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向君君咬我-公子任性,恕小的无礼-☆、还有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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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一声‘阿三叔’震了下,他暗讶:“小鹿?”

    要不是脖子上还架着刀,小鹿激动得立刻就要扑过去:“是我是我,我是小鹿!”

    自从阿三叔他们那次去了广海水域,回来一个‘死’了,一个被送去训练营,原本就不太可能再有交集。小鹿被剥夺轻鸿士的身份后,就算上山也不敢回训练营去,只能偷偷摸摸躲着人在山里坐着发呆,没想到今天这场大雨竟让她们误打误撞地见上了。

    “我已经不是阿三了。”他收起刀,“没有数字牌的我可以重新冠得原来的名字,叫我阿庄吧。”

    小鹿眼巴巴地瞅着阿庄叔,眉目还是原来的样,但整个人的感觉却与从前在麒麟府时见到的他大不相同。小鹿想到他废了一只手,又想到他因为废了一只手就被温师父弃如草履扔在训练营来,顿时心酸:“阿三、庄叔——你的命好苦!”

    阿庄被她吊丧样搞得苦笑不得,狠敲她一记脑袋瓜:“谁苦了,我自在得很呢。”

    小鹿当他脸皮薄硬撑,苦着脸瞅着他。阿庄翻白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想到如今无家可归的自己,小鹿差点泪如雨下:“阿庄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哇哇哇哇——”

    小鹿一顿狂嚎,被山中大雨所掩盖,才不至于惊动整座山的人。她哭着脸对阿庄诉苦,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却没办法向温师父发泄,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却找不到一个人倾诉。温师父离开之后,她就好似无主孤魂,想去找谁谁都不是,想去哪哪也不是,彷徨又无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回到山里来,也不敢靠近训练营的所在,只能远眺发呆,脑子一片空白。要不是这么巧遇见阿庄叔,她可能会漫无目的地继续徘徊很久很久。

    小鹿本来就被雨淋成落汤鸡,现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看脸都要糊掉了,阿庄连忙打住:“你先冷静下来!”

    小鹿噎声憋住,幽怨地盯着他。阿庄有些头疼:“一件件拎清楚说,我在山上待太久了,现在外面的事了解的不多。”

    小鹿胡乱抹了把脸,正准备把温师父痛批一顿,随即想到阿庄叔也不知是否知晓内情,贸贸然把全部都说了,万一阿庄叔一怒之下冲下山找温师父麻烦怎么办?

    阿庄盘膝而坐,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地上晾了不少青草,他顺手翻摆了下:“怎么?突然又不想说了?还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也不是非听不可。”

    小鹿在内心挣扎片刻,决定先试探他:“阿庄叔,你被温师父剥夺第三士的牌衔遣送到训练营来,你心里恨不恨他?”

    阿庄莫名道:“为什么要恨?”

    “啊?可是……”小鹿微噎,被剥夺牌衔什么的不是每个轻鸿士最无法接受的耻辱吗?

    阿庄有些好笑:“废了惯用的一只手我连阿朵都打不过,难道不应该将牌衔让出来?”

    小鹿默了默,旋即眉开眼笑:“也对,你能活着回来就该感天谢地了,哪有空闲功夫管这些呢。”

    阿庄顿觉手痒得想揍她一拳,冷静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到了我这年纪不是被新人狼狈地赶下那个位置也算是一种侥幸。训练营也没什么不好,指不定哪天就被我挖出几个好苗子收作徒弟。喏,像朝海收你这样的。”

    小鹿觉得这是夸奖,顿时心情都好了不少。

    阿庄看她心花怒放,慢条斯理地问:“所以说阿一怎么你了,把你欺负得一脸惨兮兮?”

    一提到温师父,小鹿顿时又萎了:“我被赶出来了……”

    “啥?”小鹿说得太含糊,阿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竟气得他终于下定决心赶你走,真是长进了啊?”

    怎么阿庄叔的语气都跟温师父一个德行的?小鹿被戳痛脚,一边伤心一边嘴硬:“我叛门了叛门了!谁要他这种混账师父!”

    “那你凄凄惨惨装给谁看?”阿庄叔好整以暇地嘲笑她。

    小鹿鼓着气,想说明明错的是师父,随便把她赶出来还威胁要下诛杀令什么的,能不伤心吗!

    阿庄端详她一阵,拍膝道:“行了,趁着雨势未停就赶紧说吧,否则等天晴了我可懒得理你。”

    小鹿抱膝坐在对面,低头盯着地板:“阿庄叔你在轻鸿营里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阿庄眉梢微动:“是又怎样?”

    “你既然温师父和花师父之间的过节,必定也知道个中原因吧?”

    阿庄没有回答她,小鹿抬头紧紧盯着他:“关于轻鸿第一士的秘密,你是知道的吧?”

    阿庄语气变得冷淡:“你又知道多少?”

