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爱妻步步宠-第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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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上,一个女人正光着后背姿势不雅地趴在地上,脸正好面对着镜头的方向,表情狰狞。

    而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脸!

    路兮琳看到这儿的时候,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晕过去得了。

    虽然知道自己昨天很丢脸,可是路兮琳却是没有想到会狼狈到这样的地步。

    那脸能看吗能看吗?都狞成什么样了?

    “啊!!!”

    路兮琳郁闷地叫了一声,将报纸一揉扔到沙发上,然后侧身往沙发上一趴,把脸埋进靠垫里。

    丢人丢人太丢人了!

    路兮琳在心里默念。

    过了一会儿,她又似想到什么,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被揉成一团的报纸,脸色也跟着立马苦了下来。

    问她为什么苦脸?

    呵呵……因为她早上特地跟贺文渊说了,中午要给他送甜蜜午餐……

    她当然不认为自己有着路人皆知的认知率与回头率,可是贺氏的那些员工却是认识自己的好不好,自己要是这样前去……啊……想想都好丢人!

    想着,她干脆等到贺文渊差不多到公司的时候便给他打了电话,试探的问中午可不可以不去送饭,结果却被贺文渊一口拒绝,并且任她如何卖萌撒娇,贺文渊都拒不妥协,甚至还威胁她说:“你要是不给我送饭,那我就只好饿肚子了!”

    不吃饭饿肚子?那怎么行!路兮琳心疼啊,所以最后路兮琳不得不举手投降,中午按时将甜蜜午餐送到了贺氏。

    去贺文渊办公室的一路上,路兮琳都低垂着脑袋匆匆而过,活跟过街老鼠似的。连跟她打招呼的员工,她也顾不上理会,只是在听到招呼声后,象征性地点点头便快速离开现场。

    到了办公室,路兮琳跟做贼一般赶紧将门紧闭,贺文渊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红得跟刚被烤过一样。

    “怎么了?被人煮了还是怎么?脸红成这样。”贺文渊迎身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然后退到沙发坐下,将东西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路兮琳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一边跟上一边抱怨:“你还问怎么了,还不是要怪你!”

    “怪我?”贺文渊不解地眨了眨眼,问:“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我可是一上午都在办公室,哪儿都没去呀!”

    “就怪你啊!我都说了不要来送饭了,你非叫我来,这下好了,我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以后也不用再出来见人了!”

    路兮琳边布餐具边说,贺文渊还是没明白。

    “到底怎么啦?”他又问。

    “你没看今天的报纸啊?”路兮琳抬眼看他,反问。

    “看啦!”贺文渊回答。

    “那你没看到昨晚我摔倒的报道么?”

    “看到了!”

    路兮琳抽抽嘴角,讪讪地说:“那你还问我怎么了?”

    她这一说,贺文渊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就因为那个,所以要饿老公肚子?”

    “那你可以去外面吃嘛,可是我……你不知道我刚刚从门口上楼的一路,我都尴尬死了!”

    想想报纸上那照片,何止是尴尬二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非常尴尬,无地自容的尴尬!

    “呵……”听着她的话,再看她皱着的小脸,贺文渊忍不住笑了出声,“傻老婆,有什么好尴尬的,我倒是觉得挺有个性!”

    晕!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又看了他一眼,说:“你口味真重!你也不看看,那张脸都扭成什么样了,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大发!”

    “好了,别想了,吃饭吧!”

    路兮琳点点头,不过刚吃了两口,她又忽然问道:“对了,昨天的酒会不是没有请媒体吗?怎么会上报纸的?而且今天好像也没有酒会的特别报道,偏偏就只有我摔倒的事!”

    听她这么问,贺文渊不由地眉头一皱,但没等他说话,路兮琳又恍悟出声:“我知道了!一定是安宁!”

    “你觉得呢?会不会是她把照片给那些记者的呀?”路兮琳再次问贺文渊。

    贺文渊点点头,说:“有可能!”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路兮琳看了贺文渊一眼,不解地自问,末了又接着自答:“她是想看我的笑话吧?想让大家看看贺太太多糗多丢人!”

    路兮琳的猜测全中,安宁的确是出于这样一个目的才故意在她摔倒后拍了照片,然后又将照片私下偷偷发给报社记者的。

    她现在对路兮琳无计可施,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她丢尽颜面。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了,下次看到她记得绕着她走!”

