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请给我一滴血-第89章 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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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橖道:“我那日抢了他的马回南孟,途中追上母亲却又不敢从她面前经过,跟在后头许久,所幸有一队魔族的骑兵路过,我便混了进去。打头的人同我说,是少君下的旨令叫他们去南孟的,起初我还奇怪他的用意何在,现下听你这么一说,想来是你拦住他的轿子说明原委时,他便下了这旨令让骑兵前来调查,之后魔王苛斥他才亲自前来的。”

    小夭有些疑惑,问道:“那他到底是何意?又不愿意搭理咱们又派人过来的……”

    少橖抿嘴一笑,道:“他确实不大想见到我,但也没有全然不顾南孟的劫难。可见他虽为人有些冷漠,却也实实在在地担起了魔界少君的职责,我看啊,他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小夭和小蓁颇有些无语地对视了一眼,但又不好打破陷入花痴中的少橖,免得她再陷入刚才伤心的境地,只得噤声。

    少橖这厢花痴完,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跃而起便要向亭外冲去,小蓁和小夭连忙跟上,口中问道:“少主!你这是又要干什么去?”

    少橖回头冲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跟上,道:“我去练功,你们不必跟着。”

    小夭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偏头问小蓁道:“少主今日怎么说一出就是一出呀?好端端的伤还没好又急着去练功?她平时里可不是这等勤快的性子。”

    小蓁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少主定然是经此一役,觉得自己平时里不够勤修武艺,又对少君夙缘愈发的痴迷,这才转了性子要变强,好日后配得起少君。恋爱中的女人,本就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像你这种连情情爱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片子,自然不会明白。”

    小夭撇了撇嘴,又看了看少橖离去的方向,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日子就在少橖苦练武艺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一日,少橖正坐在练武场的一棵槐树下头,托着腮翻看着前些日子从魔族那些送来的典籍里挑出来的一本剑谱。

    剑谱是本举世难寻的好剑谱,剑法虽然晦涩,但一招一式间暗藏的玄妙却是难以言表,她练习了数日,都有些痴迷了,只是剑招都已熟烂于心,但使出来就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剑谱上说若能真正融会贯通好剑招,又有灵力足够的兵器,由功力深厚的人使出来,足以撼动山河。

    少橖撇了撇嘴,这剑谱说的也忒玄乎,怎么看起来这么像那些爱糊弄人的茅山术法,一堆必要条件摆出来,缺一件便练不好这剑法了不成?

    想着又摸了摸身边的青泓剑,这剑是全南荒最好的铸剑师费了数十年的光阴才铸就的,在南荒装装样子倒还可以,可要是到了王城……大概就上不了什么台面了罢?

    说到王城……少橖又想起那日客栈里那两个侍者提到的庇护王城的宝物,虽然只是略略提了那么一嘴,但想来那烛龙神成名的兵器,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剑,不知道称不称得上这剑谱里提到的灵力足够的兵器呢?真想借过来试上一试啊……

    正出神间,突然天色一沉,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却看见天空一片晴朗,并没有什么乌云蔽日,而是整片的天空都变成了暗灰色。天际一道灰白色的线缓缓移来,定睛看去,竟是成群的鸟儿,受着什么支引似的,自南向北飞去。

    少橖皱了皱眉,天降异象,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疑惑间,突然听得自远处传来的一阵钟声,慢慢地扩散至她的耳边,音色全然不减,显然是使了极高的千里传音之术。少橖细细地听着,数了数钟声的次数,脸色霍地一变。

    这是丧钟,还是全魔界最高礼制的丧钟,再看这天降的异象……竟是魔王薨了?

    果然不消片刻,便有人跑来行礼:“少主,族长让我来告知您,丧钟并鸣,魔王薨了。按照礼制,您该前往王城吊唁。不知……”

    少橖收了剑谱和青泓剑,起身向他点点头,道:“你先去回禀父亲吧,我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待那人告退后,哪里还顾得上收拾,奔向马厩将疾风牵出来,直直地便向王城赶去。

    就在她离开南孟境内的那一刹那,折夜灵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再跟在少橖身上,而是留在原地不得动弹,她有些焦急,周边的景色却越来越模糊,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轻,像是要往什么地方去似的。

    果然,她的眼前蓦然一亮,已然不复方才的境地。

    折夜灵抬手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自如的行动了,她猛地一坐起来,头却磕到了一样硬物,眯着眼睛看去,竟是一块木板。她这才眨眨眼向周围看去,自己竟然好像身处在一个马车里。

    马车微微摇晃着,车顶淡蓝色底绣粉红的百合花图案清新雅致,四周挂着流苏穗子正随着马车轻轻摇晃,淡紫色的锦缎软垫垫在身下,身上盖着绵软的羊毛毯子,若不是知道马车在晃动,折夜灵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在马车上。

    折夜灵撑着身子坐起来,软垫边放着一张矮脚小几,小几制作精良,上面铺着锦缎茶垫,茶垫上放着红泥小炉和一柄小砂壶,正冒着丝丝袅袅的烟气,看起来像是隔段时间就有人换上的。折夜灵看周周围陌生的景致,有些发愣,听见咕噜咕噜的车轮声清晰可闻,衬着外面的鸟鸣,安静清新,她撩开了覆在车窗上的帘子,看了看外头,马车似乎行走在丛林间的一条小道上,周围密林掩映,枝桠错横,她怎么不记得南孟到王城的路上,有这样的密林?

