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院子里,已经午夜十分,玉龙子却一直在院子里的菩提树下,点着油灯跟欧阳别离下棋。
我蹲在一旁看着,也看不明白,哈欠连连。
“玉师傅,您这是搞什么东西哦,您不是棋艺精湛,怎么连走步都不会了?”
欧阳别离看着那象棋上跳出个田字形的马,一脸懵逼。
“马走的是日,您走个田也就算了,你拿我的车,吃我的马是几个意思?这我也忍了,上一局,你拿我的车吃我的老将,是怎么一回事?”
玉龙子定了定神,淡淡的说:“我忘了,我以为下的是围棋!”
说完,玉龙子脸上平静似乎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转身回了书房,留下一脸懵逼的欧阳。
欧阳别离手里的象棋往棋盘上一丢:“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欧阳别离说完,起身朝着柴房走去,是要去照顾那鬼娃娃,刚走出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头问我:
“这两天玉师傅是不是中邪了?魂不守舍的,估计魂给人勾走了吧……也不对啊,他本身就灵魂残缺,要是勾走,估计也不会活着了!”
欧阳别离自说自话,弄的我也一头雾水。
我跟着去了书房,他手里拿着那天用红色的朱砂泡过的红绳,正在慢条斯理的整理着。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笨?”玉龙子舒尔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说:
“其实,我只会下围棋,不会下象棋!”
我当时差点吐血,欧阳别离还当成了什么玄机,估计他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被玉龙子耍的团团转。
“会下围棋也很了不得,我什么棋都不会下!”我说道。
他突然将收好的红线装入贴身的口袋,直勾勾的看着我:“你会不会怪我?”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懵了,他的思维跳跃真快,我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
可我细细一想,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我愣愣的看着他,那张绝美无尘的脸上,那点朱砂凄绝严厉。
我笑着说:“没有啊,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嫁人!”
我说完背过面去,假装帮他整理那些书籍,其实,我心疼的无法呼吸。
他可能真的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无非就是长大后嫁给他,就像墨狸说的那样,他不喜沾染尘世间任何的一点一滴的因果,从没有想过娶妻。
他一定是看出来我对他的心思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明里暗里的暗示我,不是吗?
半晌,身后没有一丝动静,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安静。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转动轮椅的声音,我回头看去,他也背对着我,面朝着自己的书桌,翻开了一本书看的很认真。
院子里,柴房的门关上了,我想找话题说话,我有些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沉默,特别是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的那种沉默。
“鬼娃娃……现在好不好?欧阳大伯不会中毒吧!”我找话题,我还是想要靠近他。
我站在他身边,顺手将他书桌上的几张纸收起来,放在桌子拐角。
却无意中看到一张纸上写着几个字……灼灼其华,桃之夭夭。
我的心一颤,可我克制住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收拾好之后,他的目光没有从书卷上转移开,低声说:
“我是鬼医,见不得这种无辜的生命被上一代的因果连累,等他长大了,我会帮他解毒,眼下,也只能让欧阳小心一些赡养他。”
“哦!”我哦了一声,其实我只是找话跟他说,这个借口过后又是沉默。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低垂的脸,心里回荡着……玉龙子,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能娶妻?你说过,只要我问了,你就会实话实说,是啊……你是说了实话。
或许,实话不一定就是善言,我还是不问了,省的种种从你口中说出的实话让我绝望。
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难道,真的像晓蓉说说的那样,其实,我长得还挺好看,就是不太会打扮自己。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运动服,如果,我穿上裙子,你会多看我一眼的吗?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登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不对,这种喘息声十分古怪,就好像人长出一口恶气一样,拖着长长的尾音。
也不对,又像是什么大型的野兽喘息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的靠在轮椅上:“这是什么声音?”
“它来找我!”玉龙子淡淡的说道,放下手里的书本说:“你若是害怕就去卧室躺下,不要出门不要看就好!”
“卧槽……鱼鳞尸……妈呀,鱼鳞尸!”墨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嚎叫的跟杀猪似的。
咣当一声,欧阳大伯的脚步声从柴房传了出来:“什么情况?”
“我……我看见了什么?看见了鱼鳞尸……啊!”欧阳大伯似乎已经看到了那鱼鳞尸,吓得不轻。
“老道士,你太耸了,丢不丢人啊!怎么说也是个神棍不是?”墨狸吓得发抖的声音也不忘贬低欧阳别离一把。
玉龙子这时候才出了书房,人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我也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欧阳别离,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右手握着一根桃木剑刺了出去,那一剑,竟然被那鱼鳞尸的鱼鳞挡在身外。
任由欧阳怎么咬牙切齿念咒,黄符撒的漫天都是,都无法刺入分毫。
我直勾勾的看着那鱼鳞尸,他脸上根本看不出表情,他即便就算是没穿衣服,可是,那一身鳞甲片,闪耀着恐怖的光线,口中吐着一口口恶气。
那呼吸的声音就跟得了很严重的气管炎一样,每一次呼吸都能听到他胸腔里呼啦啦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的抓紧了玉龙子的轮椅。
“你的本性还没有完全丧失,我等你很久了……”玉龙子淡淡的开口。
我,欧阳当时都愣了,玉龙子在跟一具鱼鳞尸说话?
我吸了一口凉气,垂暮看了一眼此刻的玉龙子,他面不改色,依旧平静的如同永远都不会有风吹过的湖面一般。
那种胸有成竹给人一种君临城下的威严,虽然声音清淡,可却直戳人心。
如果这句话从一位普通人的口中说出来,是大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理所应当。
“嘭!”那鱼鳞尸直勾勾的跪下了,抖落了身上少许鳞片。
欧阳别离吓得后退两步,手里的桃木剑都掉了,他吞了一口唾沫看向玉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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