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子孙秘传-爱恨情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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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祯是个很传统的人。文栋和奥云的亲事是巴祯亲口答应的,如果文栋娶了林家姑娘,那就是悔婚,说话不算数,这是蒙古人最为鄙视的。以后自己怎么见内兄?妻子怎么见她大哥?巴、云两家怎么相处?

    巴祯和蔼地说:“焕章啊,你是个念大书的人,人情事理你都懂,阿爸不逼你,阿爸再给你一段时间,你好好想一想。”

    巴文栋默默无言。

    送走了阿爸,巴文栋心中波涛翻滚,奥云是自己的表妹,小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玩。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奥云都无可挑剔。可是教科书上言之凿凿,近亲结婚对后代不利,巴家几代人丁不旺,这与近亲通婚有很大关系。看来,自己应该抽空找大舅当面把话说开,以求得大舅的谅解。

    高小班的学生青年人较多,巴文栋觉得有必要把近亲结婚的危害讲给他们。

    巴文栋站在讲台上:“英国科学家达尔文最早发现了近亲结婚的危害。达尔文的舅舅有个女儿叫爱玛,爱玛和达尔文从小在一起玩,感情基础很深。表姐表弟,亲上加亲,父母给他们办了喜事。可是,婚后的不幸让达尔文痛苦一生。达尔文夫妇生了十个孩子,其中两个没断奶就夭折了,还有一个没有活过十岁。另外七个孩子虽然长大成人,但都不同程度地患有先天疾病。达尔文是个科学家,他决心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晚年,达尔文终于发现,近亲结婚极容易导致孩子生理缺陷,体质虚弱,家族退化。”

    巴文栋又说:“还有一位科学家,他的遭遇也和达尔文差不多,他就是美国的人种学家摩尔根。摩尔根的夫人玛丽是他的表妹。摩尔根、玛丽夫妇生了两女一男三个孩子,但是,两个女儿早亡,活下来的男孩却是个傻子。经过半生的研究,摩尔根告诫后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近亲结婚。”

    文雅站了起来:“哥,你明明知道近亲结婚危害很大,你冷落奥云,要娶玉凤,让我和云恒结婚,你太不仗义了。”

    “哦……”教室里一片哄笑。

    林玉凤从面颊到脖子,如同被火燎了一样难受,她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巴文栋的脸也红了,这个文雅,太愣了,说话也不分个场合。我一直都在替她说话,反对她和云恒的亲事,她居然说我不仗义。

    巴文栋想反驳妹妹,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玉凤已经很难堪的了,如果文雅瞎对付,那玉凤岂不是更为尴尬?

    巴文栋训斥道:“巴文雅,这是课堂,不得胡闹!”

    文雅白了哥哥一眼:“我怎么胡闹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想生个聪明强壮的宝宝,不娶奥云;我也想生个聪明强壮的宝宝,我也不嫁云恒。”

    “哦……”又是一阵哄笑。

    巴文雅朝同学们瞪眼睛:“好笑吗?我哥讲的是科学,我说的是真话,难道科学和真话都好笑吗?难道你们愿意生出个傻孩子吗?”

    一些学生被巴文雅镇住了,教室里安静下来。

    巴文栋不想再争下去了,他对全班说:“放学!”

    巴文栋逃也似的回到办公室,他关上门,坐在椅子上,心怦怦直跳。

    “梆梆梆”,声音很轻,外面传来敲门声。

    巴文栋稳了稳心神:“进来。”

    文雅拉着玉凤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她往文栋身上一撞:“哥,还生我气呢?我跟你说着玩呢!”她撒着娇,“我知道,我哥向着我。我想让玉凤早点成为我的姐吉,所以,公开你们的关系,给你们造个声势,让阿爸和额吉别想拆散你们。玉凤,你觉得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姐吉是蒙古语,就是嫂子。

    玉凤白了文雅一眼,嗔道:“不怎么样!”

    巴文雅转向巴文栋:“哥,你觉得怎么样?”

    文栋加重语气:“很不怎么样!”

    文雅挠了挠脑袋:“真不怎么样?”她灵机一动,神秘地说,“哥,这个办法不怎么样,我还有一个办法,保证你们这对有情人能成眷属。”

    Chapter 3

    文栋和玉凤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啸天龙是忽拉盖,是土匪头子,文雅什么时候成了土匪?又什么时候成了土匪头子?这太离谱了!

    文栋和玉凤谁也不看文雅,但耳朵都竖了起来。

    文雅见哥哥文栋和玉凤没反应,有点沉不住气了:“哥,玉凤,你们听不听啊?不听我可不管了!”

    文栋和玉凤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文栋道:“我听着呢。”

    文雅问玉凤:“你呢?”

    玉凤咬了咬嘴唇:“我也听着呢。”

    文雅眼中放光:“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分头行动。哥,阿爸和额吉思想守旧,不能指望阿爸和额吉转变态度,你去找大舅,向大舅解释近亲结婚的危害。玉凤,你回去跟你爹说。如果大舅被说服,你爹也同意,你们的事不就成了吗?”