    除了这样安慰她,贺文渊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做。

    当然,他也不认为有什么必要做些什么,在他看来,这件事不过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嗯!”路兮琳也同样没有多想,只当是冤家路窄了。

    只是应完,她又忍不住嘀咕:“我总觉得她现在怪怪的!”

    路兮琳想想,昨天晚上她当时是没怎么注意,可现在她总觉得昨晚安宁给她的感觉似乎有些阴阴的,让她仔细回想的时候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后背掠过。

    看来自己是真的太讨厌她了!路兮琳在心里腹语。

    和贺文渊甜甜蜜蜜地吃过了午饭,又在他的办公室里小睡了一觉,等到贺文渊开工上班后,路兮琳这才离开了贺氏。

    路上,路兮琳忽然接到习大军打来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路兮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钱”字。

    果然,刚一接通,习大军就一副哭腔向路兮琳求救。

    这次他要钱的理由也不说自己是欠银行钱又或者投资什么的了,而是告诉路兮琳他被人骗了,还被骗写了借条,现在人家催债什么的云云。

    路兮琳一声不吭,耐心地听他哭诉完后,才淡淡地应他:“叔叔,你借高利贷了是不是?”

    一句话,噎得习大军故作的抽泣之声嘎然而止,并且好几秒钟都没再说出话来。

    因此,没等他开口,路兮琳又继续说道:“叔叔,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了,我没钱!”

    想到贺文渊对自己说过的话,路兮琳虽然觉得就这样不管习大军,确实心里难安,可是正如她所说,她没钱,也不可能再找贺文渊要钱!

    而且也像贺文渊说的那样,这次给了他,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这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永远也填不满。

    习大军听罢,心里有气,但却不敢马上翻脸,于是又继续苦苦哀求,不过这次不管他怎么个哀求法,路兮琳都不为所动。

    她不能再给贺文渊添任何麻烦!

    路兮琳不帮自己,习大军自然心急,也不愿放弃。

    “琳琳啊,要不你再帮我问问文渊成吗?这钱我要还不上,叔叔可真的就没命了!”

    “对不起叔叔,我真的帮不了你。文渊的公司最近出了问题,连公司都拿不出钱了,他哪里还会有钱。”

    “那他不是昨天刚上了电视说有合作了吗?咋就没钱哩!”

    习大军昨天在经过一家小商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商店里在放贺文渊在发布会的真播,所以他这才知道了发布会的事。

    “那些钱都不是文渊的。”路兮琳解释。

    最后,习大军见路兮琳态度坚决要钱无望,只好满心忿然地挂了电话。而且不仅如此,在路兮琳说贺文渊没钱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也因此,让他对贺文渊凭生了几份恨意。

    贺文渊明天在电视上明明意气风发,又是剪彩又是发布会的,恁大的一个公司,咋就会没钱呢?

    习大军才不相信呢,所以他脑子里面就一根筋地认定是贺文渊不愿给他钱,见死不救!

    人的脑子一拧巴起来,就很容易往牛角尖里钻,就像现在的习大军。

    他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就算了,还一心都认为是别人的错,就好像别人给他钱就是好人,不给就该死一样!

    挂了电话,路兮琳心里也有些烦闷。

    虽然不想在贺文渊面前再提习大军的事,但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后,她还是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了他。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贺文渊问。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说:“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啊,跟他说没钱!”

    “嗯,就应该这样!”贺文渊点点头。

    “可是……”路兮琳有些迟疑,贺文渊抬眼看她,“怎么了?”

    “可是我听他语气好像挺害怕挺着急的,所以有点担心……”

    “好了别多想了,有些事我们可以帮,但有些事我们是帮不了的。明白吗?”

