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空着的一只手握成了拳头:“她告诉你这件事了?”
“是的,她解释了她的……想法。你瞧,她不被允许告诉查理真相——这对他会非常危险,但是他是个聪明而务实的人。她认为他会想出自己的解释的,她猜测他会猜错的。”爱德华哼道,“毕竟,我们很少坚持吸血鬼的教条。他会对我们做一些错误的猜测,就像她刚开始一样,我们会赞同的。她认为她能见他……时不时的。”
“疯了。”我重复道。
“是的。”他又承认道。
他让她这样为所欲为是懦弱的,只是为了让她现在开心,结果不会很好的。
这让我想到,他可能不会期待她活着尝试她那疯狂的计划。安抚她,这样她就会开心得更久一些。
譬如再过四天。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处理的,”他轻声说道,接着他又埋下脸,看着一边,这样我就看不到他了,“我现在不会使她感到痛苦了。”
“四天?”我问道。
他没抬头:“大概吧。”
“然后怎么样?”
“你确切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了想贝拉说过的话。关于那个东西被某种强大的东西,像吸血鬼的皮肤一样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么,那怎么办呢?它怎样出来呢?
“我们能够做的一点点研究表明,这种生物使用自己的牙齿逃出子宫。”他轻声说道。
我不得不停下来吞回胆汁。
“研究?”我无力地问道。
“那就是为什么你在这里没看见贾斯帕和埃美特的原因,那就是卡莱尔现在在做的事情。努力破解古老的传说和神话,尽我们所能地做我们在这里能做的一切,寻找一些能帮助我们预测这个生物的行为的资料。”
传说?如果有神话的话,那么……
“那么,这个东西会不会不是这个物种中的第一个呢?”爱德华预见到我的问题,“或许吧。都非常粗略。神话很容易就成为恐惧和想象的产物。不过……”他犹豫了,“你们的神话是真的,难道不是吗?或许这些也是。它们的确像是本土化了,联系……”
“你怎么发现……”
“我们在南美遇到过一个妇女,她是在自己族人的传统中长大的。她听说过关于这种生物的警告被流传下来的传说。”
“警告些什么?”我轻声问道。
“这个生物必须立即杀死,在它能获得许多力量之前。”
正如山姆所想到的,他是对的吗?
“当然啦,他们的传说中关于我们的说法也一样。我们必须被摧毁,我们是没有灵魂的凶手。”
二对二。
爱德华艰难地轻声笑了笑。
“他们的故事关于……母亲说了些什么?”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仿佛被撕裂了似的,而看见他的痛苦我也退缩了,我知道他不会给我答案,我怀疑他是否还能说话。
是罗莎莉回答的,她自从贝拉睡着以来就一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我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在喉咙里发出轻蔑的响声。“当然没有幸存者,”她说道,没有幸存者。够直言不讳,也够漠不关心的,“在疾病蔓延的沼泽生孩子,有法术的人把树懒的唾液抹在你脸上,以驱逐凶神恶鬼,从来都不是最安全的方法,就连正常的生育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会出现问题。他们当中没有人拥有这个婴儿拥有的东西——知道婴儿需要什么,并且努力满足其需要的护理人员,对吸血鬼的特性拥有绝对独一无二的知识的医生。尽可能安全地生孩子的适当的计划,能够修复任何有问题的东西的毒液。胎儿会没事儿的,而其他的母亲很可能会幸存下来,倘若她们有这些条件的话——倘若最初这些条件就存在的话,那我可不相信。”她不屑一顾地嗤笑道。
婴儿,婴儿,好像只有那才是最重要的。贝拉的生命对她而言是次要的细节,很容易就放手。
爱德华的脸变得雪白,他的手弯曲成爪子。罗莎莉完全忘乎所以,毫无同情心,她蜷缩在椅子里,这样她就能背对着他。他身体向前倾,调整成蹲伏的姿势。
让我来,我建议道。
他停了下来,挑起一边眉毛。
雅各布(17)
静静地,我拾起地上的狗碗,接着飞快地用腕力一弹,狠狠地把它砸在金发美女的后脑勺上,砸得如此用力——砰的一声响起,震耳欲聋——狗碗被砸平了,然后弹跳着穿过房间,把楼梯脚下中柱上的圆顶撞断下来。
贝拉抽搐了一下,但是没有醒过来。
“愚蠢的金发美女。”我咕哝道。
罗莎莉慢慢地转过头,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把……食……物……弄……到……我……的……头……发……上……了。”
的确如此。
我搞砸了。我拉开和贝拉之间的距离,这样就不会摇晃她了,然后用力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从我的脸上流淌下来。我听见爱丽丝银铃般的大笑声从沙发背后加入进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罗莎莉没有一跃而起,我有点儿期待这样。接着我意识到我的笑声吵醒了贝拉,尽管真正的噪声出现时她都是睡着的。
“什么事这么好笑?”她含糊地问道。
“我把食物弄到她头发上了。”我告诉她,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会忘记这件事的,狗!”罗莎莉厉声喝道。
“抹去金发美女的记忆可不是那么难,”我反驳道,“只要拍拍马屁就行了。”
“想想新鲜的玩笑吧。”她打断我。
“别这样,杰克,让罗斯也……”贝拉话说了一半就停顿下来,倒吸了一口气,发出刺耳的声音。与此同时,爱德华斜过身子,越过我头顶一把拉开毯子。她似乎在痉挛,在沙发上弓起了背。
“他只是在,”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伸胳膊。”
她的嘴唇惨白,紧紧地咬住牙齿,好像她正忍住不要尖叫出来一样。
爱德华把双手分别放在她的脸颊两侧。
