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说吧。”
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等着猴子说话。
“大当家的,这事儿我知道挺长时间了,有一次我去趴何余风的寨子,听来的。”
猴子去偷听何余风寨子谈话的事儿,是我让的,有一段时间,我总觉的何余风啥都知道,怀疑他是不是收买了我的人,所以就让猴子去盯着点。
“嗯,这事我知道,你都听到什么了。”
双手放在石桌上,猴子很是认真的跟我开了口:“关于赵老赖开赌馆的事儿,何余风老早就知道了,他一直留着没动,其实是为了拉下王老板和之前的县长以后,用来讨好新县长,卖个人情的、,这步棋,何余风早就打算好了。”
挺直腰板,我有些震惊。
要不是猴子亲口跟我说这话,换了二一个人跟我讲,我一定认为对方在帮何余风吹牛。
“然后呢?”
皱着眉,何余风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
“但是,这事没按照他的计划走,他知道当家的你心情不好,就把这事拿出来给你打发心情了,开始他提赵老赖的时候,我还是挺惊讶的,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应该是他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然后给把功劳给临县的新县长,这样也好方便他站稳脚跟。”
望着手中茶杯出神,这事儿,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咱们中了赵老赖的埋伏,就是临县的新县长给通的气儿,后来何余风也因为这事儿被穿了几次小鞋,只不过他没跟你说,自己悄悄的就给办了,听他手下的人,安抚了好一阵呢。”
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摩擦着杯口,语调轻缓:“猴子,为啥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
“大当家的,您知道我的,跟着七爷多年,后跟了您,原本这些话,我打算一直瞒着的,但,何余风的种种表现,依我来看,他是真心对您好,也真是个汉子,范家少爷是个书生,出身跟咱们就不一样,放下你我的身份,以多年的交情来说,何余风,真是个很不错的人。”
听完猴子的一番话,我默了。
猴子见我不说话,不做声响的离开,我依旧看着面前的茶杯,眼睛失了焦距。
何余风优秀,我心里清楚,但是他默不作声的付出和关心,意料之外。
回想起我与何余风认识以来的种种,在结合刚才猴子的说的,我笑着浅酌一口早就凉了茶。
明知是个陷阱,还为了我往里跳,何余风,你厚厚究竟还惨这多少秘密?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谁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说没感觉,是假的,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放下茶杯,他的这份情,我记下了。
之前我瞧病的大夫好几天月不见来,听手下的人说,何余风私下里给推了。
推了也好,我夜晚觉得自己也没啥事了。
这天齐九哥送来点应季的石榴,见了我,九哥跟我说:“妹子,这石榴特甜,赶紧尝尝。”
噘着嘴,瞥了眼石榴,我故意刁难九哥:“还好意思来,之前我病了你咋不来,这会儿想起我了,不要,指不定里面打了什么坏水。”
“呦呦呦,来脾气了,你因为跟范立成那点儿女情长的事儿,就一病不起,我咋来看你,你就不怕我忍不住损你?”
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个石榴丢给我,我接过来,对着九哥努了下嘴:“反正你跟老头都不疼我,这仇我可记下了。”
“真记仇?真记仇我可回去跟七爷说一声了。”
“哎呀九哥,”走到九哥面前,不满的撒娇:“你就会拿老头压我。”
石榴放一边,我捅了一下九哥:“别跟老头瞎说,我刚才闹着玩的。”
见我这样,惹的九哥哈哈大笑。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富贵从外面跑进来急火火的,还没到我近前踩了个石头子,摔了个狗啃食,瞧他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啥这么急,门牙也不怕磕丢了。”
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富贵到我近前行了个礼:“大当家的,我刚从县里听说,张清上门去范家要求提亲了。”
“哦,”低头从九哥带来的水果里翻个梨出来,随便擦擦咬了一口问:“然后呢,范家怎么说。”
“范老爷子倒是没啥的,但是范家的少爷不同意。”
咽下嘴里的梨,转脸瞅着富贵:“他怎么个不同意法?”
