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就算是坐上凤位的皇后都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岳冉彬感觉到一阵闷闷的火在他的心头肆意的燃烧,这个女人不可饶恕。
“你是谁?”
陆暖伊在精神上小小的欺负一下他之后,又开始用极端挑衅的口气和他说出这句话。他很想说我是大良的君主,这天下都是我的。
可是眼前的女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完全的掌握了说话的节奏,刚好停顿一下就继续开口说道:“既然知道我那么多事情,你就更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来这大良的,你更应该知道感情不是看你有何能耐,而是看你是否动心。你……真可怜,竟然连对一个女子动心都不曾有过吗?你这些年当真是白活了。我想你肯定娶妻也是把她当成一个摆设。你这般的人自己孤单到死,有何能耐管别人的事情?”
是,他就是知道这个女子是怎么来大良的,所以才会更不痛快,对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偏偏人家心里面还没有你,光是想着他就不能忍受。皇弟简直就是疯了。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敢说他孤单,他岳冉彬什么时候孤单了?他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可以肆意评判的。
“你这个女人,我要杀了你。”
漂亮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就像是彼岸花开,只可惜陆暖伊不是那赏花的人,更不会明知道有毒还要去靠近,她想做的只会是把这有毒的花连根拔起。
“我倒看看你真这么做了,他会不会恨死你。有种你动手,把我这条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给弄丢了,到时候伤心难受的也还是你。你这种人,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靠近你?”
陆暖伊的眼瞳深处闪过一抹极其幽暗的光,就像能看穿眼前这个人最真实的一切。
岳冉彬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他想说他有皇后有妃子有大臣,可是那些人都是没有办法站立到和岳冉晨一样的位置的。
虽然岳冉彬并没有单于泽那样在朝上直接杀了大臣然后还拿回到大殿上面验看人头的习惯,可是知道他当初连亲兄弟都可以那样对待,所有的人对他都存在一种敬畏心理,毕竟在他没有出手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会这么狠。
大良的臣子们还有他的女人们,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朝国上上下下害怕单于泽更甚。
大臣们都不是没脑子的,没脑子的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混这么久。当初那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他指使的,指使没人敢提罢了。
在别的国家,也许皇帝还能和某个臣子发展成类似朋友的关系,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包括岳冉彬。
“对付你的办法多的是,我不能出手别人还不能出手吗?”
就算迟疑了一下,就算那一刻真的很害怕他会陷入这个女子说的那种情境。被岳冉晨讨厌憎恨,那本就不是他受得了的。
这么说话的岳冉彬眼神深处有一抹深深的阴翳,只是被他细密的睫毛给挡住了大半,但陆暖伊却依旧感受到了这种被盯上的感觉。
陆暖伊嗤笑道:“别人?你说的没错,我期待着你所说的别人。”
陆暖伊也很想知道岳冉晨是不是护的了她。这种想法其实真的是挺疯狂的,可是陆暖伊却就是控制不住。她却不知道这一切在岳冉彬的眼里就是狂妄,岳冉彬于是越发的厌恶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陆暖伊的手指嚣张的指着他的鼻尖,并且在他的鼻尖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
陆暖伊不是不知道他是大良的皇帝,陆暖伊不是不知道有些时候服个软也就过去了。可是呢些明显不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有用的。
她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第一眼看见她就露出那么深的厌恶和敌意,可是陆暖伊知道的是既然没有风平浪静的余地又何必要受他的气。这个男人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罢了。
陆暖伊点着他鼻尖的那只手,被他握到手里,陆暖伊脸色顿时煞白,他的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手骨的地步。陆暖伊没有想到他下手会这么狠。
只听见他冷飕飕的声音在陆暖伊的耳边回荡,他道:“如果我只是折断你的手指呢?他会为了你和我翻脸吗?”
这个男人用睥睨的姿态看着陆暖伊,他显得更加的妖孽了,这下他倒是没有刚才那样生气了。这个女子身上带着他熟悉的那种气息。他甚至能感觉到她不羁的心正妄图对他伸出爪牙,难道这个女人不知道越是这样只会越是让人想要狠狠的镇压下去吗?倒是比起宫中那些伪善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下手却没有丝毫的留情。卡擦声响起,陆暖伊的手指已经被折断了三根。手指是陆暖伊的禁区。自从第一根手指被折断,陆暖伊脑子里面那段特别黑暗的记忆就再次被从她的脑海深处翻出来。
黑暗的潮湿的牢房,那个对她行刑的官差,你认不认?你认不认?犯妇!
