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还是会有些冷的。”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
“阿哲？”
“嗯，来看看你，今天开完会你就来了这里，站很久了吧？”眼神示意手中的啤酒。
我们相视一笑，“知道你喜欢雪花，特地买了两瓶，要不要来口？”
我接过一罐，拉开起子，啤酒的味道，是雪花专属的劲凉和回甘，“啊……真的好久没喝了。”
他也喝了一口，站在我身边，一起看学校的人来人往，每个人的朝夕相伴，爱恨别离，仿佛站在上帝的视角，去俯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天玄法阵的事……”林哲还是提了。
“我知道，不用多说。”继续喝酒，吹着冷风。
“子澈，伯母怎么办？”
接触过嘴唇的杯口，手悬在了半空，愣了一秒，这些日子，我一心都在复活苏子羽的事上，关于母亲，我倒是没想过怎么安排。
“我不知道。”直接说出我最真实的想法，在林哲这里，我从来不用费心思去想些什么。
“子澈，”他放下酒罐，认真的看向我，“你应该想想了，这不是小事，对伯母那种普通人来说，更是天大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你会怎样，没了你，伯母又该如何？”
是啊，如果失败了，我原本注定的灰飞烟灭会提前完成，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我存在的踪迹和意义，母亲该如何？
“我相信子羽。”
“你难道真的打算一走了之，一了百了了？！”他激动的质问着我。
“阿哲，”我看向他，“我真的累了，如果没有子羽，我不会想继续独活，你知道的。”
说完这话，林哲也愣了一下，随后冷静了许多，我说的没错，估计林哲是想到刘萱了吧，同样的事，同样都是最重要的人，对于林哲上次的请求，我想，我已经给出了我的答案。
他再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干了一罐，又开了许多，那双无神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许久，由我来打破宁静“阿哲……对不起……”
他喝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酒罐沉重的磕在天台边上，低头片刻：“不必和我道歉，不怪你，真的，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强求的你，你有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阿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哲这个样子，我内心的感觉似乎比子羽离去时还要难受，痛苦。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林哲陪在我身边，无论大事小事，他总冲在我的前面保护着我，这些年，一直是如此，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亲兄弟，难舍难分，彼此牵挂，可，为了我付出那么多的人，现在来求我，我却什么也帮不了。
和李凌雪不同，却要比李凌雪的更直接，苏子羽和刘萱，我很清楚我要选择什么，也很清楚我的选择对林哲来说，是一种伤害。
“没事，”他微笑的看向我，眼睛有些红，但仍然笑着，“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的是你，七成的把握不是很高，这种逆天改命的事，也很容易受到天罚，你一定要小心。”
这种时候，他仍在为我考虑。
我点了下头，却问了一直以来我最想问的：“人鱼泪还能维持多久？”
根据上次血魄出现异常，我已经明白，无论世间多么强大的法器，都没有一个可以让魂灵永久驻留在阳界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就此放手，让她步入轮回。”他拿出怀中的吊坠，刘萱的魂灵与上次相比，果然已经有些透明。
“阿哲，刘萱燃烧自身点燃火种，使得凤殇琴重现，自身的魂灵已经不能再入轮回了。”事实很残酷，但总要有个人说明。
“是嘛……”他的眼神又黯淡不少。
我也拿出血魄，相比较之下，继续说：“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入魔也要毁了伊杰，就因为这个，”血魄里，子羽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三天，“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拖得越久对子羽越是危险。”
林哲和我都收回这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子澈，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带回小羽的。”
“可，关于你，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有些歉意的看着林哲。
“好了，别这么伤感，这件事不能怪你或是怎样的，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他搭着我的肩，继续喝着酒。
天空彻底阴暗，星辰的亮光变得十分明显。
算得上酒过三巡，我决定把我的另一个想法告诉林哲：“阿哲，在天玄法阵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将人鱼泪交给我。”
他停下来，看着我，“子澈？你要做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一次性解决掉这些事。”
“不，不行，关于《世永经》的记载我也看过，是要用一命换一命的方法，你用星主的力量重塑小羽的身躯，如果再用祭祀的力量，你会彻底入魔，体内的灵力失衡，到时候再也没有任何的控制……”
“阿哲，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重塑子羽，会耗尽星主的力量，从而失去星主的觉醒之力，如果加上刘萱，我会保留祭司的本质，到时候灵力全部输送出去，刘萱也不会得到祭司的命格，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是吗？”人鱼泪可以作为刘萱新的身躯。
“你疯了吗？仅仅小羽一人，就已经艰难险阻，风险那么大，再加上刘萱，你知道你要面临怎样的后果吗？我在意的根本不是你祭司的命格，我在意的是你，懂吗？你的安危！”
“阿哲，我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原本的风险翻倍，但不失为一个办法，不是吗？”我握着他的手，真挚的说着，这个方法理论上来讲是可行的。
没想到林哲却直接甩开我的手，“你疯了，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他转身想要离去，没走几步，我在后面喊：“林哲！你不想复活刘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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