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帐篷支在靠近海岸的山林之中,把马拴在山林之中的茂草里,让心爱的骏马悠闲而自在地啃吃绿色的茂草,然后他们一行徒步走向海岸观察大海的奇景。
他们站在海岸的峭壁上,放眼大海,只见波涛汹涌,海鸟低飞,不见大海的对岸。在大海的冲天水柱中不时窜出不知名的海中怪鲸和奇形怪状的飞鱼,使他们感到惊奇而茫然。在他们的脚下,海浪冲击着危石发出震耳的水浪声。随着海风的逐渐增强,这种海浪冲击岩石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起风了,大海发出震天的巨响,海浪冲向海空,抛洒出弥漫天空的白色水花。整个大海仿佛发怒了似的不断掀起发出怒吼的巨浪,似乎要把海岸撕碎而冲向千山万壑,冲向无垠的大地。
面对越来越强的风势,他们不敢继续站在峭壁上欣赏风中的大海奇景,急忙回到山林里的帐篷吃饭休息。
然而,到了天黑,突然变天了,狂风呼啸着发疯似地把他们的帐篷掀起来,撕成了星条旗,使他们无处栖身。他们只好抱住树杆,躲避狂风的袭击。他们的骏马也都很通人性似地卧在大树的树杆下,躲开风魔的撕扯。他们在树林听到从海面传来的如雷震响的海浪声,震得他们的良骏发出骇然的长嘶。他们在一夜的狂风的扫荡中挺立在大树的遮挡中,避免了被狂风卷入大海。他们的马也同样凭借大树的遮挡而躲开了海风的袭击。
当天亮的时候,他们和马终于从惊恐与畏惧中解脱出来,又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因为天亮前,狂风消失了,海浪的咆哮也逐渐减弱了,恐怖的情景没有了。
他们面对滔滔的大海束手无策了,不可能蹈海而过,到达遥远的彼岸。因为他们没有船,即使自己动手造出船来,也不可能连人带马渡过去。
因为他们领教了随时可能出现的会把他们吞没的风中海浪。因为他们都是些没有渡海经验的人。
于是,他们放弃了渡海的念头。
他们所面临的大海即是波斯湾。
他们如果能够设法渡海而过,到达罗马的话,那么,他们将会在中西方的官方交往中提前一千年开辟了通道,而写下辉煌的一笔。但他们却无能为力,在大浪滔天中退却了。他们怀着遗憾的心情无奈地返回了西域,泯灭了涉足罗马的希望。
当甘英返回西域将受阻的凶险报告了班超,班超并不灰心,他要甘英写一份造船渡海的计划交给他。他看后,写了奏折呈报东汉皇上,请求造船渡海赴罗马,但东汉皇上以费用昂贵为名将班超的奏折搁置下来了。
班超终于没有实现出使罗马的历史愿望。失去了凿空西域至罗马通道的机会。
他在公元102年以70岁的高龄携全家返回东汉洛阳,以“定远侯”的封赏光宗耀祖,留名于青史。
班超因年迈功高而奉诏荣归后,东汉皇上派任尚接任了西域都护的职务。
任尚是个不懂边务的平庸之辈,既无文才又无武略,靠的是阿谀奉承和阳奉阴违来讨好皇上。
他本不想到西域任职,而皇上以他为心腹作为提拔对象,让他到西域建立功勋,再升迁到朝廷为大臣。
任尚为何能得到皇上的偏爱呢?
这是因为任尚善于讨好皇上,曾在选美中将自己的一个远亲侄女暗中透露给皇上,说此女如何漂亮,并将美人的画像呈送皇上。皇上一看不禁龙颜大悦,于是派人将那藏在金屋中的美女搜出来带到宫里,作了皇上的妃子。
此后,皇上格外赏识任尚,认为任尚忠于自己,处处时时想提升他的官职。
然而任尚太年轻,资历不深,又无超人的功绩,难以服众。于是,皇上便把他提升为西域都护。皇上的用意在于让他到西域镀上一层金,以便日后重用他也好堵住众臣的嘴。
任尚懂得皇上的心思,认为西域现在风平浪静,被班超治理得太平无事,也不会担什么风险,混上几年便可以功臣自居而擢升到朝廷为大臣,岂不美哉?
