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眉和方清欢几乎异口同声：“没问题。”
沈眉看了方清欢一眼，又道：“师父，阿嘤现在的武功那么高，其实方才根本是她打我。”
方清欢愕然。
以前怎么不知道沈眉是如此的没有节操？
陈昭似乎根本不想回答这句话，直接转向董若：“你说的是对的。我的确不会教徒弟，所以教弦儿的时候你可不能逃避！”
董若笑：“那是自然。”
弦儿抬起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还算不上特别熟悉的父亲，伸出手飞快地比了几下，陈昭哈哈一笑，摸了摸弦儿的头，道：“快吃吧！用不着瞎担心，你爹看着就像好人，教你弹琴肯定不会像我让你砍柴那么辛苦。”
原来小姑娘在担心这个。
饭桌上的几人都笑了，只是有人含蓄有人开怀。
饭后董若带弦儿去了书房。
陈昭对沈眉道：“我有话要和你阿嘤说，你先回去吧。”
沈眉低头应了一声，便安静地离开了，仿佛完全没有介意陈昭这样不客气的逐客令。
陈昭伸手指了指侧方的一把椅子，示意方清欢坐下。
“阿嘤，应该有人和你说过我有一批财宝。”陈昭开门见山，“你想要吗？”
“啊？”方清欢一怔，这问题来得太突然，让她来不及反应。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一副富贵不能移的样子，怪不得和沈眉合不来。”陈昭叹气。
可是就在她嘴里说着自己的财富时，手中已经飞快地比了几下。方清欢眨了眨眼，也立刻用手语回答。
方才我和弦儿说话，我注意到你似乎是能懂得的。
是，我略懂手语。
那么，带弦儿走！
可是，您和董若先生……
不用管我们。
怎么能不管？有危险！
我已功力尽失。所以你一定要带走弦儿。
这句话让方清欢差点儿惊叫出声！她一直以为师父只是不良于行，功力还是在的啊！陈昭也从未表现出来过。
什么时候的事？方清欢又以手语问道。
这次来到府中之后。陈昭答道。
以方清欢目前的武功，不管这南平郡王府里是什么样的刀山火海，她都有能力全身而退，再带一个弦儿也问题不大。可是毫无武功的师父和董若先生呢？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带走。
方清欢忽然凝神听了听，以手语告诉师父：有人靠近。
于是陈昭道：今夜，你带弦儿走，找到霍玉，来救我们。
陈昭斩钉截铁地结束了手语对话，嘴里可没有停：“你这孩子心慈手软，如果和沈眉真刀真枪地斗，怕是最后的胜者未必是你。有道是青出于蓝，我的传承只能给能力更强的人，不然岂不是到你们这一代就传不下去了？所以，你和沈眉，终究要分出个胜负！”
方清欢的语气有些不甘：“师父……”
陈昭语气里似乎有些失望地说道：“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方清欢告辞而出。
院子外，一处稍远的大树上，吴运珩缩了缩身子避开了方清欢扫视四周的视线，又停留了一会儿，直到方清欢走远才抽身离去。
这是他能够安然不被发现的最近的距离。屋子里方清欢的功力足够强，董若也是个耳力惊人的，想要躲过他们实在太不容易。
终于说到那笔隐藏的财富了吗？为什么却是和一个外人说起，跟自己的儿子却绝口不提？十年前抛下儿子自己诈死离家，现在又要再抛弃一次了吗？
吴运珩有些恼恨地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啪的一声，石子嵌入了远处的一棵树干里。
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直到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才缓步往回走去。
吴运珩回到房中的时候，纪娥已经躺在床上。
“怎么，不舒服吗？”吴运珩伸手轻柔地拢起纪娥鬓边散落的发丝。
纪娥微笑看他：“你的师妹们又闹成什么样了？”
吴运珩道：“重新布置了防卫，不过还是有一些影响的。刚刚他们就说到了关于那笔宝藏的事情，如果我不及时赶过去还真的差点儿被方清欢骗到。”
“她们两个啊，都是很狡猾的。你可一定要当心啊。我看她们打归打，到底用了几成力气就很成问题了。”纪娥道。
“有你在，我哪里会担心她们！”吴运珩微笑。
纪娥道：“我又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吴运珩佯装生气：“你不一直陪着我还要陪着谁？”
纪娥心中微酸，伸长手臂搂住吴运珩的脖子，道：“是，我们夫妻一心。就像你，你早知道我是要杀了陈间报仇的，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我心里很感激。而我有些话……”
说到这里，纪娥似乎心神激荡，忽然轻咳一声，再也没能忍住，竟然吐出一口黑红的血来！
吴运珩大惊失色，叫道：“阿娥，你怎么了？”
纪娥用棉帕擦拭了嘴角，才抬起头看着吴运珩，道：“珩郎，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中了毒，无药可解的毒。”
吴运珩急道：“阿娥，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人竟敢暗算你！我要杀了他！”
纪娥惨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多半和太后许锦脱不开关系的！因为，这种慢性毒药就是当年毒死程雪见的啊。当年的毒，是我娘给许锦的，所以我很清楚这毒是真的……无药可解。呵呵，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想不到我也会死在这种毒药之上。”
程雪见这个名字，吴运珩当然听过，他也很清楚程雪见……这位当今皇上的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突然听到纪娥也中了当年毒死程雪见的那种毒，吴运珩只觉得肝胆俱裂。
“怎么会这样？”吴运珩双眼含泪，哽咽地低喃着。
纪娥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我自己回想，估计太后是在我每次出入长宁宫的时候暗藏在茶水点心中少量多次下的毒。这种毒药最初都不会发作，直到药引出现才会被很快诱发。”
吴运珩咬牙：“她怎么敢！我要杀了陈阗、杀了许锦！”
纪娥一把抓住吴运珩的衣袖急切说道：“珩郎，不要去冒这个险，不值得。说不定这正是陈间的圈套！”
吴运珩在床前疾步绕了几圈，终于忍无可忍，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无药可解？我不信！我们去找董若，他应该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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