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回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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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真的要这么做?”

    “嗯。”

    “既是如此,需不需要向老教主报备一声?”

    “你找得到他吗?”

    “那,公子如今,是要去……”

    “曲墨随我回东京,长心你去暗中调查我说的那件事。”

    “啊?公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要啊!以后只要是个女的我都会立刻躲到十丈之外的!公子你相信我,不要流放我啊!”

    “嗯,所以我说要你和曲墨好好培养感情你又不肯,只好流放你喽。别闹!再闹就喂你吃我新配出来的洗脑丸!”

    ……

    “就此分道扬镳,查到什么立即向我汇报。”

    沙尘滚滚,三匹高大的骏马往东西两边方向分道奔驰而去,渐行渐远。

    东京城内依然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唐清晓没想到自己一走进东京城就会引起如此骚动,众人皆跟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什么,但他一回头众人立刻又会装作若无其事各做各的,曲墨皱了皱眉望向他,他笑着摇了摇头,看看再说。照理说,他现如今并没有戴着那副青蛟面具,曲墨此刻也是易容示人,应该不会是江湖上的仇家或是与炎教有关的人注意他们,那么,难道是与苏蜀有关?

    他的心微微一揪,离开的这段时间竟有些思归心切,想到苏蜀就会忍不住地想笑,那个平凡而又傻乎乎的小鼠儿竟然让他有了思念与甜蜜这两种不可思议的感情,这莫非是他以往采花无数的现世报?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内力深厚的他不用刻意听就轻松听到了路边行人的窃窃私语:“这就是那个苏蜀的表哥吗?他又回来啦?那丫头真有能耐,勾引一个又一个,刚走了一个白玉堂现在又有个表哥回来了……”

    唐清晓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苏蜀真出事了?

    想着他加快了脚步往苏家赶,走进无人的小巷时更是使出了轻功,在越来越靠近苏家那间平房之后,身后早已无了曲墨追随的身影。

    他双掌轻轻推开了那形同虚设的木门,“吱呀”一声,简陋的小院子里枯黄的落叶铺满石地,没有看到苏蜀的身影,也没有她转头露出的甜甜笑容,一院的寂静与冷清。

    他的心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快步走向屋里,搜寻苏蜀的身影。

    厨房没有,外屋没有,里屋,他一踏进苏蜀的房间就顿住了脚步,床上面躺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小小身影不是她还会有谁?

    “蜀儿?小鼠儿——”他极轻地唤着她的名,脚步也放轻下来,一步一步,显得有些踟蹰不前,直至终于走到她的床前,他伸手就不自觉探向她的鼻息,苏蜀却在同一时间低低呻吟了一声——

    他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坐在她的床前轻笑出声:“小懒猪,怎么还在睡?我刚刚还以为……”停住了话语,他又忍不住笑自己的莫名其妙,刚刚他竟突然产生出一种她已死了的错觉,莫非是真的太想念她了?

    他坐在床边与苏蜀说话,她却依然一动不动,眉头深锁,眼睛紧闭着,他这才认真注意到,她的脸色正发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额前布满密密的一层汗珠,他伸手一摸,随即皱眉道:“发烧了。”

    难怪一动不动包着被子躺在床上。可是一向身体壮得如头小牛的苏蜀怎么会突然生病了?想起之前在街上听到的、看到的古怪景象,看样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苏蜀这边也出了事。

    他转身看向那边的小桌子,桌上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黑色药汁,应该是邻居为她请大夫熬的药,显然苏蜀没有喝药,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

    唐清晓掀开那好几层被子看了看,果然她的衣裳都湿透了。他想都没想,半抱起她一只手快速地褪去了她身上湿透的衣物,只留一件小小的红色亵衣。雪白的肌肤,娇小却玲珑的美好身段顿时呈现眼前,他的眼睛极自然地扫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欣赏的笑意,俯身在她性感的锁骨上印上轻轻的一吻,然后再为她换上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裳,重新将她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将她团成了一个小肉粽的形状。

