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书-第 5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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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疯马,实在是厉害,救得佳人也是可喜可贺。”

    “二哥,沈小姐乃是国公府千金,这般当众谈论她,实在是于礼不合,还请二哥莫要再往下说了。那日我本就没有动手,是我身边的韩侍卫斩杀疯马,我也已经如实回禀了父皇,父皇还赏赐了韩侍卫,”纪钰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又认真地说道。

    纪钺被他这么一打断,心中不悦,可是一听说父皇已经知道,并且赏赐了韩侍卫,他虽然不满,可到底还是高兴。

    这样一来,老七想要和沈家结亲的心思,暂且不能成事了。

    纪钺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说了几句就回去了,临走还不忘来一句:“过几日要是有空出宫,都来二哥府上坐坐,二哥那里有不少好酒,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

    这话是客气话,不过众人还是跟着说了起来。

    纪铤等他走后,才狠狠地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意纪钺说的话,“真晦气。”

    纪钰没搭理他,一旁的纪启殊冲着他感激地点了点头。表妹受了伤,本就是一大伤心事,可二皇子将一个姑娘家大剌剌地拿出来说,实在非君子所为。若不是纪钰及时反驳他的话,纪启殊都快忍不住了。

    作为宗亲,在上书房上学本就该谦让,不过有些事情却是一步都让不得。

    虽然纪启殊和纪钰年龄相仿,不过和纪钰关系更好的,显然是纪启俊。不过纪启俊今个没在,跟先生告了假。所以等人都散开了,纪启殊走到他旁边,有些感激地说道:“七皇子,方才谢谢你。”

    “没什么,是我应该的,”纪钰淡淡点头,就领着小太监走了。

    纪铤见他有些失望,拍了拍肩膀说道:“别伤心,我七哥就是这样的性子,其实他人很好的。”

    进了腊月里,日子就跟被人赶着似得往前走。沈长乐在床上躺了六天才被允许下床走走,可就这样,她脚刚踩着床榻,旁边的丫鬟那叫一个紧张,绿芜和春柳的手已经扶了过来,旁边的小丫鬟则是在一旁严正以待。

    沈长乐快没眼瞧她们这模样,其实她腿脚没有问题,就是马车侧翻的时候,碰地太厉害了,最后又一下子摔在车壁上,所以除了肩膀骨折了之外,身上多是撞地淤青。

    她打小就养了一身好皮子,脱了衣裳就跟剥了壳的鸡蛋,浑身连颗痣都没有,白地欺霜赛雪。当初夏姑娘帮她擦药的时候,看见这么一身白嫩皮肤上撞地淤青,实在是触碰惊心。

    “唉,女学该考试了吧,”沈长乐念叨。

    绿芜一听,险些气乐了,立即说道:“姑娘,咱可没瞧见过您这样好学的,都这档口了,你还想着上学呢。”

    沈长乐哼了一声,她怎么就不能想着上学了,要不是这档子事,她还上着学呢。说不准今年还能考个黄字班的第一,反正平日她就是最受老师待见的学生。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便宜了方娅那帮人,只盼着叶菱这小丫头能争点气,不考第一,最起码能弄个前三回来吧。

    可是她没想到,叶菱居然连前五都没有,考试成绩出来,她刚好排第六。

    沈长乐在家里养着伤,心里却心心念念着一个人。当然她觉得,虽然自己是喜欢他,可姑娘家总该有些矜持,所以她也不提,总盼着他能来瞧瞧自己,就是送个东西也好的啊。

    可是这大年三十都到了,该送年礼的,都早就送了。反正她是真的没等到来人。

    所以她心里偷偷攒着气,赌咒发誓,要是他真来了,我也不搭理他。

    大年初一的时候,她乘着府上的小轿给老太太拜年去,到她院子里的时候,老太太难得发了一通火气。说她不让人省心,都伤成这样了,还尽是想着长辈。

    于是沈长乐得了红包,就又被打发回去休息了。

    大年初二本该是去外祖家拜年的,沈令承领着家中除了她之外的孩子,都去了济宁侯府。沈长乐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好唉声叹气的,就拉了丫鬟过来玩骰子,这是她二哥偷偷给她的,也就是过年逗个闷子。

    结果沈长乐头一回玩上,那叫一个痴迷。生怕让人瞧见了,还特地吩咐小丫鬟把院门锁上,她领着春柳、绿芜、巧书、彩萍四个大丫鬟,在屋子里面玩了起来。彩萍是后来补上来的大丫鬟,在院子里的地位不比其他三人,所以玩了一会,就专门给她们几个端茶倒水了。

