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亲密的姿势,我的心里虽然觉得不合适,身体却是出乎意料的配合。
也许我能骗过自己的大脑,却没法骗过自己的身体。
我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抬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鬼婴作乱,我既然已经清楚等着皎皎的是一个怎么样颠沛流离的未来,我就不能任由她这么活着。已经下了找周冲超度皎皎的决心,就必然要和葛凌决裂。
算了,就当是我欠他的……
惊讶于我的主动,葛凌虽然微微楞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更加热烈地回吻我。
他的吻带着掠夺和激烈,很快就攻城略地,扣开我的齿关,满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任由他在我身上予取予夺,顺从地仰着脸回应着他。他的手也越来越不老实,顺着我的腰身往上摸,揉捏着我胸前的饱满柔软。
晕眩的感觉将我包围着,这一瞬间我几乎要忘记了他是鬼,忘记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未来,我只想将自己放纵,沉沦在葛凌少有的温柔中。
我们在床上吻得天昏地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裙子也被他脱了下来,我的大腿甚至能感应到他的坚硬。
这时候,门突然响了,是周冲在外面敲门,说闵采尔要见我。
葛凌不耐烦地蹙着眉头,一双薄唇在我的胸前停留,说:“让他滚。”
我却一下子没了兴致,不想让他知道周冲是谁,就强笑着撑起身,说闵采尔这时候要见我,一定是有东西要跟我说,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葛凌却不肯放过我,他一边在我胸前舔舐一边邪笑着说什么事能有“这档子事”重要。
我又羞又恼,软声细语地跟他说好歹顺着我一回,葛凌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我身上抬起头放过我。
我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喊了声我马上就出去。心里还在庆幸还好在休息室跟闵采尔说话的时候周冲被闵采尔抱着,估计被葛凌看在了眼里,所以他没怎么在意。要是葛凌知道周冲还是单身,可能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我。
这么腹诽地想着,我抱着被子起身,在地上拾起我刚才被葛凌脱掉扔下去的裙子。
葛凌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着,眼睛里头带着邪气的笑,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等着我扔开被子穿衣服。
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我裹着被子大摇大摆地进了浴室,锁了门,把裙子换上,拉开门出去,却正好跟躺在躺在床上的葛凌四目相对。
他勾了勾唇角,说:“小怜,你真可爱。”
我的脸微微一红,刚要推门出去,葛凌就慵懒地开口:“皎皎还等着我,我先回去照顾她。”
我呼吸一紧,勉强地冲他笑了笑,说好。
还好葛凌似乎也没什么时间,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也没问我为什么不在宿舍而是在怜香亭。我稍微松了口气,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整理了裙子,把领口拉高遮住胸前的吻痕,拉开了门。
周冲一身休闲服靠在我的门前,看起来有点疲惫,估计是被闵采尔和许夫人搞得焦头烂额,他看见我,扯出一个无奈地笑,说我走过之后,闵采尔精神一直不稳定,一会说她没杀人,一会又说她有罪。
许夫人在旁边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筋,周冲也不好离开,他们就这么耗着。直到闵采尔好像恢复了点精神,让周冲来找我,说她有话要跟我说。
周冲怕他一走,许夫人直接会对闵采尔下狠手,闵采尔却坚持让他过来,说她有话要先跟许夫人说,周冲是外人,不好听她们说话。
周冲没办法,只好在闵采尔身上贴了张符保住她,这才出门来找我。
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刚才我知道闵采尔在葛凌的死背后推波助澜,给葛清提供毒药之后可是狠狠把她暴打了一番,她还能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难不成还要跟我讨教演技?
快走到休息室的时候,周冲忽然不经意地问我刚才我房间里怎么像是有说话声。我知道可能是我跟葛凌在房间里说话被他听到了,只好干笑两声说我在打电话,勉勉强强敷衍了过去。
好在周冲也有点心不在焉,没追究我的话,不过他也没这个立场。哪怕以朋友的身份,他问我房间里头的事我都有些不适应,总感觉他管的有点宽。
到了休息室门口,周冲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闵采尔声嘶力竭地大喊过之后沙哑憔悴的声音:“刘怜是吗?”
我淡淡应了一声。
闵采尔在里头虚弱地说,她有话要单独对我说,让周冲在外面等着,她会说得很快。
我对周冲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周冲顺着门缝看见闵采尔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半趴在躺椅上,边上的黑暗里头站着披头散发的许夫人,看到许夫人确实没对闵采尔做些什么,稍微放了点心,示意他就在门后头等着我。
我关了门,走到闵采尔的面前,虽然并不想听这个表里不一心如蛇蝎的女人说话,可关系到葛凌的事,我总想多了解一点。
闵采尔虚弱地半趴在躺椅上,一旁的阴影里头,许夫人的鬼影飘忽不定,脸上的神色也是诡谲变化。
我只当是闵采尔说了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许夫人,冷冷地问闵采尔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闵采尔忽然抬头,诡异地看着我笑了一笑。
我心里头有些发毛,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可刚准备开口,“啪”的几声,休息室里的灯泡竟然全都碎裂了!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更恐怖的是,厚重的帷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闵采尔拉上了,此刻整个偌大的休息室里,一点光线都没有,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而在黑暗中,鬼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害人伤人……
我厉声道:“闵采尔,你搞什么幺蛾子?”
