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曼从医院离开，迅速回程燕家。因为律师要过去拿银行流水。她开门，听到浴室里面哗哗的水声。“燕子？”程燕探头出来。“你怎么这么早洗澡？”陈曼狐疑，程燕是早上恨不得睡到地老天荒那种，这会儿一般都是在床上睡大觉呢！程燕用毛巾盖住头，轻声道：“醒得早，就洗洗，精神。”陈曼没有多疑，但是不自觉地朝着程燕卧室瞥了一眼。程燕的床上，被子铺的整整齐齐，只有床上扔着脱掉的衣服。明显是夜不归宿。“你刚回来？”“没啊！”程燕心虚，“我昨晚就回来了。”陈曼蹙眉。这么睁着眼说瞎话，真的不是程燕的风格，程燕是那种非常潇洒大方的人，一般都不会藏着掖着，也从来不搞小秘密。但是这已经接二连三地说谎了。虽然她不是程燕什么人，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奇怪的。“燕子，你是不是……”程燕也看到自己屋中的情形，再说谎也没有意义。便挥了挥手，“你不要乱猜，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一夜情而已，我也一把年纪了，需要男人来调节一下荷尔蒙。”陈曼的话被堵住了。她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但是程燕一下给否定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拍拍程燕的肩膀：“那你小心点儿，千万别出事。”“你才是要小心点儿吧！”程燕嗤笑。“我小心什么？”“你跟秦逸风走了，没发生点儿什么？你昨晚到底是在哪儿？”陈曼面上一僵。“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医院！”程燕看着陈曼落寞的样子，叹了一声：“小曼，对秦逸风，不管你们肉体上有多互相吸引，有多需要彼此，但是千万不要走心。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哄你的时候，天花乱坠，不要你的时候，翻脸无情。你可千万别让自己的心给丢了！”陈曼咧起一个牵强的笑容：“怎么会！我现在没力气跟秦逸风玩儿心，我跟江怀安还没掰扯清楚呢，怎么可能跟秦逸风玩心儿？”“那你和秦逸风……”“什么都没有，别瞎猜！”陈曼转身，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洗澡间。她一夜没有洗，似乎身上还有秦逸风的味道。难道程燕感觉到了？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陈曼使劲搓着，身上的痕迹，怎么搓都搓不掉，每碰一下，都感觉肌肤一阵麻痒。变得很敏感，难道是被秦逸风给玩坏了？陈曼捂住脸，想到他猖狂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忍不住脸红。不能这样了，陈曼，再这样下去，你就完了！陈曼狠狠拍了几下脸，甚至把水慢慢转凉，想让自己冲冲冷水清醒一下。这时，听到外面传来门铃的响声，以及程燕的声音：“谁啊！”大概是律师已经到了。陈曼慌慌张张擦干身体，穿衣服，并且喊着：“燕子，帮我开下门，是程律师。我马上就出来！”程燕本来已经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手上了。但是听到陈曼的话，吓得一哆嗦。她把手收回来，定定地站在那里。门外，门铃又被按了一下，甚至传来程瑾低沉的声音：“陈小姐在么？我是程瑾，昨天说好了，我来拿银行流水的文件！”陈曼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程燕站在门口，一脸煞白，一动不动。陈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也好像受惊了似的，朝着旁边跳了一下。“燕子，你怎么了？”程燕牵强一笑，“找你的。”说完，转身回卧室，甚至把门关上了。陈曼狠狠蹙眉。程燕这是怎么回事儿？她赶紧把门打开。程瑾在门口，笑容可掬。“陈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不打扰，是我麻烦您跑这一趟，您先进来，我去给您拿银行流水。”陈曼把程瑾让进屋，程瑾非常有礼貌，也不坐，就站在门口的客厅里，不着痕迹地四下打量着。陈曼回屋，拿了一个文件夹出来，递给他。程瑾随便翻着看了看，点点头：“可以了，陈小姐，现在差不多需要的证据已经收集齐了，我们整理一下，就可以发律师函了。那我再确认一遍，您确定要离婚了，是么？”陈曼抿唇，顿了三秒钟，点头：“是的，我要离婚。”“那好，我回去就着手这件事。”“谢谢您。”“不用谢，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那您慢走，我送您出去。”陈曼送程瑾到了门口，程瑾突然回头：“对了，陈小姐，你那个八音盒是在哪里买的？”陈曼不明所以，“什么八音盒？”“就是窗台上那个。”陈曼回头，这才发现窗台上有个八音盒。程燕有时候很喜欢收集这种小玩意儿，她没有兴趣，也不清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这是我闺蜜的，我也不清楚。”“哦，你闺蜜的啊！”程瑾若有所思，“有机会帮我问问，我也挺喜欢八音盒的。”说完，程瑾似有深意地又朝着屋里看了一眼。程燕的卧室门依旧关着。程瑾笑了一下，迅速离开了。陈曼心中狐疑。她回去，敲开程燕的屋门：“人走了，不给我解释一下么？”“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又不认识她。”程燕已经穿戴整齐，脸上的失魂落魄早已不见，又是那个精明强干的女高管。“走吧，该迟到了。”陈曼点头，慌忙回屋拿了外套和包包。她瞥了一眼刚刚放在床头的宝石钻戒，在白天的光线之下，更是熠熠生辉，跟她的小窝格格不入。陈曼蹙眉。这真是个棘手的东西，怎么把它还给秦逸风？她将戒指戴到手上，戒指是男士的，她戴哪个手指，都很大。而且，这个戒指太显眼。想来想去，陈曼从抽屉里抽出一条项链。把上面的坠子去掉，链子穿过宝石戒指的戒环。挂在脖子上，藏在衣领里面，没人能看到。如果碰到秦逸风，就想办法还给她。陈曼又仔细收拾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人看到，这才从卧室出来。窗台上的八音盒已经不见了。程燕手中多了一袋垃圾。她没有问，跟着程燕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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