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几日?难道萧青湛不在府内?”云瑾言对婢女话中所说有些疑惑。
“是。”婢女依旧回道。
“去哪了?”
“奴婢不知。”
云瑾言轻轻哼了声,这男人一转眼,又神神秘秘的去做什么了?
她昨天回来之后,沐浴之时才发现右手腕上的檀木串珠竟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掉在宴会场上还是掉在萧青湛那,正想去问问呢。结果萧青湛倒好,连人都消失了。
云瑾言伸指刮了刮下巴,想着丢了就算了。反正如今她训魂七阶,倒不怎么用的上檀木串珠了。
见云瑾言想什么出神,婢女又轻声提醒道:“王妃,求见之人还在府门口。”
云瑾言回过神问道:“是谁?”
“廖国舅。”
廖慈阳?那个在宫里指着她鼻子要杀了她的家伙?她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来找她做什么?
云瑾言才刚迈步走进前厅,一个人影就蹭得冲到她跟前,合手举于头顶,朝她躬身大伏,行了一个大礼,将她吓了一跳。
“国舅爷?”云瑾言打量了一下眼前人,试探问道。
眼前人又是一躬身,高声说道:“慈阳眼拙,此前所为对训魂者实属无礼,因此特来请罪。”
云瑾言一听,算是明白廖慈阳今日特地登门所为何事了,不免轻笑出声:“国舅爷先起身说话。”
“不敢,是慈阳有错在先。”廖慈阳连忙说道。
云瑾言魂气一带将廖慈阳托了起来,嘴角微弯,说道:“瑾言没放在心上。国舅爷也是心有大义才一时冲动,怎么能算国舅爷的错呢?”虽然她有仇必报,但也不是不讲理心胸狭隘的主。
“这,真的不怪我?”廖慈阳一愣,看向云瑾言问道。
云瑾言又点了点头,心想这廖慈阳性子也忒拗,还要特地来向她赔罪,见她不怪他反而不敢置信似的再三确认。
廖慈阳大松了一口气般,道:“多谢训魂者不怪,若是因为我的一时鲁莽,连累了麟杞国,我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原来如此,廖慈阳是怕她因他的事而对麟杞和杞王心生罅隙吗?云瑾言恍然,虽然廖慈阳这人有些直肠子,但却是个忠心为国的家伙。云瑾言不禁感叹麟杞的治理要比越络强多了。
“国舅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云瑾言看向廖慈阳问道。
廖慈阳面上纠结好一阵子,还是说道:“不知可有什么是我能效劳的?”
云瑾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摇摇头道:“国舅爷无需自责,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你若抓着不放反而着道了。”
廖慈阳却神色认真:“虽然你不怪我,我却怪自己险些伤了训魂者,酿成大错,我今日登门请罪,若不做些什么我过不去我自己那坎!”
真拗啊……
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忽然心中一跳,想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她成全他也并无不可,冲廖慈阳招了招手,笑道:“既然这样,那瑾言就麻烦国舅一件小事了。”
送走廖慈阳后,云瑾言正要回自己房里,府内的婢女又出现在她身侧,禀告道:“王妃,有人求见。”
云瑾言瞬间觉得头有些大,萧青湛到底一言不发的跑哪里去了?她可不知道杞王府这么受人欢迎啊,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谁?”云瑾言问道,总不会又是谁冲着她来的吧。
“云仙城主。”
云瑾言脚步一滞:“云仙城主?”
风皎月虽然面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心里已经怨忿浓郁了。她和云瑾言对坐在王府内的园亭之内,亭景虽美,此刻却一丝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进杞王府,竟然还需要向云瑾言禀报,这是摆明了,她是客,云瑾言才是这杞王府的主吗?
云瑾言提起壶盏,给风皎月倒了一杯,轻抬眼皮,看着对面这个坐的端庄优雅的女子,风皎月没戴面纱,宛若雕成的面容一览无遗。她发现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和风皎月两人独处。
“城主是来找萧青湛的?”云瑾言开口打破了沉默。
风皎月看了她一眼,摆出了得体的笑容:“我过来看看他的身体状况,他似乎不在?”