    路兮琳点点头。

    习大军在路兮琳这里吃了闭门羹后,只能继续东躲西藏,比起最开始时的风光,现在别说潇洒,已经落魄到连一日三餐都没有保障了,不仅如此,他除了外出翻找食物之外,基本不敢在外抛头露面,只能每日在桥洞废棚这些地方躲避藏身。

    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贺氏与定远合作后,一切又开始慢慢地步入正轨,贺文渊依旧处于繁忙的状态,不过现在的忙碌不是终日为贺氏寻找生机而忙碌,正好相反,是为了让贺氏更加强大而忙碌。

    这样的繁忙对贺文渊来说是希望是动力,对路兮琳来说则是幸福。

    至少现在看到的贺文渊不再是那个愁眉不展心力交瘁的贺文渊,相反却是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像是刚刚开始创业的小伙子一般,满腔的热血与热情。

    不过就在贺文渊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的时候,习大军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但他自知路兮琳这里已经无望,所以最后他想了许久,终于又想到了一条路子,那就是兰姨。

    他躲躲藏藏地用乞讨来的钱一路混到了兰姨的住处。

    看到他的时候,兰姨给吓了好大一跳,而在看清他是习大军的时候,更是想要将他赶出家门。

    只是习大军是什么人,他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离开。相反的,这里还能暂时成为他的避护所,而且有吃有住。

    呵呵……

    “习大军,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素琴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面对兰姨的连声质问,习大军却是不以为意,还一脸无赖地道:“问恁多做啥?老子好不容易来了城里,还回那穷B地方做啥?还有啊,别跟老子提素琴那土鳖娘们儿,狗日的在村儿里偷了男人,到了城里还不老实,连夜跑了!妈的!那臭婆娘,要让老子再看到她,非打死她不可!”

    兰姨对他的粗俗早已见怪不怪,年轻的时候他就是那样一个没素质没教养的浑人。

    而对他的话,她更是无言以对。

    心里可怜素琴,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又问他:“那你到我这儿来想做什么?”

    听罢,习大军忽然笑了起来,说:“你说我想做什么?当然是在你这儿借住几天,你看我现在这样儿,难不成还继续在外头受冻挨饿么?”

    他现的样子可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头发凌乱衣服脏得发黑。与叫花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衣服还不至于那么破烂。

    “你这种就该早早饿死冻死在外面!”兰姨继续怒道。

    “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说得好像你很清白一样,也不想想你自己当年做的那点儿破事儿!”

    当年的事情是兰姨心里永远的痛,习大军动不动就把那些事情挂在嘴上,对兰姨来说就像是一道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还没痊愈就被人揭开一样,鲜血淋漓,疼痛入心。

    见兰姨不再说话,习大军知道自己触到了她的痛处,于是又继续对她说道:“你要是不想琳琳知道你那些破事儿,就让我好好在这儿住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我一个不乐意,就把你那些事儿给抖出来了。想想吧,你在琳琳面前的慈母形象,如果她知道你当年是那样一个女人,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还有她对你的感情,相依为命了十几年,最后发现造成今天的一切的人,就是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你说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感想?”

    没错,那些事她不能让路兮琳知道,但不是因为关乎颜面,而是她不敢面对路兮琳对自己的失望,更加害怕她会恨自己。

    不……如果最终只会被路兮琳憎恨,那她宁愿希望一切保持现在的模样,让她用这一生来弥补对路兮琳的伤害。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咱们现在都是琳琳唯一的亲人,哪儿能跟她说那些呢是不是?帮我找两件衣裳,瞧我这身儿,都没法出门儿哩,我得好好洗个澡!”

    习大军敛去方才的肃色,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眼看习大军要无赖般地赖在自己家里,兰姨这气是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看了看他,她才很不情愿地去行宇房间找了一套衣服过来。

    家里就行宇一个男丁,好在习大军身材并不高大,又有些偏瘦,和行宇的身材有些近似,所以才有得衣服给他换。

    洗了澡换了衣服,习大军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很多。

    终日躲藏的翻垃圾桶找食物的他,这会儿简直像是到了天堂一般,洗过澡又好好地吃了顿饱饭,便让兰姨给他找了个房间睡觉。

    兰姨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想到房间里面的习大军,她在想要不要给路兮琳打个电话,但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习大军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兰姨家里住了下来。

    虽然终日无所事事,又不像在市里那会儿有得玩乐,对他来说这样的日子多少有些无聊,不过想想,比起跟被通缉一般东躲西藏的日子,现在简直就是幸福天堂啊。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就被打破了宁静。

    他实在太过于低估高利贷的本事。

    高利贷是什么人?那都是跟黑沾边儿的,欠钱不还,哪里有你能跑掉的道理。即便是暂时能躲着过上几天安生日子,那也不过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性质。

