情脉脉地看着欧阳林:“你的事情,晓玲都和我说了,你没事吧。”
欧阳林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亚楠听到你的消息,有多么着急。哎,你们多长时间没联系了?”李晓玲又转向薛亚楠。
薛亚楠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问他吧。”
欧阳林一听,顿时脸红了,解释道:“这些日子都忙晕了。来,我自裁一个,算是赔罪。”欧阳林端起酒杯,一仰脖儿又喝了进去。
“你们公安民警真的不简单呀!特别是刑警,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确实辛苦。俗话说,军警不分家,都是保卫国家安全的,我也是当过兵的,我敬你一杯,以后我们还要请你多照顾。说实在的,我应该感谢你们呢,上次为了我们仓库被盗的案子,你们费了多少心血呀!真让我们感激不尽。”徐广泽端起酒杯侃侃说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没说的。来。”说完,两个男人碰了杯。
两个男人喝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薛亚楠拿起一个猪蹄细心地扒开,放进嘴里,一口一口地嚼着,她蠕动着小嘴咂咂有声,李晓玲笑道:“亚楠,你吃得真香,看你吃也是一种享受呀!”
薛亚楠也给李晓玲夹了一块猪蹄:“是吗?你也尝尝,挺好吃的。”于是李晓玲也学着亚楠的样子,咂咂有声地吃起了猪蹄,引得两个大男人一阵大笑。
徐广泽大手大脚地拿起一个最大的猪蹄,递给欧阳林,自己又拿了一个,使劲儿咀嚼着,说:“我们俩也和猪握握手。”
李晓玲和薛亚楠几乎是同时吃完了猪蹄,李晓玲擦干净了手,然后拉了一下薛亚楠的衣襟,小声道:“哎,亚楠姐,你们俩进展的咋样了?该领证了吧!”
薛亚楠听后,满脸绯红,佯装不知道:“我和谁?”
李晓玲用下巴指了指正在狂吃猪蹄的欧阳林:“他呀,欧阳林,不是他还有谁?”
薛亚楠一阵苦笑:“我和他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一块儿呢,这两天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QQ也不上,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也许今天也见不到他。”说着,她的鼻子有点酸了。
“欧阳林,欧阳林!”李晓玲不知从哪里来了那么大勇气,冲着欧阳林大声喊了起来。
欧阳林此时正用筷子高高夹起一口菜,准备往嘴里放,听到李晓玲大声喊,不由得止住了,问道:“咋回事儿?大呼小叫的。”
李晓玲吼道:“咋回事儿?你说,为啥不理亚楠姐?”
欧阳林嬉皮笑脸地说:“我忙呀,这两天你和徐总不是都看见了嘛!”
“兄弟,忙不是借口,亚楠是多好的姑娘呀!论长相、论才华、论家庭地位,可都是一流的,你小子可艳福不浅呀!要是我呀,早就……”徐广泽做出了追的姿势。
欧阳林的心里一阵绞痛。是呀,自己也有点儿忒不像话了,这些日子,总是在拼命地破案、抓罪犯,还抽时间进行复习,确实把薛亚楠忘得差不多了。更可气地是,自己辛辛苦苦地抓贼,没想到最终却得到了一个停职的结果。想到这儿,他直愣愣地望着桌子的一角发呆。
只见欧阳林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与平时的欧阳林判若两人。欧阳林的表情吓了薛亚楠一跳,她心里嘀咕着,莫不是他喝多了?
欧阳林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酒,端了起来,郑重地说:“亚楠,委屈你了。”说着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上了酒,“亚楠,你真是个好姑娘,这样吧,你给我满一杯酒好吗?就像上次在海鲜城那样。”
“好。”薛亚楠顿时兴奋了起来,站了起来,先慢慢给欧阳林满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满了一杯,搞得徐广泽和李晓玲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亚楠,我谢谢你。”欧阳林端望着薛亚楠,他很想说一句话,但是始终没能说出来,端起酒一口干掉。
薛亚楠又把酒满上,然后端起酒杯,深情地看着欧阳林说:“理解万岁。”
“理解万岁。”欧阳林率先把酒干了。薛亚楠刚喝了一口,也许是喝急了,咳嗽了两下。欧阳林劈手夺过了薛亚楠的酒杯,一仰脖儿把剩余的酒喝掉了,然后又满了两杯,还要喝。
这时被徐广泽一下拦住了:“兄弟,悠着点儿,特别是当着女孩子的面儿,绅士一点儿,何必这么激动呢!”
