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过你-辩得过你,辩不过爱情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隔壁住进来一对年轻的情侣,大约大学刚毕业的样子,眉眼里还有校园芳草的清香。清晨去上班,在站牌下等车的时候,见到我,总会笑着说声“老师早”。如果车还没有来,男孩会津津有味地读手机里的新闻,女孩子则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身边,不说话,只是看着高楼上的一小片蓝天微微地笑,很乖巧很知足的模样。

    有时候看到有意思的新闻,男孩会很热烈地讨论,与她,偶尔也会转向我。看得出男孩子很热衷有人跟他谈天说地,而且每次说起来都会很兴奋,不仅是妙语连珠,即便是自己的观点有悖于常理,他也能将对方辩得哑口无言。我一向不愿与人争论,但这男孩子总有办法激起你的辩护欲,每次明明知道是辩不过他,但还是迎着浪尖滑上去,结果当然是被他非凡的口才,猛力摔得更惨更难堪。后来问起来,才得知男孩读大学的时候,曾拿过省大学生辩论赛的冠军,也正因为此,毕业后他顺利地进入一家电台,有了发挥口才的更大的余地。我便礼貌性地随口给女孩子一句:你男友口才很优秀的哦!本以为女孩子会谦卑地道声谢,没曾想,她的眼睛里,却瞬间地失了昔日的光彩与柔情。甚至,原本与男孩十指相扣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我读出她的心里,是有淡淡的哀愁的。至于为什么,却是不清楚。

    几天后正在午休,听见隔壁突然地起了一阵争吵。听不清,只知道似乎很激烈。男孩的声音高得像是有他节目的收音机,音量不知是被谁,倐地拧到了最高,原本悦耳的声音,便成了锐利的噪音。女孩子的声音,时断时续着,后来,则干脆是一言不发。而男孩,却近乎是喋喋不休。我有些烦,起来想过去敲敲门,让他们小一些吵。手还没有落下去,便听见女孩子哭着朝男孩大声地喊:我的头很疼,胃也不舒服,求求你,别再说了好不好?!我相信女孩子说的是真话,她有习惯性的头疼和胃病,曾向我这个医学院的老师请教,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治;我只是告诉她要多散步,少心伤,多煲些粥来养。他们已经谈了三年的爱情,想必男孩比我更清楚女孩的身体状况吧,但他在女孩子的这句话里,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竟是冷冷地回复她:我就是想要争出个对与错,你为什么硬是不低头?女孩子哭着朝他嚷:好,我错了,我向你认输,我辩不过你,也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做你吵架时的听众!

    隔壁终于安静下来。我的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我不知道要不要“管闲事”,告诉女孩,如果三年的真爱,都不能让他改变辩论似吵架的习惯,那么,这份爱,真的是不要也罢。因为,爱情的争吵里,是永远不需要辩论家的。两个人组合成的圆里,原没有什么对错高低,如果硬要是分出个输赢,那么这个圆,也必会裂开来,且再无法修补成原来的模样。我也想劝诫一下做DJ的男孩,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做你吵架时忠实的听众,你尽可以沉默,尽可以发脾气,可是你想永远做胜出的那一个,对不起,这场辩论赛里,你必输无疑。

    可是,我只不过是医学院的一个辅导员,管得了自己的学生,对于隔壁已走出校园的小情侣,却是再没有资格来插手。

    也不需我烦心了。几个月后的又一次争吵,女孩很绝决地,与男孩分了手。在站牌下,女孩碰到我,依然是笑笑。这次的笑里,有落寞和感伤,亦有终于放手后的释然与轻松。我照例是温情地拍拍她的后背,道一声:今天是个好天呢。

    女孩子上车后,男孩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当然是晚了,这段爱情,原本就是被他的言语,给淹没掉的,所以再多说什么,都已是无用。我走过去,轻拍着他的肩,说:你应该早就明白的,爱情里的对与错,都不必太计较;而且,你爱的另一半,不是辩论赛场的正方或反方,是需要你努力拼出个输赢的。你只是,把生活里的听众和对手,错误地移植到了爱情里,所以,这段爱情,也必定会枯萎。

    可是,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这个一向是骄傲的男孩,看着远去的汽车,早已是泣不成声。

    我想和你站着看风景。

    而那牵手走过的,不管是狭窄阴冷,还是开阔明亮,都是我们爱情的家园。

    牵手走过,便是爱情。

    那一年他们两个都在读研,是穷学生,平时辛苦打工挣来的钱,除去生活必需的费用,基本所剩无几;所以,旅游在他们,几乎是件奢侈的事情。但在那个临近毕业的繁花似锦的春天,他还是偷偷节省下一笔生活费,打算带她去临城,做一次短途的旅行。

