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何平来了……”

    小月刚推门而入就高兴的叫着，可是话才说一半，这脸色就有了变化。

    何平一看就知情况不对，这吊着的心瞬间就咯噔了一下。

    走进门一看。

    好家伙，跟第一次来的时候相差甚大。

    没有一桌子美酒佳肴；没有两张笑脸欣喜相迎。

    客厅里异常安静，电视黑着屏，小月父母俩人坐在沙发上，脸板的比警察都可怕。

    要说此刻最难受的就属小月了，两边为难。

    何平被冷落，她心里难受；父母冷脸相待，她也不能发火。

    可在这时候她不说话谁说话，于是打圆场说：“咱们去外边吃吧。”

    “先不忙着吃。”

    小月的母亲发话了，“把事说清楚再吃也不迟。”

    “过来坐吧。”月母招呼何平。

    何平这脸啊，别提多尴尬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挺着脸硬上了。

    “叔叔好！”向月父点头，轻弯腰。

    “阿姨好！”向月母点头，轻弯腰。

    然而……没有回应。

    得，还得再来。

    “叔叔吃水果。”

    从袋子里拿出两瓣儿香蕉递给月父。

    “阿姨吃水果。”

    从袋子里拿出一串儿荔枝递给月母。

    他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小月的爸爸爱吃香蕉；她的母亲爱吃荔枝。

    “坐吧。”

    二老的态度总算有了些缓和，这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不过道理归道理，事儿还是得说的。

    何平半个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与二老面面相对，这心里啊紧张的不行。

    要说小月的母亲也是挺漂亮的，保养的也好，比何平的妈妈显着年轻了不知多少，面相绝没有想像的那么可恶。

    可此时她在何平眼里那是一脸的狠相啊。

    “你也知道，我养了小月二十几年，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她吃，什么好穿的都留给她穿，生怕她饿着了，冻着了，她但凡有一点头疼脑热的我这心都揪的不行，能说，她就是我们俩心头的一块肉，手上的宝。”

    何平的屁股刚往里挫了一点儿，就听月母开始说话了，他赶紧又挫了回去，仔细又认真的听着，还得不住的点头。

    似是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惊吓，二黑看了月母一眼后也是满脸的恐惧，趴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月母接着说：“现在她长大了，该嫁人了，”说着她就哭了出来，样子绝不是装的，“我也不能自私的拦着她，但我肯定不能让她以后受苦。”

    何平的心又是咯噔一下，他知道正题要来了。

    果然，月母停止了哭泣，一脸坚定的又说：“我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我知道那种今天搬明天搬飘无定所的业障日子，所以我不能让她学了我。”

    这时何平是真想看看一旁不言不语月父的样子。

    不过他不敢，只能点头的听着。

    终于铺垫的话说完了，月母直接问道：“房子的事，你打算怎么着？”

    深吸一口气，何平抬起头来，满眼的敬畏与真诚。

    他说：“阿姨放心，你的宝，到了我这儿还是宝，下雨我能给她挡雨；刮风我能为她挡风……”

    “别说哈虚的，我就想听听你什么时候能买房。”月母一脸不耐的打断何平说。

    何平的一番肺腑之言就这么无情的消散在了空气里。

    “妈……”小月急了，就要替何平说话。

    然而，月母根本不给她机会，瞬间打断她说：“你闭嘴，你个不知好歹的傻东西。”

    何平与小月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无奈。

    “钱还差些，可能还得过些时间才能攒够。”

    “过些时间，是多长时间。”月母步步紧逼。

    何平没有说话，他虽然有着规划，这可钱的事儿怎么能说的准，不能说准，他怎么敢乱承诺。

    见何平不说话，月母的情绪有些高涨。

    语声也变得大了起来。

    “小月今年都24了，再过多长时间她能等，等到你30还是40，她等得起不，她等得起，我和她爸爸能等得起不。”

    何平理智的还是没有说话，这种时候能说什么话。

    说保证的话？说我肯定能买得起房；说我前天捉了一只鬼，就挣了八万五，再捉几只钱就够了。

    他们能信么？不把他当傻子轰出去才怪了。

    谁都传着说有鬼，可是看见了的又有几个呢？

    “我也不怕告诉你，小月他们公司的部门经理也早就不止一次的跟我表心意了，人家是什么身份你也知道，要是小月能嫁给他，哈一辈子过的都是荣华富贵的日子。”

    这一刻，何平的心里涌出了莫大的屈辱感，这是人之常情。

    可他却不能任这一股可怜的屈辱爆发出来，一则，人家说的没错；二则，他还要为小月考虑。

    “妈，你说什么呢？”小月已是急哭了。

    她的母亲却是不顾，“我说的不对啊，要按我的意思就应该答应了人家，可你这么个傻东西就看上了他了。”

    月母平息了一下情绪后，又重新看向何平。

    “小月对你是一心一意，我好说歹说她都不听，我没办法，我只能依了她，可你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你家不是还有套老楼吗？把它卖了买套新的，你能让小月等着，就不能让你父母等吗？等你钱攒够了再不再给他们再买，那就是你们家的事儿了，我绝不掺合。”

    “嘭”

    一声巨响响彻在客厅里。

    何平拍案而起，脸色涨红。

    他还是没忍住，爆发出了心中的怒火。

    来的时候也想到了她说话可能会很不好听，他一再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

    可现在……

    没忍住就没忍住吧，可你拍响了桌子后总得说点儿什么吧。

    何平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指责人家说错了什么吗？哪句？

    好像站在人家的角度，人家说的哪句都对。

    说拒绝卖自己家老楼的话吗？说了以后该怎么应对，这不就等于彻底翻脸了吗。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叔叔阿姨。”

    趁月父、月母愣神的空档，何平使出了走为上计之策。

    小月第一个醒悟过来，抬腿就要追何平而去。

    “你给我站住！”月母大吼。

    小月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心一狠就再度追去。

    她刚跑到门口。

    “你今天敢跑出门半步，我就结果了我自己。”威胁的话语再度传来。

    小月回头一看，脸色变得惨白。

    只见她妈妈手里拿着水果刀顶着自己的咽喉处。

    此时她的情绪明显亢奋，眼睛通红，青筋暴露，说不定，一激动真会把刀捅进去。

    小月扶着门框蹲了下来，接着失声痛哭。

    “他现在就敢跟我们拍桌子了，这将来还有你的好，以后不许你在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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