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亿万富翁就好了。”
“哈?”
周襄心里发酸,认真的说,“管他是什么霸道总裁,搞到他破产,然后让你拿钱砸死这对狗男女。”
郑温蒂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
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真的是个很妙的笑话,伴随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过面颊。
郑温蒂想不通,明明被抢了未婚夫的人是她。
结果到头来,却成了她不近情理,她不懂得成全,她拥有了光鲜亮丽的外表还不满足。而他们是真心相爱,他们是天造地设。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该被人这么来羞辱,这么去践踏。
委屈吗?没有地位的人,没资格委屈。只好忍着,也只能忍着。
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要忍到什么时候。
郑温蒂用指尖抹去眼下的泪痕,怕花了妆。她吸了吸鼻子,“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万一见鬼了呢。”
光线透过格子窗,铺在暖色的木地板上。
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在光晕下升腾,街上很安静,除了刚刚走过两个穿校服的女生,很兴奋的在外面拍照,郑温蒂还笑着跟人家挥了挥手。
等到周襄眼前的盘子里只剩下蛋糕碎屑,她拿起杯子,还没来得及碰上唇瓣,手机先震了一下。
她漫不经心的解锁,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早上好,没有打扰到你吧?
周襄困惑的皱了眉,写了一句,请问您是?
信息刚发送出去,她想起了什么,脑袋就唰的一下,空白了。
不到一分钟,对方回——
记住你电话号码的人。
周襄愣了一下。
她想过也许是他,可没想到真的是他。
郑温蒂狐疑的看着周襄,因为她正低着头看手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和谁聊得这么开心啊?”
周襄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吴鸿生。”
以为她顺嘴说的,郑温蒂也极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周襄抬起头,郑温蒂肯定认为她是随便应付一个人名,刚想坦承的解释,就被她打了岔。
郑温蒂对她说,“那你帮我问问他,怎么样才能把杨禾轩踢出春秋,我现在看到这人就反胃。”
周襄反问,“吴鸿生和你们春秋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聚星的吗?”
郑温蒂摇了摇头,“孤陋寡闻了吧。”
“吴鸿生是春秋的股东,听说他的股份占比,是这个数……”
郑温蒂边说着,边伸出手指来,比了个,四十。
又接着说,“然后,陆侨白的持股权是……”
她比了个,四十一。
周襄知道陆侨白是春秋影视的董事,于是被他俩的持股权就差了一个点,给惊到了。
郑温蒂没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把这事当八卦来聊着,“至于他为什么还留在聚星,可能是念旧情吧,我也不太清楚,跟这位大前辈不熟,没见过几次。”
周襄放下手机,身子向对面倾去,一脸纠结的神情,“其实,我一直没敢问,你和杨禾轩的关系,算不算是……相杀相爱?”
“爱就免了,如果杀他不用担法律责任我早就动手了。”
☆、11
11
如果遇到了需要化悲愤为力量的情况,在周襄熟识的人中,Dr.林会选择投身慈善工程,走入贫苦山林,感受爱与人文的伟大。
Joey会开一瓶名贵的洋酒,尽管他酒量不是很好,喝醉了会语无伦次的大谈,黑人和hip-hop的历史遗留问题。并且每次都在清醒之后,就开始懊悔为什么要开最贵的那瓶酒。
最特别奖颁给大老板,因为他会选在一个阳光透亮的地方,在桌上铺开一卷宣纸,执笔抄写金刚经。
周襄总觉得他是舍不得花钱做公益,酒品又太差。
郑温蒂遇着堵心的事,和大多数女人都会做的一样,就是疯狂的购物,刷爆卡。为了在下个月还清信用卡,拼命工作。如此一来,她就没有空去回忆那些令人恶心的事。
周襄认为这个方法可行,陪着她在shopping
mall里折磨双腿,幸好她穿得是平底鞋。
中午在顶层的火锅城,郑温蒂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卡刷爆了。
到达地下车库电梯发出叮一声。
她们两手拎满了印着名牌的纸袋,站在钢琴白的车旁。
郑温蒂歪着头,打量此刻在她车顶上放着的,一个透明的,用来装两栖动物的盒子。
“这什么玩意儿?”
周襄眨眨眼,“很明显,青蛙啊。”
盒里有一只跟鸡蛋大小差不多的角蛙,在盛着一点水的盒底,腮帮子一股一股的。
感到莫名其妙的郑温蒂,找不到合适的措词,“我是说……谁把这只丑八怪放在我车上的!”
