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起,带起他额前的发微乱。
“知道爷要来,迎接的够隆重。”
放下手臂,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等到了近前,拇指划过我唇角,低沉的嗓音应和着夜色,在我的内心里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啪!’
抬手给了何余风一巴掌,他的脑袋转向一边,眯了眯眼眸,没说话。
“何余风,你这脸也挺软的啊,我还以为会跟城墙一样厚呢,姑奶奶说了多少次了,再翻我院子的墙,就取你狗命,你当姑奶的话是耳旁风?”
微微一愣,他笑了。
“因为这?”
废话,我一个大姑娘住的院子一次一次的被他夜闯,再不教训他,他还真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
“你什么态度?告诉你小白脸,你要是个爷们,就站在这儿别动,等我拿了枪,给你脑袋崩开,就跟我这花一样好看!”
说着话,我气呼呼的就要往里屋走,何余风抬起手臂,揽住我的去路,对着院内的石桌子使了个眼色:“王老板送了一壶好酒,带给你尝尝。”
啧……我怎么感觉自己鸡同鸭讲呢?
“白玫瑰酒,喝过么?”
平日里大伙喝的都是大坛子的高粱酒,这白玫瑰酒,我听都没听过,更别说喝过了。
视线往何余风身后瞄了瞄,果然,石桌上放着一壶酒,酒壶看上去还挺精致的,不由的勾起了我的兴趣。
“你还收他的酒,咋,要跟他同流合污。”
“白给的为什么不收?”手臂收回去,何余风到石桌前,拿起酒来对我晃了晃:“我不收,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两盅酒杯,你这儿有。”
翻了个白眼,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看在白玫瑰酒的份上,这次先饶了他。
进屋子拿上酒杯,出来正要把酒杯放在石桌上,何余风拦下了我的动作。
“不在这儿喝,来。”
对我勾了勾手,接着他环视一圈我的院子,走到墙根的位置,动作潇洒利落,直接翻身上了房顶。
蹲在房顶上,他笑:“酒,酒杯都递过来。”
莫名的,他的话让我下意识的去服从。
站在墙头的位置,将东西递给他,随后正要像平常那样爬上房顶的时候,发现腿迈不开了。
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旗袍呢……
完了,丢脸丢大发了,都怪何余风,一见他我光顾着气他不请自来的不要脸行为,忘了自己还穿着这身衣裳了。
平日里就算穿着里衣,裹得也还算严实,这会儿胳膊腿都被何余风看去了,可给他个王八蛋占尽了便宜。
见我迟迟没上去,何余风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先喝,我等会儿上去。”
正要回去跳下墙去换身衣裳,何余风下来了。
“喝酒还有等?”
话音落,完全不给我任何准备,直接抱着我的腿,将我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惊呼一声,我压低了嗓音,低头呵斥他:“你放手!”
手掌的温度,顺着小腿传上来,肌肤摩擦的触感,异常微妙。
“上去,别废话。”
换个别的地方,我肯定要反抗的,可这是我的院子,外面还有看家的小弟,万一被他们哪个见着了,我这个当家的地位,要还是不要?
没办法,只能往上爬,也不知道那片瓦片那么锋利,滋啦一声,旗袍刮坏了。
爬上了房顶,我反身坐下,查看旗袍。
裙角的位置,被挂了一道口子,这衣裳,算是废了。
后上来的何余风,低头瞧了眼我,没过多的表情,直接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我的腿上,之后猫腰在我耳边轻声说:“嘘,到中间来。”
在自己的房顶上跟做贼一样,估计我算是独一份了。
找了地儿做好,摆弄了两下旗袍,这下好了,本来我还犹豫要不要穿给大成哥看,也算是老天替我做出了决定,衣裳都坏了,没等看。
“给。”
倒好了酒的酒杯递过来,何余风语气柔和:“尝尝。”
接过来浅酌了一口,第一感觉就是比高粱酒甜,甜多了。
“这算是啥酒,喝着跟甜水儿似的。”
“慢点喝,用心品。”
“你当是听书呢,还用心品。”
嘴里虽吐槽着何余风,可这手,还是放慢了动作,舌尖慢慢的品味着酒的味道,除了甜,还有香,跟高粱酒的香气,完全不一样。
好喝。
抬眼,正前方,一轮白月就在眼前。
月下云缥缈,手中酒正香,耳边时不时传来蛐蛐的叫声,这样的夏夜,实属难得。
稍一转头,看见了不远处草丛里零星的萤火虫。
“何余风,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生生被他深敛似海的眸子给打断了。
他离我,太近。
“我怎么样?”
