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攥着印有他名字的捐款人名单,不顾在场人怎么看,小声哭了起来。
有压低的议论声传来,“元姐姐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刚才买下玉佛的男人是我们元总老公,前一阵子又瘫又傻,现在被治好了,就打算甩了我们元总。别看我们元总平日啥都不在乎,但到底是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啊,元姐姐这么好的女人,那男人还要抛弃她,我以后再也不敢结婚了。”
我用手背粗鲁地擦了擦眼泪,谁为贺骏琪哭啊,他值得我为他哭吗?麻批!
把这里的收尾工作做完,我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到贺宅,贺骏琪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边,听到我进卧室,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没理他,拿睡衣进浴室。
洗完澡出去后,他已经躺在床上了,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翻着。
我打了个呵欠,钻进被子。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突然感觉身上被重物压着。
或许是不爽我一个人在天堂与地狱的交界线里挣扎,而贺骏琪却到达巅峰,我强行拉回似是要飘荡的灵魂,开始说煞风景的话。
“你一面爱着元瑶,一面和我做这事,你的心不会受谴责吗?”
他答得十分干脆,“不会!”
我一下子就泄了气,或许是今晚看到了谢信芳的名字,情绪有些脆弱,“你不要爱元瑶了好不好?不要与我离婚好不好?”
他抽身躺在我身侧,沉声:“扫兴!”
我转头朝他看去,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看不穿任何情绪。
我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次慈善晚会,各大媒体新闻报社全都报道了,我之前跟金董的绯闻造成的影响因为这件事降到了最低。
再加上小米的罪行已不是秘密,金董知道后,跟我说他到底顾忌着元瑶的抄袭,没敢与她合作。
所以,瑞力这块肥肉又落到了我嘴里。
签订合同前一天,元瑶挂着得体的笑走进我办公室。
夏琳抱歉地看着我。
我深知她拦不住,便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元瑶在夏琳出去后,也不用在我面前扮不染世尘的和善,她嘴角猛然拉下,显得几分刻薄。
“真没想到,你竟能利用社会大众的同情心,办一场关爱先天性心脏病儿童的慈善晚会,以此成功洗白。”
我嘲弄地勾了勾唇,她以为人人都是她?
“你该知道,这里不欢迎你。”
她无视我的厌恶,自顾在我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坐下,坐得端端正正,“我来与你谈个交易。”
我挑了挑眉,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元瑶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命令我,或者理所应当地从我这里讨她想要的,像今天这样客气,可真是头一遭。
我来了兴趣,“什么交易?”
“你放过小米,我把瑞力还给你。”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果然,还是像强盗一般的掠夺比较适合元瑶。
“瑞力是我的,小米我也照常不会放过。”
“你……”她咬了咬后槽牙,看着我的眼神,满满的寒霜,“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小米?”
我将身子靠进椅背,“你这样的人会因为小米来找我,无非是怕她爆出你抄袭。这可是打击你的大好机会,你觉得我会放过?或者说,你觉得你的声誉值多少价?”
“元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眸中含了几分阴狠。
被她这么威胁,我也火了,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竭力控制着情绪,平静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我,我这人,还就爱喝罚酒。你手上有上好的罚酒可千万别藏着,尽管使出来。”
突然,她的目光直直盯在我胸口,眼中的阴狠转为锐利。
元瑶迅速起身,表情凶恶地像是要将我给吃了,她揪住我的衣领,要把我衣服往下扯,气怒攻心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个贱人!你和骏琪……一定是你不要脸勾引骏琪……我要毁了你那张脸!”