    春柳是顶稳重的,本来一瞧见这骰子就都要哭了。可谁知姑娘还领着她们晚上了,可是沈长乐连哄带蒙地,就把她忽悠上了贼船,玩地那叫一个顺当。

    沈长乐把两只骰子放在手心里,双手握住,冲着手心吹了一口‘仙气’,就往小碗里一扔。她们玩的简单,就三颗骰子比大小,谁赢了就拿钱。

    可春柳瞧着自家姑娘这举动,也不知跟谁学的,居然还吹一口仙气。

    “多大,多大,”骰子白瓷小碗里滴溜溜地转悠着,沈长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哎哟,前面绿芜可是掷了个十五点,她最少也得掷个十六点才行。

    主仆四人的眼睛,盯着那小碗,就快把碗看穿了,总算等到骰子彻底停住了。

    “十七点,手气不错,”旁边传来一个淡淡的男声。

    沈长乐一回头,就看见纪钰背手站在旁边,身后的纪启殊正冲着他龇牙咧嘴做鬼脸呢。

    结果沈长乐还没回过神呢,纪钰已经伸手将碗里的三个骰子拿了起来,在手上捏了一下,便随意地往里面一扔。

    沈长乐忍不住低头看,就见三颗骰子转啊转,最后静止时,三颗骰子面都是一个斗大的红点。

    “通杀。”纪钰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轻飘飘地扔出一句来。

    作者有话要说: 纪钰哥哥啊,咱不是说好,要掩藏自己的真心

    你怎么又来撩人家姑娘了

    第60章 糕点诱惑

    “通杀,”纪钰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沈长乐,轻飘飘地扔出一句。

    沈长乐看着三个都是一点的骰子,瞪着眼睛,半晌都没说话。还是旁边的纪启殊瞧见了,得瑟地说道:“怎么,瞧见这一手傻眼了吧?”

    傻眼了吗?确实是傻眼了,你说她摇了好几天的骰子了,就摇过一回十六点,其他基本都十二点、十三点上徘徊,银子是流水地往外输。结果这好不容易摇了个十七点,眼看着就要拿银子,结果从斜里杀出一个纪钰来。

    她哼了一声,撅着个红艳艳的小嘴,忍不住否认道:“不行,不行,这把不算,你又没给银子。”

    “愿赌,还不服输?”纪钰瞧着她,英俊的眉眼带着浅笑,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沈长乐算是看傻了眼睛,她可是见过成为九五至尊的纪钰,那时的他的神采内蕴,周身那一遭睨视天下的气势,让他俊美的容貌都成了陪衬。所谓帝王,他似乎做到了十足。

    所以就算他是通过那样的手段登基,沈长乐都未觉得是大逆不道。每每见到他,她都会忍不住在想,先帝究竟为何没有选择他呢,这样的潜龙即便在深渊之中,也不是常人可以阻止他的。

    但比起后来的帝王,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纪钰,少有的俊美样貌,实在是配得上他如今的称号呢。

    自然这个称号便是叶菱告诉她的,自打她受伤之后,京城里的传闻一下就起来了。不过相比与她的受伤,少女们更关心的就是纪钰了。用叶菱的话便是,便是休息时,大家这话题总是不自觉地扯到七皇子身上,可这都是打着关心她的名号,所以众人提起来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还要继续吗?”纪钰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说着又伸出修长的手臂,如果她觉得自己的那点私房钱真的太多了点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帮她。

    笑话,还玩,哪里还能玩哦。

    沈长乐霍地一下就醒过神来,当然不玩了,她立即讪讪笑道:“不过是新年的一点小娱乐,倒是让七皇子笑话了。”

    此时她朝春柳使了个眼色,可是平日里一直挺懂眼色的春柳,竟是也呆住了。她忍不住轻咳一声,说道:“春柳,还不赶紧把东西拿下去,赶紧给七皇子和表哥上茶啊。”

    这会几个丫鬟才醒过来,又是手忙脚乱地来端桌子上的小碗,又是着急地将骰子拿了下去。春柳脸上更是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她早就说过了,这东西不该玩,要是被老爷和少爷撞见了,指不定还觉得是她们引得主子胡闹。可谁知这次竟是更倒霉,让七皇子撞上了。

    沈长乐见她们一窝蜂地下去端茶倒水,又轻咳了一声,说道:“给七皇子和表哥看座吧。”

    待他们两人坐下之后,沈长乐这才想起来问道:“表哥,怎地今日没有济宁侯府给外祖母拜年?”