丝毫没觉得不妥,何余风与我四面相对,慌乱的人,似乎只有我一个。
“你带来的酒,挺不错的。”
“沾着月色,更有味道。”
比起杯中的酒,他黯哑低沉的嗓音,更为醉人。
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没搭腔,安静的喝着酒。
一盅接着一盅,要不是今晚爬上了房顶,我还不知道,自己院子外的几个小的,轮番的值夜,一刻钟都没耽搁。
原本以为,何余风能顺利爬进我的院子,是小的们不尽心,毕竟太平下,大家难免松懈,这么一看,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不是手下的人不得力,而是何余风这个小白脸太狡猾。
扭头打量何余风,他身上挂着单薄的一件,瞧着都冷。
我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冷不?”
“不冷,酒暖胃,”顿了顿,他轻轻扬起唇角,又加一句:“你暖身。”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时间好似停止了。
“少拿流氓那套对付我,”逃似的避开他的视线,嘬了一口酒,快速的瞄了他一眼:“姑奶奶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小心踹你下去,摔个狗啃屎。”
一连串好听的笑声在我耳边荡漾开来,我正要问他笑什么,就听下面传来一声警惕的质问:“谁!”
坏了,被人听见了。
下意识的伸手去捂住何余风的嘴,动作有点大,何余风的来不及反应,被我这么一扑,手上的酒杯不慎滑落。
就听酒杯顺着瓦片叮叮当当的往下滚,最后一声脆响,摔碎在地面。
保持着捂何余风的动作,我整个人都傻了。
“有动静,快,起来,有人!”
别说,这几个小子动作还挺快,眨眼功夫全醒了,直接奔着院子正门去了。
当下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自己跟何余风在大晚上在一起喝酒,被人抓住以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林舒一,跟着我。”
拉上我的手,何余风慢慢的起身,趁着下面兄弟不注意,将酒杯和酒瓶丢进了一处草垛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接着,他拉着我到院门的反方向的位置,食指竖在嘴边,示意我安静。
完全没了主见,何余风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点头,咬着嘴唇按照何余风的要求走。
从房顶上小心翼翼的下去,我衣服不方便,下去的时候硬是把之前坏了的位置,扯开一条更大的口子。
“大当家的,您没事吧?”
院子里,响起了弟兄们焦急的询问。
摆了摆手,叫我别出声,而后何余风牵着我的手,来到后面的窗户下,用树枝轻轻的挑开里面的下的锁,鸟悄的推开了窗户,他抱着我,让我顺利的从窗户爬进了屋里。
脚跟刚站稳,外面询问声再起响起:“大当家的,您回个话,不出声,我们可进去了!”
身后传来落地声,何余风进来了。
他先是关了窗户,接着凑近我耳边:“回话。”
低哑的两个字像是拉回了我的理智,稳了稳心神,对着外面不满的质问:“干什么啊?大半夜的叫唤什么,活腻歪了?”
外面很快回话:“大当家的,我们刚听到动静才进的院子,院里有个摔碎的酒杯。”
暗自咧了咧嘴,这可咋说。
“有事明天说。”
耳边的何余风指引,我立刻了然。
“就一酒杯,许是风刮的,大惊小怪,睡糊涂了你们,都回寨子吧,有什么事每天再说。”
“可是……”
外面的人似乎还不放心,我不耐烦的命令一句:“赶紧滚蛋,不然抽你们!”
见我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不听,纷纷应着‘是’,之后便没了动静。
慢慢的移动到前屋,透过窗户看见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才长舒一口气。
拍了拍胸脯,回身瞅着何余风,我无奈的笑:“在自己的院子这么紧张,还真是头一遭。”
他也跟着笑,打趣了一句:“够狼狈的。”
想想刚才我俩从房顶摸下来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被刮坏的衣裳,忍不住的想笑。
我先是笑了几声,他也跟着笑,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笑,越笑越大声,最后笑的肚子都疼了。
肩膀上摘下他的外套放到一边,我点了根蜡烛,站在镜子前扯着自己坏了的衣角说:“大成哥新给买的,白天还问我能不能穿给他看,我看啊,这衣裳他算是看不着了。”
镜子里,何余风站在我身后,他抬手,接着,后背传来掌心的温热。
“他没眼福。”手掌顺着我身上的曲线向下,何余风眼眸瞧着我的颈间的位置,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也没资格。”
说着话,他的手臂直接扯住之前坏掉的位置,一用力,滋啦一声响,整个旗袍下半部都被他撕掉了,一双腿,毫无遮拦的暴漏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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