“哎呦,闹得凶着呢!”一拍大腿,富贵表情夸张:“现在几乎全县的人都知道了,张清上门要求提亲,被范家少爷给拒绝了,而且范家的少爷说了,就是终生不取,也不要那张小白。”
呵呵,这倒是新鲜了。
冷笑一声,继续咬了一口苹果:“她活该。”
“是,那张小白的名声算是臭了,以前县里的小伙都惦记着她,现在啊,没人敢要喽!”
富贵的消息传过来,周围的弟兄们都听见了,一听说了张小白的惨状,大伙都觉得过瘾。
笑过之后,富贵又问我:“大当家的,你说,这范家少爷是不是被张小白给算计的,要不然咋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他那可是发了誓的。”
心里一动,从那事发生以后,范立成确实一直跟我喊冤,一直都在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去去去,外面落了一堆叶子没人打理,赶紧收拾了去。”
这时候猴子过来,上前给富贵推走了。
富贵踉跄的几步,上下打量着猴子,嘀咕了一句:“你也闲着啊,你怎么不去?
“说啥?”
见猴子抬了拳头,富贵一缩脖子,跑了。
猴子是对范立成彻底死了心,其实打一开始他就不看好我跟范立成,现在我俩闹掰了,倒是让他开心了。
“猴子,你来。”
招呼着猴子过来,他有些心虚的瞄了我一眼,到我近前站好:“大当家的。”
“这几天没啥事,你去到临县那头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风头的人,我欠何余风的人情,得还。”
“大当家的,有这个必要吗?”
“有,快去。”
有些不情愿的,猴子应下了。
中午刚听了范立成拒绝张小白的事儿,下午他人就来了。
在寨子外面,范立成扯着脖子跟我喊:“小舒,我这一生一世,心里只有你,你要是嫁给别人了,我就一辈子不娶妻!”
这话他在外面重复了好多遍,直到他被弟兄们个架走了,才清净。
当下,何余风就在我身边坐着,他一字不落的都听在了耳朵里。
等范立成的声音消失了,何余风转脸瞧我,低声询问:“打动了你么?”
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好气的说:“少拿我打趣,你知道我已经不在乎了。”
从跟何余风在集市上遇见范立成,故意拿话刺激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彻底放手这段感情了。
于我于他,都不是坏事,比起范立成执着于我,我更希望有一天能以朋友的身份给他祝福。
轻笑了一声,何余风身手去拿桌上最后一只梨,正巧我也想吃,两个人就这么拿到一起去了。
先是一愣,接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去抢桌上唯一剩的梨。
他手长,比我快。
举着梨,何余风略微得意的看着我:“林舒一,要是闹了饥荒,第一批饿死的就是你这样的手慢的。”
“呸!姑奶奶会怕饥荒?姑奶奶我就是专门治饥荒的!”
伸手去抢,根本就抢不到。
眼睛一转,我看着何余风的身后,笑着说了一句:“九哥,你来啦。”
闻言,何余风扭过头去看,趁着他不注意,起身一下子把梨抢过来,直接咬上一大口。
“就算是饥荒,我也是能抢来食物的人。”
知道被我骗了,何余风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大手覆盖在我的头上:“不会,我有的都给我你,不会让你去抢。”
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人,恍惚了。
手上的梨脱离,我回过神,就见何余风拿走了我的梨,在我刚才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林舒一,明天我打算出去走走,探探地盘,踩踩点,你去么?”
看着被他咬过的梨,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跳乱了。
见我没回话,他扭过头来丢给我一个疑惑的眼神:“去,还是不去?”
回过神来,我躲开他的视线:“要,要带几个人过去,踩点拉线的活,带猴子最好。”
“不用,”又咬了一口梨,他接着说:“你跟我两个人,就够了。”
‘哦’了一声,我低下头:“那就去吧,连溜达都有了。”
视线里,出现被何余风吃了一半的梨:“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接过梨,我应了一声:“嗯。”
等何余风走了,我还在看手里的梨发呆。
慢慢端着梨凑到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梨挺甜的,明天在跟九哥多要点。
最后,与何余风说要踩点的计划没走成,第二天天还没亮,猴子带回来一个极度不好的消息,我听完之后,知道我们一直守着的安生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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