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想着就用钥匙打开了家里的房门，伴随着推开防盗门时候发出的一声沉闷摩擦声，简约看见自己的父亲简远程破天荒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正看着电视。看见他进来就抬起眼皮瞟了瞟他，没有出声，然后继续看电视。
“您这是怎么啦？没在实验室里面？跑回家来就为了看电视？”简约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话一边在身后关上了那扇门。然后自顾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四仰八叉地倒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单人床因为受了强烈的震动而吱嘎呻吟了一声，接着就没了动静。
“你先出来，我有话要问你。”简远程的声音是在单人床响之后两三分钟的静寂之后才从客厅穿过半关的门缝，然后像一道电波传进简约的房间，接着就钻进了简约的正准备睡去的耳鼓，而且那声音里面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很坚决很肯定。这种声音像一串子弹简直就把简约的睡意扫荡干净。
“我在同学家里过的夜，您别把人想歪了，因为手机信号不好没有给你打电话，不过以前你不是一直都不大关心我的下落的么？”简约头枕着双臂微微抬着，为了声音的传递不受到阻碍，之后又打了一个哈欠，他没有把握这种解释能不能够有效，于是就用一两声哈欠来掩盖内心的虚弱。
“你先出来吧！要不然我进去也行。”简远程的声音又通过门缝不容质疑地传进来，而且铿锵有力，简约觉得不去应付一下看来是不行的，于是就一骨碌从那张床上起来，裤子兜里面的金属小盒子忽然溜出来掉在了床上。看到这个小盒子，简约内心的血液忽然涌到了脑门，他捏了捏这个小盒子吸了口气，随后就把小盒子放到枕头下面，然后毅然站起身来，满脸正色地离开了卧室。
简远程正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简约也不知道他父亲要问他什么问题，也一脸严肃地看着这位头发已经稀白的父亲，内心略有些忐忑的坐在沙发的另一角。
“你不回家了总要说一声啊，手机没有信号也要找个座机啊？再说了我怎么不关心你的下落了？你虽然已经进入了论文写作阶段，可是也不能整天无所事事啊？白雪说你去厕所了然后就没见到你。你还叫人家先回来，弄得神神密密的，那孩子也弄得挺不高兴的。”父亲说完这番话，斜眼看了一眼儿子。
“真是看不出来，您以前写过诗吧？看您先是连续问了三个问题，语气递进，咄咄逼人，一种很好的语言方式，很有文采，后面那句又改成了陈述句，语气缓和了不少。给人以台阶，但是很突兀，与前面的那种语气不符，所以前面就显得很虚弱。”简约笑着看着父亲调侃着。
“你少废话。我虚弱什么？你不要荒废了你的学业，虽然我不是很干涉你，可是你也要自己有点自觉性啊？”简教授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已经不再和自己的儿子生气，眼睛里面的神情也亲切了不少。
“我的感觉应该没错。不过我不是当时碰到了一个同学么，就叫她先回去了。”简约脸上带着随意的笑容解释着。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简远程绷着脸说到一半又看了一眼正认真看着自己眼睛的儿子。
“什么事儿？您说。”简约觉得老父的眼神异样，隐隐觉得下面这个问题才是今天父亲回家的真正原因。
“上次你不是和我说过一个关于超人超能力的事情么？”简远程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表情非常不自然，声音也忽然变成了一种平等的语气。这种语气让简约有点受不了，但是心中却还是暗笑。
“啊，是啊。怎么了？”简约仍旧假装糊涂地说道，看着父亲的态度正在转变。
“你不是在地铁里面遇到了一个超能力的人么？而且是一个女孩子，怎么样了现在？”简远程不得要领地又问道。
“您不是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么？没什么怎么样？”简约忽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就毫不在乎地说道。
“是不是又听到什么消息了？您看看，连您这样的所谓的科学工作者，教授，都是这种态度，非要通过媒体的或者是别的什么途径的宣扬才会注意到一些事情，自己儿子说的你就是不相信。唉，您知道我们国家的古代典籍为什么都是人家国外先研究出成果，然后在国内才会热起来，我们国家的作家也有很多都是在国外先成名然后才会被国内的人知晓，就是因为您这样的人太多了，从来都不信任自己身边的人，儿子呢就更不信任了！那小子除了胡说八道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你们这些父亲的想法。”简约忽然有点激动地说，也不管自己的老父的脸色变得是否好看。
“你说的也有一半道理，可是不能够说都对，咱们国家就是这种环境，你用这套理论说现代的一些文艺作品还行，可是说科学是不行的。你知道的还少。不过儿子，我确实是在交通台先听到了的，一个超女救了一个想自杀的民工。”简远程说道。
“哈哈哈……什么超女？您知道超女是怎么回事么？”简约禁不住又笑道。
“我说的超女是女超人不是你们说的什么超级女生。”简远程也笑。
“呦，您还知道超级女生呢？”简约忍不住又笑。
