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会好好啊!这是何小荷一整个晚上不停地对庞吉元说的一句话。庞吉元要应酬很多客户,没什么时间照顾她。一开始对她说:“你多吃点,我去那边说两句。”到后来,直接把她领到一边坐下来:“你少吃点,我马上来。”再到最后:“何小荷,你别吃了,等会给你弄点消食片。”何小荷放飞自我,吃的风生水起。她告诉庞吉元,那个做铁板的师傅已经绝望了,他煎铁板的速度竟然没有她吃的快。“何小荷,我好怕你打嗝打出一块牛排来。”何小荷哈哈大笑:“告诉你,我最近的吃功又升级了。”“为什么?”为什么?何小荷想了想,大概是有个人整天没命地喂她吧?哦,王子熏,她换了衣服,电话没地方放,就扔在庞吉元的车里。算了,他一个人又不会饿死,不知道多少女人排着队想喂他。想着想着,心里有些郁闷。所以就吃的更多,真是恶性循环。餐会九点钟才结束,何小荷已经基本吃到走不动路了。庞吉元陪她散步回家,从市中心走到郊区,何小荷觉得自己已经消化了很多。“何小荷,你答应在你家请我吃火锅,什么时候兑现?”“不要提火锅,我想吐。”“你是不是想赖账?”“明天晚上。”何小荷表决心:“你想吃什么锅底的?”“沸腾鱼锅底的。”庞吉元好高的要求,何小荷茫然地看着他:“我不会做。”“那我来帮你做。”“你一个堂堂的大少爷还会做沸腾鱼?”“少爷又不是生活白痴,也许我的亲爸亲妈是个厨师,所以我深得遗传。”不知不觉走到了何小荷的家门口,屋里灯亮着,庞吉元奇怪地问:“你家里有人么?”“怎么会有人?”何小荷张开双臂挡在门口,有点此地无银:“家里没人,就我一个。”正说着,窗帘被掀开了,王子熏戴着大口罩的脸出现在窗户里。庞吉元吓了一跳:“何小荷你屋里有贼!”他顺手就在院子里找到一根长棍子拿在手里。这一棍子下去,王子熏非要被打成脑震荡不可,本来就人格分裂了,现在再来个脑壳分裂那可不行了。何小荷急忙拖住庞吉元的手:“他不是贼,是租客。”“租客,租什么?”庞吉元狐疑地看着她。“租我家的床,暂时住一段时间。”“你不就一张床?租了你的床,你睡哪里?”“沙发。”“哪有人把自己的床租出去自己睡沙发的,何小荷,你很缺钱么?”庞吉元警惕地盯着贴在窗户上的脸。“也不是啦,他脑子有点拎不清,万一扔到大街上祸害了别人就不好了。”何小荷推着庞吉元走到院子门口:“明晚来吃火锅,你下班来接我,我们去买材料。”“何小荷,那个人好像是个男的。”“我没说是女的。”“你确定你和一个男人住一个房间?”“不要把他看作是正常的男人。”何小荷好不容易把庞吉元拉到门口,他家的车也到了,司机拉开门等他上车。“何小荷。”庞吉元不信任地看着她:“你这里最好别住了。”“那我住哪?”“市中心给你买一套。”“你财大气粗,得了吧!”把他塞进了车里,何小荷满身大汗。如果让他撞到王子熏,那就麻烦了。谁知道王子熏什么情况,也许他白天是庄尔贤,晚上是王子熏只是图好玩。不过如果他真的是有病,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庞吉元都已经坐进了车里,又不放心地把身子探出车窗,揪着何小荷的耳朵把她拉过来:“何小荷,你确定你很安全?”“安全的比安全套还安全。”“何小荷,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庞吉元狠狠敲了下她的脑袋,捏捏她的鼻子:“那我走了,明天下午去接你。”“嗯,拜拜。”目送庞吉元的车子开走了,何小荷回到家里。一打开门,王子熏像门神一样挂在门口,拉着门框做引体上向。“大哥,我们这是老房子,禁不住您这样拉。”“那个人是谁?”他又在装失忆,庄尔贤和庞吉元是认识的。“猫猫。”“你别以为我瞎,那明明是个人。”王子熏跟着何小荷走到餐厅,她倒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她喝完水,去洗手间刷牙。王子熏站在门口,双脚岔开像支圆规。“他是什么人?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大哥,不熟悉中国话就多去读读书,勾搭是什么意思?”何小荷满嘴泡泡,昏昏欲睡。她刷完牙:“出去,我要洗澡。”“那个猫猫跟你什么关系?”他不依不饶,喋喋不休。“发小,青梅竹马。”“什么是青梅竹马?”何小荷一掌拍他出去:“自己去百度!”她锁门洗澡,等她洗好出来,刚一拉门,王子熏就堵在门口。