她说着,就腾出一只手来抓我的脸。
我心头大骇,被她的指甲抓到,我的脸必毁无疑。但因为她揪住我衣领那一刻我就小心防备着她,她扬手的时候我就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咬着牙,面目狰狞地使劲欲要冲破我的阻挡。
但她在力气这方面真不是我对手,我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便挣掉她揪着我衣领的手,之后推了她一把,理了理衣襟。
她恨恨咬牙,“你胡说,骏琪不会背叛我,不管是心还是身,都不会背叛我。”
她陷入魔怔似的边说边摇头,还要绕过办公桌扑过来,手扬起,要来打我的脸。
我先发制人,握住她的手腕,扬起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积攒了我多年怨愤,是以,没留余力。
元瑶被我打偏了脑袋,嘴角渗出血迹,她不甘心吃这次亏,拼了命似的又要来打我。
我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狠狠一甩,眯着眼睛沉下声:“元瑶,如果你今天是来找我打架的,那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否则,受皮肉之苦的,只会是你。”
元瑶被我甩得退了好几步,她试图站稳,可还是摔了个狗吃屎。
我笑得眯了眼睛,幸灾乐祸。
元瑶起身,看着我的眼神丝毫不掩饰阴毒狠辣,胸口起起伏伏,头发也乱了,衬着嘴角的血迹,跟一个疯子无异。
许是明白自己打不过我,元瑶只是捏着拳头,把牙齿咬得嗝嘣作响,愤恨地看着我。
我一向铜皮铁骨,怎会惧怕她眼神,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元总,还要与我打吗?”
我揉着脖子,抖了抖手腕,“因为工作忙,好久没松筋骨了。”
她气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我看得煞是精彩。
最终见她重重哼了一声,走了。
夏琳走进来,一脸担忧地在我身上巡视一圈,“元总,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
我摆了摆手,“时间差不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夏琳“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我拿出小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再补了一个妆,确认把所有东西都收好后,才起身离开。
不知怎么,在回贺宅的路上,我总感觉心神不宁的,像是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
车子行驶到阅华街,这种感觉便越强烈。
因为周遭有一大片要拆迁的老旧楼房,附近基本没什么人通过这。
可我平时回贺宅,走的都是这条路,就图个安静,车少顺畅。
我握紧方向盘,没一会,握的地方就留下一片汗迹。
前面路口处,两辆黑色大众来势汹汹地并排驶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猛然一抽。
随后倒车欲重新走一条路,可一辆银灰色桑塔纳横档在路中央,配合着两边茂密的绿化带,把路给堵死了。
“咔哒”一声,我将车门给锁死。
然后,镇定下慌乱的心神,紧紧盯着外面的状况。
前面两辆大众车里走下四个人,后面桑塔纳里又走出六个人,加起来就是十四个。
每一个人都光着膀子,露出青黑色的狰狞刺身,走路大摇大摆,匪气十足。
他们将我的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光头捏着拳头捶了捶车窗,声音闷闷地响在我耳边,“出来!”
我不安地捏紧方向盘,这种情况,死也不可能出去。
那光头“哟呵”了一声,“噗”地将嘴里牙签吐掉,“兄弟们,给老子抄家伙。”
两边窗户都有人拿破窗器敲玻璃。
紧跟着,一阵“哗啦啦”响声响起后,两边的玻璃都碎了。
我抱住脑袋,有些玻璃砸在我身上,传来轻微的锐痛。
那光头“咔哒”一声开了门锁,之后薅住我的头发把我拖了出去。
那光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脸上轻拍着,“狂啊,再狂啊?小样,你以为你不开门老子就治不了你了?”
“你们如果要钱,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我想要拿副驾驶上的包包。
可有一个瘦小个比我更快地拿走了那个包包,他伸手在里面掏。
抓出一个钱包,把包包夹在咯吱窝下,打开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都揣裤包里,许是想着包里该还有好东西,又伸进手去掏,掏了一阵,掏出一个姨妈巾,霎时一阵哄笑声传来。
“牛三,拿去当纸尿裤啊……哈哈。”
那瘦小个吐了一口唾沫,“呸,本来想再教训这娘们之前爽一爽的,算这娘们走运。不然……真他娘的晦气!”
我亲戚一直没准时来过,要么早两天,要么晚两天,为了防止囧事发生,算着日子到这几天时,我都会在包包里备用一个,没想到竟让这帮混蛋以为我生理期来了,因此逃过一劫。
我在心里松口气时,光头身边另一个看起来气质阴沉的男人开了口,彻底将我打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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