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思想绝对是与众不同,她是一个有才能的女人,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
就是因为这些,所以彰彦到现在,仍然记得这一个女人;仍然将这个女人放在回忆里很重要的地位。
甚至重要得连他的女儿,他都想要好好保护。
而遇上兰茹姊,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前的事,久远得在他登上王位之前,久远得在他成年之前。
假如要详细地说起有关兰茹姊的事情,那恐怕就要追溯至十九年前的某一天。
那时刚到春季,万物盛放,农作业的生意特别好;特别是在一直风气很好的琵国,民生治安都是全年最好的;当年彰彦只有六岁。
当时因为政务不多,而且彰彦学习的成绩比预期中理想;所以才六岁的彰彦就允许带随婢女、禁卫各五位,趁着可以休息的时间到别些国家见识一下。
因为那时仍然未到战乱时期,局势安定;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的,他到了离琵国最近的国家——劳国。
起初只是以着玩乐的心态,后来当看见那儿寸草不生,与琵国荣华的景况几乎完全成正对。
才六岁的他,不禁就开始对劳国产生起兴趣上来。
而兰茹姊,他都是因此行而结识。
记得初到劳国的第三天,他自己偷溜出去,偷偷地跑到了一个偏僻的市集上逛着,走着走着的时候,忽然之间臂膀被一撞。正当他正想出口大骂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人打断了话,而那一个打断自己话的人,正是刚才撞到自己的男人:
“你这个臭小孩,居然学会人家偷钱袋?”那个人居然一开口就恶言相向,还一张嘴就诬蔑他。
什麽?钱袋?发现自己的衣袋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蓝白布钱袋,年纪轻轻的彰彦开始想出了大概。
想起刚才被人一撞,彰彦不禁愤怒起来;这一定要故意的诬蔑!
“我才没有做过!”
谁知道那个男人居然还抽起了他的衣领,将他半个人抽起身;之后凶悍地恐吓着:
“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麽一个屁小孩居然学别偷东西?真是大胆,假如你能够还回钱袋里的一倍价钱我倒算了;但假如你什麽也不赔给我,你这个屁小孩妄想离开这一个市集——”语毕,还举起了握紧的拳头装装模样。
彰彦闻言,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是在说谎,他根本就只是在装模作样;但不知道为何原因,他觉得这一个国家的人真的是很冷漠;这个男人明明与他吵得那麽大声,那麽明显,但其他人居然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着实使人奇怪。
这个劳国,果然是蛮横之国!
正当他心里低声咒骂的时候,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把女声:
“你在骗谁?我刚才明明看见是你将钱袋放进这个男孩的衣袋上,现在你张开眼睛说瞎话,未免太丢劳国的面子?”
转过头,没想到这儿居然会有人替他说话;不敢惊愕的,他看向说这话的人。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女人,有着金光灿烂的金色长发,身穿华衣的她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百姓,但却比这儿的百姓更有道理。
而且她的脸蛋长得非常漂亮,一只杏色的眼睛像是布满了神采一样;瞪向人都格外有着风情,她白如牛奶一样的肌肤、樱色的唇瓣、雪白的贝齿,就是这麽的有气质,这麽的漂亮。
似乎被她身上的气势压住了,那个男人由头到脚地打量着她,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后倒忽然再骂道:
“哪来的臭妞子?这麽不识抬举……啊啊!”话还没骂完,男人就忽然惨叫了一声;仔细一看,原来是手早就被她扣住了,往上一扭,男人就已经痛得赶忙求饶。
“居然说老娘是臭妞子,不识抬举的是你才对吧?嗯?”说罢,手显得更用力了,眼神透着一股自信的锐气,一时之间让身边的彰彦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能够呆愕地看着。
“求饶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了是我的错了!”终于,男人还是忍不住求饶了。
闻言,这个金发的女人才放过他的松开了手;脱离魔掌后的男人第一时间就是跟彰彦老老实实地道歉:
“对不起,这位小兄弟;是我、是我诬蔑了你,请求你原谅我吧!”原本他是想说错怪两字,但当看见女人凌厉的一瞪后,就赶忙改口。
彰彦这时候却不在意他的道歉,所以更在意那个女人。