    “我去了,午膳便是在外祖家中用的,只是下午在街上逛着的时候,就碰巧撞见七皇子,”纪启殊摸了摸头,沈长乐一眼就瞧出他这话说地不对,还碰巧,怎么别人就没这么碰巧啊。

    “今日我出宫去永顺伯府,倒是碰巧看到启殊,正巧有些东西想要交给你,便同他一起来了,”纪钰说的虽然平淡。

    可沈长乐岂会不懂,还不就是想来见她,她就说嘛,小哥哥不会这么久不来看自己的。

    “已经好多了,不用日日在床上躺着,”沈长乐大大方方地说。

    只是纪钰突然抬头瞧她,眼神漆黑幽深,眼底深处闪烁着光亮,他的眸子清亮又干净,可真漂亮啊。这一瞧倒是把她自己看呆了,果然爱美乃是天性,便是她这样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欣赏美啊。

    纪钰当然瞧出她眼中的火热,也不打断她,只浅浅一笑。

    旁边的纪启殊瞧着他们谁都不说话,可身上那叫不自在的劲啊,就算是这屋子里谁都不说话,可他依旧是多出来的那个。虽说纪启殊和沈长乐的关系,比不得沈如谙那般亲近,当然估计连章漾都比不上,可是如今就连七皇子他都比不上,那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他扬起头,正要开口,可谁知旁边的纪钰却比他先一步,“我之前见过夏太医,听他说了你的伤势。我特地带了玉容膏,这对消除疤痕极有效果。”

    沈长乐一听还真是乐了,虽说她家里早就有了各家送来的上好药膏,比如姨母送来的宫廷秘方,比如舅母送来的民间良药,比如叶菱拿来的百试百灵偏方,可是一听到纪钰的话,她立即接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着家中没有这样的膏药呢。”

    什么没有啊,纪启殊盯着沈长乐看,他可是清楚地记得母亲派人送来了这样的膏药,可是沈长乐微微转过头,含笑地冲着他看了一眼,那眼神中的威胁,他可是瞧地真切。

    “你若是用地觉得好,便派人同启殊说一声,我再让人送来,”纪钰一副没瞧见她小动作的模样。

    虽说两人都有一肚子的话,可是到底还有纪启殊这么个电灯泡在中间,便是有十二分的心,也只能露出两分来。纪钰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便要起身告辞,倒是沈长乐说道:“来了一趟,你连点心都没用呢。”

    沈长乐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这不中不晌地时间,让春柳亲自去了厨房一趟,做了一道纪钰喜欢用的点心。说实在,这也是她和纪钰生活了半年才发现的。皇家规矩大,同一碟菜,不许伸三次筷子。

    皇子爱吃的东西,打小也不能让别人知道,生怕有人下毒。不过沈长乐是第一个和纪钰长时间用膳的人,每一次他来自己宫里,总会吃一点红豆糕,这道点心十分简单,沈长乐第一次瞧他吃的时候,还大吃了一惊,觉得他不会是喜爱吃甜食的人。

    可谁知后来才发现,他是真的爱吃甜食。不过大概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总是竭力克制着,可是这人总有个偏爱的。

    纪钰没想到她会留自己,这都已经准备站起身子了,结果又坐稳了,哦了一声:“那就打扰了。”

    旁边的纪启殊便更加尴尬了,屁股都离开座位半尺了,结果居然又听他说再坐坐。好吧,他又坐下了。

    三人倒也没说什么,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就聊到了游记上了。他们都是家中约束惯了的,平时不是四书就是五经,就算再出格也左不过看个三国演义。可谁知,纪钰不经意提起一句话,喜地沈长乐连不迭地问,你也爱看刘谷子的书?

    这刘谷子也算是个奇人吧,出身山东大儒之家,家风严谨,祖上出了不少进士。而刘谷子本人也十分聪慧,听闻自小便熟读圣贤书,在他二十岁那年,便上京赶考,结果却被沿途的风光所吸引,竟是花光了盘缠。后来他实在是苦于生计,便将自己这一路所见所闻写了下来,想卖与书商赚个润笔费,好继续上京。

    可谁知他的书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因为他在书中也不仅仅写的是沿途风景,还有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笔锋幽默,并不一味吹捧,实在是一大亮点。

    只是沈长乐没想到,纪钰也会看这样的闲书。

    两人说起这个来,竟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旁边的纪启殊看地干瞪眼,可就是毫无插嘴的余地。

    “那后来那妇人如何了?”沈长乐追问,这本书她只看了前半截,结果偏偏后半部再也买不到了,她又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在看这样的闲书,所以不敢四处打探。

    谁知今日就碰上了纪钰,实在是把她乐坏了。

    “那妇人啊……”纪钰瞧着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一副快告诉我,快告诉我的表情,而波光潋滟地润唇更是不经意地嘟起来,真想尝尝这味道,看看是不是比樱桃还要甜。

    他看地太入神,沈长乐又追问了一遍,惊地他心底连连苦笑,看来他当真是魔症了。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长乐,他心底轻轻一笑,那魔症就魔症了吧,他甘之如饴。

    “还是算了,算了,待我找到了书,自己看吧,”沈长乐见他迟迟不说,不高兴地撇嘴,她还不乐意让人剧透了,顶多她求一下二哥哥呗,她二哥哥什么都能找到。

    纪钰见她这般模样,微微浅笑,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既然沈姑娘不愿听我说,那这书想来你也是不想借的?”

    “谁说我不愿借了,我想借,我想借,”沈长乐懊恼自己这个脑子哟,他既是看过了后半部,那肯定是有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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