    把完脉,他差曲墨去药铺抓两剂药回来,熬好了喂昏昏沉沉的苏蜀喝了下去,这些对于唐清晓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对象若不是苏蜀,发烧在他看来根本就不能算是病。

    但是他在给苏蜀号脉的时候发现,她的五脏六腑内郁结难舒,导致脉象紊乱,看来她是因情绪过于低落压抑才生了这一场病。究竟发生了什么,令小鼠儿难受至病倒?唐清晓皱起了眉头,一手抚着她微凉的脸颊,有些心疼了,自言自语:“怎么走之前,回来之后你都在生病?我若不在你要怎么办?以前你一个人时都是怎么过的?”

    这时,外面响起有人轻轻推开门的声音,他看了看一旁静立着的曲墨,曲墨点了点头,从后面窗口跳出去,一跃就不见人影了。

    听来人的脚步声一直毫不犹豫地往屋里走过来,他侧头一看,是一个圆脸大眼厚嘴唇的年轻少妇,来人见了他也是一愣,半天才回神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清晓认得她,她是住苏蜀斜对门的李家大儿媳李梁氏,苏蜀一直都叫她阿玉姐。看来是她在照顾小鼠儿。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一直在照顾她,看病花的银子我会加倍奉还,作为答谢。”

    阿玉姐当然也知道他是谁,脸色有些不高兴地说:“我和蜀儿情同姐妹,以往她多次帮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事儿,谈什么银子?不过你回来就好了,这段时日蜀儿受了太多的委屈,一直在家里等着你,有苦说不出,这才病倒了。”

    闻言,他站起身示意阿玉姐坐在椅子上,眸光一闪,他问道:“请问大姐,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蜀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委屈?是谁给她受的?”

    阿玉姐本也一直为苏蜀打抱不平,这一问她也就原原本本地将事情告诉了唐清晓,唐清晓越听嘴角的笑意越浓,神色一直都很平静自然,但阿玉姐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总感觉一阵毛骨悚然,眼前这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男子虽然面带着笑容,但那眼睛里是一丝笑意都没有啊!

    阿玉姐偷偷打了个冷战,停住不敢往下说了。

    唐清晓起身拂了拂蓝袍上的褶皱处,然后微笑着说:“多谢大姐如实相告,蜀儿有我照看着,请大姐放心。”

    阿玉姐犹豫了下,咬咬唇还是说了:“我说,你这回回来,不会再走了吧?”她真心希望能有一个好男人能好好照顾蜀儿,蜀儿太不容易了!

    唐清晓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迷茫,随即笑着点头道:“请放心,我不会再让蜀儿受苦的。”

    阿玉姐这才笑着松了一口气,爽朗笑道:“那就好!那我先走了,我就是不放心过来看一看,既然你在,我也就放心回去了,家里还有好些活儿,有什么事儿要帮忙的就只管去敲我家的门。”

    唐清晓送阿玉姐出去,直到关上门,他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去,眼神冰凉。

    这是他每次要杀人前的预兆。

    苏蜀在梦中好像迷迷糊糊看到了一直思念着的人,她捂着脑袋蜷缩着身子,从被窝里伸出手使劲抓住床前坐着的人的衣角,像小猫儿委屈地呜呜叫:“如意,如意,你终于回来了!蜀儿想你了……”

    靠坐在床头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晃了晃,放在嘴边一吻,低哑而略显柔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回来了,所以小鼠儿也是时候该好起来了。”

    苏蜀摇了摇沉重疼痛的脑袋,眼睛越睁越大,意识也渐渐清醒,望着眼前的人张大嘴,呆呆道:“真的是你,是你吗?如意,是你回来了吗?还是又是梦?”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令唐清晓的心微微一抽痛。这让人心疼的小可怜啊!