“当然，我问你正事呢？”简教授又正色道。
简远程还没有说完，这时候，北京电视台开始报道午间新闻，父子两个都不再争论。电视里面出现了不算是很清楚的画面，而且距离比较远，看来是业余新闻爱好者的拍照，咱们国家的新闻能力有待加强。播音员在一边介绍着民工自杀的原因。
“今天中午在北京儿童医院附近的一个工地上，一个民工因为拖欠工资问题站在楼顶上想跳楼自杀，一部分民警在楼顶劝说稳住了民工的情绪，另一部分民警想从大楼的内部救援，就在这时候，这个民工失足从楼顶上摔下来，不过戏剧性的一幕突然发生了，一个腾空而起的白衣女子在空中抓住了正在落下楼的民工，然后把这个民工从一个窗户带进了楼内，民工除了惊吓并没有丝毫损伤。有关人士怀疑本市是否有武功高强的隐士出现。”
女播音员报道完毕，电视里面又开始播放当时抢拍的录像，这个在空中救人的动作被慢镜头重放。白衣的女子正从大楼的脚手架凌空而起，她的脚蹬着那些脚手架，身体迅速接近下落着的民工，可以看到她向上的速度和民工下落的速度基本上一致，甚至更快一些，接着白衣女子抓住了下落的民工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在民工的身体上面用力拍了一下，这样民工就横向里运动了一下，基本上分散了下落的趋势，然后白衣女子把这个民工挟在腋下迅速跳进了一个就近的窗户。
“这不会就是你在地铁里面遇到的那个女孩吧。”简教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很认真地问道。
“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能够问您几个问题么？”简约脸部表情平静地问道，尽管内心如波涛正在激烈翻涌。
“什么问题？”简教授看见儿子一种非常异常的陌生的表情，心中觉得奇怪。
“我妈妈是不是于英凡？”简约目光锐利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简教授无言的脸色变得苍白了，简约下意识地看了看简教授的那两只拳头，终于那拳头或者也因为时间的关系已变得苍老，终于没有力量举起来。
“您能够回答我的问题么？”简约又语气平静的但是进一步问道。
“唉……”简教授叹息了一声。然后抬起苍老的脸庞，简约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正经历一场思想的斗争。可是看得出来父亲是决心正视这件事情的。也许他有着更深的不可以说出来的隐私。
“是，儿子，可是她……”简教授有点激动，手臂不停地颤抖着。
“我再问您，为什么她会离开我们？离开家？”简约的表情显然是冷漠的，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就像看着一个犯人一样，因为他觉得如果没有足够的冷漠也许自己就不能够令父亲说出事情的真相，不能够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而此后的许多年里自己仍旧要混沌地生活着。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因为她要出国……她抛弃了她的孩子丈夫，然后就这样离开了。特别是你，儿子，你才仅仅三岁啊。”简教授叹息道，简约看见自己的父亲眼睛里面有泪光，回忆令自己的父亲有很深的痛苦，简约的内心很不忍。
他还能够对自己的父亲说什么呢？有时候人是无法干涉上一代人的思想和生活的，你是他们的孩子，即使是一个错误产生的，你也没有资格和权利去说三道四，你更没有指责自己父母之间的感情的起始和中止的权利。简约看见白发已稀的父亲，毕竟这是这些年来和他相依为命的亲人，即使他有天大的错误，自己又怎么能够说什么呢？况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之间到底为了什么原因才分开的。简约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个小盒子，然后把它打开。他拿出了那张照片，递给自己的父亲。
简教授看到这张照片，已经泪流满面。令简约不解的是父亲竟然没有问这张照片的来历。而是开始一段叙述。
“儿子，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在我和你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结婚。”简教授看着自己的儿子非常惭愧地说道。
“那时候我就是一个科大的研究生，你妈妈是我的导师于教授的女儿，于教授也就是你的姥爷，后来患了肺癌去世了。英凡——你妈妈只跟着爸爸于教授两个人相依为命，她妈妈老早就离开了他们。没有人告诉我为了什么，我也不能够多问什么。你姥爷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就和我说让我和英凡结婚，他说我这个人来自东北农村，人比较质朴，靠得住，叫我以后多照顾英凡，他也就放心了。我那时候根本就没有结婚的念头，我的心思一直都在学业上，可是想一想人总要结婚的，而且英凡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她娇小而且漂亮，也很聪明，就是有一点点难以觉察的冰冷，有时候叫人觉得不容易接近。可是我想这或者是因为她常年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原因，或者结婚之后她就会好起来的。而且又有导师的撮合，英凡也没有什么意见，她比我小两岁，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自己的父亲又患了绝症，她除了悲伤什么也没有表示，即使我们不存在婚姻关系，我也会照顾我的导师的女儿的，可是导师看着我们领了结婚证才会放心，于是我们就这样匆匆忙忙结婚了，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年纪已经大了，在东北农村知道自己的儿子娶了城里的教授的女儿觉得非常高攀，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也不会制止的。于是我和英凡就这样结婚了。”简教授擦了擦眼泪，简约无声地为父亲倒了一杯水。简教授喝了一口，又继续说。
