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花舒了一口气,从雨刀怀里挣出去。说实在的刚才她是真的害怕了,既为同是女人的死者恐惧,又被郑沉的偏激所震惊。
波波也松开手,气氛缓和下来。
郑沉摇摇头,人死灯灭,活着的人所能做的,不过是是找到真相,再公之于众。
“看来我刚才所见的黑影就是是炼狱众,这东西难不成真的出现了实体,要不然也不至于大白天就溜街啊。”郑沉百思不得其解。
雨刀掏出手机,凭借着微弱的信号勉强发了个报警简讯。在三人强烈的目光下,郑沉只好把死者手机放在原地,等待警察检验。
四人没发现,他们转身后,女子身上被灼烧过的皮肤,真的开始腐黑,而不再像先前炼狱众制造的幻觉。
小队走走停停,偶尔还抱着砖头摸来摸去,尽显神棍风采。
顺着指示带,果然是一路顺利。但同样,郑沉毛也没发现,这会儿他倒希望再来点什么东西,至少能留给他们一点点线索。
“这样不行,”波波眉头紧皱,他望了眼天空,拿出手机捣鼓星盘,“我们离出口很近了,却几乎还是一无所获。”
郑沉无聊的踢着游客留下来的易拉罐,“那就不顺着指示带,只不过迷路的风险很大。说不准,要留在这过夜。”
淮花脸一黑,拼命摇头。
“必须搏一搏,恋人牌,不得不做出选择。”波波换了套塔罗,眉头紧皱地解析着。
一直一言不发的雨刀突然右转,朝一个胡同一样的地方走去。郑沉三人愣了愣,连忙追上去。
“我觉得不对劲,随便先换条路,打破僵局吧。再顺着指示带走就要走出去了。”雨刀边打量周围的矮墙,边分析,“外面明明停了几辆中巴,就算再巧合,也不能见不到一个游客啊。”
郑沉听罢,无言以对,一路上他们甚至连人声都没听到过。
随着雨刀前进,眼前的道路越来越窄,两边的矮墙也越来越黑,郑沉抬头发现左右两边的小楼竟还保持着大部分完好,不由得怀疑,在如此靠近大楼的地方……
等等,“那栋高楼在哪来着。”郑沉脑海霎时混乱起来,他情不自禁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啊,我来这里,不是因为付毛吗?我推测付毛可能死在这个地方。他死前走过的空城,不正是桂城区,那他身死的大楼在哪?
郑沉感觉毛骨悚然,不应该想不起来的,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信息,他脸色阴晴不定。
“死路了?”雨刀沮丧的叫了声。
三人正准备回头,郑沉却直直的往前走去。
淮花奇怪的看着他,在死路的三面打转,一会儿弯腰,一会儿低头,嘴里自言自语:“这里不是……他走错路了走到这里,然后……”
原来,郑沉在付毛的记忆里看到的不仅是死亡画面,还有付毛最后一天的踪迹。
被后来的大火给震慑到,他竟然忘了这些普通的回溯画面。
这里付毛来过,这些砖头,还有周围的场景令郑沉万分熟悉。
雨刀见郑沉风一样冲出死路,三人生怕出什么事,紧跟上去。
结果,郑沉在路口左看右看,竟然又折了回去。他如有神助的大步走着,不时抬头望向远方。
“哥们,怎么了。”波波惊疑不定。
郑沉大声回道:“快来,他在为我指路。”
一脸莫名其妙的三人跟着郑沉左拐右拐。
郑沉最终还是把眉心处三眼轮打开了,在重叠的视野里,有一个飘忽的光点,在前方穿梭。
潜意识告诉郑沉,这就是付毛留在他身边最后一丝馈赠,通过那个不起眼的网球,两人完成了遗言交接,同时也完成了信息的交接。
这个光点严格说,并不是付毛的灵魂,而是它留在中间世界的信息。当郑沉有意识唤醒时,一些问题将得到解答。
与此同时,郑沉发现视野中,中间世界的颜色越来越黯淡,他走过的路似乎有一道道斑驳黑痕在扩大,就连烧焦味也愈发浓重。
突然光点停留原地,兀自消散。
到了就是这,郑沉倏忽抬头,眼前一幢造型简洁的商务高楼伫立在他面前,绿窗明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楼下,两个女孩手挽着手正朝大楼走去。
郑沉心中警铃大作,大声呼喊对方回头,两人却毫无反应。
终于跟上的三人对此情此景瞠目结舌,这烧焦的废墟里怎么就出现海市蜃楼一般的场景?
“不对,艹,他在引诱我们。难道他还没走,是他在诱导怨魂去杀害游客?实验还没做完?”郑沉脸上肌肉一抽,眼神阴霾若风雨欲来。
波波懵懵懂懂:“什么,他?谁?喂,前边那俩真的是人吗?引诱我们做什么?”
“在暗处,有人在暗处把控一切。雨刀你说过吧,官方来人看过。或许正是因为他还藏身此处?那,官方的人又为何放弃了呢?还是他并非是针对我们?只是机缘巧合?”