    所以很快,高利贷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本来那伙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习大军在外面,不会惊到兰姨,但不巧的是,这地方本就那么大一点,兰姨当时买完东西回家正好无意中看到习大军跪在几个黑衣男人面前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像是在哀求着什么,所以不由心生疑惑。

    不过她并没有走上前去,只是远远地偷偷看着。

    回到家里,习大军正好从另外一侧过来,两人在门口碰了面。

    习大军不太自然地看了兰姨一眼,转身进了院子,兰姨跟在后面,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于是随即问他:“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被她突然地这么一问,习大军蓦地一怔,停在原地。

    而没等他说话,兰姨又继续问道:“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啥!”习大军连头也没回,说完便进了厅里。

    兰姨跟进去,在他背后严声说:“习大军,我可告诉你,你在我这儿赖吃赖喝我可以忍你,但你要是敢惹了什么麻烦进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习大军本来就又愁又烦,现在又被兰姨这么一吵,心里也一股气上来。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你少他妈的教训我!我还就告诉你,我就真惹了人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那可都是放高利贷的人,老子欠了他们好几百万,还不上钱所以躲这儿来了!”

    一句话,说得兰姨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高利贷?你欠了高利贷?”

    质问之余,兰姨忽地想到路兮琳曾经提起过的他找路兮琳要过五十万的事情,于是没等习大军说话,她又怒声问他:“你找琳琳拿了五十万,就是为了还高利贷?”

    “是啊!”习大军无赖地回答,对自己欠高利贷的事似乎不以为意。

    “习大军,你真是个败类!”

    “是啊,我就是个败类,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们是同一类人,我是败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习大军!”

    “你不用那么生气,反正我欠钱又不会算到你的头上,我不过是在你这儿借住几天而已。当然了,现在可能会有一点麻烦,那些要钱的人找来了,要是他们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话,大概也要不得安宁了!”

    习大军笑着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兰姨跟他不一样,兰姨毕竟仍然只是个女人,家里又还有行宇在,加上她很清楚所谓的高利贷是什么样的一些人,如果欠债不还,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

    所以他怎么能让自己和行宇因为习大军而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尤其是行宇。对她来说,孩子比一切都更加重要!

    “习大军,你滚,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兰姨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拽习大军的衣袖,试图把他赶出家门。

    只是习大军始终是个男人,在力气上,兰姨哪里是他的对手。

    而被兰姨这么一拉拽,习大军心里一阵乱烦,顺势将手大力一挥,兰姨一个不稳便直接被他挥倒在地,脑袋撞到一旁的门框棱角上。

    “咚”的一声闷响,一阵剧痛从头上传开。

    习大军转身看到她摔倒在地,却不管不顾,更别说伸手拉她。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依旧一副赖皮的样子对兰姨说道:“老子告诉你,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带着行宇跟老子一起死,要么就是找琳琳帮我还了那些钱!”

    兰姨这一撞被撞得又疼又晕,听到习大军恶声恶气的话,心里更是又急又怒。

    习大军说完后,便直接离开了大厅上了楼,兰姨坐在地上,显得狼狈而无助,跟着更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只是哭归哭,她并没有给路兮琳打电话,也没有把这事儿告诉路兮琳,她只能祈祷着高利贷那帮人不要找到这里,希望他们把习大军弄死在外面。

    但往往事与愿违,不过两天,高利贷的人便又找上了门来,并且这次就像习大军所说的那样,那些人直接找到了兰姨家里。

    要钱不成,一帮人将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又把习大军一顿毒打过后,这才扬长而去。

    偌大的动静惊动了左邻右舍,只是整个过程,甚至在高利贷的人走后,邻居们也只是站在大门口探头往里面张望,没有一个人进门上前安抚。

    习大军蹲在角落里直哼哼,兰姨则会在地方望着厅里的一片狼籍伤心哭泣。

    “习大军,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来祸害我做什么,啊?你这个人渣,败类,你去死,去死!”

    哭了片刻,兰姨突然对着角落里的习大军怒骂,夹杂着她的哭泣声,场面显得凄厉无比!

    被这么狠揍了一顿,习大军心里本来就已经够窝火了,现在又听到兰姨这么骂自己,心里更是气得要命。

    “臭婊子,你再骂一句试试?要不是琳琳不给钱,我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要怪,就怪你的好琳琳!”

