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今儿出门忘看黄历了,咋就撞见了李正这个瘟神,他出现在这儿,估摸着是来找范立成吃完饭,套套近乎。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我一动都不敢动。
“林舒一?”
伸过手,李正好像要确定一下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我哪能让他抓到,转头撒丫子就跑!
跑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何余风他们在小路那边,要是我过去,那条路就暴露了,而且也可能给何余风带来麻烦,心跳砰砰砰的到了嗓子眼儿,正琢磨着自个要怎么跑,只觉后背一沉,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
“还真是你!林舒一,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被李正逮住,他压在我身上,一边用腰带绑了我的双手在后背,一边质问我:“是不是有接头的人,说,是谁?”
完了,被他抓住没个好,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要被他带去游街了。
“说话!”
绑好了我的手,李正将我拎起来,揪着我衣领,喷的我满脸吐沫星子。
扯着嘴角不屑的对他一笑,我挑眉说:“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个带把的,真有种还是假有种。”
可能没料到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李正一愣,瞅了我好几眼,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子,随后拽着我硬是往前走。
“呵呵,差点忘了,你是个土匪,嘴里吐不出正经话。”
“哦,我也见识了,原来你就是娘们,难怪这么久都完成不了任务。”
嘴上一点都不吃亏,我斜眼瞅着李正,嘲讽的笑。
“你!”
说到他的痛点上了,李正抬手要打我,我梗着脖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打,李正,今天你要不下这个手,你就不是爷们!”
左右看了看,李正许是怕被人旁人看见,说他打女人,收手了回去,冷笑了两声。
“不用你现在嘴硬,一会儿,有你受的!”
不管李正之前是要做什么,现在他都放弃了,扣押着我直接回了住的地方。
他就住在程县长家里,程县长出来迎接李正的时候,瞧见了他手里的我,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程县长,今天冬至收获大,看我,逮着一条大鱼。”
扯着嘴角努力的笑了又笑,程县长有些惊恐的看着我,嘴上勉强的应和着:“您可真厉害,这老天都帮着您呐!”
看的出程县长在担心我,我暗中对程县长摇了摇头,要他别管我,不然他要是暴露了,以李正的性子,绝对会让程县长全家都蹲大狱。
不过程县长心里也明白,他一定会自保为主,倒不是自私,而是人之常情。
扯扯拽拽的把我拽进了屋子,我脚都没停,接着又被李正给扯到了地下室。
完全出乎了意料,从来也没听说程县长家里还有个地下室,而且之前范立成的给的地图里,提到了一条秘密通道,可没说有地下室。
地下室湿气重,阴冷阴冷的,就连一跳一跳的烛光,都显的极其诡异。
扑通一声,李正将我丢进地下室的一处房间,身子结实的摔在地上,疼的我龇牙咧嘴。
“看着她。”
吩咐了程县长一句,李正迈步又出去了。
“哎哎,知道了。”
应和着,等李正走了,听不到脚步声以后,程县长苦着一张老脸,赶紧把我扶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听闻你们一直守着有优势,你怎么被他给抓住了?”
“倒霉!”
往地上呸了一口,我有些不服气:“出来透个风,正好撞到他撒尿了。”
“这……”焦急的看着我,程县长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林舒一,你这次,这次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那李正下手,狠着呢!”
“呵呵,有多狠,顶多也就是打死我,打不死我,要是让姑奶奶有机会出去了,一定弄死他!”
“这都啥时候,你还……”
耳边传来脚步声,程县长立马禁了声,随后表情也换了。
李正回来,手上多了条鞭子,就是平日里骑马用的,见到鞭子,程县长十分殷勤的向前。
“李队长,这就不劳您大驾了,让我来吧,您没来之前啊,他们土匪可是给我好些脸色看,您看,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出出气?”
撇了眼程县长,李正又看了看我,随后将手里的鞭子丢给程县长,在程县长的道谢声中,李正用绳子把我吊了起来。
身子悬着,手臂抻的直疼,知道自己后面的时间不好过,我抬起头来,扫视了眼面前来两个人,毫不示弱。
“你们两个人,凑到一起还真合适,狼狈为奸!”
“说什么呢你,再说,再说信不信我抽你!”
