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沧漓答道。
“是”琉璃答道。
沧漓与炎烨擦身而过间,炎烨抓住沧漓的手,趁着大家不注意在他手掌间写了个字:主。沧漓与炎烨对视一眼,点头示意。
交代完毕,炎烨带着森术去查看南宫宸掉下去的地方,杂草被压往两边倒,滚压的痕迹拖出五米之外便隐于一片灌木树丛中,炎烨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慢慢向下走,黑色的底靴踏着碎枝刷刷作响。
森术紧跟在炎烨身后,片刻后却见炎烨在一堆灌木丛前面停住下来。
“怎么了?”森术在身后轻轻地拍了拍炎烨。
“你……你看。”炎烨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森术探身一看,眼前的景象冲击了他的脑海,倒吸一口气,惊慌的心情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被许多灌木丛阻隔的另一方,竟然是一道壁立千仞的断崖。
适才他们以为少主和白姑娘只是摔下坡,坡度不陡,就以为少主和白姑娘最坏也不过是受重伤,而药王谷这地方,树木繁多,遮挡了他们视线,灌木丛后竟然连接着一道断崖,甚至还能清晰地看见断石上残留的血迹。
这么说少主和白姑娘掉下去,九死一生。
“先回去找莫清道长询问一下药王谷的全部地形。”炎烨知道此时不能慌,要镇定。
琉璃扶着肖婆婆,颜意搀着莫清,四人刚到莫清居住的小屋:逸清居。
坐下片刻,森术便和炎烨随后赶来。
“怎么了?找到少主他们了吗?”琉璃见森术和炎烨两人神色凝重,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他们掉下山崖了。”炎烨沉重地开口。
“什么!”肖婆婆心里一紧,喊了一声便晕过去了。
“肖婆婆,肖婆婆……”琉璃赶紧摇动肖婆婆,却不见清醒。
森术上前握住肖婆婆手腕,拇指按在脉搏上,片刻说道:“她刚才受了那个侍女一掌,现在又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才晕厥过去,扶她去床上休息,一会儿熬几副药给她服用。”
琉璃听从森术的话,扶着昏迷不醒的肖婆婆往里间床上走。
“你……怎么样了?”森术见莫清躺在椅子上,眼睛紧闭着,脸色仍旧苍白,嘴唇干涸,明明心中担心,嘴上却又不显露出来。
“你什么你,出去几年连师父也不会叫了!”莫清显然不买森术的账,连说话也不愿睁眼看他。
“吼人也中气十足的。”森术嘀咕一句,却被莫清听到,猛地睁开眼,怒视森术。
“师弟,你别再刺激师父了,前些年师父大病一场,身体大不如前。”颜意赶紧抚拍着莫清的后背,给他顺气,同时叮嘱森术道。
虽然之前与这个师弟素未谋面,但是关于他的种种,颜意时常在师父的埋怨声中知道。
森术看着眼前这个葛巾布袍,神色沧桑的倔强老头,一句“师……”卡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堵得难受。
“药王谷地形奇特,上有险峰,下有绝崖,那山崖下便是汴河,再加上正值冬季,河水冰冷,掉下去的两位,恐怕生死未卜。”莫清郑重的说道,毕竟那两人是为救他而来,如今遇险于药王谷,他心里也不好受。
琉璃安置好肖婆婆,刚出来便听到生死未卜四字,紧紧的回旋在她的脑海,撞击着她的每根神经,同样的还有炎烨和森术,阴影弥漫在整间房内。
“森术,你和琉璃在此照顾莫清道长和肖婆婆,药王谷迷障已被解除,我怕会有更多不怀好意的人前来。”炎烨交代道。
“那你呢?”琉璃问。
“此事不能张扬,但是光靠我们几人,难以搜寻到少主他们的下落,所以我先回汴州城一趟,借李庆的势力帮助。”炎烨不是不放心沧漓,是他必须亲自把这个消息向婕贵妃报道。
炎烨走后,莫清还是不肯理睬森术,森术,也不搭理他,一边帮他和肖婆婆熬药,一边转头和颜意攀谈起来。
原来在森术离家的第二年,这老头有次上汴州城里面买酒喝,要说药王除了各类药材别的不爱,唯独爱酒,酒中又偏爱那汴州独产的松醪酒。每每喝醉时,便大声吟唱: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十分满盏黄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尘。对此欲留君便宿,诗情酒分合相亲。
那日莫清喝完酒,吟完曲,却唯独掏不出银两,而小二也从未见过药王真面目,态度从最初的奉承道最后的不耐烦,正准备喊上两个打手把这位喝霸王酒的醉客‘请出去’。
就在这时,颜意上前主动帮莫清结了账,谁知道这一举动被莫清看在眼里无疑跟医者仁心仁术一样,非要认颜意做弟子。
颜意听闻药王要认她做弟子,当然乐意,但也言明药王,她不能定居谷内,莫清也不勉强她,颜意有时候会进谷陪伴师父,消解师父的落寞。
颜意这几年在汴州城也有自己的势力,平时不在谷中时,便派几个手下盯住药王谷,一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禀报她,因此刚才她得知师父遇险便急忙赶来,拜师时师父赠与的两件宝物她也从未离身。
当然,颜意没少听闻师父说起森术师弟,从师弟被捡来,一天天长大,爬树打鸟,戏弄师父,摆弄药瓶,学有所成到最终的狠心离去。每次师父说起师弟年少时的淘气,总是一脸慈祥,疼爱,说道后来就是愤怒,伤心。
颜意端起森术熬好的药,一口一口的吹冷,给莫清喂到嘴边,喂完后。森术也不管老头子是不是厌恶他,起身就给老头子擦看伤势,莫清扭扭捏捏不让森术碰他。
这个孽徒,一走就是几年,根本眼里就没有这个一手把他拉扯的师父。
森术在莫清的抵触中大约擦看了伤势,幸好司寇棋没有使出全部力,莫清伤势不太严重。
琉璃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给药王擦看伤势,一个给药王喂药,两人的交谈句数比森术和她一天说的话还多,不禁有些吃味。
不过,对少主和白姑娘的担忧很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天杀的司寇棋和皇甫訾,什么二公子,四公子,呸,卑鄙无耻的小人,琉璃恶狠狠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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