那狰狞的嘴脸,陆暖伊一刻都无法忘记,在最后一刻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怪力,猛的从地上站起来,狠狠的踢了那个官差的裆下,陆暖伊可以很肯定在那个官差发出惨叫之后他这辈子算是废了。
也是在那之后阮桑才从暗影之处出现。
陆暖伊的眼睛因为再次受到这样的刺激变得猩红,她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骇人的光,用完好的那只手猛的握住岳冉彬那只空出来的手,她的力气甚至比岳冉彬还大。
岳冉彬以为可以轻易的摆脱这个女人的钳制的,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的左手的手骨一下子被陆暖伊给捏碎了,痛的他猛的松开了握着陆暖伊另外一只手的右手,然后狠狠的把陆暖伊甩出去,陆暖伊整个身子被撞倒树上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
强力的撞击弄的陆暖伊五脏六腑都疼痛的不得了,仿佛只要呼吸一下,就会牵动的全身都不舒服。
陆暖伊其实武功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差,只是她平日里面一直就没有机会把那身武功重新熟悉一遍,所以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实在是有限的很,以至于她平日里面二流的水准就算是到头了。
只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被刺激的没了边,她的身体才会经由本能掌控,以至于突然间就能折断岳冉彬的手骨。
岳冉彬唯一算错的就是陆暖伊会突然间就爆发。
岳冉晨心中毕竟还惦记着陆暖伊,看见岳冉嫣没事之后,也只是聊了一些闲话就准备回到山庄去了。
只是,他回到山庄之后却没有看见陆暖伊。岳冉彬问了几个下人,却说她是到河边去了。
岳冉晨忍不住心里想着,莫非她其实心中已经承认了?
于是脚步不由得就轻快了几分。
只是,等到他走进竹林的时候,却看见霞霞呆呆的站在那里,肩膀微微的颤抖着,脸色苍白的不得了。
岳冉晨是知道霞霞的,这个丫鬟虽然有点爱管闲事,可是胆子却没有那么小,因此他本能的觉得是陆暖伊出事了。
岳冉晨站在她面前问:“你在怎么了?”
霞霞颤抖着声音道:“主子,王爷,姑娘出事了,那边,那边……”
霞霞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岳冉晨心中越发的着急了,也不耐烦再听她说这这些,只是朝着河边冲过去。
看着岳冉晨顾不上她追过去的身影,霞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叹息一样的说:“姑娘,对不起,你不能伤害这个人的。”
原来当时陆暖伊吐了血也不放弃攻击,她根本就是完全丧失了理性,只想着要眼前的那个男人死。
她也差点就成功了,过分的疼痛让岳冉彬一时之间聚集不了精神,如果陆暖伊用那只完好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脖子上面扭一下,那么他就必死无疑。
霞霞在那一刻点了岳冉彬的黑甜穴,在陆暖伊的脖子上用手劈了一下,陆暖伊就成功的晕了过去。霞霞又在岳冉彬的脖子上面劈了一下,然后才解开他的黑甜穴,这样她就不会为难了。要不然的话,岳冉彬还醒着,她敢保证他会让她趁机杀了陆暖伊的,绝对不顾后果了。而她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只因为这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只是才看见岳冉晨就傻眼了,紫袍的分明是那个很久没见的哥哥,粉衣的却是陆暖伊。
岳冉晨蹲下去看脸色更加阴沉。他们两个的手竟然都受伤了。
陆暖伊的手仅仅是被折断,可是他那个皇兄的手,分明是连骨头都碎了。
岳冉晨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手抄着一个扛在肩头,却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顺着河流的上流,走了十几步,然后从最冷僻的梅林绕过去就是祭祀才会用到的祖宗灵位摆放的地方,除了每日早间的清理,那里是不会有人去的。现在岳冉彬这个样子不宜被王府里面的人看见。
祖宗牌位背后的一道小门却是其中一条密道所在,岳冉晨把他们一起弄到最靠近他的房间的密道的他的床上面,然后,直接从他的房间走出去,把姓云的拽了进去,还好他今天走的晚,岳冉晨把他拉进去的时候,岳冉晨声音急促的说:“他们两个的手你能治好吗?”