“不在。”云瑾言淡淡然对上了她的视线,没有任何闪躲。
风皎月收到云瑾言的视线,轻眨一眼,笑的轻飘飘地:“那便不找他了,我来找你说说话。我从郸祠之境出来,可是听到训魂者一事传的沸沸扬扬的。”
“是吗?瑾言还以为云仙城主这般的人,早就是无所不知呢。不过云仙城主找我做什么,若是指螭龙纹璧盘的话,已经掉进岩浆内了,城主也是看到的。”云瑾言轻描淡写的说道。正巧她也有事想探探她,也就不拐太多的弯了。
真是会提!明明就已经用璧盘将怨魂除尽了,却装作毫不知晓,风皎月心中冷意,脸上仍是波澜不惊:“虽然可惜,但已然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
“城主好像不心疼?还是你原本就打算将璧盘丢岩浆里试试温度来着?”云瑾言眼眸藏刃,笑颜问道。
风皎月眼皮一抬,直直的对上云瑾言的。两道视线之中似有火光。
沉寂片刻,云瑾言打断道:“城主见笑,看来瑾言的玩笑似乎不那么有趣。”
风皎月捧场似的扯了扯嘴角,低眼看向平静的杯面。这个废物,警觉性倒是挺高?
眸色一冽,风皎月说道:“那我来找你说个不那么有趣的话题,他的旧疾想必你都知道了?”
云瑾言微眨一眼,并未搭话。
风皎月自顾自的接道:“好像因你,毁了封印,你也知道?”
云瑾言微微皱眉,不知风皎月这一出到底想表达什么。
“那他如今最多只剩了半年不到的光景,你可知道?”风皎月接上了最后一句,抬起眼,看向对面女人的反应。
风皎月话语轻柔,却如雷般在云瑾言耳边炸开。她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勉强维持住表面的淡然,但心底已然震惊难抑。
半年不到?
为何萧青湛他从没提过?
似乎很满意云瑾言的反应,风皎月短暂的沉默后接着笑道:“云姑娘是聪明人,想必看的出来我和他的感情。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担忧,我的命格恰好能治他旧疾,只要我们成亲,半年之后担忧之事就不会到来。”
云瑾言收敛心神,眼底闪过一丝危险。风皎月明显与她是敌非友,特地和她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
“命格?成亲?”云瑾言扬唇道:“既然这样,那为何萧青湛提都没提过?总不能,都是城主一厢情愿吧?”
话音一落,云瑾言终于发现对面完美的容颜产生了一道破裂。
风皎月看了眼案上的杯盏,眼中露出一丝鄙夷:“并无他想,只不过提醒云姑娘一句罢了,你只会给他带来危难,而能救他的,只有我。别到了最后,伤身又伤心的,后悔莫及。”
说罢风皎月徐徐站定,再不看云瑾言一眼,转身离去。在她心里,萧青湛比那家伙的大业更重要,要是萧青湛真的灵气胀溢而亡,那她就得不偿失了。而云瑾言,只要不缠着萧青湛,她自有千百种法子来对付她。
风皎月的话,让她有一时的乱了思绪。她想起曾经自己赌气所想的:风皎月是他的福星,而她,不过是总给他带来麻烦的灾星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云瑾言心神一收,秀眸眯起,看着风皎月的背影,燃起了两道蓝焰。
风皎月唇角嘲讽般勾起,婀娜轻移,翩翩然不徐不疾的走远,一拐弯离开了园子。
云瑾言看着风皎月从她视线里走远直到消失,巴掌大的小脸拧在一处,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水唇一抿,啐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云瑾言看着掩在袖口中的血迹,眼色闪烁不定。她刚刚一时心起,运起了魂视术想要看看风皎月体内之魂,结果却什么都没看到,反而引得胸口燥闷难耐,竟被逼出了一口血。
这风皎月身上,都藏着些什么?
云瑾言回去将沾了血迹的衣物退下,想了想,还是将裙裳丢进了魂阁内,免得被看到。然后将整个人埋进浴泉里调息了半个时辰,才将胸间的积闷给退去了。
换上新裙裳将自己从头到尾烘干,云瑾言踩在魂阁的草坪上拧眉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问的自然是小黑龙。
蠢黑摆摆尾,说道:“魂气反噬。”
云瑾言揉了揉尚有些痛的额穴,她如今一听到反噬就头疼。
“怎么会突然反噬了呢?”
“丫头主人这边没问题,那就得问那位出尘仙子了。”小黑龙说道。
暗魂看了看云瑾言又看了看蠢黑,想要走近,又觉得此时不太妥。影影绰绰的在一边飘晃着。云瑾言一转头,就看到了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
“暗魂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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