“卡莱尔?”他紧张、低沉地喊道。
“马上来。”医生说道,我没有听见他进来。
“好了,”贝拉说道,仍然艰难急促地喘着气,“我想结束了。可怜的孩子没有足够的空间,就是这样,他长得这么大了。”
这真的很难接受,她用那种疼爱的口吻来形容那个正在撕裂她的东西。特别是在罗莎莉冷酷的描述之后,这使我希望我也能向贝拉扔什么东西。
她没明白我的情绪。“你知道,他让我想起你,杰克。”她说道——用喜爱的口吻——仍然在大口喘气。
“别拿我跟那个东西比。”我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说道。
“我只是说你长得飞快,”她说道,看来好像我伤害了她的感情一样,好极了,“你长得那么快,我能看见你每分钟都在长高。他也像那样,长得那么快。”
我咬住舌头,阻止自己别说我想说的话——我咬得那么紧,以至于我嘴巴里尝到了血腥味。当然了,在我能吞下去之前它就会愈合了。那是贝拉所需要的,像我一样健壮,一样能愈合……
她稍微轻松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放松地躺回到沙发上,她的身体变得毫无力气。
“嗯。”卡莱尔咕哝道,我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睛正看着我。
“怎么啦?”我逼问道。
爱德华思考着卡莱尔心中所想的一切,头偏到一侧。
“我想知道胎儿的基因构成,杰克,想知道他的染色体。”
“他的怎么样?”
“好吧,考虑到你们有很多相似之处……”
“很多相似之处?”我吼道,不理解为何是复数。
“加速生长,以及实际上爱丽丝无法看见你们两个。”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一片茫然,我已经忘记了另一个。
“好吧,我不知道那是否意味着我们有了答案。如果这些相似之处是基因层面的话。”
“二十四对。”爱德华轻声地说道。
“你不知道那一点。”
“不,但是观察很有趣。”卡莱尔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是啊,只是很引人入胜。”
贝拉轻微的鼾声又响了起来,适时地强调了我的讽刺。
接着他们就切入正题了,很快就开始进行基因讨论,我唯一能明白的单词只有“那”与“和”,还有我自己的名字,当然啦,爱丽丝也加入进来,时不时地用小鸟般的啁啾声发表评论。
即使他们在讨论我,我也没试图弄明白他们得出的结论。我心里在想别的事情,我正努力核查的几项事实。
事实一,贝拉说过那个生物被某种像吸血鬼的皮肤一样坚硬的东西保护着,那种东西就连超声波也无法穿透,太坚硬连针也无法插进去。事实二,罗莎莉说他们有安全地生孩子的计划。事实三,爱德华说神话中像这样的恶魔会自己咬开子宫从母亲体内出来。
我战栗了。
而那有种令人难受的道理,因为,事实四,并没有太多东西能够穿透像吸血鬼的皮肤一样坚硬的东西。这个还没成形的东西的牙齿——根据神话——已经足够强大了,我的牙齿也足够强大。
而吸血鬼的牙齿也足够强大。
很难回避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是我确实希望我能够,因为我清楚罗莎莉打算如何把那个东西“安全”地拿出来。
注释:
[1]Fido,2006年由导演安德鲁·柯里(Andrew Currie)执导的电影《僵尸人》(Fido)中的人物。故事发生在上世纪50年代的一个田园风貌的小城镇,这里每天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居住在小镇上的所有人都是熟人,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没有废除“奴隶制度”,只是他们的奴隶有点特别,是浑身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僵尸。僵尸公司发明了“驯化”项圈,使僵尸变得不再恐怖、不再吃人,并成为永远不知道疲惫的园丁、送奶工、佣人甚至宠物。僵尸公司一直在致力于宣传自己的这款“驯化”项圈不但让他们控制了僵尸,还控制了整个世界。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小主人翁小蒂米·罗宾森是一个有那么点愤世嫉俗的孩子,认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颠倒黑白的是非之地,作为一名“独行侠”,蒂米只好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甚至就连他的父母,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了。当妈妈海伦打算买一只僵尸回来打理家务时,蒂米感到惊讶极了,而对于这个能和自己玩接发球游戏、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蒂米实在是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却也只是远远地观望而已……转折出现在一个偶然的契机,僵尸从一堆小流氓手中救下了正挨欺负的蒂米,友情就在僵尸和人类之间诞生了,于是蒂米送给僵尸一个名字,叫“菲兜”。然而不幸的是,“菲兜”的项圈出了故障,住在罗宾森家周围的邻居一个跟着一个遭殃,等待“菲兜”的似乎只有一个命运了……在僵尸公司众所周知的僵尸控制专家巴特姆斯先生也搬到罗宾森家所在的街道上时,事态进一步复杂化,这个原本开始于一个小男孩和他的“宠物”之间的友情,最终演变成了对我们身处的世界最辛辣的讽刺。百事公司(Pepsi)在收购七喜之后将Fido作为七喜的商标,称为“七喜小子”(Fido Dido,简称F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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