李晓玲和薛亚楠也劝道:“欧阳林,慢慢喝。”但欧阳林此时却死活不听,又把两杯酒喝了,然后竟然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薛亚楠断想,欧阳林心中肯定有什么事情,因为她从刚才欧阳林的目光中已经读到了,否则他是不会失态的,因为她相信欧阳林。想到这儿,薛亚楠的泪水扑簌簌下来了,转身搂着李晓玲哭出了声。
薛亚楠放心不下欧阳林,第二天一早就给他打电话,但欧阳林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她又给陈万强打电话,陈万强也支支吾吾地没说实话。越是这样,薛亚楠心里越是发毛,她先到电视台报了到,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工作,然后就开着车来到了刑侦大队重案队。
要在往常,几个刑警看到薛亚楠后,肯定要和她开开玩笑,但由于欧阳林摊上了事,谁也不敢说什么。
薛亚楠在重案队转了一圈儿,也没有见到欧阳林,便问欧阳林到哪里去了,但刑警们面面相觑,看着薛亚楠直躲。薛亚楠心想肯定有缘故,就把平常和欧阳林很要好的小张叫到了一边,询问详情。小张吭哧了半天,才说欧阳林被督察叫走了。
“到督察队去干什么?”薛亚楠不解地问,她对公安局的机构设置还有些摸不着门儿。
小张喃喃地说:“督察队就是管警察的警察,专门查处警察违反工作纪律的部门。”
“啊!”薛亚楠大吃一惊,这才想起欧阳林昨天晚上喝醉了的原因。
薛亚楠向小张简单了解了欧阳林抓贼的经过后,说:“你们怎么那么笨呢,为啥找不到那个中年妇女呢!找到那个中年妇女,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小张道:“说得轻巧,延北市这么大,我们到哪儿找去呀!薛记者,探长是冤枉的!”
“我知道了,你们等着消息吧。”薛亚楠摔下一句话,然后匆匆离开了刑侦大队。
岩霞制药驻省会办事处在一片鞭炮声中开张了,现场围了足足300多人,好不热闹。
随着闪光灯的频繁闪烁,徐艳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又在重复着那套由此走向世界的理论。
记者走后,办事处开始忙碌了起来。
让李晓玲感到不解的是那个陶红的突出表现,真可谓是光彩照人,出尽了风头。她像个交际花一样,专往领导堆儿里钻,特别是在酒席中,又是陪领导喝酒,又是给领导夹菜,把那些领导的眼球全都吸引住了,纷纷夸奖徐艳泽慧眼识珠,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办事处主任。
李晓玲还是第一次看到徐广泽给人看病,感到异常地兴奋。只见徐广泽戴着金丝边眼镜,身穿白大褂,言谈举止俨然一副老中医样子,为前来看病的患者把脉,然后一一开具处方。一天下来,徐广泽足足看了50多个病人,直到华灯初上十分,徐广泽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
徐艳泽看时间不早了,便带着众人去办事处的简易食堂吃便饭。席间,徐艳泽端着酒杯,笑着说道:“我代表公司谢谢诸位了,办事处属于初创时期,各方面条件都比较简陋。但是,你们却以自己的勤奋工作展现出了岩霞制药的精神。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办事处就能成为岩霞公司又一个响亮的品牌。”
饭后,徐艳泽把陶红和李晓玲叫到了房间,关上门,叮嘱道:“陶红,办事处刚刚成立,做什么事情都要严谨一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干什么都喜欢热闹,但这里不是延北,你们又初来乍到的,平时要教育员工,在业余时间不要到外面乱跑,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等办事处有了模样,我再带着你们好好逛一逛。”
陶红点了点头。
接着徐艳泽又对李晓玲道:“晓玲呀,陶红毕竟阅历很浅,办事处的事情你要多过问一点儿,公司还在创业时期,我们还要成为上市公司,任重而道远呀!大家嘛,还要简朴一点,以后有些开支要节俭一点。”
陶红不高兴了,冷冷地说道:“徐总,你不是答应朱总了吗?这里的一切由我全权处理,还说我是总经理助理呢,才几天就变了,你怎么又……”
徐艳泽呵呵一笑:“呵呵,陶红,你就别再挣了,遇事多和晓玲请示一下。你们都是公司的优秀人才,凡事都要以公司的利益为重。放心,陶红,公司会让你满意的。”
“我才不会听她的呢,你不是被她迷住了吧,当心我把事情说出去。”说着竟然摔门而去。
“你!”徐艳泽想发作,但还是止住了,对着李晓玲道:“你要看住她!你也知道,让她来,是为了协调岩霞公司和上市公司的关系,一旦公司上市成功,我自有办法。但是这段时间,你千万给我把她看好了。”
李晓玲委屈道:“董事长,你看她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看她啊!”
