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程随安：你来找我，是问严亦琛的事情，还是程杭一的事情？或者是……两者皆有？】
程随安立刻就收到了这条回信，并不意外地抿了抿嘴唇，思考了一会儿，没和龙淼绕圈子，直截了当地回复他：【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龙淼的回答则是意味深长：【十之八九吧。但你怎么确定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呢？】
【你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吗？】
【这倒是，毕竟是你的请求……说说你想知道什么吧，我尽量多告诉你一些消息，就算是赢美人一笑了。】
程随安不假思索地敲下一行字：【程杭一是不是和程云景联手了？】
【一开口就这么一针见血啊？】龙淼忍不住笑了，【严亦琛瞒了你这么一段时间，看来也已经尽力了，毕竟他现在可没有太多关注别的东西的余力了。】
【你什么意思？】
龙淼朝自己的手下做了个手势让他出去，才慢悠悠地回复程随安这条看上去有点火气的信息：【意思就是，严亦琛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妙啊。夏语冰这段时间都忙得抽不开身，那可都是别人借刀杀人来的。严亦琛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三个姓程的家伙而已，还有很多长年累月下来对程家心生不满的势力……】
【……严家如果出了什么岔子，龙家也讨不了好的。都城之中，缺了你们任何一个都不行。】
龙淼赞叹地笑了笑。【你说得没错，但这也不妨碍我在事情还没有到最更糟糕的地步的时候暂时隔岸观火吧？】
程随安回了龙淼一串省略号，反手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了桌上，微微眯起眼睛思考起来。这期间手机不甘寂寞地震动了几声，她都没有理会。在好不容易把思路都给理清之后，她才伸手拿过手机检查了一下龙淼追来的几条消息。
【生气了？这是既符合我利益又符合我心意的决策。严家虽然对于都城和龙家来说都很重要，但我也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削弱一番严家的势力。你大可以放心，严家不会真正倒台。】
【这样都不行？程随安，我可不是做慈善的。程杭一现在是完全不计后果地在攻击一切和严亦琛沾边的东西，要我来说，照他那个劲头，严亦琛虽然很难应付，但之后就算真的赢了，程家也毁于一旦了。就算是我现在想插手进去，也根本讨不了好。】
【……还是说，你就这么担心严亦琛？】
程随安花了几秒钟扫过这些信息，已经从中将自己需要知道的情报提取完毕，【你不用顾忌我的想法，把事情轻描淡写化。我知道严严现在的处境什么样，毕竟我也是在程家待过的人。】
程家一旦决定要对什么人或者什么势力出手，那是绝对不择手段的。不论是怎么样肮脏和上不得台面的法子都可以，只要最后能见效，那就是最优先的选择。一个程杭一不计后果地挥霍程家的力量就已经很难对付了，更何况还要算上跟他同样疯狂进行复仇的程云景和程听雷……这可是三个从程家的继承人养殖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佼佼者。
只从最直白的角度来看，严亦琛已经连着六天没有来和她一起用餐了，偶尔来看她一次，也待不到五分钟就要匆匆离去。
严亦琛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程随安的疑心吗？他当然是知道的，但这样的掩饰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程随安知道哪怕是短短的五分钟，也可以错失很多良机。
在这样你死我活的交锋中，严亦琛最佳的选择不是留在她身边，守在这个医院里面，而是去到最适合发号施令的位置。也许是怕她独自一人时会再次发生什么意外，又或者被其中哪一方势力掳走，所以严亦琛硬生生地撑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觉得有什么重担都应该交由自己一力承担，不舍得对方多操一点的心。这到底是相爱呢，还是相互之间隔着难以完全信任的距离呢？
程随安叹息着合上了眼睛，手指轻轻地在手机背面敲击起来。
龙淼隔了一会儿才回复过来：【你今天只是想和我确认这些消息吗？】
程随安躺在床上举起了手机，一反常态地盯着龙淼的名字看了一会儿，才很慢地用手指敲下几个字，【不，我想要你帮他。】
【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龙淼拒绝了。
【我也没有要求你立刻就插手。具体的时间我会之后再通知你，不会太过损伤龙家的力量……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如果我拒绝你呢？你会去找夏语冰？】
【如果你拒绝我，也不过是将我的计划成功率往下压了三成而已。】即使只是文字，也能看得出程随安的表情有多冷静，【就像你说的，夏语冰自身难保，我不会向他求助。也就是说，你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人选。】
【这句话听起来还让我挺高兴的……你有什么计划？】
【提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你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是不是？】
【我会看你通知我的时机行事，但这可不代表百分之百的首肯。】
【得你这一句话，我就已经放下心来了。至于我的计划，那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反正龙少本来也“无所不知”，不是吗？】
龙淼看着程随安的回信哈哈大笑起来，他把手机随手放到一边，靠在舒适的躺椅上，转了一圈，兴致高涨，“是啊，如果能让我觉得有趣，又能不动声色地让严亦琛吃个瘪，那我稍微出点力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成天只能隔着屏幕看人也是隔靴搔痒啊。”
他面前桌子上的电脑上还开着一个窗口，就停留在程随安的直播间页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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