“劳驾让让。”“小女孩,你竟然有青梅竹马。”他的样子似乎五雷轰顶如丧考妣。“啊,是啊!”她好困,没工夫跟他玩伦理大剧,爬上沙发盖上被子,对他说:“明晚你自动消失。”“消失到哪里去?”他还没有哀伤完,就听到这样残酷的消息。“随你消失到哪里去,二次元空间也可以,总之十一点之前不要回来。”“为什么?”“我请猫猫回来吃火锅,我们重遇之后他还没有来过我家,这样说不过去,我是为了你好,记住了啊。”她闭上了眼睛。怎么觉得脸热热的,她一睁眼,吓地血压陡然升高,差点从头顶上飙出去。王子熏的脸紧贴着她脸,眼睛睁的大大的,蓝眼睛显得非常委屈:“小女孩,你抛弃我了。”“是啊,抛弃一个晚上。”她摸摸他的头:“你乖啊,自己出去玩。”她就不信,一个总裁怎么能一个应酬都没有?“我不要。”他蹲在她的沙发面前,一米九的身高,蹲在那里像一只超大的猫头鹰。“不要不行,把钥匙交出来!”“不交!”何小荷就去搜他的身,不出意外地在口袋里找到了钥匙:“明天晚上再还你。”然后,她翻了个身睡觉,好困。但,始终觉得那只猫头鹰蹲在身后。一回头,果然,蓝汪汪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别转了,我晕。”“你和那个青梅竹马什么关系?”“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何小荷闭着眼睛快要睡着了。“我看到他摸你的头。”“是啊。”她哼着。“我看到他摸你的鼻子。”“是啊。”“他为什么随便摸你!”王子熏突然喊了起来,何小荷被他吓得瞌睡彻底没有了。“亲爱的王子殿下,他摸不摸我,关你什么事?”何小荷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来今晚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她就没办法睡觉。“你们中国的女孩子不是很保守的么?为什么你被青梅竹马摸来摸去不反抗的?”“他摸摸我的脑袋和鼻子,我为什么要反抗?再说如果以后关系得到进一步延伸,摸别的地方也是可以的。”“哼。”王子熏长腿一迈,爬到床上睡觉去了。终于解放了,何小荷重新躺下来。她很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是却觉得有人摸她的脑袋,睁开一只眼,王子熏正在摸她的头顶。“你干嘛摸我?”“那个猫猫可以摸,我为什么不可以摸?”何小荷把被子拉到头顶,王子熏这就叫做无理取闹。何小荷睡了一个断断续续的觉,做了一个断断续续的梦。她正梦到吃大餐,巨大的盘子端上来,铁盖子还没有打开,就被王子熏给摇醒了。她头发散乱,靠在沙发上:“干什么,王子殿下?”“你们中国人,是不是最喜欢和青梅竹马谈恋爱?”“是啊,不但喜欢恋爱,还喜欢结婚。”她闭着眼睛,期盼她刚才吃大餐的梦能接上,她还想知道大盘子里装的是什么呢!“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明天。”她说着说着,身子就往下滑。王子熏一把抓住她:“你骗人,明天你们明明吃火锅。”“那就后天。”她脑袋一歪,装作睡着了。谁知,王子熏竟然在她的鼻尖上吻了一下,把她彻底弄清醒了,她捂着鼻子瞪他:“你干嘛耍流氓?”“他能摸你的鼻子,我为什么不能亲?”“你。”何小荷语塞,听上去逻辑好像没问题,但又不是那么回事。“王子熏,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把你赶出去。”“我没动手动脚,我动嘴。”他说着,又在何小荷的脑门上印上一个吻,叭,亲的好响一声。何小荷捂着脑门,真想找块砖头砸死他。“王子熏,你这个大流氓!”“那个猫猫也摸你,你为什么不骂他?”“因为我们是朋友,那种行为是表示朋友间的亲昵,你这种不是,就是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王子殿下,也许你的国度里,男女拥吻都不是个事,但是我们中国不行,求你了,你离我远点,我要睡觉。”何小荷再一次躺下,把被子裹严全身。她困极了,后来王子熏再怎么闹,她都不理他。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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