    “嗯,真的是我,不是梦。”

    闻言苏蜀愣了一愣,然后竟突然扁着嘴大哭了起来,那阵仗完全就是一个三岁孩童见着亲娘终于忍不住委屈爆发出来的号啕,哭声几乎掀翻了那瓦片屋顶,吓得淡定如唐清晓都情不自禁呆住了,忘了要去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忙上前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她道:“不哭了,蜀儿不哭了,有我在,我会帮你出气的,没事了,别哭了啊。”

    哭声渐弱,苏蜀边抽泣着边打着嗝:“我,我不要,你帮我出气……只是,看到你就忍、忍不住,我没事,呜呜,我不怕,蜀儿不怕……”

    越听越听不下去,他皱着眉俯身吻住了她还在絮絮叨叨的小嘴,唇齿间相依的温柔与温暖立刻让她安静了下来。

    屋里变得一片安静,只有一对紧紧拥抱的小情人在小别之后的缱绻温存。

    许久后,唐清晓才终于微微放开了她,轻吻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很温柔:“小鼠儿,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也让你以后能名正言顺地继续养活我,好不好?”

    不止苏蜀愣住,就连一直隐在窗外的曲墨也愣住了。公子要娶苏蜀,那百毒门邢天华那事要如何处理?

    “你说嫁谁?”苏蜀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因震惊而瞪得圆圆的大眼睛,十分逗趣,令唐清晓不禁轻笑出声。他突然有种心甘情愿还有点满足的感觉。自己这一刻做的决定也许是错,那就边走边看吧。

    他抬起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然后笑道:“听到了就别假装没听见,好话不说第二遍,你不知道吗?不错,烧退下去了,我买了些粥,坐起来喝一点吧。”

    刚作势要起身却被她揪住了衣角,他回头看,纳闷挑眉:“又怎么了?”

    她可怜兮兮地仰头望着他,小声问道:“为什么要娶我?你喜欢我吗?”

    他的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光芒,随机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细细地把玩着,那触感不止让苏蜀觉得手心痒痒的,心也一阵阵地酥痒发颤。他望着她笑笑:“蜀儿,你相信我吗?即使有天从别人嘴里听到些什么,你也能义无反顾地选择只相信我吗?”

    她微微一愣,随即重重地点头:“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不怕我骗你?”

    “如意,我不怕,但是我希望你别骗我。如果你有不得已的理由,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那我就会明白的,只要你说一句让我信你,让我等你,我就会这么去做的!”

    他笑了,不可否认,他被她的不假思索取悦了,他俯身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上奖励的一吻,道:“好!好蜀儿,那我现在对你说,你要信我,如果我不在,你要等我,可以吗?”

    她笑得很甜,很幸福:“可以!”

    “嗯,喝粥吧。”

    唐清晓端着还热腾腾的小米粥到了她的面前,更难得的是还执起调羹一勺一勺地喂她吃,她边吃边愣到了两重天外去。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趁着刚吃下去一口还没被他灌下一口的当口,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道:“如意,你,你这是怎么了?我自己吃可以了。”

    该说她是天生劳碌命还是被欺负惯了?当唐清晓一对她好点,她就觉得受宠若惊兼之承受不起,坐立不安啊!感觉简直像亏欠了他似的!

    他没理会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当大爷他有了兴致想伺候一下别人的时候,是绝对不容拒绝的!

    于是就这么一口一口的,一个喂得兴致勃勃笑容可掬,一个吃得食不知味满心不安,还有一个立在外面寒风中几乎成了僵直的木头人。曲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干脆一横心,闪了个无影无踪。

    反正这时候公子也不想他留在身边打搅他的新兴趣。

    如果你问唐清晓,他会告诉你,现在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宠着苏蜀,惯着苏蜀,把她喂成全天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圆球!这样即使他日后不能时时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再被别的野男人勾了心去!

