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连向圣公坛疾行而去。
“嗵!嗵!”猛然间,一阵沉重的鸟铳声从圣公坛的小坡上传来。
“停止前进!隐蔽!”李连长立即命令部队卧倒在一排大石后。他望着前面一片神秘莫测的林海,慎思良久后,扭头对副连长说:“你在这掌握好部队,我去向朱师长报告。”
李连长连跑带跳地赶到了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师长朱德面前。
“报告师长,前面有队伍拦击!”李连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报告,“我已让部队做好攻山准备,现在就等您的命令。”
“啥子队伍拦击?有多少人?”
“这……还不清楚。”
“不清楚怎么就打?”
“那怎么办?”
“先把部队撤到附近的村庄,摸清情况再说!”朱德命令道。
“是!”李连长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走了。
部队在附近住了下来。朱德找到陈毅、王尔琢商量了一下,就开始了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
圣公坛背靠莽山大森林,左临粤北大山区,山峦重叠,丛林茂密,沟深谷险,地势十分险峻,常有盗匪出没其间。广东西山的土匪,就常来这里为非作歹。贫苦农民王光佑,为人刚直豪爽,力气过人,平日好舞拳弄棒,行侠好义,很受穷苦人的尊敬。眼看盗匪横行,人民受害,他满腔义愤,邀集一帮血性男子,组成了一支30多人的农民武装,在圣公坛坚持护路守山,抗击土匪侵扰,保卫乡土安全。
朱德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很高兴,心想:这样自发组织起来的农民武装,只要从思想上给予开导指引,就可以成为一支很好的人民革命武装。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陈毅、王尔琢和宜章县委,并亲笔给王光佑写了一封信,请县委选派从小就与王光佑要好的穷兄弟、胡少海的岳丈李似楠送去。
翌日,李似楠和宜章县苏维埃政府主席毛科文上山来了。老远,李似楠就亲热地喊起来:“光佑哥,光佑哥!”
王光佑先是隐蔽在一片浓密的丛林中暗暗观察,后慢慢听出是他要好的穷兄弟——李似楠的喊声,才从浓密的丛林中钻了出来。两人寒暄了一番后,只见李似楠高兴地把一封信递给王光佑,很激动地说:“这是朱师长给你的信。他请你下山呢!”
“朱师长?什么朱师长?”
“就是智取宜章的那位工农革命军领导——朱德师长!”毛科文插话解释说。
“哎呀!”王光佑惊愕得睁大了眼睛,“这么说,我们前天是拦了朱师长的路?”
“正是。他可是为我们穷人打天下而来的,我们都拥护他。宜章有2000多人参加了他的队伍,您也一起下山去好不好?”李似楠真挚地说。
“我拦了他的队伍,他不计较吗?”王光佑不安地问。
“人家可是有大肚量的人,您放心跟我们下山吧!”毛科文安慰道。
“走就走!”豪爽的王光佑当即带了几个兄弟奔下山来。一见朱德,他就拱着手难过地说:“上几天,不知道朱师长来到这里,我竟然……”
朱德紧握他的手,和蔼地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进屋坐!”
这天夜里,清冷而静谧。朱德和王光佑披着淡淡的月色,促膝畅谈到深夜。朱德反复地给他讲了穷人为什么受苦,怎样才能翻身谋解放的革命道理。王光佑越听越爱听,思想一下亮堂堂的。最后,他真诚地表示:“朱师长,我们山里人从来说一不二。我王光佑今后就跟着您干革命吧。从现在起,我和兄弟们统统都听你指挥。”说着,几步走进耳房,端出一瓦钵白酒,又叫人捉来一只公鸡,将鸡血注入钵内,然后一饮而尽,发誓道:“从今以后,我王光佑跟着朱师长革命到底,永不变心!”
朱德紧紧抱住他,激动地说:“好!今后我们要同心同德,一起为穷人打天下。”朱德顿了一下,说:“我代表师部决定把你的部队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的后防营,你当营长!”
“行!”王光佑点着头,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朱德收编了王光佑,成立了后防营。从此,圣公坛成了一块红色的小根据地,有力地配合了前方部队的行动。
(郑碧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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