    可惜旅行并没有预想的顺利,半路汽车抛锚,返回时将书包意外落在山上,都使得行程耽搁了时间。所以,等到他们最终结束了旅行,开往学校的车,早已没了踪影。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到山下找就近的旅馆住宿。但旅游区的宾馆,价格高得让他们连还价的勇气,都没有。一路沿街问过去,是到了最后一家,胖胖的老板娘斜瞟他们一眼,没吱声,径直将他们带到一个堆放杂物的过道里,懒洋洋道:如果愿意,这间给你们收拾一下,不还价,一晚20元。他一脸愧疚地扭头看看她,她却是在他这一抹饱含了无限感伤和歉疚的视线里,瞬间鼓足了勇气,冲着满是不屑的老板娘镇定说道:这样的房子,要20也太贵了,10元吧,否则我们就不住了。老板娘惊讶地看看对面这个瘦弱单薄的女孩,沉默片刻,便转身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已是抱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来。她知道讲价成功,心内很是欢喜,昏暗的灯光里,去寻他的手,相握的那个瞬间,她的脸,腾地红了。

    那时还是初春,这个过道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房间,一床被子,显然是冷。她犹豫片刻,便打算再去要一床来。刚走到临近吧台的拐角处,便听见老板娘尖着嗓子冷笑道:够寒酸的,两个人一晚上10块钱,谁都不能再给他们加被子,看他们半夜不冻醒才怪!她隔墙听见了,立刻止了步,转身回了房。但推门的时候,还是用手拭了泪,而后娇嗔地冲他笑道:我们还是盖一床吧,因为,我想让你为我取暖。他怜爱地将她拥入怀里,没有说一句话,但心里,却已是被一个无形的刀片,缓缓地划伤了。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定是碰了钉子。但正因为她的掩饰,他愈加地心内充满了无法言语的疼痛和苦涩。

    那一晚,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两个人,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一起,听那山脚的大风,在外面怒吼,又一次次地,试图将临时竖起的门,一头撞碎。她像一只小兽,蜷缩在他的怀里;而他,则努力地,将自己的双臂,化作那温暖的羽翼,紧紧地护佑住她。她以为,真的会像老板娘说的,半夜冻醒,但却是睡得很香;尽管,醒来才觉出,双脚已是冰凉。他无意中触到了,即刻起身,将她的双脚,放在胸前暖着,直到她笑着说痒,他才放了手。他说,将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明亮宽敞又洒满阳光和花香的房子。她用鼻尖碰一碰他干冷的双唇,柔声回复道:可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退房的时候,老板娘翻了翻眼皮,冷冷问道:睡得好吧。她扬头笑道:当然好,难道你不知道,爱情,是可以当棉被用的么?老板娘诧异地朝他们看过来,而她却是握起他的手,迎着那室外清香的花朵,和灿烂的朝阳,骄傲无比地,昂头走出去。

    他们毕业后,去了一个喜欢的海滨城市。在那里,为了有一个栖居的小屋,他们顽强地打拼着。两个人的父母,由于贫穷,不仅无法为他们买房,提供金钱上的资助,而且还时常地,因为糟糕的身体,让他们本已疲惫的身心,觉得愈加地负累。这个城市一天天往高处飞涨的房价,将许多外地来岛城打拼的人的信心,日日击打着。而他与她,却是始终对生活,充溢着希望。他坚信有她相助,定能够打出一片天下。而她,则觉得,有他在,即便是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她也不会为此觉得忧伤。

    几年后,他终于成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在美丽的海边,为她买到一室一厅的房子。那时,昔日许多的同学,在父母的帮助下,皆已住进了三室一厅的敞亮楼房。但她还是在领到钥匙的那天,兴奋地给他们一一发了短信。有闺中的密友,回复她说:真是难为你了,嫁给他这么多年,才有了这样的居所,但愿,再过几年,他会让你住上更大的房子。她看了便笑,却并没有辩解什么,而是转身走到可以看见碧水蓝天的窗前。她听着那海鸥,在不远处,幸福地歌唱,海上轮船的汽笛,断续地传来;积聚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尽情流下来。他在背后结实地将她拥住,说,将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更宽敞的房子。她倚在他的胸前,像几年前在那个山下的小旅馆里一样,柔声回复他说:可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那些曾经给予他和她,嘲弄或是同情的人,永远也无法明白,在小旅馆过道改成的房间里,留宿的那一夜,怎样铸炼了他们的人生;且让他们坚信,既然爱情能够让他们在那样冷的房间里,都可以安然入睡,那么,还有什么东西,他与她,不能够微笑走过?