    “习大军,你没良心!呜呜……琳琳给了你五十万,你居然还不知好歹,呜……”

    “五十万?哼!她嫁了那么一个有钱的男人,却见死不救,连这么一点小钱都舍不得,那老子还认这个侄女儿有屁用!现在好了,反正老子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多一个人陪葬,老子还赚了!”说着,他顿了顿,又道:“你要不想陪着我死,就给琳琳打电话,让她男人拿钱还债!”

    说到钱这事儿,习大军眼中恨意浓浓,要是路兮琳找了贺文渊,贺文渊给了钱,自己又哪能落到这副惨状,说到底全都是路兮琳和贺文渊的错!

    而在说到让贺文渊拿钱的时候,他丝毫不检讨自己不说,还义正言辞,好像这钱就该贺文渊出一样。

    习大军无耻的本性简直是天上绝无地上仅有,兰姨除了哭,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正一吵一哭着,在外面玩了半天的行宇突然回来了。

    在看到厅里的狼藉之状又见兰姨在地上痛哭的时候,行宇不由一惊,连忙将兰姨从地上扶了起来。

    习大军看了一眼行宇,起身“哼哧”着气儿出了大厅。

    “兰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行宇扶着兰姨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又打了热水过来给兰姨擦脸,边擦边问。

    兰姨依旧抹着眼泪,说不出话,行宇只好暂时停了询问,过了一会儿,待兰姨情绪稍许平静过后,才又问她:”兰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到咱家抢劫来了?”

    对于大厅的景象,行宇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兰姨摇摇头,哽咽地说:“不、不是!好了没事了,你快写作业,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说着,她便起身走向房门,任行宇在身后唤她,还是没能让她停下来。

    兰姨在厨房里一边抹泪一边忙着晚饭。

    想到不久前的一幕,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而她唯一庆幸的是,那些人来的时候行宇不在,但也因为如此,她真的感到了害怕。

    这一次只是打砸,那下一次呢?这次行宇不在,那下一次呢?

    越想她就越不敢想,如果真的只是自己和习大军出事,那倒罢了,反正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就算死也没所谓,可是行宇呢?他还只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眼泪簌簌地下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给琳琳打话问她拿钱吗?兰姨想着,恨不能抽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她甚至不敢让路兮琳知道家里发生的事,生怕路兮琳担心,尤其是现在家里还有一个无赖的习大军!

    不过她怎么想总归是她的想法,她刚离开房间,行宇就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此时的路兮琳正在给贺文渊盛饭,难得今天贺文渊回家早,她可是好好地准备了一顿晚餐。

    “是行宇呀,怎么突然给姐姐打电话了?”

    见是行宇的电话,路兮琳并没作多想,不过在听到行宇的话后,她忽地脸色大变,忙问:“那兰姨呢?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行宇又接着汇报了兰姨的情况,虽说听到兰姨没事的时候,路兮琳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这饭她是怎么都吃不下了,挂了电话便连忙起身回了房间。

    贺文渊见状不由疑惑,于是也赶紧起身跟了进去。

    见路兮琳正在换衣服,他疑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路兮琳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得回去一趟,家里出事了!”

    一听家里出事,又见她心急如焚的样子,贺文渊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于是也收拾了一下便跟她一起出了门。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兰姨和行宇正在大厅里收拾着下午的残局,习大军则早早地回了房间。

    见到路兮琳和贺文渊回来,兰姨愣了一下,问:“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问罢,她扭头看了一眼行宇,行宇连忙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路兮琳见状,忙道:“你别怪行宇,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大厅,路兮琳继续问她。

    “没、没什么!”兰姨转过身继续收拾,不愿提及下午的事。

    但现在又怎么是她愿不愿说的时候,于是路兮琳又道:“兰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姐,邻居的大妈们说,是一些黑衣服的人干的!”

    兰姨不说,行宇忍不住插话进来。

    “黑衣服的人?那他们是谁?又为什么把家里砸成这样?”

    “不知道!”行宇回答,“不过大妈们说他们是来找你叔叔的!”

    “我叔叔?”路兮琳惊讶。

    “是啊!”

    一提到“叔叔”,路兮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习大军,而提到他,她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高利贷,一想到高利贷,路兮琳瞬间就明白了。

    于是忙问:“那他人呢?”

    “在楼上!”