    吃完粥后,苏蜀又在唐清晓的坚持下简单地洗了洗脸,再擦擦手洗洗脚的,全程都红着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蛋,让他更是看得心痒难当,他几次偷香成功,得意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而苏蜀的脸就更红了,若非被一身衣裳挡着,她全身已红成了一只煮熟的小龙虾。

    唐清晓见逗弄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这乖巧温顺的小猫咪就会炸了毛,于是满足地收手,放她回床上睡觉去了。

    “安心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她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头一次不用看那幅墙上的画像也能安心入眠。那种有了主心骨的感觉,自从阿爹去了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唐清晓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脸上挂着恬静乖巧的笑容,心里有一股暖流不经意地流过,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靠在床头,就这么静静地低头望着她的睡颜,心思不自觉就飘远了。

    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他发现苏蜀的体质确实与常人不同,两次生病都来势汹汹,虽说有他在身边自然可药到病除,但只要她清醒过来,就又会立刻龙精虎猛,丝毫看不出一丝病容。这种恢复能力又岂是外力、药力所能引致?

    他想起前段时间在天山时研制出来的那一种新药,如果喂苏蜀吃下去,会引发什么样的效果?也许更好,更明显!他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像是夜枭的叫声,他转头看了一眼,将苏蜀的手放进棉被里裹好,便起身走了出去。

    小院子里,曲墨正静静地立在那盆茉莉的旁边,一身玄衣几乎完全融进了夜色之中。

    唐清晓信步走过去,曲墨上前递上了一封书简,他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眉头紧皱又松开,然后将信揉成一团捏在掌中,手掌摊开,催动内力,那信就突然着火,在地上烧成了灰烬。

    这是炎教的绝顶神功,历来只有教主才能修炼此种神功心法,唐清晓虽未继任教主之位,可他幼时便在父亲的藏书阁中偷看了此种武功的心法秘籍,靠着自己的天赋竟在十五岁时修炼到了第五重,后来被唐萧然发现,他想着将来儿子也要接自己的棒,就干脆破例,秘密指点他继续修炼神功。

    有了唐萧然的从旁指点,唐清晓更是修习得一日千里,十七岁那年出关,他成了炎教创教以来第一位在二十岁之前达到神功第九重的武学天才!如今,他的武功修为甚至在炎教四大护法之上,除了自己的父亲,就算是武林当中,也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教中众人对他是心服口服,都认可由他继任教主之位,可他自己心中却另有想法,这想法在遇见苏蜀之后渐渐成形,并在暗中逐步进行。

    处理了信件后,他转身问曲墨:“云护法近来有何举动?”

    曲墨沉声答道:“公子不在教中,云护法气焰更是嚣张,曾召张坛主等人借商讨追回圣物为理由,密谋让众人支持他坐上教主之位。如今,连风护法也逐渐倾向了云护法那一边。”

    “是吗?”唐清晓露出了淡淡讥讽的笑意,道,“既是如此,就如他所愿,通知柳姬随时动手吧。”

    曲墨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至于此次长心带回来的消息,你回复他,就说欲要大鱼上钩,必舍得下重饵。”唐清晓沉吟片刻道。

    曲墨又是低声应下。

    说完公事就该谈私事了。

    曲墨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一张严肃惯了的脸显得有些扭捏道:“公子,您真要与那苏姑娘……属下是否该称呼她为少夫人了?”

    唐清晓露出淡淡笑意,道:“你果然比长心那笨蛋有眼力。”

    如此就是承认了。曲墨心中一惊,又听到他说:“四川邢家那边你就如实告诉他们,虽说是互惠互利相互合作,却是他们求我在先,又能奈我何?”

    曲墨聪明地闭上嘴巴,点点头:“属下已明白公子的意思,绝不会让公子失望。”

    “那好,你去吧,以后有人的时候不要出现,也不要让苏蜀看见你。”

    曲墨点头,单膝向他行了礼之后,施展轻功如大鹏般迅速飞离了苏家平瓦房。

    唐清晓暗暗点头,看来曲墨的轻功又有了进步,不知与少林寺慧净和尚的一苇渡江相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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