    去找大舅,这点兄妹二人想到一处了。至于玉凤父亲这层,文雅提醒得很及时,阿爸和额吉已经成了文栋和玉凤之间的强大阻力,如果不争取玉凤父亲林永昌的同意,那他们就没有希望了。

    文栋问:“玉凤,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玉凤道:“我爹明天上午回来。”

    文栋嗫嚅道:“你,你能不能跟你爹说说?”

    玉凤脸色绯红,她深深地点了点头:“嗯。”

    文雅开心地笑了:“哥,玉凤,我为你们着想,你们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文栋高兴:“哥请你吃四美元的烧卖。”

    四美元的烧卖是包头镇著名的美食,生意特别火,来这里吃烧卖的人常常排起长队。四美元每天只开半天,下午就关门了,店家要准备第二天的肉馅和面皮。

    此时已是午后,店里没有空桌。巴文栋、巴文雅、林玉凤三人等了半个小时,东北角才腾出一张桌,店小二把三个人请到这张桌前。

    这张桌挨着窗户,外面的风吹在脸上,很是惬意。

    三个人要了一壶烧酒,几笼烧卖。三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等待店小二上酒和烧卖。不远处的桌边坐着几个身着长衫的人。长衫在当时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是有钱人的标志。当然,能来四美元吃烧卖的人都是包头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烧卖油大,吃完烧卖一般要喝两碗红砖茶,红砖茶解油,助消化。这几个人一边喝着红砖茶,一边聊天。

    一个灰绸长衫的人对桌上其他人说:“你们知道烧卖的来历吗?”

    一看灰绸长衫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意卖弄,其他的长衫客都赔着笑脸摇头,有人道:“刘爷,您是包镇公行的武甲头,您走的路比我们过的桥多,您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多,您给我们讲讲这烧卖的来历,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长衫客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刘爷,给我们讲讲,让我们开开眼。”

    林玉凤背对着那几个人,因为父亲林永昌是包镇公行的文牍,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见那位被称为“刘爷”的人正是包镇公行的武甲头刘彪。

    刘彪唾沫星子乱飞:“想当年,这烧卖可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能吃的,那是御宴!是康熙爷享用的!知道不?”

    “刘爷不说,我们哪能知道。刘爷,接着说,接着说。”

    “康熙爷三征噶尔丹的时候来过咱们草原,那叫威风……”刘彪想起了说书人的词儿,他连说带比划,“那真是大旗如同高粱地,小旗如同牛毛,三军儿郎盔明甲亮,杀气腾腾。眼看天色将晚,一轮明月东升,大军安营扎寨。可是,康熙爷饿了,急着想吃东西。那埋锅造饭得需要工夫,巧了,附近有个包子铺,御前侍卫来到包子铺,让包子铺赶紧给整点吃的,知道不?”

    几个长衫客道:“知道,刘爷,然后呢?”

    刘彪喝了一口茶:“包子铺掌柜的说:包子都卖完了。御前侍卫说:有吃的就行。掌柜的见御前侍卫的穿着打扮哪敢惹呀,那就做吧。可是一看,只剩了一碗羊肉馅,盆里的面刚和出来,准备明天发了蒸包子。知道不?”

    刘彪三句话之内必然夹一句“知道不”,这句口头禅使得刘彪如长辈教训晚辈,大人教训孩子,几个长衫客甘愿被教训:“知道,知道,刘爷。”

    “御前侍卫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催,包子铺掌柜的没办法,他揪下一块面,擀了十几个面皮,把馅往面皮上那么一塞,手那么一攥,就放到锅里蒸上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

    “不一会儿,出锅了。那御前侍卫赶紧端给康熙爷。康熙爷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咬了一口,满嘴流油,挺好吃。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

    “康熙爷一连吃了八个,越吃越香。康熙爷心想,天下的美味朕什么没吃过,这是什么吃食?像包子不是包子,像饺子不是饺子。康熙爷就问御前侍卫,这吃的叫什么?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

    刘彪越讲越来劲儿,越讲声越大:“御前侍卫也不知道这吃食叫什么,他跑到包子铺,问掌柜的。知道不?掌柜的心里暗想,其实这就是包子,是你催得急,我的面没发,也没好好包。可掌柜的不敢说实话,他怕御前侍卫责问,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

    “掌柜的灵机一动,他说:捎卖。御前侍卫没明白,他问:捎卖?为什么叫捎卖?掌柜的说:我的包子铺主要卖包子,这种吃食有客人要我就捎带着卖点,没有客人要就不卖,所以叫捎卖。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几个长衫客又是点头。

    “御前侍卫回去向康熙爷禀报,康熙爷琢磨,捎卖,捎带着卖,这两个字有点太随意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

    “于是,康熙爷提起笔,把捎带着卖的‘捎’字写成了烧火的‘烧’,‘卖’字没改。知道不?”

