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的抓着的是何余风的衣服，抬头看，见何余风正一双笑眼的瞧我，嘴上调侃着说：“你还是第一次主动往爷的怀里扑。”
见他没事，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刚才的动静不小，真的吓到我了，还有那房梁木，要是砸到了何余风，还不得给他拍成肉泥。
正要从他怀里起身，何余风突然收紧手臂，让我的脸不得不紧紧的贴在他胸口的位置。
“你是干什么？”
“别动。”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轻咳了两声，何余风的身子一低，嗓子眼里闷哼了一声，继而像是爬一样，搂着我移动了一段距离。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动，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等何余风动作停了，他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送他怀里起来，一抬头，真个人都傻了。
刚才我们躲进的破屋，整个都塌了，再看我俩刚才在的位置，房梁木已经砸下来，我不信何余风没事。
“何余风！”
一扭头，何余风站起来身来，他一脸的风轻云淡，嘴角轻轻上翘着：“怎么了？”
“你……”
看看刚才倒塌的位置，再看看何余风，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儿。
“你没事？”
转头看了眼身后，他很轻松的说：“被其他的木头拦住了，捡了条命。”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弟兄们也赶了过来，担心的瞅着我们。
“我们没事，赵老赖那边怎么样了？”
身边枪声响起，大伙不得不猫腰伙躲在一处墙后面，我拽着何余风的衣摆的位置，看着他后脑勺，听他跟他兄弟们谈话。
眼睛瞄了下不远处的废墟，怎么着我都觉的这事没那么简单，房子塌了，人就这么挡在我身上，哪能一点事儿没有呢。
伸长的脖子往刚才我们藏身的地方看，好像是瞧见了一块血迹。
正要凑近点，腰被人搂住：“你还是老样子，跟着我。”
回过身，恰好与何余风四目相对。
“这么下去不行，子弹很快就要打完了，在往里硬闯就是活靶子，你跟我绕过去，先抓住赵老赖。”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懂，可是……
“赵老赖人在哪呢，你知道吗？”
“八成是在赌馆里，我了解赌馆的位置，你了解他的人，一会儿我们摸进赌馆，看到赵老赖以后，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拿下他。”
“好，”坚定的点头，拉着何余风衣摆的手紧了紧：“我会紧跟着你。”
又交代弟兄几句小心，接着他带着我，顺着后面的位置，特意绕了一圈，直接奔着赌馆去了。
枪声小了点，我跟何余风往前走了一段，还算顺利。
“看来赵老赖这边没有安排人。”
打探着四周，确定没人以后，轻轻扯了扯何余风的衣摆：“你真没事？”
扭头看我，何余风像是怕我不放心似的，整个人转过身来，捏起我的下巴，凑近我的耳边，嗓音低哑：“这也没有别人，想关心我，直说。”
推了他一把，跟他拉开一些距离：“说正经的呢，那可是房子塌了，你要是哪不舒服，别硬挺。”
“林舒一，要是真的关心我，我这儿有个还人情的好办法。”
狡黠的瞧着我，他上翘起唇角继续说：“不都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刚好，你我正合适。”
得，之前算我多想，就他这个德行，有事才怪呢！
“快走吧你，等抓住了赵老赖，你再做梦也不迟。”
推搡着何余风往前走，他轻笑了一声，握住我的手，摸索着继续向前了。
离得近了，不用何余风说，我也知道哪间是赵老赖的赌馆了。
这个兔崽子，赌馆的门面，跟以前在余富县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
门前有两个站岗的，手上都有着家伙，我和何余风早就没了子弹，现在手上的也就是装饰品了，拿来吓唬人，还算成。
“前面有人，到后面看看。”
安全起见，两人又绕了一圈，老远的瞧着后门也有人看守着。
啧，这个赵老赖，还挺周全。
这样的周全的护卫，也能证明，赵老赖人就在里面。
看样子，他还挺有自信收拾掉我们的，不然也不能在赌馆里等着。
正要问一句何余风怎么办，余光中瞄见赵老赖赌馆后面，有个猪圈。
捅了捅何余风，手指着猪圈的位置我说：“顺着摸过去，准成。”
那猪圈是赌馆边上人家的，正好猪圈跟后面的窗户挨着，猪圈不高，能从上面跳进窗户里面。
依照我跟何余风的身手，进去倒是没问题，但赌馆里面是什么构造，我就不清楚了，这要看何余风怎么说。
敛着眉头，何余风眯了眯眼看着窗户的位置，思考了几秒钟以后说：“以前没见过这窗户。”
