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白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唯有将饭菜连同端饭菜用的盘子一起放在桌上,刚走出门就撞上来人,“公子。”她连忙行礼。
南宫宸摆摆手示意她起身,随即问道:“她怎么了样?”
“回公子的话,百里姑娘什么都不吃。”白琏如实答道。
他笑了笑,对白琏说道:“你回去吧。”
他用那样的法子将她逼来,她生气动怒也在预料之中。他素来不愿做虚伪卑鄙之事,只是为了她,他愿开这个先河。
整件事是他自编自演,胸口那道深伤也是他自己所刺,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带走她。
那日疼痛使他脸色发白,握着她的手也有些不稳,“月儿,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她泪眼朦胧,大声喊道:“你休要胡说,你怎么会死?”
“刺客所用的剑上面染上了剧毒,我大概是活不长了,月儿,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半闭着的眸子,一副将死之人模样。
“你不可以有事的!南宫宸,我不许你有事!”她哭喊道。
“月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想用余生来补偿你,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月儿……我很后悔没有亲自对你说爱你。”他缓缓闭上双眼,脸上是她滴落的泪水。
回程的路上她执意要跟着来,他让白琏和朱玉保护她随后,他早一步回到了大夙。
回来的前三日,她一刻不离地守着他,他也将所有戏份演足,本以为瞒天过海,却不料还是被她知道了。
那日他站在窗前,将一碗药倒进盆栽里,如朔在身后问他,“公子,商会的人说您今日再不出现的话,他们会考虑换人。”
他收碗,“我现在不是病着么?怎么出去?”
“公子要瞒百里姑娘到什么时候?”
“能瞒一时是一时。”他叹气道。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一声碎碗声,他心觉不好,连忙转身,她站在门边,脸上挂着凄凉的笑,“骗我很过瘾吗?”
从那日之后他们便开始冷战,准确的来说是她拒绝见他。无论他怎么解释怎么好言相哄她都不信他半句。
南宫宸跨过门槛,走近圆桌,看了一眼未动丝毫的饭菜,“怎么不吃饭?”
“我要回去。”连日来,她只有这句话。
“回哪去?”他明知故问道。
月牙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对着南宫宸就是一耳光,“南宫宸,你当我是什么?你觉得欺骗我很好玩是吗?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卑鄙!”他怎么可以利用她对他的感情去欺骗她,他知不知道,当她真信他中的毒难以治愈会死的时候,她真想大不了一起去陪他,如果他离开了,她一个在活在世上,忍受余生都见不到他的痛楚,她宁愿去死,反正她也活不久了。
南宫宸没有动怒,反而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打吧,如果打了我你会好受点你尽情的打。”
月牙双手不停地捶打他的胸膛,边哭边喊道,“我是哪里欠你了吗?!你要这样不放过我!”
“要我放可以,除非我死了,就算我死了也是这辈子与你暂时分离,下辈子投胎我还要纠缠你。”
“你滚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月牙猛地推开南宫宸,指着门口大喊道,他怎么可以轻易拿死这件事开玩笑,他不知道生命有多宝贵吗?他不知道她每晚睡觉之前都怕自己见不到第二天太阳,她的恐惧,她的痛苦她都不愿意让他一起承受,他凭什么这样玩弄?
时光飞逝,转眼间月牙回到大夙快一个月了。
不知为何,近日她总是不舒服,吃着什么都难受,特别是见着雷打不动都来的南宫宸,她更是气不由一处来。
南宫宸在书房处理事务,见白琏急忙跑来,“何事这么慌张?”他蹙眉道。
“公子,百里姑娘晕倒了!”
他丢开账本,大步奔出房门朝着东院而去。
“你说什么?”南宫宸明显听见自己嗓音逐渐不稳,眼眸深沉如潭水忘不见低。细听之下透着一丝惊喜。
朱玉不能确定南宫宸的心情是喜是怒,所以也不敢对事情多加渲染,只如实说道,“大夫说百里姑娘她……怀孕了。”
南宫宸理不清此刻心中感受,说不上是喜是悲,她怀孕了,怀的是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如此糟糕,他们之间已经生出一道难以愈合的鸿沟,任谁再往前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月牙神色怏怏地躺在床塌上,双目无神,耳边响起大夫离去时候说的话,“恭喜夫人怀孕了。”真是嘲讽,她哪里是什么夫人,左右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偶然一日听府中丫鬟说在她来之前,如意阁的那位已经离去了,离去的原因她没问南宫宸,也不关心。
世间男人多薄情,想来她竟有些可怜起那位来。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吗?她忍不住覆手摸上平缓的肚子,心里却没由来激起一丝异样情绪。
晚上,月牙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只觉有双温柔的手贴近她的小腹,待她反应过来时,男人的吻已经覆盖住她的面颊。
“你怎么来了?”月牙蹙眉问道,大概是怀了孕,知道自己不易情绪波动,说起来话来也少了以往的犀利。
“想你了所以就来了。”南宫宸笑道。
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男人的英俊的面容染上一层柔色,月牙一时失神,他许久未对她展露笑颜,让她觉得那个温柔的南宫宸仿佛是她营造出来的梦。
见到月牙发怔,南宫宸着急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舒服?”她不悦道。
知道月牙还是很排斥他,南宫宸只要无奈地起身,“我就想来看看你,你快睡吧。”
“睡什么睡?你都吵醒我了。”她脾气上来,脸色也不好看。
“那……”南宫宸一时手足无措,像个犯错的孩子。
月牙不知为何,看着南宫宸局促无神的模样,她心里没由来一软,夜这样深了,他不睡觉还巴巴来做什么?
她往床里挪了半寸,也不顾余下地方还够不够男人入睡,淡淡说道:“上来吧,别挤着我,我怕热。”
南宫宸欣喜,连忙褪去外衫,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次日,月牙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映入眼前,她心一惊,“你做什么?大晚上,大早上都要吓人才甘心么?”
南宫宸把玩着月牙柔软的发丝浅笑道,“以前都不敢等你醒来就走了,现在终于可以等你睁开眼,第一眼我要让你看见的便是我。”
“看见你我就烦。”月牙在虽然嘴上骂道,心却有些异样。清醒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两人发丝缠绕在一起,层层叠叠似分不开的模样。
如果以后,有个孩子陪着他,他应该就不会孤独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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