于是,任尚抱着这样的目的和心态来到了西域,接替了班超的官职。
班超出于维护任尚关心任尚,在临走时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千万不可以太上皇的身份对待西域各国的国王和文武大臣,应以诚心对待他们,对他们的治国之策给予引导,而不可不顾他们的苦衷将自己的意志和做法强加在他们身上,造成心理上的隔阂。
班超慎重地提醒他对不同的国情应以不同的办法处理,而不能做出违背国情的事情,对待老百姓应采取宽容的仁政,切忌欺凌和压榨,使他们感到生活有保障,使他们在安居乐业中感到离不开东汉的管辖,自觉服从东汉的统辖。
班超详细而具体地谈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做法后,反复叮咛他一定要实行仁政,千万杜绝暴政,否则将会事与愿违。
任尚觉得班超对自己很关心很忠恳也很热情,表示牢记班超的教诲而谨慎行事。
班超听了他的表白,心里觉得放心了。便携带妻子多兰霞和贴身随从离开了疏勒国,回到了东汉的国都洛阳。
班超的两个儿子班雄和班勇仍然留在西域护卫任尚,为统辖西域继续尽心尽责。
接任了西域都护的任尚开始还比较谨慎从事,按照班超的教诲处理西域的政务。但过了几年,他便骄横跋扈起来,将班超的教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认为他是西域的都护,是来保护西域各国的,应当受到他们的顶礼膜拜。他把自己凌驾于各国国王的头上,俨然以太上皇自居,而让西域各国的国王以臣子之礼向他跪拜,采取东汉的君臣之礼。对于西域各国重大国事,他只听呈报而不深入了解,也不和国王大臣们商讨,由他自己一人说了算,显然成了独断乾坤的太上皇。
在国体和仪式上,他一改各国不同形式的做法,而命令一律按东汉的模式来做,对背道而驰者,他下令当即治罪,不是处死,便是关押,搞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他严格限制各国之间的通商与贸易,以此隔绝西域各国之间的联系和交往,人为地制造封闭和猜忌,使各国处于萧条的经济状态中。
他加重对各国百姓的横征暴敛,如有抗拒不从者,予以残酷无情的苦刑,重者处以极刑。
由于他的夜郎自大,严重地脱离了西域各国人民,而成为孤家寡人,所有的国王都远离他而以阳奉阴违的态度应付他,对他怀有二心。
西域各国的百姓反对他的骄奢淫逸,认为他是压迫剥削他们的独裁者。
于是,各国国王在暗中秘密联合起来对抗他,不服从他的指示,有的还密谋准备谋杀他,以求换来新的都护。
在这种情况下,西域各国的人民以不堪忍受的压榨为理由,纷纷起来举行武装反抗,声称不赶走任尚绝不罢休。
任尚眼见自己的高压政策导致西域广大臣民的强烈反抗,便想趁此机会离开西域,回归洛阳。
于是,他向东汉皇上呈报了奏折,谎报军情,说西域各国不服管制,不愿纳贡而只想接受东汉的封赏,要求派大军来征讨。
另外他又写道,西域的屯田吏士们辛苦一年而所得不够糊口,人马均需朝廷拨来大批粮饷,否则无法生存。而西域各国不仅不支援,反而争田抢粮,风波频起,还望皇上派粮饷,以养屯田戍边的吏士们。
他的奏折闭口不谈他的任何过错和不受西域各国人民欢迎的情形,将一切困难都归结到西域各国难以管制等方面。
东汉皇上接到任尚的奏折,仔细看过感到西域远隔千山万水,又是不毛之地,闭塞而难以联系,没有多大的实惠,反而年年拨出大批费用供养那里的屯田将士和官吏,觉得得不偿失。
在他周围的一群庸碌之辈的大臣专门以察颜观色而行事,不以国家大事为重。他们揣摸了皇上的心思,也便同意皇上的看法。
于是,皇上便在公元107年以任尚的奏折为理由命令东汉在西域的军政人员和屯田吏士们统统撤离西域,回归洛阳。
为了弥补东汉的财政亏空,皇上竟采取了如此下策,实在使班氏兄弟感到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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