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言没想到上官凛竟然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暗自感叹三皇子确实是个人才。难怪上官弘如此忌惮上官凛,不止是因为上官凛手中的势力,更是因为上官凛这个人。
她前世与上官凛接触的并不多,又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所以并没有完整的看全三皇子这个人。越络的皇室游戏,只看实力,不看长幼。上官弘,上官凛,是两个最有实力竞争皇位的人。前世她帮着上官弘对付上官凛时,就总是困难重重的。上官弘每每要成之时,上官凛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因为上官弘的城府,上官凛都有,上官弘的计谋,上官凛也都有。如今看来,也许上官凛的聪颖还在上官弘之上。但是上官凛唯一败的地方,不过是他的心更良善,又有些优柔寡断,不如上官弘那样狠毒自私和不择手段罢了。
重生之后,其实,她早就在三皇子身上放了心思了。
“这个人情,三皇子很快就可以还了。”云瑾言抬头,眨了眨眼。
上官凛对上云瑾言清灵的眸子,应允道:“好,任由云二小姐差遣。”
云瑾言摆摆手:“哪敢差遣三皇子呀,只要到时候,三皇子往边上一站,做个见证就好。”
看到云瑾言一副先不告诉你,你很快就知道了的神情,上官凛哑然失笑。
当天的婚宴,上官凛没来。上官弘生生的憋着一股气,却还要强装喜乐,当晚婚宴结束后,就在书房大发了通火。而且他的人去查派出去的假迎亲队,竟然尽数失踪,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精心布好的局也不知是被谁搅了岔子。上官弘脸色黑沉,思来想去的,最终认定是上官凛提前得知了消息,于是又对着自己手下的人一通整顿,势要查出是谁泄漏了消息。
云渺第二日便起大早和上官弘进宫面了圣,之后回来就再没见到上官弘的身影。让她更不安的是,成亲当晚上官弘就没进过房。
云渺不禁忐忑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到太子不快了。惴惴不安的问了太子府的下人上官弘在哪里,她就婷婷袅袅的去找了。
终于见到了上官弘施然而立的身影,云渺小心翼翼的上前唤道:“殿下?”
上官弘猛然回头,脸色黑沉如铁,吓的云渺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对她一向温温柔柔,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这是怎么了?
看见是云渺,上官弘微一滞,脸色恢复如常,只是语气仍旧淡淡:“是渺儿啊,有什么事吗?”
云渺盯着上官弘如往常般柔和的面容,只当是自己看茬了,说道:“明日要回云家省亲,殿下你看……”
上官弘眼眸一转,他怎么把这事忘了!之前的事过了也已经无法,他得趁此机会好好打通云家,在上官凛身上把这笔债讨回来。思定,上官弘上前牵起云渺的手,看着她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本宫能忘了这事吗?放心我都备好了,我们明日一早就去。”
这日虽是清早,但天色低沉,不见日光,隐隐约约还有闪雷落雨的势头。
一辆暗金打造两只啼灵马驹牵拉的华贵车舆缓步行来,最终停在了云府大宅的门前。
上官弘牵着云渺下了马车,皱着眉看了眼天色,便在云府下人的接引下来到了前厅。
云将军和云夫人得知两人前来,早已在前厅落座。看着上官弘和云渺进来,下人将省亲的礼往里搬,皆是眉开眼笑的。
互相见礼寒暄了一番,上官弘环视了一圈,忽然心声疑惑,问道:“怎么不见云老将军?”毕竟云家大权在云老手上,而不是眼前的这两个。
云夫人云老爷对视一眼,没有应话。其实他们心里也有疑问,但疑问的是怎么还没收到云老毒发不治的消息。
“爷爷歇着呢。你们若想见爷爷,其实见我也是一样的。”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随着声音,一身苍葱裙衫的女子翩然步入。
“云瑾言,你怎么……你别无礼,太子殿下都在呢!”在场的云家人见云瑾言好端端的出现在面前,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这女人不是被关到地牢里去了吗?云夫人尚想怒责,考虑到上官弘在场,硬生生的把话转了个弯。
“就是因为姐夫在,所以我才来的呀。”云瑾言经过上官弘的身旁,嬉笑道。
