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敌人的萧青湛,脸上是没有任何笑意的,冷彻的犹如凤溪国那亘古冰川一般,湮決之刃再出之时,大长老的周围立刻哀嚎一片。
萧可人执着夙秋笔,跟在萧青湛身后不断出招,招式果断精准,因为罩在萧青湛灵气之下,十分安全,心无旁骛的攻击起来,完全不需要防守。
等到大长老带来的人倒下了半数之多时,大长老终于变了脸色,不只是身体的本能,而是从心底里也升起一丝惧意来。
“杞王爷这是做什么?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他手中凝起灵气,腾空而起,挡住萧青湛的一击,沉声喝道。
大长老也看出来了,只不过灵圣五阶的他,和萧青湛硬拼根本毫无胜算,于是他转变了策略,想要将萧青湛先稳住。
但大长老却不曾去想,他如今再来编造说辞简直是太无力了。
萧青湛根本对他的话毫无兴趣,身影骤然前冲,一掌印下将其掀飞三丈。
萧可人鄙夷地摇了摇头。她还没死能说话呢,又哪来的误会。她的亲哥哥,是会相信她的话,还是一个臭老头子的编造?
她由哥哥一手带大,最了解她哥了。虽然总对她板着脸,又严厉脸又臭,但谁要敢欺负她一下,他必当百倍奉还。
小时候有人不过骂了她一句,可是被他抽的一年下不了床。
就算大长老无辜装的再像,那顶多也就是个无关之人罢了。无关之人,是不会出现在哥哥眼里的。
萧可人夙秋笔一出,在湮決之刃的掩护下,冲着大长老的面门而去,随意地抽出了两道血痕,便是深可见骨。
大长老这边,可说是哀嚎连连,乱作一团。
另一边,云瑾言抬手顺下耳边扬起的发丝,抬步往上官凛跟前走去。
上官凛身边的护卫立刻警惕起来。
虽然眼前的人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越络云家,平定邪灵之灾的训魂者,但他们的本职是保护皇上的安全,何况是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是以没有一分松懈。
看着云瑾言走近,眼神直视他不避不让,看不出情绪。上官凛微皱起眉头,抬手挥开了身边的护卫,走上前来。
云瑾言停下,声音清冽轻柔,但在嘈杂中听来却十分清晰。
“凤祈是在皇上手中吗?可否请皇上放人?”
上官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黯然,很快消失,只不过语气不似以往亲和,声蕴威凛。
“朕若拒绝呢?”
这样的上官凛,让云瑾言晃神了一瞬,觉着陌生和难以猜透,她想起了曾经尚无如此复杂心思的三皇子。
似乎他曾经那个皇子的身份所无法完全承载的,深埋在骨子里头的气势和深沉,因为坐上了这个位子,而全部被激发显露出来了。
“皇上为什么要拒绝?”云瑾言秀眉微微蹙起,扫了一眼还在萧青湛手下强撑的大长老,问道。
“长老阁的所作所为一旦昭告,大长老的美梦也就碎了。再与他做交易,于越络来说,也已经没有益处了。”
上官凛面上丝毫不为所动。他此次行动的目的已经失败,这从看到云瑾言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大长老已是死路,与凤祈的交涉也已破裂,理智上来说,他此时该做的,应当是送凤祈回宫归位,以此挽回和凤溪国的关系,再做他事商议。
也正因如此,他心底暗藏的那丝不甘却疯狂滋长了出来。
云家,上官弘,朝局,郸祠之境,邪灵者……
为何只要她一出现,就能使局面发生改变。
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云瑾言?还是因为她是能掌训天下的训魂者?
可偏偏生于长于越络的训魂者,她的选择,却不是越络国!
“凤溪国的安定强大,迟早会对越络国造成威胁,朕又为什么要将凤祈送回?”上官凛心中百转,神色却淡淡,不答反问。
云瑾言摇了摇头,说道:“瑾言想若这凤溪国国君还是凤祈,皇上就不需过多担心。”她了解凤祈,他对这种事情并无兴趣。
但上官凛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
他淡然的轻提唇角,轻喃了一声:“朕该认为你是太过自信,还是对后果根本就毫不在意?”