“我们结婚后三个月导师就去世了，我和英凡为导师办理了后事。我们就住在导师以前住的那两间平房里面，儿子你可能会记得，就是我们过去住的那个家。我现在也弄不明白英凡的内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就知道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工作，那时候我研究生也已经毕业，因为导师的关系就留在了科大。可是英凡和我几乎就不能够交流，我们虽然有夫妻之实，可是看得出来英凡的心并不属于我，你知道，儿子，那种没有精神的交流的夫妻关系，那种同床异梦的感觉，唉，你不会知道，说起来真是惭愧，也许爸爸就应该是打光棍的料，我没有爱的能力，我怎么就不能够让英凡的心属于我。”说到这里，简教授又看了看儿子，目光里面带着一点点惭愧。
“英凡她经常和她的大学同学在一起说说笑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很冷淡，看得出来她并不快乐。她分配到了一家工厂作技术员，我们就这样过着平常的日子，我想其实在我们老家大多数夫妻还不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没有在意，直到生了你，儿子。”简教授又流下了眼泪，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简约。
“儿子，那些日子，你就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原因，年纪越是增加我就越是觉得不能够没有你。”简教授又看了看简约，泪水涌出了眼眶。
“后来妈妈怎么样了？”简约平静地又问道，泪水在心底打转，害怕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住。
“后来，你妈妈生了你之后就不怎么回家了，她说她的工作比较忙，你奶奶七十多岁从东北赶来带你。英凡经常和一个叫于杰的女同学在一起，那个女同学没有结婚，父母都在国外，家庭条件比较好。”简教授说道。
“她们之间没有亲戚关系么？”简约又问道。
“没有吧，那个女孩子我也见过一次，她在你出生之后还来过咱们家里，英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非常高兴，我不大明白女孩子之间的那种感情。”简教授又说。
“后来妈妈为什么出国？”简约又问道。
“后来英凡和我说，于杰要出国了，她也想出国，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没有能力也没有钱供她再出国留学。你还小，你奶奶年级已经大了，老家还有哥哥姐姐们，需要供养的一个大家庭，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往家里边寄。”简教授说道，叹了口气，又喝了一点水。
“后来，又拖了大概一年多的样子，你妈妈说要和我离婚，那时候你才刚刚记事。”简教授说着，泪水又要涌出，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又舒了口气，好像这样就会把那些泪水吹灭。
“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我结婚，结婚之后为什么又这样毅然离开咱们，我从小就知道母亲是最伟大的，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你奶奶对我们兄弟几个就是这样的，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还从东北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为了替我带孩子，可是英凡她为什么对你会这样？她没有那种做母亲的对孩子的那种亲昵，她只给你做过一个机器人，就是你经常玩的那个机器人，你不觉得他很冰冷么？我看见那个机器人我就非常难过，那是一个英凡，一个冰冷的金属的机器人。”简教授又说。
“不是，爸爸。你说的不对。”简约突然申辩道，声音哽咽。
“我妈妈不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那个机器人也是有感情的，那些金属的光泽对我来说非常亲切，那是妈妈给我的。你不能够这样说。”简约声音激动说道。
“儿子，你不了解你妈妈，你记忆中的妈妈都是好的。”简教授叹息了一声，不愿意再和儿子争辩。
“后来，她们就出国了，于杰通过她父母的关系，英凡离开家。”简教授又说道，看了看儿子，已经恢复了平静。
“爸爸，对不起。”简约擦了擦眼睛说道。
