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手臂,扬起下巴瞧何余风,我已经在脑子里盘算一会儿怎么怼他了。
“受什么委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从马上下来,何余风牵着缰绳到我面前,手臂往前一递:“后山打猎,骑我的马。”
本来一肚子气要撒,何余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让我的火气烟消云散了。
“你说啥,打猎?”
放下手臂,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嗯,听闻你也想去,正好今儿得空,一起。”
这话他还真就说对了,之前我就跟齐九哥念叨过,打猎也不带我,每次见到何余风送来什么野味,我都想着他到到底是咋抓的,问了齐九哥几次,他也说的不明白,总没有自己亲眼见到来的实在。
接过缰绳,我一挑眉毛,乐呵呵的说:“这哪是你的马,这是我之前捡的,我的马。”
话音落,利落的翻身上马,摸着黑马的鬃毛,感觉手感都比别的马要好上几倍。
“从哪条路走?”
眼睛亮亮的询问着何余风,不仅忘了之前跟大成哥生的气,还挺期待接下来的打猎。
迈步到马栓的位置,何余风骑上我的马,低头对着在门口站着的张小白说:“回去告诉寨子里一声,就说你们当家的跟齐九哥打猎去了,会晚点回。”
张小白听后,愣愣的转头看向我,等我点头同意了,她才应了一声。
“跟我走。”
夹着下马肚子,何余风率先带路,我跟在后面,耳边生风,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着,这小白脸,出现还真及时。
到七爷的院子接上齐九哥,之后我们一行三人,去了后山。
在山下,马栓在树上,齐九哥问了何余风一句:“我去东边那头,还是你去?”
先是看了眼我,何余风思考了一下,正要说话,齐九哥又开口了:“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带着丫头去下夹子,我嫌她笨。”
“九哥你说啥呢,我才不笨呢……”
埋怨了句九哥,我往何余风的身边靠了靠。
对着何余风使了个眼色,九哥说:“丫头可交给你了,好生照看着。”
“好,一定。”
得带何余风的回答,九哥意味深长的笑笑,往东边去了。
等九哥走了以后,何余风对我伸出手:“牵着我,后山陷阱多。”
“真的假的?”
这后山,我不常来,听闻山里总有猛兽出没,何余风这么一讲,我心里头,还真就有点虚。
搭上他的手,我问:“那你怎么知道哪有陷阱?”
嘴角上翘,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爷放的。”
嗓子眼像是堵了颗葡萄粒,怪难受的,总觉得他在跟我扯皮,故意让我牵他的手,占老娘的便宜。
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还没等继续往前走,他扭头坏笑着对我说:“要是觉得不妥,你也可以松手。”
说着话,他握着我手的力道松了松。
“别!”
忙拽住他的手,我说:“别松,我没那么样想你……”
嘴上说着违心的话,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我对这边一点都不了解,要真是不幸踩中了哪个陷阱,怪不值当的。
“好,林舒一,握紧我的手,别再松开。”
抬眼瞧着他认真的神色,总觉得他深邃的目光里,有着别样的情绪。
牵紧了何余风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山上爬,走了一段时间,他回头问我:“累吗?”
“切,你当姑奶奶是谁,体力好着呢,快走。”
对我一笑,何余风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段,他停下了。
“怎么着,你个老爷们难道累了?体力太差。”
正要继续埋汰何余风几句,就见他面前,有个凹进去的小坑,带着好起劲儿,我伸脖子往前瞅瞅,想知道是什么。
蹲下身去,何余风把手伸进小坑里面,我跟着过去看,笑了。
里面有只小松鼠,被机关困住了。
他弄了几下,拎着松鼠递到我面前:“给你。”
我刚接过来,还没等仔细看看这松鼠长啥样,那小玩意顺着我的胳膊,一溜烟的没了。
“哎?”
瞅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抬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何余风。
“笨。”
“说谁呢,都赖你,我还没准备好呢。”
低头,眼睛看着刚才的陷阱,何余风一边鼓捣一边说:“好,怪我,下次我给你充足的准备时间。”
视线顺着往下看,我问他:“这是什么?”
