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越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那个……江总……”
“怎么？”
“夏医生就应了一个‘哦’字，然后就没了。”罗越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那表情呢？”
锦歌不爱说话，说一个“哦”字，也在料想的范围之内，虽然心里头不免有点小失落。
“表情……”罗越越加的为难了，硬着头皮回道，“真的没什么表情。”
夏医生本来就冷冰冰，上次已是见到的难得的温情了，就一个“哦”字，您还指望能有什么表情？还能笑出一朵花来？
这次是换的是江野的“哦”了，鸡汤已经喝完了，那碗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声音也是跟着闷闷的。
小失落，变成了一种大失落。
江野狐疑的望着罗越，“你该不是骗我吧？”
“江总，天地良心，我哪敢骗您啊？”
“量你也不敢骗我。”江野又伸过手将碗递给了罗越，“再倒一碗，鸡肉放多一点，我就当这是锦歌做的，要吃多一点。”
这大概就是俗称的自欺欺人的快乐吧。
又喝了一大碗。
罗越提议，“江总，您要是真的想跟夏医生说些话，打电话不行，那您写出来不就得了，我回话，您又不相信。要是白纸黑字，铁证如山的，您还能不信？”
不能打电话，一来怕手机里有信息新闻会让锦歌看见又担心，二来，通过通讯工具监控的手段太多，尤其是江野，他知道自己现在已被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江野嘴边挂着鸡汤的油，他偏过身，拿了纸巾擦干净了，这才道，“没必要了，罗越，我看，你和女朋友这段时间也不要联系了。情况危急，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好，我明白了。”罗越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江总，您前两天叫来文青寒那个女人是为了……我觉得那个女人太坏，以前整天就朝着我们公司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追您。哪有夏医生低调。”
“锦歌那叫低调吗？”江野轻问。
那叫低调吗？他八抬大轿请锦歌去他的公司，锦歌都不愿意去，那不是低调，那是“嫌弃”。
他倒是想满世界的宣告他们的关系呢。
哎……
“不叫。”罗越老实回道。
江野调整了一个姿势，更加舒服的靠在枕头上，“文青寒会给我们惊喜，我看了一个天气预报，时间就定在后天吧。后天是暴雨天气，是个好天气。你让锦歌出来吧。”
“是。”
江野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精光，文青寒，我知道那天你过来对我说的话一定是不信的，所以，我等着，等着看你的表现。
文青寒，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呵。
后天，果真是暴雨天气。
天空黑压压的，那云朵钳重的像是塞进了无数的情绪，电闪雷鸣，轰隆隆的一声，一声，是某种征兆，江野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雨点一下一下的砸在地面上。
然后，他拿出手机给文青寒打了一个电话，“今天是个好天气，文大设计师，要来看看我的成果吗？”
“成果？”
“让你看看夏锦歌是怎么死的。”
那边一阵轻笑，“江野，你当我傻瓜吗？这些话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江野轻飘飘的回。
那边顿了顿，“江野，你对夏锦歌怎么样，又关我什么事？我早说了，这三年，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我文青寒不是没有人喜欢。你江野的魅力也没那么大。所以，这趟浑水，我一点儿也不想搅进去。”
“是吗？那挺好。我本想到你的好的，看来现在为时已晚，和你是没有什么好结果了。”他悠然的挂断了电话。
呵。
文青寒，就算你能忍得住。
消息已经放出去，你背后的人也能忍得住吗？
有些事实，还是眼见才能心安吧。
“江总，如果……”罗越担忧的问着。
“没什么如果。罗越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况且，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如果，他也没什么可输的，能压上的都压上了，站在悬崖边上的人还能有什么退路呢？
江野拄着拐杖钻进了车里。
车子开了不过几里路，后面就有车辆跟过来，雨天，路上湿滑，还一度有堵车的现象。江野瞥着后视镜，面色冷然，蓦地勾起一股笑，那笑容跟这雨一样的湿冷。
所以，还是跟过来了啊。
以为这样的天气，后头的车堵成这样，我就看不出来了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锦歌，现在还好吗？”
“嗯，还好。”
“就在东郊的别墅里等着我，哪里都不准走。”
“我，还能去哪里呢？我哪里也去不得。”
“你明白就好。”
江野将电话挂断，抬头，看车内的后视镜，他很清楚，很清楚，那后视镜的背面贴着一个窃听器。
元父坐在车里，听着这对话，狠狠的剜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文青寒，“文小姐，你不是说江野一定不会在今天去找夏锦歌的吗？”
文青寒青白着一张脸，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文青寒的心里涌过阵阵的不安，她的手放在了车把柄上，亮晶晶的美甲反射出一种冰冷的光。
她说，“元老爷，我想起了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我先走了。”
还未跨出去，元老爷子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文小姐，这种时候你可不能不在，是你说的，夏锦歌是你的仇人，你走了，这场好戏可就没有最重要的观众了。”
文青寒不自然的笑了笑，推脱着，“元老爷子能帮我报仇，我就感激不尽了，成为不了观众也没什么。况且，我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有些紧急。”
“再紧急也没有目前的事情紧急吧。”元老爷子示意司机把车门锁了，又问道，“警察那边通知了吗？”
“已经通知了，随时都能行动。”
“好，好，好。”元老爷子点点头。手指不禁紧紧的握住了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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