“没什么！儿子，为自己的母亲辩护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即使母亲错了，这说明儿子是一个感情健康的孩子。”简教授慈爱地看着儿子说道。
“你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爸爸。或者我们这代人会明白这些。你不应该和英凡结婚，你应该找一个和你兴趣相投的人结婚。”简约又笑了一下，十分理性地说道。又恢复了从前的简约。
“可是导师托我做的事情，我怎么能够拒绝。而且英凡也确实惹人喜欢，尽管她冷淡，可是喜欢她的男孩子很多，机械系有个云南的学生一直都喜欢她，直到我们结婚后有了你，还见过他写给英凡的信。我想我们之间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是存在爱情的，至少爸爸对英凡是这样。”简教授又说道。泪水又涌出了眼眶。
“爸爸，对不起。”简约起身为父亲递上了一叠纸巾。
“没什么，孩子，小时候爸爸一个人带你，脾气不好，你不要怪我，你想想一个男人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有几次我都觉得要坚持不住了，家里边需要一个女人，可是想到再婚和后妈，我又制止了自己。”简教授又抽泣了一下。
“爸爸，如果英凡在国内，你会见她么？”简约问道。充满了期待地看着父亲。
“不会，这些对我已经不再重要。儿子，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英凡已经只是个符号，英凡在我的心中已经死了。我记忆中的英凡只是这张照片。”简教授平静地说着，出乎简约的意料的平静。
简约没有想到父亲听到关于母亲的消息竟然是这种态度，看来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话真的一点也不假。即使当年再真实的爱情也会随着时间这架无情的机器湮灭，而自己却还未曾经历过这种刻骨的感觉。
“爸爸，谢谢你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简约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儿子，这是你应该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你不会认为很晚吧。”简教授问道。
“没有，爸爸，一点也不晚，现在正合适，太小的时候告诉我我不会承受得了这些。现在我才能够坦然面对。”简约又说。
“好，儿子，你已经长大了。希望你的生活能够得到幸福，不要像我，还连累了你……”简教授又有点哽咽地说道。
“爸爸，别这么说，没有这段婚姻，怎么会有我？我们父子也不会有缘做父子。”
简约对自己的父亲笑了一笑。尽管并不十分开心。但是简教授已经觉得非常欣慰了。
“看得出来白雪挺喜欢你的。儿子，你不要错过啊。”简教授又说道。
“爸爸，不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简约解释道。
“儿子，你一定要找一个了解你的喜欢你的姑娘。白雪不错，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而且咱们也可以说门当户对吧。”简教授又说道。
“爸爸，你就别操心了。”简约说道。
“好，不过，我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的婚姻。”简教授又充满了深情地看着儿子说道。
“谢谢爸爸。”儿子又说。或者这是一个完美的情节，可是就因为简约问了下面的问题，事情就没有结束。
“爸爸，你为什么不问我这张照片从哪里来的呢？”简约又问道。
“不用问，爸爸早就应该把这些告诉你。爸爸很自私，因为心中的恨，从来没有把这张照片给你看过，以至于你都不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子。”简教授又很痛苦的说道。
“您是说，家里也有照片？”简约惊讶问道。他没有想到。
“是啊？你这张照片不是从我箱子里面找到的？”简教授惊讶问道。接着简教授没有等到简约回答就站起身来，走到自己房间里，不一会儿，他拿出了一只空白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简约看时，原来是和自己手中这张照片一模一样的一张照片。
“儿子，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张照片？”简教授忽然非常紧张地问道。
“爸爸，你相信英凡已经来到国内了么？”简约说道。
“你是说这张照片是英凡给你的，是啊，除了英凡谁还会有这张照片？英凡在哪里？儿子，你一定是见过她了。”简教授忽然激动地问道，全身都处于一种高度的亢奋状态里面。
简约对于方才父亲的态度和现在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既然已经无所谓了，为什么还这么激动。这真是不符合逻辑。
“不，我也没有见过她，这是她的一个朋友带来的。”简约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父亲说谎。
“她的朋友，带来干什么？”简教授又问道。
“没什么，就是为了找到我。”简约回答道。
“找你干什么？”简教授非常警觉地问道。
“没事儿！我还没有弄清楚。爸爸，这件事还需要了解，以后一定告诉你。”简约说道。
“……”简教授看着儿子，一脸的古怪。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