驶出了停车场,天色不好,有些阴沉沉的。
电台里主播温柔的声音正说着,“预计下周将迎来强降雪天气,请市民尽量减少外出,出行携带雨具,注意防寒保暖。”
郑温蒂把她送到公寓,在周襄要下车之前,拦着说,“诶,等等!”
周襄一脸茫然的看着手里,被郑温蒂塞来的盒子。
“是你说要带走的,当然你养着呗。”
“我养?”周襄指着自己。
她十分不确定的接着说,“死了怎么办?”
“连它都养不活,你也别活了。”
郑温蒂把她推出了车门外,潇洒的冲她挥了挥手,一脚油门走了。
目送郑温蒂的车消失在视线内,角蛙呱了一声,周襄将它拎到面前,对视一眼。
公寓楼前的台阶是光滑的瓷砖地,怕踩上去会被雪水滑倒,物业还特意铺了红地毯。
周襄在电梯上升的途中心有余悸,真是一朝被蛇咬。万一再被困,陪着她的,从影帝到青蛙,落差有点大。
进了家门先把它放在鞋柜上,扔下手里的大小纸袋,没力气脱鞋,四仰八叉的倒在玄关。
她浅浅的呼吸,盯着天花板,认真的考虑了十秒钟该不该每天晨跑,锻炼一下身体,接着用三秒决定打消这个念头。
保持躺着的姿势不变,她摸到包里的手机,举到面前。
从吴鸿生发来那一句“记住你电话号码的人”后,她没有再回短信。
不是她要吊人胃口,而是想不到该说什么。
周襄当然懂得人情世故,只是那些用于交际上的礼貌寒暄,她不愿意这样对待吴鸿生,起码他会成为对周襄而言,特别的那一个人。
但是她没回信息,他也没回。
看着手机发呆的后果,就是它不偏不倚的掉在了脸上。她捂着被砸到的眼睛,坐起身来脱鞋,蹭上藏蓝的棉布拖鞋。
她趴在餐桌上,和那只蛙对望。它的俩眼睛下方分别有个红点,就像害羞时的红晕,看着还是挺可爱的。
她对它说,“朋友,以后你的一辈子说不定就栽在我手里了,多多包涵,过两天给你换宽敞的大鱼缸。”
周襄洗完澡后感觉中午吃多了不消化,在厨房的抽屉里搜找消食片。倒水的时候瞥见墙上挂着的日历,二十五日下面印刷着圣诞节三个字。
她走了神,水溢出了杯子。
本来以为周襄的空窗期很长,很长。
然而,事与愿违这个成语就跑出来作怪。
她才在床上赖了两天,就接到Joey的电话。
当Joey在听筒那头用Rap一样的节奏感,完整的表达了他要说的,周襄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没缓过劲来。
她艰难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揉着太阳穴。
Joey觉得自己够简明扼要了,可是那边的周襄愣是许久没出声。要不是没有嘟嘟嘟的忙音,还以为她挂了电话。
默不作声的这几分钟里,她正在用逐渐清醒的脑子,整理Joey所说的事。
春秋影视公司制作,陆侨白自导演电影,她有耳闻没去关注。因为这类规模的大片,和剧圈都还没混出名堂的周襄,扯不上关系。
可就在一个小时前,Joey接到了来自春秋影视《鹤归》电影制作组,副导演的一通电话。《鹤归》正是陆侨白要筹拍的电影,他们目的明确,要周襄出演女主角。
Joey还来不及作出回应,对方就说,完整的剧本已经发送到他的邮箱。不用强调,Joey也听见了‘完整的’这个词。
按照一般的流程,导演看中的人是会给故事梗概,和三分之一的剧本参考。只有在演员确定出演签订合同后,才能拿到完整的剧本。
由此看来,这意思是非周襄不可了?
Joey不是没接过大制作的影片,可她是真没有。
就目前来说,周襄只在海外拍摄过一部电影,但日本情况特殊,他们对电影制作的要求,远远不如电视剧来的高,所以和国内的现状根本没差别。
圈内有多少红一线的女演员盯着《鹤归》这块肥肉,不仅是已知定下的男演员全是大腕级演技派,更因为整部影片只有一个主要的女性角色。
天上掉馅饼,躲过重重伸着胳膊的抢夺人,偏偏砸在周襄脑袋上,未免太稀奇了。
更稀奇的还在后头,Joey夹着笔记本,第一时间去和大老板商讨,却没想到大老板在粗略的阅读了剧本之后,皱起眉头。
沉默了半响,他说,得想个好点的理由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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