郑沉思索间,怒容隐去,却不是平静下来,而是像火山暂时按捺怒火。
“不管怎么说,要追上那两人,我敢肯定她们是货真价实的活人。而且……看着背影,怎么有些熟悉。”淮花伸出手掌虚握,她眼神微闭,似乎在空气里捕捉什么。
来不及多说,四人朝那两人跑去,却发现前方两人速度竟然不慢。
眼看马上要追上,两人一个大跨步,扑开大楼的玻璃门。郑沉咬牙,也跟了进去。
眼前先是一亮,然后又是一黑。
四人孤零零站在门口,哪还有什么女孩,活人。大厅一楼的接待台被烧的松松垮垮个,像是一团破布扔在地上,到处都是砂石和玻璃残渣。
黑黝黝的,很难看清再远一点的地方。
“活见鬼!”淮花大惊失色,“那两个女孩绝对是活人,我敢肯定。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雨刀眼中闪过兴奋的光,他贪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通过磁场和能量虚造出的灵性薄纱,把这大楼披上过去的马甲,这可比江湖骗子的障眼法高明百倍。”
“战车逆位,我们要小心了。”波波神色不安。
人对黑暗总是畏惧的,因为充沛的想象力,让黑暗有了万般可能。
郑沉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个圈。阻力很大,以太层紧紧黏在这里的每一个东西上,郑沉透过这个圈望去,废墟又变成了往日洁净的大厦。
“跟着我,”郑沉捂住双眼,通过灵视探查景象。不一会儿,便在灵视视野中找到了活人留下的能量痕迹,她们去了二楼?
郑沉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楼梯,迟疑片刻还是沿着能量痕迹走了上去。
二楼比一楼还要惨烈,到处是塌陷,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撑不住。
四人小心翼翼绕过一块块黑洞,能量痕迹在眼前的屋子门口断绝。
郑沉身上发冷,他嘴角微挑,这就是付毛当初呆的那个沙龙大厅。
恍惚间,郑沉耳边再次传来众人呼喊。
热啊,好疼啊啊,救我啊。
波波不安的伸头往屋内看,屋内一片焦黑空荡荡。见郑沉没有动静,三人也不敢擅自闯入。
突然,悉悉率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穿,就像是昆虫爬行时的响动扩大十倍。仔细倾听,还有若有若无的嗡嗡,听的人头晕恶心,浑身打颤。
“那,那是什么……”淮花兔子般缩在遇到身后,她瞳仁霎时皱缩。雨刀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三人脚底同时一烫,背后的郑沉悄然转过头,瞳仁缩小成尖,七窍流血,如地狱恶鬼般令人毛骨悚然。
没等三人惊叫,便听见郑沉嘶嘶吐出一个字:“走。”身体随即倒下。
惊吓过度的三人下意识拖着郑沉就跑,一路上被废墟杂物刺伤小队,鲜血星星点点洒落。
淮花如正常女孩一样,嗷嗷尖叫,在前面冲的极快。女人的第六感让她下意识避过各种“陷阱”,波波和雨刀架着郑沉,大呼小叫横冲直撞,连滚带爬的跑上三楼。
为什么不下楼?因为来时的楼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垮塌了,慌忙之中跳下去,很可能摔断腿。
三楼还不行,再上四楼。刚到四楼,波波感觉肩膀被捏了一下,他心有灵犀一般:“郑沉说停。”
然后四人随便找了个保存度较高的屋子钻了进去,缩在角落。
这时郑沉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波波和雨刀把他靠在墙上。只见他全身只有眼睛恢复正常,动了一动。
“惊邪了,可能是刚才那里怨气过重,郑沉又没收住手,用精神探了探。科学上来讲,就是引发了精神上的癔症。”雨刀呼呼喘气,擦着额头的汗。
只见郑沉不停的转眼珠,然后往下压。
还是女人心思细腻,淮花傻乎乎瞅了一会儿,突然道:“他是不是让我们掏东西啊。”
郑沉的腰包稳稳当当挂着,三人手忙脚乱把纸笔墨水小心翼翼掏了出来。最后竟然掏出一瓶子黑乎乎的粉末。
淮花见郑沉上下晃眼珠子,便把瓶子打开,一闻:“这不是香灰吗?”
好歹是经验老道的神秘学者,当下,淮花拿着瓶子,小心翼翼的沿着角落倒出一个半圆。然后心疼的把瓶子揣到怀里:“就这一点灰,不知道烧了多少香,要省着用。”
在祈祷仪式中燃尽的香灰,将紊乱的能量阻隔在外,间接消除了三人的幻听幻视,大大降低了精神错乱的风险。
曾有说法,如果人真的在梦中死去,那现实中的身体很有可能脑死亡。现在还说不清,这些怪声究竟是现实存在,还是如梦般的幻觉。
有部电影中的怪物,正是通过梦境杀人,而如今,四人也遇上了同样的困境。
没等淮花想到如何用仪式唤醒郑沉躯体,作为普通人的雨刀,突然双眼反白,一把掐住淮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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