只见那个女人爽朗地一笑,之后搭着男人的肩:
“知错能改就好,我想你好好的记住。”
还没等待那个男人回应,这个女人就嗤笑了一声,之后再缓缓地说:
“银两是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挣,而不是不劳而获地得到回来;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值得吗?”低声说道,但声量已经足以让半个市集听见。
彰彦与男人闻言,都不禁呆住了。
不但是他们,还有市集里的其他人;包括坐在地上的乞丐、带着小孩一同讨吃的父母、卖菜卖肉的商人,还有其他路过的路人。他们都因为女人的这一句话而站定了身子,表情呆若木鸡。
这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们说。
以往遇着这种情况,他们都是爱理不理的;因为每当最后的结果都会只有两个——不是被外来人收拾,就是成功骗到了金钱。
只是来来去去,都未曾有人跟他们说过这一番话。
没有人鼓励过他们,反而一直让他们觉得理所当然。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他们听见这话的时候,都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仔细地聆听着。
那个女人看众人停住了动作,都只是扯高了嘴角,轻笑了几声。
之后就见她深深地看了彰彦一眼,再转身离去,临走前低语了一声:
“小兄弟,下次倒要提防一点了啊。”
语毕,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慢、慢着!”彰彦见她正打算离开,连忙叫住了她。
停下了脚步,女人疑惑地转过头来。
只见彰彦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故作镇定的问:
“你叫什麽名字?”
只是因为他年纪还轻,不懂得收藏自己;所以看他揣测不安的眼神,女人很轻易就能够猜透他心中的紧张;看他如斯可爱,就忍不住再灿烂一笑,之后道:
“我叫兰茹,兰花的兰,茹苦含辛的茹。”
见她语毕还想离去的模样,彰彦就忍不住再急急道:
“方便与我喝杯茶吗?”
谁知道,闻言的兰茹居然瞪圆了双眼,像震惊的一样说:
“什麽啊,没想到我迷人的程度居然可以使一个十岁还没到的小屁孩败倒在我的吸引力之下?”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真心想与你交个朋友。”
即使他的外表只有六岁,但只小就跟父王周游列国;内心的心智早已超越了六岁的范围。
不过听见他这样说,兰茹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笑着地转过身;重新踏出了脚步,只留下了淡淡的一句:
“无论你的用意如何,但有缘自相逢。我们终有一天会见面的,假如我们再次遇见,那麽我就请你吃个包子吧。”
语毕,再没有留恋;兰茹爽快地离开,直接消失在彰彦的视野之中。
兰茹兰茹,兰花的兰,茹苦含辛的茹。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这是小时候的彰彦,在初次见面后对她的第一个感觉。
“……当时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笑了一声,回到现实的彰彦觉得那时就像发了一场梦似的;居然在现实之中能够遇到一个与别不同的女人。
看着正在替朱雀疗伤的炎凰,看着被炎凰拥抱着治疗的朱雀;彰彦不由得就感叹了说出自己当时的心声。
朱雀,现在看下去她与她的生母长得愈来愈像了。
当时,兰茹姊拚死保护的,就是这一位少女吗?这一位现在仍未觉醒的少女,这一位此刻仍然懦弱的少女。
“她居然就是劳国的王族……”秋离一直在彰彦的身边安份地听着,不时转头看向那边那位金发王族的睡颜;想了想再续道:
“但听说,劳国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被别人称作奴隶之国——劳国。朱雀居然是出生在一个这样的国家?”
“的确是这样,只是无论如果,她都是一国的公主;即使那个国家如何腐败。”
秋离没有再接下这个话题,再看见另一边的炎凰跟朱雀;无聊极的秋离打了个呵欠,忽然之间对一件事很好奇,不禁脱口而问:
“那麽之后,你与朱雀的娘亲倒发生了什麽事?”
“什麽发生什麽事?”彰彦闻言皱眉。
“就是,之前市集那件事之外,还有什麽令你对她这麽印象深刻?甚至祟拜?”
闻言,彰彦会意一笑,之后抽了一口气,看向了另一边,不禁想。
对呢,那之后发生了什麽事呢?
是因为什麽的缘故,才会令他对这个女人产生更多的祟拜之情呢?
是什麽原因,让这个女人的孩子都可以让他产生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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