    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贺文渊,说:“我上去一趟!”

    “我陪你!”

    “嗯……”

    于是说完,路兮琳便在行宇的带领下上楼到了习大军住的房间!

    习大军下午受了罪,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养神,见路兮琳路贺文渊到来,他惊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看他被揍得几乎是鼻青脸肿的脸,路兮琳心里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有一点担心,可是更多的却是愠怒。

    “叔叔,你怎么能把那些人招惹到家里来?”

    一开口,路兮琳便语带怒意地质问他。

    她想好好说话,但一想到兰姨和大厅的画面,她就好脾气不起来,尤其是习大军惹了高利贷的事。

    “我、我哪招惹他们到这里了?还不是他、他们自个儿找来的!”

    在路兮琳面前,习大军的气势莫名地矮了几分。

    “那你要是不借高利贷,他们能找到这儿来吗?你也真能躲,居然躲到这里来了?可是那些人能是普通人吗?你以为你躲到这里他们就找不到你?你自己被追债就算了,还来连累兰姨和行宇,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

    叔叔固然也很重要,可是对路兮琳来说,再重要也永远无法超过兰姨和行宇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所以只要是让兰姨和行宇陷入危险,路兮琳都不能原谅。

    听到她的话,习大军也不乐意了。

    本来她不帮忙,习大军就很不高兴,现在一开口路兮琳只字不对他关心不说,还一味地指责,于是他那本性又立马现了出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你不帮我,我又怎么会躲到这里,那些人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可是你亲叔叔,你都对我这么见死不救,你说说我认你这个侄女儿还有啥用?”

    路兮琳皱了皱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逼成这样的?”

    “不是你那是谁?”习大军反问,接着又加了一句:“你这么有钱,让你帮我还点儿小债又能咋了?我是你亲叔,你就这么狠心!”

    路兮琳简直对他的逻辑感到无语,同时也第一次对他生出了厌恶。

    “叔叔,我前后已经给了你八十万,我哪儿还有那么多钱给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赖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做错了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居然还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你简直让人失望!”

    “你没钱,文渊不还有钱了么?人家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小气,我以不信,现在才知道这话真是一点儿没错,你们要是早点儿给钱,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儿了!”

    习大军一番无耻言论丝毫不觉得丢人现眼,还一副义正言辞,他到了今天这步全是别人造成的一样。

    “叔叔,你太过份了!你借高利贷,对婶婶家暴,现在又来祸害兰姨,还把责任都推到我跟文渊身上!像你这样,别说我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你!”

    “不给就不给,反正我就赖在这儿了,看你怎么办。我是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是方兰跟行宇呢?你就不担心?”

    “你!”

    贺文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习大军那副无耻的嘴脸,一句话也没说。

    且趁着路兮琳跟习大军说话的时候,他转身带着行宇去了阳台,询问了这儿的详细地址过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几分钟后,几个警察到了家里。

    警察出现,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需多想。

    贺文渊随后将私闯民宅打砸外加敲诈勒索几件事一直扣到习大军的头上,加上警察进门之后的确看到大厅一片凌乱狼藉,到了楼上又正好听到还在和路兮琳说话的习大军另外的无赖言论,与贺文渊的几条报警理由都很符合,所以习大军就这样被警察带了回去。

    当然,对他所受的伤,贺文渊只道是家人奋力擒拿的过程中所致。

    习大军被带去派出所拘留起来,心里对贺文渊的恨那就更是越来越深了。

    不给钱救他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弄进了局子里,他真是恨不能对贺文渊拳打脚踢以泄己愤。

    习大军被带走,路兮琳和兰姨都暂时松了口气,不过因为不放心加上时间太晚,两人当晚便住在了家里。

    “老婆有没有怪我?”

    躺在床上,贺文渊突然问路兮琳。

    路兮琳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疑惑反问:“为什么要怪你?”

    “如果我早一点帮叔叔,帮他还了钱,今天家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怎么会怪你呢?叔叔是什么人你也看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就算我们帮他还了钱,以后他还是会继续重蹈覆辙的!”路兮琳回答。

    她不仅不怪贺文渊,现在甚至庆幸当初真的没有帮习大军,不然再多的钱也只不过是在填一个无底洞而已。

    只是说完,她又不免担心地继续开口:“可是现在怎么办?他今天被带走,很快就会出来了,到时候兰姨跟行宇……”

    “别担心,一切都会解决的!”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解决啊?”