“一个陷阱,”他回:“好处是打到的猎物能保证皮子没事,坏处是,太容易触发,山上松鼠多,有时候连着一个月,都抓不到一只大一点的野味。”
瞧着还挺精巧的,忽然来了兴趣。
“小白脸,你也教教我,咱们多做几个,抓住大野味的几率不也能大一些么。”
等我学会了以后,到时候就可以跟着九哥来打猎,我们两个人就够了,不带何余风,省着他们俩越走越近,把我排除在外。
这招叫卸磨杀驴,何余风,就是驴。
瞥了我一眼,何余风笑了:“怕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你乖乖跟着我就好。”
啧,要不咋说这小白脸烦人呢,我就讨厌他这点,好像啥都能看穿似的,在他面前,给人感觉啥秘密都保不住。
别说,这陷阱还挺难弄的,何余风摆弄了一会儿才弄好,我看着都觉得乱得慌,不学也罢,麻烦。
最后在陷阱上轻轻的盖了一层树叶,何余风站起身,手递给我:“下一处。”
再次牵住他的手,一边往下一处走,我一边问他:“你跟九哥,就是这么打猎的?”
“不然呢?”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咱们要骑着马拿着枪,追着猎物满山跑,见一个逮一个,那多过瘾。”
轻笑出声,何余风回我:“到处都是树,马怎么可能跑的开,枪打的猎物,皮子就毁了。”
说着话,我瞧见前面的地上有动静,抻长了脖子一瞅,有一只灰色的大野兔被困住了。
“有野兔!”
松开何余风的手,快速的跑过去,他在身后嘱咐我一句:“慢点。”
到了陷阱边上,蹲下去看那野兔,小鼻子不停的动着,看样子还挺害怕的。
手指捅了一野兔,我笑了:“小东西,看你哪跑。”
正要把野兔拿出来,犯愁了,这陷阱,怎么解开啊,从哪下手?
身后传来脚踩树叶的咯吱声,接着何余风来到我身边,他蹲下身子,动作缓慢的解开陷阱,就像是故意放慢了动作,给我看似的。
仔仔细细的瞅着,何余风修长的手指,很是灵活的将里面的野兔揪了出来,他拎着兔耳朵递给我:“小心着,别跑了。”
松鼠我抓不住,这兔子我还能抓不住么。
从他手上接过来,站起身子拎了拎,挺沉,够吃一顿的。
解开陷阱比重新摆好陷阱简单多了,我看了一遍以后,感觉差不多会了。
等他弄好了,继续往前走,这回可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连着好几个都是小松鼠,看来这野兔,还真就没那么好抓。
看着何余风放走一只只小松鼠,心想着,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给我送点野味过来,也会给干爹那头送一份,也不知道他都给了我以后,自己还能不能留下啥,毕竟这东西,没想象的那么好弄。
越走越深,何余风握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正当我有点泄气的时候,看见一颗树下,飘着一条大尾巴。
那尾巴是黄色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兔子也不是松鼠,眼睛一亮,指着前边我对何余风兴奋说:“快看,抓着个大的!”
这一嗓门下去,前面的尾巴往下一撂,接着起身扭头往我这边瞅了一眼,随后,嗖的一下就跑了。
咋还跑了呢?
见我有点愣,何余风摸了下我的头顶:“是只狐狸,被你吓跑了。”
叹了一口气,刚才提起的精神劲儿,又没了。
“你别摸我头发,没意思,我要回去了。”
走了好久也累了,天都擦黑了,手里就这么一只来回蹬腿的兔子,怪没意思的,没有成就感。
“还有几个,看完再走。”
说着话,何余风上来牵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我要走了。”说话有点发赖,扭头就往山下走。
“不怕有陷阱?”
“我都见识过了,能分辨出来。”
“山上有狼。”
“那也比在你身边好。”
没了精神气,提不起兴趣,说话也开始不好好说了。
正往前走着,脚下也不知道踩着啥了,冷不丁的滑了一下,我没准备,直接摔了个屁蹲,身体惯性的用手去扶,手上兔子,也就跟着松了。
眼看着那灰兔子,脚底下抹油,不要命的往外跑,很快,连兔子的屁股都瞧不见了。
看着兔子跑的方向,这一下午都干了点啥,中午让范老爷子无缘无故的给骂了一通,然后又跟大成哥吵了一架,好不容易上山来跟着打猎,这可倒好,就抓着这么一之兔子,还他娘的跑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心里越想越憋屈,这股火,我必须得发泄出来。
扭头瞅何余风,他还在站在原地看我笑,见我脸上表情不对,渐渐收敛了表情。
“都赖你,姑奶奶的脚扭了,回头七爷知道,看不打你板子。”
其实我啥事没有,就是屁股有点疼,这会儿我就是想为难为难小白脸,我不好过,他也甭想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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