    马车行驶间带起的风,又一种来自林间的特殊味道,清冷而新鲜,但是却不能让折夜灵清醒。经历了刚刚的梦境,她现在有点对不上号,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刚刚在梦里。

    折夜灵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她记得方才少橖不是骑着马走的么?怎么现下里又到马车上了?

    此时正好车帘被撩开,夙缘探身进来了,瞧见坐在车里发愣的折夜灵,一时间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了一愣才开口,道:“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折夜灵懵懂地看着带着银白色面具的夙缘道:“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夙缘进到车厢里来,抬手在她额上敲了一记,道:“你可是睡傻了?我一直是这副模样。”同时心下也有些腹诽,先前明明已经给她吃过解药了,可她还是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若非是脉象沉稳实在不像有什么大碍的,他只怕还要去同幼帘算一回账了。如今可算是醒了,可瞧这陌生的眼神和呆呆傻傻的模样……莫非是与那失魂丹的药性相冲,将人变得痴傻了不成?

    这么想着,夙缘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一记,问道:“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折夜灵却是愣住了,听到问话她直觉竟然想答一句:“我是南孟少橖啊。”

    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她什么时候成了南孟少橖了?

    是了,她是折夜灵啊。

    可是……她恍恍惚惚地回想,原来先前那么些种种,竟都是梦境吗?起初她还能勉强分辨,因为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少橖,可到了后来……不知何时起,她竟和少橖融为了一体,少橖心中的所想所念,她都一清二楚,就同她自己在想在做似的……这一场大梦,竟像走了一趟轮回似的,她晃了晃脑袋,艰难地开始理自己的思绪,她入睡前,好像……好像是在雪山的溶洞里,画了个反噬的灵阵,后来……

    夙缘见她只睁着眼,却不答话,眼神也是空空洞洞的,心下更是有些坚定了先前的想法,声音放缓和了一些,道:“记不得了也没什么关系,你且在这里坐着,我去寻幼帘过来给你看看。”说罢便起身要出去。

    折夜灵这才有些反应过来,道:“你说谁记不得了?我不过是做了个冗长的梦,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罢了。”

    揉了揉眼睛又问道:“我现下这是在马车上?这是要去哪里?”

    话音刚落,正巧被撩开车帘进来送茶的幼帘听见,接嘴道:“自然是在回魔界王城的路上。”

    折夜灵倒是一下子被惊醒了,猛然抬头道:“去王城做什么?”

    夙缘淡淡道:“自然是回王宫,我此番出来就是为了寻药疗伤的,既然寻到了,既然就得回去,魔界那么多事务堆积待我回去处理呢。”

    折夜灵不假思索道:“那你回去处理便是,还带着我做什么?我不管,我才不要跟着你们回去呢,我又不是你们魔族的人,去王城做什么?”

    夙缘嗤笑一声,道:“你何时有了你能行动自由的错觉?去不去王城,由不得你。”

    折夜灵气结,道:“你!”

    夙缘也不多同她争辩,起身出了车厢,唤来残影吩咐事由去了。留折夜灵在车里头又气又怒,却不敢发作。倒不是她脾气好,而是刚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摸不清情况,现在清醒了些,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雪山上将夙缘卖了,害他被伏泽优和银装打伤的事来。

    被自己信任的人做出这等事情来,换做是她自己也忍不了,无论如何也势必要将受的伤翻倍的报复回去,更何况是这位向来喜怒无常的魔王呢?他没掐死自己已经是很收敛脾性了,她若还是不知好歹地再惹怒他,只怕会被一掌拍死。这么想来,她还是不要再以卵击石,想那些逃跑的事情了,小命毕竟要紧,既来之则安之,跟着他回了王宫,说不定日日相处着,更有机会弄到夙缘的血呢。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折夜灵,决定暂时消停一些,于是坐回到了座垫上,探着手去取方才幼帘端进来的茶。这厢幼帘见她毫无反应,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出言讽刺道:“你倒是挺自在的,也不担心自己现下的出境么?”

    折夜灵淡然自若地喝了口茶,仿佛没听见似的。

    幼帘皱眉道:“我同你说话,你听不见么?”

    折夜灵毫无反应,慢慢地端着茶杯啜着,喝完一盏茶,将茶杯放在桌上。眼看幼帘面上露出几分凶狠,这才转过头看她,带着一丝迷茫开口,道:“啊?你说什么?”

    幼帘冷哼一声道:“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次。”

    折夜灵皱了皱眉,向着幼帘那边侧了侧身子,又问道:“我方才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一副诚心发问的模样。

    幼帘不耐烦地放大了声音,道:“我说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听见了么?”

    折夜灵满意地点点头,冲她笑道:“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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