一声姐夫喊的云渺很受用,但是看到云瑾言站在上官弘身边不挪了,又不悦道:“那你看完了?可以下去了。”
云瑾言撇嘴轻哼一声:“别急嘛,正好我有个朋友来了,我就一起请他过来了。”说着往门外喊了一声,“三皇子,请进。”
上官弘听到云瑾言口中的三皇子三个字,温润的笑意就挂不住了,立马皱起了眉角。
门外人应声而入,神情随意,眼底深邃,身着镶金边花纹长袍,锦服华贵,正是三皇子上官凛。
上官凛淡然的对上上官弘的视线,前厅之内霎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前厅内这似乎凝结住的空气,让在场的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最终是云瑾言打破了僵冷的气氛,似个没事人一样招呼上官凛道:“三皇子请这边坐。”
上官凛收回目光,走到一旁椅边坐下,一声不出,一副一切与他无关的样子。反正说好的,他只用待在边上就行。
前厅内的其他几人才缓过神来,连忙向三皇子见了礼。
“云瑾言,你到底在玩闹什么?在太子和三皇子面前这么放肆,像什么样子!”云夫人转向云瑾言厉色道。
“也没什么啊,就是瑾言最近手上有点东西,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今天正好趁着太子和三皇子都在,打算拿出来求母亲解解惑罢了。”说罢云瑾言邪邪一笑,从袖中抽出了几本账本。
看见账本,云夫人眼角一跳,隐约从心底生起一种不安。
云瑾言把账本对准云夫人,信手翻了几页,就看到对方的脸唰的白了。
“看母亲的脸色,好像这账本里头大有玄妙呢。”她上前一步,话语轻松中稍显俏皮,可是眼神却没有丝毫温度。
云夫人骤然一颤,向云瑾言一把抓来,“给我,你竟敢私窃账本!还回来,母亲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在云夫人手触到账本的一刻,云瑾言将账本一收,和她的手堪堪擦过。
“母亲这话不对啊,账本写出来,自然是给人看的。还是说里面有些不能让人看的东西,所以母亲才一直藏着?”云瑾言冷冷一笑,嬉闹的表情荡然无存。
听到此话,云夫人如刀般的视线割在云瑾言的身上。她已经确定,云瑾言今天的出现是故意的。
“瑾言,母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是想学怎么看账本,也别急在这时啊!先下去,母亲一会来教你。嗯?”云夫人咬着牙根扯出一抹干笑说道,就差把牙咬碎了。
“瑾言自然看的懂。整个越络都知道我们云家家主是爷爷。但我看掌家的应该是云夫人才对,不然你哪会这么随心所欲的吞卖云家的家财?”把账本啪的往桌上一甩,云瑾言盯着云夫人目不斜视。
“云瑾言你不要信口胡说。”云夫人提高了声调,作势就要去拿桌上的账本。
“母亲这么迫不及待,是要毁尸灭迹吗?不过,账本不止这些,你毁了也没用。云家的那么多铺产,仔细查一下便知了。还有这个。”说罢云瑾言又面带嘲讽的从袖中抽出几张纸笺,“云家劳苦功高,得皇室多次赏赐。这里还只是一部分的宝财灵物。本应都贡在云家祠库之中的东西,如今却只剩顶上那几件。母亲,其他的去哪里了?”
云夫人的手僵在账本之上,脸上已经崩不出淡然的表情了。
“云瑾言!有你这种态度对娘说话的吗?而且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在,也不看看场面就出来撒泼,有娘生没娘教养就是不懂礼数,丢人现眼。”云渺见她和上官弘的省亲全被这女人搅浑,心想云瑾言是不是仍对太子殿下不死心,故意给她难堪,一个没忍住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道。
“姐姐的意思,是在指责母亲的不是了?”云瑾言侧身睨了云渺一眼,“毕竟母亲是大夫人,瑾言从小那都是母亲教养的呀。母亲终归是更疼姐姐的,我听说母亲还在城外偷买了一处别院给姐姐呢。我一时好奇溜进去过,找见了好多东西呢,跟这纸笺上列的分毫不差。”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纸笺。
云渺眼睛大睁,讶然的模样证实了云瑾言所说非虚。
“私窃家族之财,家法难容。私盗皇恩之赏,亵渎圣颜。该怎么办呢?”云瑾言声音渐低,佯露出为难的神色。
云老爷也坐不住了,看了看散发着可怕气息的云夫人一眼,沉声道:“够了,别闹了,这些肯定跟你娘和你姐姐没关系。这事爹爹会查的,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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