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了一大片的桃花树,桃花瓣洋洋洒洒随风飘落,桃树上的花朵却有给人一种永远落不尽的感觉。
桃树林中,凉亭下,坐着穿一袭黑袍的男子,冷的像是冰雕。
面前石桌上摆着茶具,他一手按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的胳膊肘子抵在石桌上,捏着茶碗把玩。
那对蓝眸宛如搜集了天底下最酷寒的蓝色冰晶,配上刀削一般的面容,和他一米九以上的身高,一股威压感和冰透感席面而来。
凉亭外桃花树下,母亲跪在地上低着头。
黑无常站在一侧一句话都不说,小白把玩着陈媳妇的生死令左右翻看,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卞城王,这回,扰乱纲纪,杀人夺命可是证据确凿呢!”小白说道,随手隔空一甩,生死令在树林下旋转了几下,被卞城王稳稳地接住。
卞城王看都没看,将那生死令往桌面上一拍!
我心里一咯噔,行礼后,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
“竟敢霍乱纲常,想必,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害的人了吧,暂且收入小地狱拷问其他死者生死令去向后,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冷,这声音很冷,好像铁一样毋容置疑。
母亲身子一抖,可随后,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看着黑无常就要把她带走。
我心里一寒,他把我母亲当成了为祸四方的琴姬!
“卞城王,她也是被人所害,被恶人扣下了生死令,并设下条例必须以旁人生死令做交易才肯换回自己的生死令,请卞城王明察!”
我跪下了,心一滴滴的往下滴血,无间地狱?那是永世的不得超生的第十八层地狱。
好冷的王,好狠的王。
他到底出城之后查了什么?怎么会阴差阳错落在我母亲头上?
卞城王微微侧目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冰冷无比,他摆摆手,黑白无常将我母亲带走。
我看着我母亲的那对绝望和痛苦的眼神,我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本王能给你还阳的机会,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一个人,若是得寸进尺以为本王的令很随便,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本王能赦免你,便能收回成命。”
我后背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寒,他说的没错,他是鬼王,他一句话便能收了我的阳寿。
“那……王爷方才没有注意到……没有注意到她也很像您说的那个人吗?”
我的心嘭嘭跳着,我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起来,越是乱越是焦急,我就越要冷静。
静心咒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果然有效,我想起了第一次面见卞城王的时候,他书桌上那张画像。
我一直都有一种错觉,卞城王好像和我母亲有什么渊源,这一点,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只能赌一把。
这一把,如果输了,我也赔上命而已,可我的命第一次是母亲给的,第二次,是王赐予的,也许,我早就该走的不是吗?
谁知道卞城王却蹙眉,那张脸越发的阴森起来,眼神也越来越古怪:
“你想说什么?”
“她……她就是我母亲!”
我说道,虽然我很疑惑,方才卞城王或许没有心思多看我母亲一眼,可是,他也不至于这么不耐烦的看着我,好像我很无知一样。
卞城王的蓝眸拧紧,诧异的看着我。
“你母亲?”他重复道,我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她就是我母亲,她是被害者,也是被逼无奈才去害人,请卞城王网开一面!”
我迫切的看着卞城王,希望这一把能赌赢,可是,渐渐地我失望了。
卞城王看向别处,似乎在看桃花林中某一条枝桠上盛开的其中一朵桃花出神。
许久之后,他没有回头,却冷冷的说:“那她的生死令呢?”
这话冰冷刺骨,却还暗含着另一种意思,那就是质问的口气。
好像在说,她没有生死令,却杀了人,拿了别人的生死令,这一切还有什么好狡辩?
“我刚刚说了呀,她是被逼的,她是被琴姬害死的,被扣留了生死令,被琴姬要挟去杀人为的就是积攒怨气让琴姬越来越强……”
我还没有说完,卞城王突然回头,冰冷的看着我,足有一股军临城下的威压感:
“谁?琴姬?”
“嗯!”我迟疑的点点头。
谁知道卞城王竟然如此过激,一挥袖,变作双手背后的动作说:“不可能!”
我当即就愣了,卞城王知道琴姬?
“你不是说那人是你母亲吗?可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琴姬的气息?”
卞城王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让人后背发寒,根本不敢与他的冰冷蓝眸对视。
事情似乎发展到了我无法预估的地步,彻底乱了,乱了……
怎么会这样?
我就算在内心默念百遍静心咒都没有任何结果了。
我身上怎么会有琴姬的气息?我抬眸无意间触碰到卞城王那对冰冷的蓝眸。
那是怎样的一对冰冷的眸子,好像他眼睛里说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是死物一般,透着一股质问和残忍。
我竟然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我……我说的都是……都是实话!”我说道。
“好!”卞城王突然收回那杀人一样的目光看向别处说:
“本王府上暂且收容她入小地狱,再赐予你一枚阴阳使者的密令,给你八天时间查找你“母亲”的生死令。记住,八天也是你的阳寿!”
说完,我只感觉眉心之处出现一丝冰凉,随后,卞城王转身离开,消失在漫天飘舞的桃花雨之中。
那空荡的桃花林下,场景依旧,几枚调皮的桃花瓣钻进了凉亭下,落在了早就没了温度的茶碗里,像是一叶粉色的扁舟停靠在“岸边”。
八天?是地府的日子吗?如果按照阳间的时辰,就是两年。
如果两年,我找不到我母亲的生死令来证明这一切的话,那么,两年便是我告别阳界最后的日子。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王府的。
“夭夭丫头,怎么样?王找你有什么事?”我眼神迷离,直到眼前出现柳无用的脸,我才回过神来。
我不知道怎么跟柳无用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王只是给了我一枚阴阳师者的密令,去找我母亲的生死令回来复命罢了!”
“啊?阴阳师者?”柳无用顿时大惊失色,上下打量我,眼看着双腿都要打摆子了:
“那……你岂不是随时都能来地府了?”
我看到柳无用那个忧心忡忡的模样,一头雾水。
夜叉将军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搭在腰间长刀的刀把上,嘿嘿一笑插嘴道:
“可了不得了,咱们这些守门的得叫一声大人了!”
“什么意思?”我问道,好像阴阳师者是个地府的大官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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