    他的态度看在小鹿眼里,几乎可以笃定阿庄叔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人。一时间她松了口气,可心里到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嘀咕:“昨晚……温师父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包括麒麟府……和朝廷的秘密。”

    错愕在阿庄眼底一闪而逝:“这就是你被赶出来的原因?”

    “我顶撞他,我说我不认同他的做法……我当时就是太生气了。”小鹿泄气:“他嘴上说保护麒麟府维护轻鸿营,可是他却任由皇帝践踏轻鸿士的性命,当年训练营几千几百条性命……还有雪、阿九……就算轻鸿士将生命置之度外,可是我们也是人啊,是人就会有血肉情感啊。”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温师父为什么要她去杀雪梅?他明知雪梅心向麒麟府、明知她是真心为主,为什么要骗她去杀雪梅?

    阿庄缄默片刻:“他怎么告诉你的?”

    “他说不想引起皇帝的猜忌,前任府主都死了这么多年,他真有心反抗早就做了,哪用等到现在!”小鹿懊恼地抱着脑袋:“我心里好乱,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温如玉一直是她心中标旗一样的存在,前生她敬畏有之,今生距离缩短了,她可以偶尔在他面前耍皮耍赖,可对他的敬畏从未消减。老实说经过了昨夜之后,她除了难以消化这么多无法想象的事实,还有失望。

    她一直认为温师父对麒麟府心无旁骛、忠心不二,她一直认为温师父是轻鸿营最出色的领袖,可她心里的美好就在一夜之间尽数崩塌,毁于一旦。

    所以她才会更加伤心难过,怎么也无法原谅温师父。

    阿庄静静地听着,轻吁一声:“我理解他,是因为他背负的东西比你我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可是这样又与苟且偷生有何区别?”小鹿颓然道。

    “苟且偷生?”阿庄摇头:“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活到现在?”

    小鹿怔忡地抬头。

    “轻鸿士轻易不能动情,因为那会变成弱点。一旦暴露弱点,便不再无懈可击,反而脆弱不堪。”阿庄淡道:“可朝汐与阿一就曾经是恋人。”

    “朝汐这丫头从来就过于耿直,她在府主继任之日起向他誓忠,可阿一誓忠的对象却是皇帝。从府主企图脱离朝廷的那一刻起,他们俩就已经站在对立面上。”阿庄揉了揉眉心,疲累道:“府主一心想要摆脱皇帝的掌控,这让皇帝对他产生杀心。包括朝汐、朝海和我在内便是在那时候知道了麒麟府与朝廷之间数百年来的秘密。”

    “难道就因为这样温师父就能对朝汐师父下得了手?!”小鹿震惊。

    “当年朝汐潜入皇宫不慎被擒,皇帝将阿一、朝海和我三人一并召入宫中。当时朝汐已被刑囚三日,朝海怒而殿前拔剑欲杀皇帝,阿一出手拦下他,并当着他的面杀了朝汐,以示忠诚。”阿庄平静得近乎冷漠:“其实就是朝海自己心里也清楚,朝汐已经奄奄一息,换了是我也会杀了她。”

    “皇帝有意逼阿一动手,除了要他证明忠心,还是一种警示,再来……便是逼他没有退路。”其实当年皇帝的用意已经很明显。齐晋与他作对,手上必定有些筹码。能在轻鸿士的眼皮底下暗中动作,显然轻鸿营里有人是向着齐晋的。这一点令皇帝不安,他需要剔除这一部分的轻鸿士,再筛选干净的投入其中。

    他抓了朝汐,同一时间召了轻鸿营里地位昭然的前三士,看的正是他们的反应。花氏兄妹双生,皇帝从一开始就知道朝海一定会出手,这时候他要试探的便是另一个——温如玉的反应。

    皇帝生性多疑,他一旦产生疑虑,必不会那么轻易再信。就好比温如玉,所以一方面他要试探,另一方面还是扼杀他的退路。若这个人已经不能信,便剔除换上他放心的人。

    “皇帝不可能放任朝海继续留在轻鸿营,阿一不想让他死,索性废了他的手让他不能再执剑,如此一来遣去后山训练营反而能保住他的命。”

    小鹿愣愣地听着:“花师父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他知道温师父是有意救他,便不可能到现在还这么恨温师父。”

    “说的对。”阿庄默了默:“朝海再冲动,多活了这些年也该知道这个道理。他怨的不过是——当时只要我们三人合力,完全能够在重围下杀了皇帝。”

    小鹿精神一震。只要皇帝一死,花朝汐大仇得报,后来便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齐晋不会死,玫夫人或许也不会死,齐珝、齐麟或许也会活得与现在不同。

    阿庄摇头:“我们不能杀了皇帝。”

    “杀了皇帝,麒麟府就完了。”他们可以联手杀了皇帝,可一旦皇帝死了,受牵连的麒麟府成为众矢之的,所谓的‘以后’便根本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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