    而那牵手走过的,不管是狭窄阴冷,还是开阔明亮,都是我们爱情的家园。

    路过一段爱情的忧伤。

    一直都没有过富人的奢侈的欢愉,所以,每次出行,选择的,无一例外地,皆是最廉价的方式:乘坐没有空调的巴士,车票便宜一半的绿皮火车,人在其中摇来晃去了无重心的公交,或者几乎可以将肠胃颠簸出来的出租三轮。

    是一种想要逃避却别无选择的行走,但一样窥得见,人生的隐忍,尖锐,拼抢,自私,善良,与执着向前的坚韧。

    初恋的时候一个人去上海,不是看望喜欢的人,而是与他吵了架,负气出走。兜里只有200元钱,于是用学生证,花40元钱,买了最便宜的车票,没有座,要站9个小时。那是一趟拥满了民工的火车,还有劣质烟酒和浓重葱蒜的味道。厕所的旁边,横七竖八地坐着睡姿不雅的男人,他们硕大的旅行包,将过道塞得近乎窒息。有人要过去,像是逾越一座一个山头,还没有过,便蹙了眉头。

    那是深秋的夜晚,车内白亮的灯刺着人的眼睛,我在哐当哐当的声音里,了无睡意。视线疲倦地逡巡,便看到那个在一群男人中间,夹一根烟,散漫吸着的女孩。她的手腕上,带了重重叠叠的饰品,银镯,编织的彩色丝线,用来简单束起头发的一个皮套。她显然没有注意周围人带着好奇与探寻的视线,一个内心冷漠的不良少女,这定是许多人的猜测。也包括我。

    有那么一个片刻,我很想在一些人的窃窃私语里,走到她的身边,与她说几句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只并肩站在一起,为她抵挡外人的揣度与窥视。我想她定是某个大学里落魄的学生,但心内对自己,又充满了不肯轻易改变的叛逆与坚定。她因此在这样困窘的车厢过道里,一样特立独行,有外人不易改变的柔韧。这就像天地间那些兀自绽放的花儿,不在乎有无人看到它的优雅与热烈,只寂淡地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生长。

    她站在烟雾缭绕的过道里,将一根烟,一直吸到没了光亮。而后顺着晃动的车厢,蹲坐在一张报纸上,将头发蓬松芜杂的脑袋,靠在膝盖上。但她并没有睡去,而是不停歇地,翻转着手机,又时不时地,打开来,翻看着里面的短信。我终于从她混杂着忧伤与焦灼的眼中,窥到了她的秘密。这是一个与我一样,负气出走的恋爱中的女孩。上海,对于我与她,都只是一个站台,我们的双脚,抵达那里,心,却依然还在原地。而丢了心的身体,又如何能够安睡,或者关注其他?

    坐在女孩旁边的,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却是一脸的痞相,看她的时候,带着意味深长又自以为是的坏笑。他一直在试探着,想要寻找机会,与她聊天。但却发现无处下手,她的心,是个封闭起来的堡垒,外人刚柔并济,也始终无法进入。就像那一刻的我,带着一股子怨怒,将一个试图搭讪的陌生人,视作虚无。

    小痞子显然等得不耐烦了,很突兀地将头靠过去,问她:在哪儿下车?女孩是过了许久,才扭头瞥一眼他,散漫回道:下一站。小痞子失望地“哦”一声,又随即嘻笑道:能不能借根烟吸。女孩这次没有将心内的厌烦止住,直截了当地起身,跨过几个大腿横陈的人,到与他相距几米的门口站定,并将视线,冷漠地投入漆黑的夜色中去。

    如我所猜测的那样,下一站抵达的时候,她果真没有下车,依然站在门口,被人推来撞去,不知疼痛与疲倦。

    凌晨车即将抵达上海的时候,她的手机一次次响起,她固执地挂断,但眼中,却渐有无法抵御的脆弱与感伤。她原不过是个敏感柔弱的女孩,外表的一切强大与冷漠,其实是一种伪装。在这样吵嚷、脏乱、劣质且让人倦怠的环境里,她的柔韧,如一朵清泠的莲花,在寂寞的水面,浮出一抹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得的忧伤。而如我一样的外人,不过是,恰好路过。

    路过的这一段爱情里的忧伤,尽管它活在廉价的泥土之中,可是却一样可以因为它的纯美与洁净,而在瞬间,以无比坚韧的力量,抵达你的内心。

    怎样将你一点点错过。

    他们读书的时候开始暗恋上彼此。

    但也只是暗恋,谁都不开口去说。他是学生会叱咤风云的人物,不仅被全校女生们崇拜着,连老师都敬他三分。她则是省大学生音乐大赛的冠军,而且人也漂亮,是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都是优秀的人,当然也都有自己的骄傲,等着对方能先写情书来,说破这段难熬的暗恋。

