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父王带你去看看那酆都大殿的风光!”
他说着,大袖一挥,满树桃花腾起飞舞,远处天边一匹脚踏浮云的黑色战马,披着银甲带着护面,一脸威严,以白驹过隙之势踏空而来。
我只觉从他袖上袭来的一阵风把我卷起,下一刻,我便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马背上。
他环着我的肩膀,单手拉着那战马的缰绳,一阵马儿嘶鸣之音,乘风而去。
“六王爷的战马!”
“好生威武,那丫头便是六冥格格吧……”
我听到了有人嘘唏的声音,只是随着战马朝着正东方向踏空而去,后头的声音渐渐消失。
“怕不怕?”耳畔父王的声音充满低沉和磁性,我摇摇头,任由地府上空的阴风吹过,撩起衣袖翩然起舞。
“六王的女儿绝不是屈屈闺阁之女,自当英勇,如有一日你能代替父王领兵作战,父王将这碎魂刀赠与你护身!”
六王高声说道,他朗声大笑,那股破竹之势竟让我感觉他似乎真的很爱战场,或许对于他来说,战场才是他的归属,只有在战场,他才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战神六王。
我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豪爽的大笑,马儿乘风破浪,我一直认为地府的上空是没有云彩的,可是,此刻看来,却不是我想的那样。
前方浮云冲破开来,又一朵浮云被战马的疾驰而过踏出马蹄的印记,随后,慢慢的被风吹散。
许久之后,马儿嘶鸣一声直冲云霄俯冲而下,但当马蹄着地之际,我当即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远处宫廷楼宇巍峨耸立在云海,飞檐串角宛如展翅大鹏博弈之趋,层峦耸翠,上出重霄,下附云层,整个酆都大殿前广场便一览无云,玉柱竖起,上不见天,下不着地。
宛如天地间孕育而成的一座辉煌宝刹。
“这里是阴君的皇宫?”我问道。
“你可不能直呼阴君,乃称之为阴帝。”父王纠正我的言辞,他说,阴君是关系较好者,在私下方可称之为阴君,如若不然算是不敬之罪。
此刻那战马悠闲的踏足在无边的云海上,时而撒欢奔腾几步,时而俯首舔几下云下的露珠。
我抬眸看着父王,他双手背后,脊背挺直,眯着那对冷艳的蓝眸看着云海的尽头,眼神露出了一股坚毅和回味。
他指着远处说:“曾经这一代有妖魔作祟,本王历经三天三夜的奋战,依然全军覆没,单枪匹马夺回了领地,才有了今天的酆都大殿。”
我顺势看去,或许,卞城王是想到了曾经几千年前,他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那种雄心壮志在这一刻把他推进了回忆中。
但是,他的蓝眸却异常的坚毅,低沉的说:“百万大军,全军覆没……”
他心疼他的百万大军,心疼到只有活着回来才能便是他对军魂的敬畏,至少,他们不是白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竟有些心疼这个冰冷的父亲,侠骨柔肠来形容他,或许比什么都贴切。
“来,父王今日心血来潮,教你一套刀法!”
他突然低头看着我说道,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澎湃,我抿唇点点头,席地而坐。
他抬手一抹,腰间血玉顿时化作碎魂刀,红芒乍现,煞气横秋,就连那战马也嘶鸣一声。
或许,那战马也很久没有跟随王爷上阵杀敌了,此刻碎魂刀出鞘,那马儿竟抬着前蹄在云海上蹦跶,时而兴奋的狂奔,时而猛然峰回路转,在王爷身边不远处来回奔腾。
在看那王爷的刀法,自出鞘那一刻起,刀身柔韧,刀法游刃有余,刀光剑影之下,那刀上散发的红色煞气,竟将卞城王整个人包裹其内,可谓是八方俱到,毫无破绽。
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或似滚滚巨浪拍岸,每一次大开大合之际,破空声如龙吟虎啸,如鬼哭狼嚎。
惹得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因为那鬼哭狼嚎之气,都是那碎魂刀上的煞气所致。
这把碎魂刀我已经估算不出来杀了多少人,斩了多少妖魔才会凝聚这么重的煞气。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父王收刀归鞘,走了过来:“看懂了吗?”
我仰头看着他点点头,他跟我说这碎魂刀法的精髓所在,便是密不透风,能攻能守,没有纰漏,没有招数上的漏洞便是碎魂刀法最精进的地方。
随后,父王竟然再次出鞘,将刀尖朝下,把碎魂刀递给我:“试试!”
我下意识的碰了一下碎魂刀的刀把,一股血热的感觉顺势从指尖弥漫全身。
这把刀好像有什么能控制人心的力量,我甚至就触碰了一下,便感觉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想拿着它,去饮血!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就好像有另一个我,不,确切一点说,这把刀好像在控制另一个我。
我下意识的抓住那刀把,按照父王方才展示的刀法试着挥舞了几下,虽然十分生疏,可是,那种势如破竹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知阴君驾临,臣失礼了!”
“不打紧!”
阴帝一袭华丽的龙袍,发冠上一枚玉簪散发夺目的错残,他眯着眼睛看着云海上的丫头,身后跟随的太监宫女都退避三舍,离得远远地。
“这,是六冥格格?”阴帝说道,摸了摸黑胡须,赞不绝口的说:
“天生是练武奇才,看来是得了六王的真传呐……哈哈哈……”
阴帝扬天笑着。
“阴君过奖了,小女不才,献丑了才是!”六王说道。
“不才?哈哈……别以为本君眼拙,这刀法虽生疏,可章法一点都没乱,本君可是亲眼看见,这刀法是六王刚教授与六冥格格的,初学便可如此,前途无量啊!”
方才父王演示的刀法招数也就这么多了,我学着六王最后归鞘的动作,那碎魂刀瞬间幻化成了火玉。
回头看向父王的时候,却见身后多了一个人,这人一身锦袍,面相年龄差不多四十多岁。
下巴上留着黑须,直垂胸口,见他器宇轩昂的气质,我又看了看他身后撤出百丈外的宫女太监们,我下意识的觉得这人的身份好像不简单。
我拿着血玉来到父王面前,这半拉老头却抚摸着胡须,双眼放光的看着我: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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