程县长瞪着眼珠子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拿鞭子的手臂抬起来,但却迟迟没落下。
“打。”命令了一句,李正拉过椅子坐到一旁:“打到她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先说说,今晚是不是出来跟接头的见面了?”
眉毛一竖,李正对程县长使了个眼色。
带着讨好的笑,程县长对李正说:“这事儿交给我,我保准给您问出来,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您先去歇着。”
这画面看着真嘲讽,李正虽说年纪也不小了,但顶多就是中年,程县长不一样,头上都见了白发,一口一个您称呼着,李正也好意思。
“叫你打,你就打!”
“哎,哎!”
知道程县长是在给我争取机会,想让我少受点罪,可要偏袒的太过火了,容易漏出破绽。
“怂玩意,拿着鞭子也是摆设,怂就是怂,一辈子都这德行,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嘴上骂着程县长,实际上就是告诉他该下手就下手,我已经栽了,总不能再拖累别人。
“女娃娃嘴真厉害,我看你还一会儿还能不能骂的出来!”
啪的一鞭子,声音挺大,但是打在我身上,没有想象的那么疼,我知道着马鞭抽身上的滋味,程县长明显没有用全力。
“看你还厉害不厉害!”
嘴上不停的说着狠话,程县长一下一下的抽着我,他的手段很有技巧,鞭子打在身上听着挺响,好像使了多大劲儿一样,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倒特别疼。
可这毕竟是马鞭,再怎么控制力道打在身上不可能不痛不痒,几鞭子下来,脑门见了汗。
“快说,是不是跟谁接头来了,那人是谁,快说,要不我抽死你!”
动作幅度摆的很大,程县长努力的摆出自己卖力的样子,同时也在尽量减小我受到的疼痛。
咬着牙,一个字我都不想说。
“拿来!”
一旁的李正看不下去了,起身跟程县长要鞭子,程县长拿着鞭子的手往后缩了缩,灿笑着:“这事我来就行,您不用亲自……”
“拿来!”
语气加重,李正的态度很是明确。
为难的看着我,程县长慢慢的伸出手臂,鞭子还没等交到李正的手上,就被李正一把给夺了过去。
啪!
这一鞭子下来,抽在我的身上,火辣辣的疼,别说肉了,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抽断了,比起李正的下的重手,程县长刚才那几鞭子,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这一鞭子来的一点准备没有,打得我直接惨叫出声。
“哼,贱皮子!”
程县长听见我惨叫,嘴咧的多大,就好像打在他身上似的。
“林舒一,要是想少吃点苦头,就老实的交代,谁不定,我还能留你一命。”
“留命,怎么留,就像是承诺那些服从就能编进你队里的兄弟一样?命给谁的,土地佬?”
啪!
回答我的,又是一鞭子。
牙关咬紧,我浑身的肌肉跟着缩在一起,这他娘的,真不是人该承受的滋味。
足足抽了我十来鞭子,李正问我话,我一声也不吭,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出卖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对我好过的人。
“嘴硬,好,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李正带着程县长走了。
耷拉着脑袋,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身上的皮肤已经不是火辣辣的疼了,这种疼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或者说,都疼的没知觉了。
还算成,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也不是承受不来,就算是我现在被抓了,我不好过,李正也别得好,他想要的信息,一样也不会得到。
本以为明天李正才会继续折磨我,没想到他的手段,毒辣的很,他不让我睡觉,鞭子交给巡逻的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地下室抽我几鞭子,抽的精神了,人就走。
那些个兵也不说话,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下来人,我在这种未知的,不能预料到的疼痛里,备受煎熬。
肉体的疼痛总是有个承受的极限,但是精神上的碾压,要比肉体的折磨难受百倍。
相比较而言,寨子里的弟兄们抓住的兵,一个都没审问,只是丢在了柴房里看管,定时给吃给喝。
带着一身伤,处在绝对的黑暗里,我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这么一对比,也不知道我跟李正,谁才是真正的土匪。
在地下室,没有窗户,看不见阳光也感受不到月光,只有冷清清的烛火。
具体什么时辰了,天是不是亮了,我都不知道。
我不担心我自己会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只怕何余风得到消息以后,会稳不住出了什么岔子,要是他稳不住,那几基本上,大伙就都毁了。
李正踩了狗屎运,抓住了我,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不会利用?
何余风,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照顾好干爹,希望你,不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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