离我几步远的闵采尔却不说话,只是一直发出凄厉的笑声,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惊恐地发现笑声根本不可能是闵采尔发出来的!
因为那笑声太恐怖、太尖利,就像是鬼嚎一样,要将人拖入地狱的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我头皮发麻,知道八成是要出事。闵采尔跟许夫人这两个女人,不,女鬼,肯定有诈!而且是想害我。
我当机立断,一边往回跑想开门逃跑,一边大喊着周冲的名字,希望他能听见我的声音冲进来救我。
可没想到,短短几步路竟然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我怎么跑都摸不到大门的把手,而明明只是隔着一扇门,我又叫的声嘶力竭,门外等着我的周冲竟然像是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我耳后尖利的笑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响,就意味着女鬼离我越来越近!
我知道可能是跑不掉了,索性心一横,大声问道:“闵采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黑暗中闵采尔的声音像是游丝一样,细细地响起,带着狰狞:“小贱人,你打了我,还想活吗?”
我冷笑一声,真是强盗逻辑,闵采尔杀了人,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怎么就偏她有理?只不过,许夫人明明是死在她手里,为什么还要帮着闵采尔害我?
我没走的时候,许夫人还一副生吞活剥了她的狰狞样子,现在明显是两个人联手,支开了周冲,合起来要害我!
我背对着闵采尔,在黑暗中小腿肚子都在打颤,我不怕黑,可是我怕黑暗中的鬼!黑暗和鬼会让我想起被骗到山村的恐怖经历,更何况我还得罪了闵采尔,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安了什么心,竟然能说动对她又深仇大恨的许夫人。
休息室一角的灯泡忽然又亮了起来,可能是碎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坏掉,一闪一灭地亮着,发出呲呲的电流声,在阴暗的屋子里头着实吓人,可我却把那唯一的一点闪烁灯光当成了唯一的救星,不要命地往那里跑着!
“跑啊,你能跑到哪里去,哈哈哈……”我的身后传来尖利可怕的桀桀笑声,是许夫人肆无忌惮地鬼笑着。我的后脖颈一阵一阵地发凉,忍不住回头一看,险些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一张枯槁惨败的鬼脸出现在离我鼻子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空洞的眼眶、披散的黑发、张大狰狞的嘴巴、泛黄的参差不齐的牙齿和口腔深处阵阵的恶臭让我直接吓瘫在了原地。
“你们要干什么?”我尖叫一声,逼着自己低下头不去看那张恐怖异常的鬼脸,一边在心里快速想着逃命的办法一边提起勇气拼了命地问道。
黑暗中闵采尔的声音细如游丝,带着恶毒的笑意:“当然是借尸还魂,不对,是‘借身还魂……”
女鬼阴森地凑近我,一双鬼爪向我的脸抓来,声音阴渗渗的:“凭什么你们这些只有脸蛋的小贱人能活那么快活,我当然是要借你的身体去勾引他,然后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哈哈哈哈……”
仿佛是预见到了负心汉的未来,女鬼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她身边的鬼气一直在翻腾,隐隐有暴走的趋势,灯泡噼里啪啦地闪着,我的心里头也是阴冷阴冷的。
“葛凌,救我啊……葛凌……”我在心里喃喃地喊着葛凌的名字,可我也清楚葛凌已经走了,根本不可能来救我。
我瘫软在地上,手指头冰凉地触着木质的地板,忽然觉得手指上粘着些粘稠和腥臭的东西,我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液体是什么东西,死死地按着地板蜷缩在一起,不敢去看眼前已经疯了的鬼脸。
许夫人显然是已经疯了,她在我耳朵旁边和脸根上嘶吼着,不时发出桀桀的笑声来恐吓我,冰凉恶臭的鬼爪疯狂地摸着我的脸和身体,喃喃说着她借身还魂之后的复仇大计。我强忍着呕吐和晕眩,闵采尔却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她尖着嗓子厉声问:“你怎么还不杀她?等你进了她的皮囊,你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女鬼根本不买她的帐,尖声回骂过去:“闭嘴,你这下贱的小娼妇,别以为给老娘出了个主意就能在我这讨得了好,等我杀了许海元,就是你丧命之时!”
她絮絮叨叨地疯言疯语,一会说着要把许海元千刀万剐,一会又说着要叫闵采尔被千人尝万人骑让她真正地当个婊子,我都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却迟迟没有下手。
闵采尔等的心焦,根本不在乎我还没死,大声说:“你到底动不动手?你杀了她,我们好一起出去!在这耗着,对谁都不好!”
我听出来一些端倪,好像这两个人之间只是临时达成了协议——应该是心眼子贼多又狠辣的闵采尔给许夫人出了个借身还魂报仇的毒计,让许夫人配合把我骗进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有可能是她们没谈妥,也有可能许夫人是新死的鬼,根本不知道怎么杀我才能借尸还魂……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哆嗦着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儿,借着微弱的时亮时暗的白色灯光往地上看去,果然是血……
我的手上满是恶臭发绿的鲜血,而且这血越来越多,像是从闵采尔的方向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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