姓云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陆暖伊的手指竟然被人折断了三根,另外一个家伙的手骨却完全都被捏碎了。
姓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岳冉晨都急死了,他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姓云的声音冷冰冰的说:“那你知不知道,她因为这样或许活不下去了。她我可以救,旁边那个,我没有理由救。”
岳冉晨越是着急眼睛里面的光就越是平静,他道:“我可以再闯一次。”
姓云的看着岳冉晨那表情不乐意的说道:“算了,没见过你这么烦人的,他的手骨碎了,除非重新换过,你想让他好到什么程度,价钱都不一样的。”
姓云的说着这些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接好陆暖伊的断骨,然后在上面抹了药,还用布条把那三根手指给固定住,省得走形。
而陆暖伊全身上下也全部都被针扎成了刺猬。
岳冉晨看的心疼的不行,他道:“当然是全部医好,要不然的话就麻烦了,他是宫里那位。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哥哥,也不算违反您的规则,还有就是万一他不好的话,这大良也没有别人可以担下这个担子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坐那个位子。所以,他只能盼望着他的大哥的手还能恢复到和从前一样。
姓云的说道:“可以,我手边拿的东西都齐全的很,今天就可以帮他把断骨取出来然后重新接上,但是酬劳你要准备好,要十万两黄金。”
岳冉晨点头道:“可以。”
只怕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陆暖伊的手指是生生的被岳冉彬给折断的,要不然姓云的就不是要救他,而是估计想害死他了。
要不然被陆暖伊的娘知道他救了伤害陆暖伊的人,姓云的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因为都是特别痛才能完成的手术。所以不管是陆暖伊,还是那个男人,全部都被他施用了麻药,这两个人没有几天是不要想着可以爬起来了。
岳冉晨在大大的床中间隔了一床被子,然后他就去问那些个守着王府的暗卫,结果却听见他们说,当时那里全部都被岳冉彬的人给隔绝起来,他们什么都探不到,而当时岳冉彬的暗卫却都被他遣的远了些,他们甚至都没有能够进入竹林。
也是当时岳冉晨回来的正是时候,那些暗卫听见惨叫声过去的时候,被霞霞打发走了,还说王府上有神医,要不然回到皇宫那些太医治不好,他们也要跟着陪葬,霞霞刚说完就有暗卫说岳冉晨回来了,才有了霞霞在小竹林里面那一出。
岳冉晨不是没有怀疑过霞霞,甚至找时间探了她的脉搏,可是没有内力就是没有内力。而且霞霞平日的形象实在很难和细作联系在一起的。
因此,等到三日之后,陆暖伊清醒的时候,岳冉晨就头疼了。
这几日他一直都睡在他们中间的,那床够大,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皇宫那里都知道皇帝出去微服私访去了。
这个在大良也不是没有前例,只是三天,岳冉晨还能顶得住压力。
这个时候正是早上岳冉晨还没有醒过来。陆暖伊被针灸扎了好几天,又被岳冉晨喂了好几天黑糊糊的药汁,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好多了,就是手指依然让她钻心的疼。
陆暖伊的眼睛慢慢的变得清明,这个时候她才算是清醒过来了,然后她马上就想起了当时的记忆。
环视四周,她的身边躺着岳冉晨,岳冉晨因为感受到她翻动的声音,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陆暖伊问道:“伊人,你觉得好些了吗?”
陆暖伊却并不应他,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道:“他呢?他在哪里?”
岳冉晨能感受到陆暖伊的焦急,还有那掩盖不住的杀意。他道:“谁?”
陆暖伊脾气暴躁的说:“你不要再装了,就是你那个哥哥,他有病是不是?我的手指就是被他折断的。”
岳冉晨思绪一下子就乱了,他颤抖着声音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陆暖伊恼羞成怒的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从他身上感受到杀意,他从一开始看见我就想让我去死,你不要和我说是我看错了,我从来救没有看错过对我有恶意的人。”
岳冉晨颤巍巍的看着陆暖伊道:“伊人,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真的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他的手骨也是被你捏碎的吗?”
陆暖伊被问的有些烦,她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手不能受到伤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岳冉晨,都是你,那个时候要那样害我,害的我手指好了也还会觉得痛。呜呜呜呜呜。”
陆暖伊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岳冉晨心都要撕碎了,他没有想到会这样,难怪,陆暖伊先前对他的态度一直都那么差,难怪,即使他再努力,陆暖伊的心中始终存在着怀疑和不信任。
“我帮你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害苦了你。”
岳冉晨抱着陆暖伊一下一下的安慰。
“刁民,贱妇,哭哭哭,哭什么哭,以为掉点眼泪我弟弟就会同情你吗?你竟敢把我的手捏碎,陆暖伊,你死定了。”
岳冉彬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情况,他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在哪里乱吠,没有看见他的弟弟已经气得青筋乱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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