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回家-第一百八十九章一声将息晓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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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水,寒秋苍茫。

    在这寂寞宫墙,一场策划已久的夺权稍然开展,而以此为开端。那位卢令年轻的王,将真正地站到历史的顶端。

    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今夜,只是个普通的夜晚,寻常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恶贯满盈的廉政王,突然间被押入了天牢。

    而与此同时,馨德太后的寝宫。

    室内,一灯如豆,晦暗不明,帷幔层层遮挡,窥探不得其中。

    人人都面色凝重,屏气慑息不敢言语,目光都地落在那山羊胡子的老头,及那位天人之姿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昏昏沉沉地睡在塌上,面色如纸,呼吸微弱,当真若命悬一线。

    馨德太后时而站起,时而坐下,显露出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她眼神幽深,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身思不知飘往何处?

    那孩子双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似乎是痛苦不堪,汗水已经湿透了单衣,脑袋轻轻地在枕头上打转,致使太医也不能静心把脉。

    然而,始终也没听见一句呻吟。若是烨儿那孩子,指定是早扑她怀里撒娇,大呼小叫没完没了,将这寝宫闹得鸡犬不宁。

    而此刻,太安静了。

    安静得几乎要让人崩溃。那孩子注定是被她放弃的那个,二十几年未曾关心,她也没有资格做他的母亲。

    可纵是不相干的路人,见到那白衣的痛苦难受,也是会有恻隐之心不是么?

    等回过神,馨德太后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

    那太医的神色愈来愈凝重,眉头也越皱越紧,口中着念念叨叨什么,又是一阵检查。

    久久,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摇头,叹道:“怪哉怪哉!”

    馨德太后猛地从座椅上起身,又缓了缓,保持着从容淡定,问:“何如?”

    那太医面带惋惜之色,如是答道:“回娘娘,这位公子脉搏微弱,有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的征象。”

    顿了又顿,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回天乏力也!”

    生死有命,他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改那生死簿。

    “胡说,年纪轻轻何至如此!”馨德太后一拍桌案呵斥,浑身如脱力般绵软,缓缓地滑落在椅子上。

    “娘娘不知,这孩子已撑过五载有余,委实是不易了。”太医看着榻上的白衣,心底也生出几丝敬佩,与那恶魔做斗争如此之久,已堪称奇迹。

    可那白衣终究也不过肉体凡胎,如何能躲这生死劫?他纵是医术精湛,也难补那破碎的心。

    太医的声音竟有些地发颤,透着太多的无奈:“老臣也……爱莫能助。”

    馨德太后也紧盯着那白衣,一字一顿地问道:“老先生是何意?”

    那孩子还那么年轻,什么叫做撑过了五载?什么叫做回天乏力?

    “噬心蛊。”安歌显得极为平静,只是淡笑地为那白衣拭去汗水,轻轻地说道。

    同先王一样的蛊毒!

    馨德太后浑身一震,她如何会不知那噬心蛊的厉害?

    先王那般刚毅的男人,才是三年便也熬不住那疼痛,甚至只求一死了之。而那孩子,竟是这样在地狱中撑了五年之久么?

    噬心蛊,无药可医,除非……

    难怪!难怪要那长生果。

    馨德太后不再说话,只是眼神幽深,神色难辨。

    匆匆转身,脚步有些地凌乱,直往外走。

    “母后?”处理完事的萧烨闻风赶来,恰巧撞见,忙问:“莲衣可还好?”

    馨德太后点了点头,微笑道:“嗯,很快就没事了。”

    “如此就好。”萧烨大大地松了口气。哎,他也都习惯了那白衣突然倒下,左右没什么大事吧。

    刚想开口再说什么,一抬头,却连他母后的身影都没见到,心觉奇怪,也没细想。

    转身迈入里间,满室飘着淡淡的药香,那白衣毫无声息地躺在榻上,安歌紧握着那枯瘦的手,一下恍若到了地老天荒。

    “安安。”萧烨轻轻拍了拍她肩,以表安慰。

    那慌乱不已的心,突然神奇般地定了下来。安歌抬眸看着萧烨,强做欢颜的面具轰然破碎,只剩了满满的委屈。

    “萧,我怕极了,真的怕极了。”安歌轻轻抬起那白衣的手,缓缓地低下头去,轻轻地抵着那手,声如呓语。

    萧烨亦是心疼不已,可他还是无能为力。只能这样,看着他认定的朋友受苦,看着他心爱的女子难过,而什么也做不了。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了笑道:“会没事的。”

    “骗人!”安歌嘟哝了声,又轻轻地捏了捏那白衣的鼻尖。

    萧烨心头酸涩难言,善良如他,只能将所有情感收敛,只有这样大家才能获得幸福。

    “莲衣岂会被区区小病打败?他很坚强,所以安安也要坚强。”萧烨笑得极是温暖,如冬日的阳光包裹了心房。

    安歌也笑了,放下那白衣的手,轻轻地抱了抱萧烨,柔声地说道:“谢谢你,萧。”

    萧烨顿时脸红耳赤,手也不知如何摆放,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而旁边的宫人们更是纷纷地放下活计,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二人。

    看着萧烨呆愣的模样,安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俯下身子附在那白衣耳边,轻声说道:“呆子,我抱了其他男人哦。”

    那白衣的长睫微颤,缓缓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那美丽的笑颜。

    他的苍白的薄唇翕动,声音微弱不可闻。安歌乍喜只下,忙凑近去听。

    只听那虚弱的他,孩子气地说道:“是我允许的。”

    安歌闻言又大笑了起来,而萧烨则是一头雾水,却也莫名地同她欢笑。

    顿时间,驱散了所有的不幸和哀愁。犹如魔力一般的渲染着每个人,宫人们也都慢慢地绽放笑容,心情畅爽。

    “既然醒了,哀家正好也有话要说。”门口悠悠响起馨德太后的声音,竟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那白衣见是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忙强撑着身子要起身,却又让萧烨给按了回去。

    安歌只是微微蹙眉,世间怎么有如此好强的女子?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可她看得出馨德太后是关心月白的,方才也是一脸焦急。

    这才一会儿功夫,又变回了原样,故作冷漠也不知给谁看。

    馨德太后从袖子拿出一通体鲜红的小瓶,看着那白衣淡淡地开口:“这便是长生果炼制的丹药,哀家可以给你。”

    秋月白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也不见欢喜。只是略带不解,为何馨德太后会轻易见长生果给他?

    “不过……哀家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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