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苏小爱赶紧笑着摆手，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态自然，这样凌尘才不会有所怀疑。
凌尘的视线在苏小爱身上停留了两秒，倒是没说什么。
苏小爱已经在凌廷轩的陪同下敬过了一圈酒，这和管家所说的凌尘会替她挡酒一点不一样。
不过苏小爱并没有喝多少，她的杯子足够小，而且一次都只是半小杯，也就几滴的样子。
凌廷轩会补上一些礼数上的碰杯，一圈下来，苏小爱没有任何的醉意，再加上凌尘早已为她盛好一碗热汤，喝一半，苏小爱喝进去的酒早就已经解了。
因为凌尘一直在身边，其实苏小爱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离席的机会。
但很快，她就有了。
还有第二轮的敬酒，这次的主角是凌尘。
他上场的话，是得真刀实枪喝的。
凌尘起身后，回头看了苏小爱一眼。
苏小爱以为他想交代什么，但凌尘依旧一句话没说，在苏小爱提出疑惑之前，他便扭头越过凌廷轩走到前面去。
又来了，那种感觉。
苏小爱微微蹙起眉头，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她与凌尘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看似不存在，其实却坚固如堡垒。
从下午凌尘看她那一眼开始，苏小爱就觉得凌尘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带着这种奇怪的感觉，苏小爱没有多做停留，她借口要如厕，便起身离开位置，往休息厅走去。
在进门之前，苏小爱回头望了一眼凌尘的位置，他被围在人群中，已经开始喝酒。
眼波粼粼，苏小爱有些犹豫，但也只是一秒钟的迟疑，她便头也不回扎进休息厅。
通往花园的后门虚掩着，很明显凌哉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默默咽了咽口水，苏小爱才提气走出去。
今晚的风和昨晚的不是一个量级，虽然苏小爱穿得比昨天多一些，但还是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仿佛昨晚还是深秋，现在却一夜进入深冬的错觉。
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胳膊，苏小爱搓了搓，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今晚没有一丝月色，苏小爱只能靠着建筑内发出的光，以及湖边的暗灯来判断凌哉的位置。
她循着昨晚他们见面的那个位置望去，果然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但在要走过去之前，苏小爱突然小腹抽痛了一下。
“嘶……不是吧？”
虽说是以上厕所的名义离席的，但总不至于真的要上厕所。
可是这种感觉异常强烈，苏小爱忍不了，便急急跑回休息厅，那里有厕所的标志她昨晚就看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苏小爱晚上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足足在厕所蹲了十分钟，蹲得苏小爱觉得自己快要丧失与凌哉见面机会的时候，她的肚子才没再闹腾。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在冒花。
但苏小爱不敢停留，她见没人来找她，就赶紧往后门去。
凌哉应该还在那里，她不知道究竟凌尘的敬酒还需要多长时间，但她必须抓紧了。
室外的风似乎更大了一些，甚至有些喧嚣。
苏小爱一出门就被吹了个正着，眼睛都睁不开。
朦胧间能看到凌哉的身影还在那里，湖边的杨柳早已没了枝叶，光秃秃的枝条看起来有些奇怪。
特别映着绿色的荧光，在这种天气里，完完全全就是恐怖片的氛围。
苏小爱走过去的时候，用掉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以至于光是站在那道身影后面，她就浑身难受。
一股从脚底板涌上来的寒气贯穿她的全身，让她如置身于冰窖。
“……咳咳。”故意弄出点声音，苏小爱希望引起凌尘的注意。
但是她的小心思，对方却无动于衷。
倒是不会觉得尴尬，苏小爱索性对背影说道：“我来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苏小爱这么说后，凌哉还是没有转身就仿佛，在她眼前的是一道虚影一般。
“……”莫名感觉到十分强的威压，苏小爱下意识后退半步。
而就在这个时候，清冽的声音自她前方响起。
“上厕所上到这里来，苏小爱你挺厉害的。”
听出这个声音是谁的时候，苏小爱猛地浑身僵住。
面前人缓缓转过身来，对苏小爱来说，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见到我很意外？”
微微一笑，但眼中完全没有笑意的凌尘，此时看起来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罗刹。
“……”苏小爱一动不敢动，更不要说是回答。
明明越好了在这里见面的人是凌哉，怎么她上了个厕所，突然就变成凌尘了？
凌尘不是应该在宴会厅里敬酒的吗？
苏小爱冷汗都下来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想逃，但马上被凌尘抓住胳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不意外，这是你家，你想上哪儿就上哪儿。”
撇开头，苏小爱不敢和凌尘对视，她不知道凌尘究竟知不知道她和凌哉要在这里见面的事情。
如果说，一开始出现在这里的是凌哉的话，那么凌尘在这里等她，很可能已经和凌哉见过面了。
也就是说，他知道她要见的人是凌哉，所以故意这么问的。
大脑在一瞬间极限分析着，苏小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她的四肢有些麻痹，是过度紧张的结果。
“是吗，你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也是想上哪儿上哪儿，想见谁见谁。”
凌尘不知道是故意这么说，还是想逼苏小爱自己招供。
但是他越带着微笑这么说，给苏小爱的压力就越大。
就如同一只狼在对他的兔子猎物说，不要怕，等会儿我不会吃你一样。
因为实在太难熬了，苏小爱不想被凌尘这么耗着，索性牙一咬，就问他：“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刚刚。”凌尘没有松开苏小爱的胳膊，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轻微的疼痛感让苏小爱蹙起了眉头，她这时才回头看向凌尘，想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她却不能这么问，因为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怎么不问，我在这里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但是凌尘，却将苏小爱心中的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他问得如此直接，让苏小爱瞬间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她觉得丢人，就如同是在大人面前犯错误的小孩，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光线很暗的话，苏小爱一定会被发现涨红了脸。
她的人生还从来没有这么囧的时刻，居然被当场抓包，还是以这种如此直接的方式。
“……”苏小爱没有马上回答，这会儿她倒是没有避开视线，而是定定地看着凌尘。
半天，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你很希望这里有人吗？”
不算是倒打一耙，但苏小爱这么问，倒是能帮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但凌尘的样子，似乎已经掌握了一切，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直接说出来。
他在逼苏小爱自己说出来，如果苏小爱不说，不知道凌尘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他会打算怎么做。
苏小爱心里不安极了，眼神有些飘忽，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这算是她和凌尘“合作”一来，第一次犯的巨大失误。
但同时她也有些懊恼，因为这样就没办法从凌哉口中得知凌尘的信息，至少现在不能，她还得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借口搪塞过去。
“苏小爱，惹我生气你真的很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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