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回家-第一百八十一章借酒消愁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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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歌这平白一声吼,不只是萧烨被吓了一跳,那白衣也是脸色唰地变白,两人皆是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安歌。

    安歌抛下手中的脏衣,大步地冲向那白衣,一把夺过食盒,动作迅速不带丝毫犹豫。

    怒气冲冲地瞪着那白衣,不满地道:“为何还吃月饼?”

    明明昨夜才积食难受,可这食盒几乎已经见底了,显然是又吃了不少。纵是再喜欢,也不至用近乎自虐的表达方式。

    萧烨显得十分惊讶,那白衣仿佛中了魔怔停不下来一般,还麻木地往嘴里塞。

    待他细看,只见白衣额前起了层薄薄的细汗,眉头也紧蹙不展,像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

    “有点苦。”秋月白无头无脑地低声说了句,失神地看着手中最后剩的小块饼。

    “怎会?母后做的红豆馅都是甜的。”萧烨惊呼了出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摆出一副要与那白衣理论的模样。

    安歌也是愣住,月饼哪有是苦的?从怀中食盒里拿一块,咬了小口。细细咀嚼,绵软甜腻充斥着味蕾,笑了笑道:“甜的。”

    “你听,一点也不苦。”萧烨指着安歌,就如是有了战友的支持,顿时底气不足。

    而那白衣恍若未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着……

    他有生之年,现也勉强算是尝过娘亲做的饼,如此也就圆满了。

    可为何,会觉得那么地苦?

    同昨夜歌儿做的月饼完全不一样,是很苦涩的味道,如同他与那人稀薄的亲情。

    安歌也未察觉到不妥,大概以为是那白衣胃不好所致,又或是早上喝的药太苦,吃什么都觉得苦。

    低低一声呓语:“是苦涩的……”

    苦酒入愁肠,不消浓愁反更愁。

    宫墙深深,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又有多少人难忍寂寞想出去。

    无可奈何,天总不随人愿。本无心争位,只想做那闲云野鹤。可如今却困在宫墙,站在权势顶端,高处不胜寒。

    携酒水榭边,听鱼声唼喋,数残荷二三。举杯无人对饮,孤家寡人一个。

    酒量极浅的帝王,才酌几口就有七分醉意,没了那高高在上的威仪。只是安静地看着,夕阳又一次慢慢地溜下小楼。

    醉眼朦胧,隐约见有白衣而来。笑道:“莲衣,你回来了。”

    他孩子气地拉住那白衣袖,底喃:“朕就知道,你不会背叛云泽。”

    “陛下醉了,臣妾扶您回寝宫。”是女子柔柔的声音,是女子纤细无骨的手。

    不是莲衣。

    柔嘉帝努力地睁着迷离醉眼,凑近地瞧了仔细。唇边笑意更浓,环住女子的腰肢,欣喜道:“是锦儿啊。”

    那身着素裙的女子,扶着他重新坐下,伸手拿走了酒坛,轻轻放置一旁。

    那醉醺醺的帝王,突然间眉头紧蹙,自嘲言道:“也对,莲衣不会回来了。他该是恨朕,恨君家。”

    所谓酒后吐真言,柔嘉帝高深莫测,谁能猜透帝王心思?纵是枕边人,也从未看得清。

    今日语出如惊雷,锦瑟浑身一震,惊恐地看着她的夫君。

    原以为,那白衣是他最信任的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质疑的友。没想,帝王从来都心存芥蒂,为当年的那桩灭门惨案。

    秋风吹拂而过,霎时间也冷静了下来。声音清冷,低声呢喃:“陛下错了,无心的人怎会恨?”

    “莲衣他……最是重情的。朕了解他,家于他而言有多么重要,是朕的父皇毁了他的家。”柔嘉帝面带愁容,颇有失落地言道。

    就算那白衣从不计较,他又如何能忘?

    因为苍术挑拨离间,冠以莫须有的罪名,白家才遭此横祸。如果苍术是始作俑者,那他的父王就是帮凶,是判白家满门抄斩的决裁者。

    他蓦然抬头,神情冷冽地说:“杀父之仇,灭门之恨,怎么可能释怀?”

    “陛下多虑了”锦瑟苦涩轻笑,从齿缝间挤出一丝叹:“对那人而言,家应是可有可无的吧。”

    “不!他要报仇,要毁了君家,毁了朕的江山。”柔嘉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言辞犀利,表情冷漠。

    暮色四合,衣袂翻飞,那一瞬,天地间仿佛静了下来。

    锦瑟朱唇微张,久久才听见声音:“陛下这是何意?”

    “他向朕请辞,离开了漠北。”柔嘉帝漠然回答。

    “他去了何处?”锦瑟追问。

    “沛阳。”柔嘉帝手肘抵在桌上,神情倦倦。

    “为何?”锦瑟又问。

    “谈生意。”柔嘉帝不暇思索,吐字清晰,浑然不似醉酒之态。

    “与谁?”锦瑟紧紧逼问,心急如焚,似乎迫切地想证实什么。

    一问一答间,皆是惊心动魄。很明显,她在害怕,害怕那银面人所言为真,害怕所猜测之事成真。

    柔嘉帝仰起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蹙眉想了许久,才又道:“馨德太后。”

    真是她!

    一切等到证实,再不能自欺欺人。锦瑟踉跄后退了一步,她捂住了口鼻,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久久,才勉强平复了心情。努力地扯着一抹微笑,如此劝慰自己:“也许,只是误会罢了。”

    大哥他再是冷漠无情,也不会真的为了那个女人,陷害自己的父亲,背叛自己的国家。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柔嘉帝不知何时又抱着酒坛,醉得有些口齿不清地嘟哝:“只要他愿意帮朕,修罗军的铁骑定能踏上卢令的草原,可是他没有。”

    锦瑟目光悠悠望远,低声言语:“他是人非神。”

    柔嘉帝哪里有听她所言,只是遥遥地指向南方,淡淡地说道:“锦儿知道吗?宛丘的港口,现在正往卢令运粮,这就是他所谓的生意。”

    言罢,柔嘉帝猛地站起身,怀中酒坛“啪”一声碎地。

    仄头愣愣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缓缓开口:“莲衣他……背叛了朕!”

    锦瑟却突然笑了起来,俯身去拾地上碎片。对于那白衣虽有不能释怀的怨恨,可是……

    “臣妾怨他,却也信他。”锦瑟这样说道。

    她的大哥,绝非是卖国求荣之人!

    柔嘉帝醉得东倒西歪,笑了笑道:“朕也想……”

    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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