    几个长衫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刘爷。”

    “康熙爷叫御前侍卫把这两个字给包子铺送去。御前侍卫对掌柜的说:知道吃你烧卖的人是谁吗?掌柜的哪里知道。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

    “御前侍卫说:是康熙爷。掌柜的吓坏了,康熙爷?那是皇上啊!我把没发的面随便一攥就给皇上吃,这不是欺君之罪吗?掌柜的连忙磕头求饶。知道不?”

    “知道,知道,刘爷。”几个长衫客追问,“后来呢?”

    刘彪抹了一下嘴:“后来……御前侍卫对掌柜的说:你怎么跪下了?皇上夸你的烧卖好吃,还给你题了字。掌柜的接过康熙爷的字如获至宝,他把这两个字刻在匾上挂到外面。从此,那个掌柜的就不卖包子,而是改卖烧卖了,烧卖也就这么传了下来。知道不?”

    几个长衫客赞不绝口:“哦,原来烧卖是这么来的。刘爷讲得好,刘爷太有见识了,高!真是高!实在是高!”

    刘彪余性未消:“烧卖做起来简单,吃起来好吃,可那是有讲究的。知道不?”

    “哟,这还真不知道,刘爷,您再给我们讲讲?”

    刘彪拿起筷子:“烧卖要出锅就吃,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刘彪夹起一个烧卖,“看见没?好烧卖夹起来像茄子,放下去像碟子,肥而不腻,满口流香。知道不?”刘彪又把这个烧卖放入盘中。

    “刘爷真是吃烧卖的行家。”

    刘彪放下筷子,得意地说:“刘爷我吃烧卖别的地方都不去,就来四美元。别人家的烧卖不行,淋巴、哈喇皮、囊膪,什么都往馅里剁。可四美元的烧卖都是好羊肉,从来不用那些下脚料,知道不?”

    一个长衫客说:“小的知道刘爷爱吃四美元的烧卖,所以,才把刘爷请到这儿来。”

    刘彪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身:“行了,哥儿几个,刘爷我公务在身,失陪了。”

    “刘爷您忙,刘爷您慢点……”两个长衫客起身给刘彪掀开门帘,刘彪掸了掸袖子,迈着方步走了。

    店二小把烧酒和烧卖都端了上来。酒酣耳热之际,文栋对文雅说:“文雅,这次你在云雀岭有惊无险,平安归来,哥敬你,给你压惊。”

    玉凤也说:“我和焕章一起敬你。”

    文雅把碗举了起来,大大咧咧地说:“好啊!”

    三个人同时喝了一口,文雅放下酒碗,左右看了看,她诡异地说:“哥,玉凤,你们知不知道云雀岭大当家啸天龙是谁?”

    对文雅平安归来,文栋一直心存疑惑,他觉得啸天龙一定跟巴府有关系,很可能是阿爸的挚交,不然,怎么能轻易把文雅放了回来。

    文栋摇了摇头,他和玉凤都盯着文雅,等着她往下说。

    文雅一双丹凤眼转了两下,她向文栋和玉凤摆了摆手:“嘻嘻……你们过来,都过来。”

    文栋和玉凤的头都凑向文雅,文雅小声道:“云雀岭的大当家啸天龙,你们都认识。”

    文栋和玉凤对视一下,文栋道:“我从山西回来才几个月,我怎么会认识一个忽拉盖?”

    玉凤也说:“我也从来没跟土匪接触过。”

    文雅哈哈大笑,引得屋子里的人都往这边看。玉凤拍了文雅的手背两下,文雅忙捂住嘴止住笑声,她神秘地说:“告诉你们,啸天龙就是巴文雅,巴文雅就是啸天龙。”

    文栋以为妹妹说的是酒话,见两人不信,文雅又重复一遍,文栋和玉凤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啸天龙是忽拉盖,是土匪头子,文雅什么时候成了土匪?又什么时候成了土匪头子?这太离谱了!

    文栋脸色严峻:“文雅,忽拉盖是要杀头的,可不能胡说!”

    文雅头一扬:“哼!我就知道你不信,既然你不信,那我就不跟你说了。”

    文栋当然不信,他的心突然一动:“难道你是为了不嫁给云恒搞的恶作剧?”

    文雅道:“哎呀,不是不是。算了,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

    云恒和巴文雅在云雀岭遭遇土匪,双方交火,迎亲队伍中的乡勇寡不敌众,云恒护着新娘文雅的车往包头方向跑。哪知,又一伙土匪拦住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个黑脸男子,云恒扔下巴文雅的轿车,跑了。

    黑脸男子跳下马,走到轿车前,他想看看新娘长的什么模样,黑脸男子撩开车帘,哪知车内一支乌黑的枪口顶住了他的眉心,巴文雅低声喝道:“别动!动我就打死你。”

    黑脸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巴文雅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枪。黑脸男子不想放手,巴文雅的枪口在他头上一戳,黑脸男子知道这意味什么,只得松手,黑脸男子的枪被巴文雅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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