    她本是在大学附近的舅舅家住的,因为厌恶拥挤的宿舍,尤其是夏夜里猖狂的蚊子。她的皮肤很是敏感,被蚊虫叮咬了,就立即会起大片的斑痕,严重了还要打针吃药才能彻底治愈。但自从知道文学院的女生宿舍楼对面,就住着政法学院的男生时,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就从舅舅家搬进了宿舍住。

    暮色四合的时候,她开始抱着吉他,在阳台上坐下来,唱自己编写的歌曲。一首首地唱,只唱到对面阳台上,都站满了男生,他们像吃了幸福剂一样地在她的歌声里狂欢,甚至有大胆地会朝她喊“我爱你!”她只是轻轻弹唱着,全然不理会他们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夜色里的她,优雅,迷人,又伤感。伤感什么呢,只有她自己知道。对面那个宿舍里的阳台上,她弹了那么久,都不见他走出来,哪怕是站上片刻。微微合起的窗帘里,可以看见他不停歇地走来走去,似乎有什么东西,郁积在他的心里,只有靠这样走,才能一点点地将它们从心里丢掉。

    她当然不知道,他在她隐约传来的歌声里,有怎样强烈的欲望要冲出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那些普通的男生们一样,大胆地站到阳台上去,高喊出心中的渴盼与柔情。可是,这怎么能是一个被师生追捧着的学生会主席所做的事呢?而且,这歌声,不只是唱给自己听的吧?如果他主动地去求她,她会不会像对别的男生们一样,高傲地扭头走开去?

    他就这样克制着自己,不去听她的歌唱,亦任她一天天忧伤地唱下去,还有他所不知道的,蚊虫对她猖狂的叮咬。但他清楚地记得她所有的课程安排,记得她最常去的自习室。他会守在外面,等上几个小时,看她出来了,迅速躲到阴影里去,而后在夜色里,陪她走一段。当然,是一前一后地走,装作漠不关心地样子,还欢快地吹着口哨,像一个狂放不羁的少年。

    他举办了许多次歌唱比赛,每一次都好评如潮。但他并不开心,因为一场比赛里,如果缺少了她,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所有的劳累,只是为她的。所谓的荣耀与夸赞,对他而言,不过是空气一样,可以忽略不计的。

    可她却从没有参加过。不是不屑,而是担心,他会不会看轻了她?曾经在省里屡次获奖的一个人,连学校里这样不成规模的小活动都来参加,不会是歌声衰退了吧?于是便一次次放弃了。但并没有放弃掉观看。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躲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看他在台上潇洒自如地做着主持。直看到他给获奖的选手颁奖,还很幽默地拥抱他们。每年的冠亚军,总是女孩子。在他的拥抱里,会兴奋地来一声大叫。有一届的冠军,甚至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吻。她总是看不到结束,就从沸腾了似的人群里,匆匆逃了出去。

    她和他一样,都是不缺少绯闻的校园名人。但也都一样,每一段恋情,都是无疾而终。人人都以为他们是被爱情宠坏了的,所以便不怎么专情和认真。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其实对彼此的爱恋,任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都不会摧毁。他们坚信,只要,只要对方能够先走上前来,说一句:能不能让我爱上你……那么,他们便会放弃掉一切的虚荣和骄傲,奋不顾身地投入到这场渴盼了许久的爱情里去。

    可是,那样艰难又轻易的一步,却是谁都没有迈出来。四年的大学生活,她的身上,被蚊虫叮咬地伤痕累累;他的心里,亦是被她的歌声,缠绕得几乎是窒息。是在毕业的分手饭上,他们被彼此的朋友叫到一块去。不知是谁喝醉了酒,大声地朝她嚷:维美,如果没有陈皓这座显赫的大山在前面挡着,估计全校男生们的情书会把你淹没!可是,陈皓这家伙,怎么就从来不去阳台上听你的歌呢?知道已是毕业,大家都肆无忌惮地开各自的玩笑,他们便也只是在哄堂大笑里,跟着笑。这样直到曲终人散,他们抱着留言册各自走开。

    是直到坐在离开的火车上时,才翻到彼此最后一页的留言。她的上面写着:我曾经爱了你四年,却是只有这一刻,才敢面对这场刻骨铭心的暗恋,可是,我又怎样,才能寻回那一次次被骄傲错失掉的时光?而他的留言册里,则只有几个字:我降临到这个世间,便是来爱你的,当你走了,我的爱,再不会歌唱……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次次地躲开,一次次地错过,以为下一次对方便会主动地来爱上自己。可是他们都忘了,爱情的距离,只是那么几步;两个人,即便是有一个,踯躅了片刻,爱情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错过。

    而这错过了,便是一生的爱。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