徐艳泽想了想:“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先住在省城吧。你是形象大使嘛,白天展示一下公司的形象,晚上千万要注意,别让她给我招惹出是非来,等办事处稳定了,你再回延北,行吗?这段时间,你住在她的隔壁。”
李晓玲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尽最大的努力,但是,您也再叮嘱一下陶主任,千万别太任性了。我也看出来了,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徐艳泽想了想道:“好好,一会儿我再和她谈谈。”
李晓玲一连在省城住了十天。期间徐广泽来了两次,每周六到办事处巡诊,当天就返回延北。
这十天,李晓玲丝毫不敢大意,白天在展示大厅介绍岩霞制药的药品,晚上则待在办事处不敢出门,因为她越发感到,陶红不是一个一般的角色。因为徐艳泽给陶红规定了,每天外出必须和李晓玲请假。然而在随后的几天里,陶红每天都要外出,每天都醉醺醺地回来,而且每次都是在深夜一点以后,都是豪华轿车接送。
那是一个金色的季节,云雾山以最艳丽的色彩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宽敞的水面上几页小舟在荡漾,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别墅掩映在五彩的树叶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惬意。李晓玲和欧阳林坐在小舟上,在山泉间顺流直下,一边欣赏着满目的秋色,一边尽情地嬉戏打闹着。李晓玲爽朗的笑声不时回荡在山谷间,引得岸边红男绿女好奇的目光。小船靠岸后,晓玲嬉笑着向小路跑去,头上的红纱巾随风飘动着,引得欧阳林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猛然间,在小路的拐弯处,徐广泽和薛亚楠出现了,薛亚楠一袭婚纱,娇艳欲滴,满目含情,而徐广泽也只有30多岁。见到李晓玲后,徐广泽一路狂奔过来,推开了欧阳林,一把抱住了李晓玲,然后轻挽着李晓玲狂舞起来。李晓玲一边在徐广泽的簇拥下轻歌曼舞,一边用目光在五彩斑斓的树丛中寻找着欧阳林,但欧阳林已经不见了踪影,李晓玲在漫山遍野地喊着:“欧阳!欧阳!”
李晓玲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她惊魂未定地从床上了爬起,推开门,来到楼道。出于一种本能,李晓玲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陶红房间的门虚掩着,李晓玲走进屋,借助窗外的灯光看了一遍,却不见了陶红的影子。
李晓玲透过玻璃,向楼下看去。都市的夜景和延北就是不一样,毕竟是省会城市,一切都笼罩在灯红酒绿中,充满了无限的欲望。在延北的这个时间,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影了,而在这里却依旧是车水马龙,特别是那些扑朔迷离的霓虹灯,更增添了大城市无穷的美感,让李晓玲这个80后年轻人产生阵阵的羡慕。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一定很幸福吧!但是她不敢出去,不敢融入这充满诱惑的夜,因为她知道,一旦这样,她将无所适从。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延北。
一辆出租车来到办事处的楼下悄然停下,陶红花枝招展地下了车,看来今天晚上喝得又不少。紧接着,一个男人也下了车,李晓玲认得,那是朱子奇,两个人热情地拥抱了一番,然后热吻了足足几分钟,朱子奇才搀着一摇一晃的陶红向楼上走来。
李晓玲赶忙回到房间。
等听见陶红的高跟鞋上了楼,李晓玲才佯装上厕所,打着哈欠走出了门:“陶红,你怎么才回来?”