    “会有办法的!”贺文渊柔声安慰她,接着又道:“好了,先睡觉吧……”

    “嗯……”

    第二天正好周六,因为前一天的事情一闹,这家是越来越不安全了。

    路兮琳知道,习大军这进去,很快就会出来,所以路兮琳和贺文渊商量后,干脆让兰姨和行宇暂时一起回市里,正好行宇已经放了寒假,又不用担心上学的事情。

    兰姨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想了想,自己一个人没事,可身边还家一个行宇,于是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两人的提议。

    而幸好她和行宇跟路兮琳两口子回了市里,因为周日晚上刚到四十八小时,习大军便从局子里出来了。

    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兰姨的住处找她,却不想这一次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

    黑灯瞎火的,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他不知道兰姨已经去了市里的事,只当她是关门躲着他,于是他“啪啪啪”地将铁门拍得直响,吵得隔壁邻居都有意见了。

    邻里一个男人站在阳台上冲他咒骂了几声,咒骂后又顺口提了兰姨不在家的事。习大军听罢,气得破口大骂了一通,双脚硬是差点把地给跺得裂开缝来。

    “好你个方兰,你以为躲着老子老子就没有办法了?既然这样,那也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这一夜,习大军躲在附近的草垛里窝了一晚,要不是有干草盖身,他指不定给冻成什么样子。

    而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蹭了早车去了市里。

    回到市里后,他直接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这边路兮琳刚刚叫完兰姨和行宇吃早饭,正准备回房间叫贺文渊,结果看到是习大军的来电,所以她想也没想便立即挂断。

    随后,她正准备把他的号码屏蔽进黑名单,却不想突然收到习大军发来的一条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话:“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最好快点给我回电话!”

    路兮琳看着这句话皱了皱眉,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回电话的时候,贺文渊突然洗完漱从卫生间里出来。

    见到她,便随口问:“谁打的电话啊,干嘛不接?”

    “叔叔打的!”路兮琳老实回答。

    “看来是出来了!”

    “嗯!”

    “要嫌烦就把他电话弄黑名单去!”贺文渊提议。

    路兮琳点点头,但她并没有这么做,也没有提到短信的事。

    原本路兮琳不接电话的事让习大军挺恼火也挺着急的,但发完短信后,他反而不急了。

    虽然他不敢确定路兮琳会不会给他电话,不过他就是莫名地确定,路兮琳对自己父母的事情很关心很在意。

    所以他干脆在外边儿闲晃起来!

    再说路兮琳这边,贺文渊吃过早饭后便出门上班去了。而她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被习大军的短信困扰着。

    习大军说想知道父母的事,就得给他打电话……可是父母的事情,他不是都已经告诉自己了吗?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暗示说,父母的事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路兮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身旁正在看电视的兰姨一眼。

    问问兰姨吧?她在心里问自己。

    不过想到兰姨三番五次对自己父母事情的敷衍,路兮琳知道问她问得再多,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所以她终究是没有开口。

    只是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事情另有隐情的话……那要是那隐情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又该怎么样?

    路兮琳忽然间莫名地有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而就这样,整个上午,她都在要不要给习大军打电话这个问题上面犹豫徘徊。

    若是以前听到有关父母的事情,她一定会马上追问,可是此刻,那种不安感却让她感到胆怯,也让她退缩。

    她忽然有些不敢深究这个事情!

    中午贺文渊没有回来。

    吃过饭后,行宇说想去书店看看,正好路兮琳也头在家里没事,加上看到外面的天气也不错,所以小作休息后,她干脆也带着兰姨出了门。

    路上,行宇一个人去了书店,路兮琳则因为和兰姨聊到素琴,这才想到素琴在汇通的事。所以她跟着又带兰姨去看了素琴。

    素琴今天轮休,见到兰姨和路兮琳,她显得很是高兴。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比起以前,她已经少了几分局促。

    两人并没有向她提及习大军的事,而后兰姨又跟她一起出门到附近闲逛。

    看二人一路相谈甚欢,路兮琳跟在身后,显得颇有些多余。

    于是随后,心里一直念着习大军短信的事的她,干脆找了个理由离开。

    而刚一转身,路兮琳就拨通了习大军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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