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就我们两个。”郑远道看起来很有底气，似乎胸有成竹：“早先就跟你说了，我一直在追踪这件事的线索。如果是孤身奋战，那我恐怕早失去对方的行踪了。”
郑沉心道果然，这就可以解释叔叔为什么十几年没消息，突然风风火火的赶回延店。
“川青南区有人接应我们，”郑远道施施然的掏出一份报纸，抖了抖：“但你也别报太大期待。自古以来，奇人异士都很难聚成组织。你想想，一个两个身怀绝技，性格古怪，谁都不服谁，怎么能联合到一起。”
“我们顶多交换一下信息，守望互助是别想了。八仙过海各项神通吧，是敌是友……”郑远道边看报纸，边给郑沉打了一剂预防针，“说不清。说话警醒着点，别掏心窝子，应付应付了事。”
郑沉颔首，他没那么天真。
此刻，空铁距离川青南区还有五百八十公里。
……
……
正值半晌午，川南最大的菜市场人头涌动。
这两年新鲜朴实的生活方式备受追捧，不管是开着豪车的精英，还是骑着仿古自行车的老头老太太，都不喜欢去，通过大数据定制出来的生活超市购买蔬菜瓜果。
他们反而更喜欢杂乱亲切，烟火气较足的菜市场。
说起来菜市场这一概念原本在二零年左右消失了一段时间，被定制超市所取代。
但潮流就是如此，有段时间所有人都涌现都市，有段时间又都梦回乡村生活。因此这段时间，菜市场又顺从需求回归了城市。
“什么时候到我啊。”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此刻正伸长脖子，企图越过身前身材粗壮的大娘，和切肉的师傅沟通。
哆哆哆沉闷声音把周围聒噪的人声隔绝，但切肉的师傅还是准确无误的捕捉到顾客的询问，他一甩身上的汗巾，精瘦的胳膊和有力的手腕停顿了两秒。
只看见他面无表情的颔首了一下，随后继续工作。
奇妙的是，老头似乎和他颇有默契，竟然读懂了这个颔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缩回队列不再发问。
轮到老头的时候，肉铺旁边已经没几个人了。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消息不成？”刚才剁肉的师傅此刻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摊铺，看起来是准备回去。
“郑远道要来。”老头瞥了眼对方，淡淡的说道：“你俩可别再窝里怼了，耽误了事情谁都不好受。”
“张符头，你知道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吗？我，刘正，哪次招惹他？还不是他瞧不上我们。自诩什么什么家世，什么什么的。要我说你就别上赶着跟郑远道凑活，如果出了什么事，你看看他会不会搭你一手。”名叫刘正的汉子苦笑着擦干净身上的臭汗。
他嘴里虽然抱怨，但态度却没有那么抵触。
张符头人老成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刘正心里有服软的趋势，只是嘴上过不去。
他笑眯眯的也不多说，转去另一个话题：“你上个星期不是给人做法事去了吗？结果如何？”
刘正闻言身形微顿，表情变得有些纠结，语气吞吞吐吐：“怎么说呢？截止到目前为止，事情本身进展的挺顺利，就是……”
“就是什么？出了什么茬子？”张符头以前喜欢听说书人说故事，现在更喜欢听圈子里发生的怪事。
他两眼放光，连连追问。配合瘦削的两颊，活像是一只闻到鸡味的黄鼠狼，对食物垂涎三尺。
刘正没好气的把汗巾摔在案板上，嘟嘟囔囔：“什么玩意，什么茬子？没有的事。人头七过了，平平静静，没一点怨气，阴魂早就过渡到阴间了。是他家里出了点怪事……”
“是那家死者儿媳，在我临走前，一大活人在灵堂里失踪了？”刘正一脸无奈，“报了警，前前后后监控一个没拉下的查了遍，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再详细说说……”张符头饶有兴趣的坐下。
刘正索性也不急着走，他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今天先把这件事跟你白活一下。明天你去接郑远道的时候，也鼠顺便帮我问问他的看法。那孙子虽然傲慢，但他的见多识广，我刘正绝对服气。”
“得嘞，小事一桩。”张符头欣然应下。
刘正蹲在张符头脚边，把前两天的离奇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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