陶红打着酒嗝,媚笑道:“晓玲姐,赶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真够刺激的,比延北好玩多啦!”说着,她又点了一支烟,冲着李晓玲笑道,“晓玲姐,我这样漂亮吗?”
看着陶红妖艳的打扮,李晓玲轻蔑地一笑,随口说道:“挺好的。不过,陶红,董事长走的时候说过,让我们少到外边去。你也知道,我们到这里是来创业的,不是来享受的,以后请你自重。”
陶红呸了一口:“创业,见鬼去吧!徐艳泽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土财主,老色鬼。”
李晓玲见陶红大吵大闹,怕惊动了别人,一把把陶红拽进了屋。
陶红进了屋,又打了个酒嗝,喋喋不休道:“当初,他在床上说就是让我来享受的。现在他倒好,把我玩儿完了,又介绍给朱子奇,还派你来看着我。告诉你吧,朱子奇早就看出来了,我倒要让他看看,徐艳泽最终怎么收场!他就是一个大流氓,大混蛋,还什么优秀企业家呢,我呸!我就要给他造,看他不给钱,到时候有人会收拾他的。”
李晓玲全明白了。岩霞如果将来被毁掉,原因不是由于市场不行,而是遇上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到这儿,她不禁黯然神伤。
陶红见李晓玲沉默不语,便笑着贴了过来:“晓玲姐,你和那个瘸子上过床吗?”
李晓玲义正词严道:“陶红,不许你玷污我,我是清白的!”
陶红瞪着被涂成熊猫一样的眼睛,狠狠地说:“清白?呵呵,那他怎么会跟我说,和你上过床呢,还是你主动的。”
“你无耻,婊子,流氓,你滚!”李晓玲打了陶红一记耳光。
陶红非但不恼火,反而笑了:“晓玲姐,朱总说了,不管你和董事长上过床没有,只要和他上床,你会要什么有什么的。今天我都看出来了,人家那才是大老板呢,总比你搂着那个瘸子好。”
“啊……”李晓玲大哭起来,抄起床上的枕头向陶红砸去,“不要脸,婊子!”
陶红见李晓玲疯了一样追打自己,赶快跑进了屋,把门反锁了起来。
薛亚楠凭借记者的私人关系,很快查到了那个中年妇女。原来,她从农贸市场回来之后,被吓得大病了一场,没敢出门。当她听说是来找她为警察作证的时候,她万分感慨:“多么好的警察呀!业余时间都为老百姓做好事,这样的警察到哪里找去!”于是,她抱病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公安局,嚷着喊着要见局长。
当中年妇女看到只有局长李向南一个人接待她时,又要嚷着见欧阳林,要当面感谢他。李向南赶忙让秘书通知欧阳林马上到局长室,秘书打了半天的电话,然后和李向南耳语道:“欧阳林在督察队接受审查呢!”李向南听后脸色骤变,让欧阳林马上回来。
中年妇女见到欧阳林后,立刻给他跪下了,激动地说:“真是党培养的好警察,老百姓的保护神啊!”
欧阳林立刻搀扶起了那个中年妇女:“大姐,您放心吧,人民群众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任何一个警察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这样做的。”
中年妇女颤巍巍地拿出一沓钱,说道:“那天,你光顾抓贼了,遭受了不白之冤不说,你那袋羊肉也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踩坏了。”
欧阳林推辞道:“大姐,这个我真的不能要。”
李向南也十分感激:“大姐,这个钱我们出。怪我,怪我呀!”
欧阳林感激地望着局长,又望了望这位中年妇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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