云瑾言细细琢磨着上官凛的话,眉眸凝深了一分。
她缓缓闭了闭眼,复抬眼正色道:“撇开多的不说,凤祈是我朋友,我不可能看着他有事却不做什么。”
上官凛问:“所以不论朕答不答应,你都要朕放了凤祈?”
“是!”云瑾言斩钉截铁。
上官凛唇角深提,低低地笑了起来,复而沉下声,笑意阑珊:“那朕呢?”
云瑾言一愣,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你先是选择了萧青湛,再是选择了凤祈,可却独独,不站在朕的这边。”上官凛说道,眸色黯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和朕终是不同的。你可以选择萧青湛,选择麟杞,也可以选择不顾越络,选择救凤祈和凤溪。但是朕既然在其位,朕就有责任守好越络国和朕的千万子民!”这一点他不会有任何的退步。
“我何时不顾越……”云瑾言正欲回驳,忽然心间一凛,某一处通透了起来。
她选择了萧青湛,选择站在麟杞国这一边?
在她看来不过两情相悦的一事,原来在上官凛的眼中,亦或是在世人的眼中,因为他们的身份,竟有这么多牵扯和联想。
云家生根越络,她虽是从现世而来,但一直是把自己当作越络子民的,是以从未想到过这一节点上。
她叹了口气,有一丝无奈:“原来皇上怨我。”
不单单是她此前无法回应他的情意,更怨的,是她助他上位,却一转身,选择了麟杞国。
怨?听云瑾言此话,倒轮到上官凛怔忡了。
他敛了敛锋眉,暗忖,那心里头肆意而长的不甘和挣扎,是怨气?
被这么直白的点出,瞬间就落了下乘,像是被翻出了心底被刻意忽视的一角,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云瑾言不免有些惆怅,出言解释道:“我从未忘记过我是越络国人,我云家生根于越络,我从小长于越络,我是越络之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不管我是不是训魂者,我都希望越络国繁荣昌盛,不会遭难。”
虽然她这个人向来不屑于去向他人做什么解释,也不在意被世人如何作想,但她还是不想和上官凛之间存在这样子虚乌有的芥蒂。
上官凛闻言半眯起眸子,怔怔的看着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首先是云瑾言,再者才是训魂者。天下那种东西,从来就不是我和萧青湛在意之物。”
云瑾言听着大长老那边的动静,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多作纠缠,她视线扫过上官凛身后,问道:“凤祈人在哪里,那辆马车之中?”
上官凛怔忡半晌,回过神来时,看着云瑾言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你一定要跟朕要人?”
云瑾言听到这话,隐隐有些不耐:“我的意思皇上应该很明白了。”
忽然她眉梢一挑,余光一角里似乎有一个人影从马车旁一闪而过。她凝神再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上官凛背手在后,似打定了什么主意,说道:“朕不是不信你,只是朕有自己的打算。”
将越络赌在她身上,他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云瑾言没想到她白说了一大堆的话,脸色一时沉了下来:“那你是不让我带走凤祈了?”
“朕不会伤他。”上官凛颔首。
而且不管如何,朕也永远不会伤你。
“若我现在就要带人走,皇上拦得住我?”云瑾言的好脾气也算见底了,不免加重了语气。
云瑾言并不客气的言语,使上官凛身边的护卫瞬间跨前了一步。
上官凛拧眉启唇:“朕……”
才落下一个字,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震耳的爆炸之声,炸裂而起的灵风不分敌我的扫来,响声震耳欲聋,在这片平原中听来十分骇人。
云瑾言忙循声望去,一颗心提了起来。那发生爆炸的,就是不远处的那辆马车!爆炸引起的灵风扫来,离的近一些的护卫直接被掀翻在地,震伤烧伤不少。
“是灵弹球!”不知有谁高喊了一声,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幸亏那马车周围的人不多,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云瑾言猛地攥掌成拳,眼中写满了难掩的滔天怒气。
灵弹球爆炸结束之后,那辆马车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倒映在她的眸子里,和她陡然升起的蓝焰重合,一齐跳跃起来。
“上官凛!”云瑾言齿间咬牙挤出三个字,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欲飞身往马车飞去。
结果身后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云瑾言,你不能去!”上官凛看了眼那辆火光冲天的马车,对她说道。
银色灵弹球的威力不小,那样的熊熊灵火,很有可能会再次爆炸,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云瑾言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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