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淑敏看着我,面色冷漠,“元贞,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真……”她咬了咬下嘴唇,“那就等着扫地出门吧。”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带着一群护士走了进来。
我拼命挣扎,一只脚得了空,踢在扒我裤子的护士身上,把她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不留神把我脚放开的护士要重新来抱我的腿。
我一脚踹在她胸口。
之后又挣脱了另外一只腿。
“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啊,用绳索把她绑上啊。”洛淑敏在旁边指挥着。
大拇指粗的麻绳很快被拿来,全体护士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就连语气都毫无起伏。
洛淑敏明显松了口气,投注在我身上的视线也没了之前的嫌弃。
可我的心却凉到了底。
束缚着我的绳索被解开。
可我感觉依旧有什么东西在绑缚着我,我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我觉得那种绑缚的感觉来源于我对洛淑敏的期待,对她不一般的情感……
后来,病房里只剩我和洛淑敏。
我没看她,下床坐到镜子前,梳理被弄乱的头发。
“你一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我让你给贺骏琪生个孩子,结果你……”
我拍了拍脸,勾起一抹冷笑,“没给他生孩子不是更好,现在你应该更确信了吧,没有污了你贺家门楣了吧。”
她语塞,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把一侧头发揽到一边,拿出口红把苍白病态的唇染成大红色,心情瞬间畅快了不少。
“妈,接下来几天没什么事不要来了,让我安心养个病。”
“你以为我乐意来。”洛淑敏撂下这句话,拎起包包走了。
接下来两天,陈澜风又来了一次。
他手上拿着榴莲和草莓。
我欣喜地接过,一打开,榴莲的味道就弥散整间病房。
我从陈澜风这里得知:贺骏琪没想让我死!
事实上,我去海螺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至于他们怎么知道的,陈澜风一直不肯说。
他跟我说贺骏琪一直和他在私下筹谋,要怎么解救我?
最终商定让陈澜风侵入对方电脑和一切电子监控设备,干扰歹徒的判断方向与通讯信号,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报了警,那帮歹徒也不会知道。
之后再由贺骏琪一个人上顶楼吸引那帮歹徒的注意力,在此期间,偷偷跟着贺骏琪的警察埋伏在暗处,而陈澜风则在海边待命,一旦我落进大海,就跳下去救我。
听他的语气,更像是在替贺骏琪说好话,让我不要怪贺骏琪。
我呵呵笑,反问他:“万一当初那歹徒打的不是绳索而是我呢?”
陈澜风一脸肯定地答我:“不会!”
我问:“为什么?”
陈澜风依旧一脸笃定,“是骏哥讲的,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的判断,他说不会就是不会。”
我便不再说话。我有什么资格去怪贺骏琪?
他不爱我,在那种关头,选择让我去死不是很合理吗?如果我是贺骏琪,被绑的人是他和谢信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他去死!
更何况,上次我也害他落了水,这次,就当报应轮回了。
说到最后,陈澜风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那帮歹徒并没有完全被逮住,头目并几个重要手下逃了,分析现场来看,他们应该早就做好了退路,那些被抓到的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喽。这帮歹徒不是一般的歹徒,他们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犯罪团伙,我和骏琪花了三年的时间暗中调查他们的总巢,依旧没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话的意思是:我们的生活依旧存在着一个定时炸弹。
我放下插榴莲的叉子,问陈澜风:“那贺骏琪是怎么招惹到这些人的?”
陈澜风摇了摇头,“有机会让骏哥亲口告诉你。如果我说出去了……”他横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伸出舌头歪了脑袋,“我就会变成这样,你应该不舍得吧”。
我抿唇笑,“舍得!”
“死没良心的。”他轻声斥我,脸上却是在笑着。
我还想跟他练练嘴皮子,他却拍了拍裤缝,起身告辞。
那模样,仿佛多待一秒,生命担的风险就多一分似的。
陈澜风走后没多久,贺涵抱着一束红玫瑰来了。
我觉得红色玫瑰特俗气,虽然我是一俗人,但在某些品味上,比如赏花,我还是喜欢梅,那种开得十分绚丽的红色梅花。
在一片冰雪世界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偶有几点红色的梅像火,像血绚烂地开着……光是这样想着,就能让我内心产生异样的激动。
贺涵将红色玫瑰放在我床头,随后耸动着鼻子像条狗似的到处闻。
最后锁定我面前的榴莲,他满脸嫌弃地捂着鼻子,“这是啥呀?这么难闻?”