顿了顿他接着说：“不过也就这一个办法了，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看着，万一我出不来，你再想别的办法。”
“那可不行。”
想都没想，我直接拒绝。
让同伴以身犯险的事儿，我可不干。
拿着手上的杆子比划了一下，我说：“要去就一起去，两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虽说枪都没了子弹，但拿着唬人也能好使，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现在叫兄弟们撤退也来不及，大伙都藏起来安身，这会儿要是往外跑，无疑是活靶子。
唯一的办法，只能抓住赵老赖。
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从赌馆边上的房子鸟悄的爬上了猪圈，往上爬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窗户里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屋里的炕桌上扔着饭菜，看样子走的挺急。
八成是怕百姓们碍事，赵老赖硬是给人都清走了。
对我来说，这也是好事，不然有百姓在，弟兄们还真就不敢这么开枪，我跟何余风，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摸上来。
顺利的上了屋顶，等赵老赖的人转身往方向巡逻的时候，我与何余风抓住时机，一口气的踹开的窗户，直接进了赌馆。
赌馆里光线昏暗，进去以后在地上打了滚，立马起身，也不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先抬手举起了杆子。
身边的何余风跟我动作一样，等他站稳以后，我也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好嘛，我俩赶的正着，眼前坐在大椅子上，背对我们的人，不正是赵老赖么！
我们跟赵老赖的距离特近，近到我往前走一步，杆子就抵在他的后脑勺上了。
“赵老赖，你挺悠哉啊！”
杆子虽然没子弹，但是赵老赖不知道啊。
‘哗啦’一声脆响，我歪头一看，这赵老赖还喝茶呢，这会儿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慢慢的提起手，赵老赖哆嗦着转头看我，瞧清了我的模样，他瞳孔放大，声音发颤：“大、大当家的……”
“呸！你他娘的还知道我是大当家的，赵老赖，你胆子肥透了，背着我又干起了赌馆的勾当，怎么着，你是不是觉得姑奶奶不敢崩了你这脑袋瓜子？”
按着杆子的手一用力，赵老赖直接吓的跪下了。
“大当家的，我错了，我不敢了，别杀我，求您了别杀我！”
他要是不求饶，我还不好办了。
扭头看了眼何余风，他正对着我俩刚才跳进来的窗户打量，见我瞅他，莫名的对我露出一抹笑。
他笑的挺奇怪的。
没多在意，趁着赵老赖害怕，我赶紧告诉他：“叫你的外面放响的都给我停下，痛快的！”
“好好好，停，这就停。”
抬手指挥着赌馆内的小弟，赵老赖着急的吩咐着：“听见没有，赶紧去啊，你们想害我啊，王八羔子，赶紧去！”
那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之后应了几声，跑出去了。
没多一会儿，外面的枪声停了。
“大、大当家的，停了，停了……”
绕到赵老赖的面前，我抬脚踹在他的身上：“余富县搁不下你了，跑这来作妖，等回去，看姑奶奶不扒了你的皮！”
“冤枉啊，大当家的，小的冤枉啊。”
“冤枉？”冷笑一声，我问他：“你有什么好冤枉的？”
“是，是孙掌柜的逼我这么做的，您也知道，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不干了，可他，非要我干这事儿，我也是没办法，您要是罚，也得找他罚去，我都是被逼的啊！”
呵呵，狗咬狗一嘴毛。
“少扯皮，赶紧跟我走，现在我就带你去见孙掌柜的，你们两个，没一个好饼！”
威胁着赵老赖赶紧起来，他抬起脸，苦哈哈的瞅着我，皱着一脸的褶子跟我求着：“大当家的，您等我一会儿，我腿软了。”
啧，麻烦。
伸手要去拽赵老赖起来，还没等碰到他，赵老赖的袖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把刀，就在我靠近他的时候，他唰的一下挥出刀，直接的就奔着我的喉咙来了。
皮肤都感觉到刀尖的恶寒，身上的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了，却没有想象中的痛感。
视线向下，一把手，精准的握住了赵老赖手上的刀，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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