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讥诮地勾了勾唇,“问你?贺骏琪,你不信任我的时候,有想过你也不值得我信任吗?”
那双狭长的凤眸一凛,“你非得竖起全身的刺?”
我很想说如果我不竖起全身的刺,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可又想到他掐着小彦的命脉,我不得不收起竖起的尖刺,用沉默来向他表达我的不服输。
一旁的陈澜风幽幽叹了一口气,打破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僵局,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感情我刚才口水全白费了。”
贺骏琪一下子转头,朝他射去凌厉的目光,“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少嚼舌根。”
陈澜风忽视他强势气场,自说自话,“你用不着太感谢我,谁让我是你兄弟,该对你的终身大事上点心……”
陈澜风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他咽了一口唾沫,“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贴着墙一溜烟地跑了。
贺骏琪迈开长腿,从容不迫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合适陆俊彦的心脏?”
我违心道:“之前想,现在不想。”
贺骏琪紧紧盯着我,眼中有审视探寻,最终哼笑一声,“不想最好!”那双狭长的凤眸眯起危险的弧度,“不要让我察觉到你对我的情报网有兴趣,若是让我知道你别有用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一听又起了火,终是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露出审视目光来,他这是在怀疑我在刺探他的情报网欲图图谋不轨吗?
“贺骏琪,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能找到小彦的心脏,别人也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算老几。”
我说完就后悔了,实在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跟他呛的。
贺骏琪讥讽地嘲笑道:“别人?谢信芳知不知道你这么贱,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男人。”
被他这么说,我心里还是难堪的。但我没表现出来,而是捏起拳头,毫不示弱地怼他,“既然觉得我贱,那为何不离婚?之前不是为了你的情人气冲冲地要跟我离婚吗?现在是怎么了?”
我扬起灿笑,“难道觉得我比你情人更合你的胃口,舍不得我了?”语气一转,毫不掩饰对他的埋汰,“可是怎么办呢,在我所有男人里,你能力是最差的。”
听到我这么说,贺骏琪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几步窜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眸中燃着熊熊怒火,可很快,他眸中就恢复一片沉寂,揪住我衣领的手放开慢慢往下移,“看来你的品鉴水平很有问题,既如此,我不介意再送你一次,让你好好尝尝。”
话落,他手上突然使力,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我拼命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折磨。
贺骏琪临门一脚,我挣扎的手触到按铃,外间音乐响起。
刚才给我量体温的小护士走进来,看到贺骏琪骑在我身上对我施暴,憎恶表情立马浮现在她脸上,像颗球一样冲过来推了一把贺骏琪。
床窄,那小护士猛力一推,竟将贺骏琪推得倾斜了身子,只差一点就会从床上翻下去。
贺骏琪身手也算矫捷,长手撑在地板上,腰上再一使力,就又直起身,但也不起来,眼神如刀,藏着锋锐的光芒射向小护士。
小护士被他冰冷眼神吓得身上肥肉抖了一抖,随后给了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甩动着小胖腿跑了。
贺骏琪许是被打扰了兴致,冷冷哼了一一声,翻身下床。
我怕我压不下揍他的冲动,咬了咬牙别开脑袋不看他。
大约两分钟后,有几个女医生来查房。
其中一个身形略显魁梧的女医生扫了一眼贺骏琪,语气生硬道:“贺先生最近睡眠不足吗?”
贺骏琪特拽,看都没看她。
那女医生一点也不尴尬,捧着处方本说:“我给你开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药,保管你一觉睡到天亮。”
说着,在处方单上唰唰写下几笔,撕下来递给贺骏琪。
贺骏琪没接,很倨傲地斜了一眼,“硫酸镁?”