我一脸无辜地叉起一块榴莲朝他递过去,“贺二少说这个吗?榴莲呀,这东西就跟臭豆腐似的,闻着臭吃着香,来尝尝。”
他立即摆手,“拿走拿走……”
我撇了撇嘴,你丫的接下来是不是还得双手合十唱道罪过罪过啊,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矫情?
我忿忿地把那块榴莲塞嘴里。
贺涵立即见鬼地看着我,仿佛我嚼的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最后什么也没说,捂着鼻子落荒而逃了。
我在医院里呆了三天。
出院后,我立即去了公司。
小米在看电影,笑得前俯后仰,完全没注意到我正站在她身后。
她看的是《恶棍天使》,刚好看到邓姓男星在自家老婆震天响的呼噜声中难以入眠,正采取一系列自残行动。
我记得影片最后,邓星枕在老婆腿上,沉沉睡去。
当初我一个人在影院看的时候,感觉那鼾声就好像是响在身边一般,听着,自己都差点被感染得睡着。
邓星的失眠症被他老婆治好,那我的失眠症呢?
思绪陷入恍惚。
还是小米一惊一乍地尖叫声打破了我的思量。
“元,元总,你来了……”
她把手机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神情。
“怎么,怕我吃了你?”我漫不经心地问。
小米却像是被我说中心事一般,神色猛然一紧,“没有,元总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怕元总?”
我挑了挑眉,“那份设计稿送到金董手里了?”
她神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低下头不敢看我,“没,没有,金董秘书说金董的预约已经排满了,我要见到金董估计得下周。”
我点点头,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地与她交待,“小米,这次真的只有你才能救维斯了,我知道不该把这么重的担子全放在你一个人肩上,但我也没办法了,你一定不能让我失望啊。”
我能清晰感觉到掌心下的娇躯颤了一下。
我重重捏了捏她的肩膀,随后转身走进办公室。
眼眸微缩,小米,这次机会,你可一定要抓牢了。
之后,我全身心投入工作中,把之前跟我们撤销合作的公司全都跑了一遍。两天下来,脚上旧的水泡没好又起了新的水泡。
这晚,有一个酒局。
我驱车到达如昨会所的时候,腾越集团的老板并其他几个合作商已经到了。
我一推开包厢门。
腾越集团的总裁便咧开一口烟牙拍着大腿招呼我过去,“小元来了,来,坐这。”
我挂上招牌媚笑,“唐总,我可不敢坐你腿上。要让嫂嫂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之前在元家,我可是见识到她的厉害了。”
不巧,唐腾山家的母老虎正是之前在元振坤寿宴上指着我鼻子骂我勾引她老公的那位肥婆。
唐腾山见我不乐意,瞪大那双圆豆鼠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酒水碗碟都震了震,“怎么,金董让你坐你就坐,我让你坐了好几回了也不见你卖个面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我摇曳着身姿走过去,忍着恶心拍着他的背安抚:“哪呀?人家金董好歹是单身,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哪能做出破坏人家家庭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我打眼瞧见边上放着一个干净的空杯子,拿起来倒满酒,“这一杯啊,就当我向唐总赔罪怎么样?”
话落,我仰脖子就喝。
喝完之后把杯子倒扣过来示意滴酒未剩,看见唐总脸色舒缓许多,才巧笑嫣然地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几杯酒下肚,我和在座几位公司首脑人物也谈成了几笔生意,包厢气氛也还算融洽。
包厢里的人全都以唐腾山马首是瞻,为讨他欢心,其中一个站起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立即惹得他鼠目放光,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势在必得。
我心颤了颤,暗道声不妙,正要借口尿遁,面前突然递来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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