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死了。”

    “什么？！”

    大年初一一早，处事不惊的柳管家听到这个消息后，居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柳管家朝着厨房跑去，来到毛毛平日里住的小棚里，只见到毛毛侧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

    “昨天所有人都在前院守岁，没人在厨房，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手下人说道，“大过年的，家里死了东西确实不吉，更何况这是大夫人的爱物。”

    “你去跟大少爷说一声，千万别让李姑娘知道。”柳管家说道，随后又改口，“算了，还是我去说吧。你把毛毛拿到外面埋了吧，毕竟是有灵性的东西，不能草草处置。”

    “好，我这就去办。”

    柳管家叹了口气，前去王洱的房间。他心里无比的忐忑，总有一天李杰是会知道这件事的，李杰这样喜欢毛毛，若是知道毛毛死了，岂不是要伤心很久。

    “大少爷。”柳管家敲了敲门，想喊王洱出来。

    此时李杰好容易才睡着，由于噩梦的缘故，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感到恐惧。王洱为了让李杰能安心休息，一直半倚在床上拥着他，终于在黎明的时候，李杰才逐渐睡去。

    王洱听到敲门声，不敢应答，他看了看熟睡的李杰，托起他的头，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枕头上。然后悄声来到门前，打开了门。

    “柳叔，一早何事啊？”王洱走出门，低声说道，“夫人刚睡着，小声些。”

    “大少爷，有件不吉的事，我不知该如何说。”柳管家放低了声音，“毛毛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小棚里了。”

    王洱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皱起，问道：“是怎么死的？”

    “还不知道。”柳管家说道，“我实在不知该怎样告诉李姑娘，所以……”

    “这事我来说，柳叔，你去查查毛毛的死因，昨天夫人还与毛毛说话，若是没有原因，今日不应会死得突然。”王洱语气严肃地说道，“还有，毛毛怎么处置了？”

    “我让人去埋了，觉得那鹿通人性，又是在年里，还是妥善处理要好。”柳管家回答道。

    一阵风忽然吹开了窗子，正在熟睡的李杰被响动惊醒，起身之见空荡荡的房间，那种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涌出，他抱起枕头，声音颤抖着喊道：

    “小王，你在哪？”

    王洱听到屋中李杰的呼喊，对柳管家做了个手势，连忙转身走进屋内：“夫人，我在呢。”

    柳管家只听闻李杰自从病中醒来，就害了心疾，时常感到害怕。本以为过了一天就会好，不想还是这样离不开人。现在，他更加担心毛毛的死被李杰知道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李杰看到王洱很快就进来了屋内，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王洱先是来到床边，摸了摸李杰的头发，说道：“我在，刚才你睡得熟，我就去厅里拿了些东西。是窗的声音吵醒你了吗？我去把窗子关上，你自己在这里躺着可以吗？”

    “恩，看到你我就没事了。”李杰说着，躺回到了枕头上。

    王洱走去关窗，心里一直盘算着该怎么告诉李杰毛毛的死。

    “小王，我睡了多久？”李杰忽然问道。

    “没有多久，你再睡一会，到午饭时再起也不迟。”王洱关上窗子，来到李杰旁边。

    “我不睡了，我睡着了，你就睡不了。”李杰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刚才做了个梦，很不好。”

    “又做不好的梦了吗？”王洱有些担忧，看着李杰憔悴的面容，就知道他一定又没有睡好。

    “我梦到毛毛跟我说话，它说我是个好人，求我在它死后，把它埋到穹山寺的后面去。”李杰垂下眼睛，显得很是伤感，“不知道毛毛为何会托梦给我，我在梦里问它，它也不回答，直接转身就跑走了。”

    王洱没想到毛毛死后，居然给李杰托了梦，在梦中还提了要求。

    “毛毛它……还好吗？”李杰抓住王洱的手，紧张地问道。

    王洱感觉到李杰的手心中全是汗水，一时间，王洱也不知道是该隐瞒，还是该告诉李杰事实。若是隐瞒，总有一天李杰会知道王洱在骗他，若是告诉了他真相，李杰现在本就精神憔悴，这么一来简直是雪上加霜。

    王洱还没想好怎么说，李杰就放松了下来，说道：“问你你也不会知道，一会我自己去看看吧。”

    “夫……夫人，那个，毛毛为何会想到穹山寺后面去呢？”王洱问道。

    “慧文大师跟毛毛关系也挺好，它可能想陪在慧文大师身边吧。”李杰说道，“看来我注定不是毛毛最看重的人，但是毛毛为何会这样给我托梦，难不成是寿数已尽了？”

    李杰从床上坐起，披上了衣服：

    “心里总觉得别扭，我去看看毛毛吧。”

    “夫人。”王洱拦下李杰，看来不管怎样，今天都得把这件事告诉他了，“方才，柳管家来跟我说，毛毛它……”

    李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毛毛……真的死了？”

    王洱点点头。

    “我就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做个那样的梦。”李杰瘫坐在床上，“昨天我还跟它说话，我还摸了它的毛，怎么今天就死了。为什么？”

    王洱又摇了摇头，拥起李杰说道：“夫人，总会有这么一天，别太伤心，你这几日本就虚弱，伤心不利啊。”

    “我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李杰的眼神很是空洞，“昨日好不容易才想开，为什么今天就让我知道这些？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最近生活太顺利，所以这样折磨我吗？”

    “不是这样，夫人。”王洱轻轻拍了拍李杰的后背，“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毛毛这样有灵性，它去了，说不定会带来好事。”

    “但是我只想要毛毛。”李杰伏在王洱的肩膀，并没有流泪，只是黯然神伤，“我知道它已经不可能回来，但是，我一想到以后再也摸不到它的毛，我就难受。”

    “没了毛毛，我们还可以养其他的啊。”王洱轻声安慰道，“花猫，犬，鸟儿，你想养什么就养什么。”

    “我想养食铁兽。”

    王洱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行，明天我就找人抓一头回来，让你养。”

    “我就那么一说。”李杰说道，“除了毛毛，什么也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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