那女医生面皮倏地一抖,看起来极是紧张,“是,是呀。”
贺骏琪冷呵一声,“看来,这医院是不想开了。”
在贺骏琪道出处方上的药名时,那女医生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可当她听到贺骏琪说出这句话后,脸色倏地变了。
我不知道硫酸镁是做什么的,但听贺骏琪的语气,再看女医生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事情原委。
小护士可能把刚才所见所闻告诉给了这帮女医生。
她们借着查房想要教训贺骏琪,没想到会被贺骏琪识破。
几乎不难想象,贺骏琪为了报复这些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我没嫁进贺家时,便听过一些关于贺骏琪的传闻,他在商场上铁血无情,一旦将谁视作对手,一定会将他打击得毫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才会放过他。
这样一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可怕如修罗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这些整蛊他的女医生手下留情,而且,听他话的意思,似乎是想让这座医院来为她们的行为买单。
我心下震惊,“贺骏琪,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别动她们。”
贺骏琪毫无温度地勾了勾唇,“动她们?呵……我没那么闲,只是这家医院管不好在职人员,我想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捏了捏拳头,让那些吓得脸色苍白,不断颤抖着身子的女医生先出去,随后看向贺骏琪,“你曾经骂我恶毒,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贺骏琪倏地勾唇,毫不在意的模样,“元贞,你何必装圣母?你这样只会让我恶心。”
我捏起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他脸上,但很快我就敛起心中怒火,扬起唇倏地笑了,“贺骏琪,你说得对,我不是圣母,没必要为了一帮不认识的人求你。”
贺骏琪冷笑一声,“这才像我认识的你,心肠蛇蝎,恶毒狠辣!”
我反唇相讥,“你也不赖。”
贺骏琪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又在我病房里坐了一会,最后接到元瑶的电话走了。
我在他走后不久,打了一个电话给元瑶。
不知道元瑶是不是报复我之前故意不接她电话的事,她许久都没接。
电话自动掐断,我又继续打,打了三分钟左右,她终于不耐烦地接了。
语气极尽嘲讽,“元贞,你竟然也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少废话,我有一个交易想和你谈。”
她语气染上了几分兴味,“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有交易和我谈。”
“元瑶,你不是喜欢在大众面前做秀吗?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贺骏琪会收购济仁医院,如果你能劝他放弃这个想法,我想济仁医院全体员工一定会感谢你。”
元瑶默了一会,随后“咯咯……”笑了一阵,笑得我心里底气越来越弱。
元瑶笑了有一分钟左右才止住,“元贞,我说你真是天真,我凭什么要劝贺骏琪?如果他收购了济仁,我在大众面前作秀的机会只会更多。我会去做义工,会陪患有白血病的孩子,会为他们争取最大的医疗福利……这桩桩件件,哪一个不能使我在贺骏琪心目中有一个更完美的印象,哪一个不能使我的公众形象上升到更高的高度?”
元瑶的虚伪,我一直学不来。之前若是听到她这么说,我一定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可此时,我竟会由衷地佩服她。一个人,能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她,可不就是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本领吗?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劝贺骏琪?”
元瑶想了一会,“见面说!”
挂断电话,我就出了院,打车到元瑶说的星巴克咖啡馆。
进去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正端着咖啡浅酌慢饮的元瑶。
我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我不想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你的条件。”
“我要唯爱Z的代理权。”
“不可能!”
她坐得十分笔直,右手手肘搭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搅拌着咖啡,“答不答应随你,只是你如果要救那些人,可得想清楚了,今天是这个价,明天我可能会加价。”
我把后背靠在椅背里,一点不显急迫,谈生意更多时候是一场心理战役,谁先变了气息谁就先输,“你也太高看那家医院在我心中的地位了,你觉得我元贞会那么傻,为了一帮不相识不相知的陌生人牺牲那么大?”
我掏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元瑶和贺涵的照片,随便找了一张在她面前晃了晃。
元瑶面色一紧,要来抢我的手机。
我早就防着她这手,快速缩回手。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整理了下衣服,满不在乎的嘴脸,“怎么?你想拿这些照片来威胁我?这件事,贺骏琪早就知道了,你影响不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我当然知道在贺骏琪心目中,一直给元瑶留着一方谁也不可能超越的地位。
贺骏琪爱元瑶爱到眼瞎心盲,他只看得到她冰清玉洁,美丽高贵的一面,哪里看得清她白莲花的外表下其实是一个肮脏不堪的灵魂。
“谁说要拿给贺骏琪了?”我脸上挂上奸诈的笑,“昆城所有人都知道,元大小姐360度无死角,可你这样一个立体美人脱光了站在贺骏琪面前,贺骏琪都不会对你产生冲动情绪,更何况是这一张平面图?但贺骏琪对你没兴趣,不代表其他男人会对你没兴趣……”
我倾了倾身,离得她更近一分,“你说,要是我把这些照片流传出去,你会怎么样?”
元瑶拈着勺子的手猛然收紧,她手十分白,加重力道时,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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